那野雞瘋狂的抬起爪要離開這血腥之地,但是黏黏糊糊的一堆內髒血液,讓它驚恐之餘忘記了撲騰撲騰飛翔的本能。孟懿寧心髒提到了嗓子眼,但所幸沒有發生任何令人擔憂的事情,幾人都長舒一口氣。
返回王宮之間,白熙寧讓人穿著厚厚的衣服,進去抬出一堆堆破破爛爛的屍體。恐怕生出來疫病,便讓人放火燒了屋子,要不然這泥土的縫隙之中都存在著腥臭的味道,引人恐慌。
白熙寧回到王宮,懇請挑了一間僻靜偏遠的屋子,門窗封死。
顧子安迅速允了。
她認真的打開粉末到出,白色的蒙麵紗看起來像一個風姿綽約的仙子一般。鼓弄了一會兒,給一旁的野雞喂了下去一些,把它們關到了籠子裏。
白熙寧自外麵回來之後就鑽心研究這奇奇怪怪的粉末,孟懿寧揪了一片心,生怕她吸入一點,隻得說:“你要是變成那行屍走肉了,我隻好把你鎖在屋子裏,日日夜夜給你拿生豬肉來吃了。”
白熙寧看著她認認真真的小模樣,失笑道:“你怎麽就確定他會吃豬肉呢?萬一自爆而亡呢?”
孟懿寧瞥了一眼她,歎了口氣:“太惡心了,你快別說了。我的好姐姐是天上下來的仙子,是萬般不會變成那糟心模樣的。”
她倒是也放心,跟著樂毅去了關押趙一恩的監牢。
牢內死寂一片,孟懿寧壓低了聲音說:“怪瘮人的,會是個什麽模樣。”說著,拿著燭台在陰冷的地下監牢之中尋尋覓覓。她稍稍扯了扯自己的衣角,掩埋內心稍許的慌張。畢竟,孟懿寧雖然會背後下手殺人,但總歸是一個正派的姑娘,從來不用什麽陰損之計害人。
都是要殺要剮,信手拈來。
所以,在麵對這黑漆漆,陰森森的牢房之時,總是渾身不自在。
“你先走。”她躲在樂毅後麵,“萬一詐屍了,你可得護著我。”
樂毅撲哧笑了出來,眯著眼睛洋洋道:“這看守都來查看過了,你還怕什麽?再說你手裏握著赤蛇呢,隻要拔劍,神鬼不敬。”
孟懿寧小聲嘟囔了一句:“髒死了!我才不要碰它們。”
“行行行,姑奶奶我原來怎麽沒發現你事情這麽多?”
孟懿寧用劍柄捅著樂毅的背後,“趕緊走!”
走廊悠長悠長的,這裏是關押重罪犯,王公貴族的地方。雖然一樣的冰冷寒涼,但是因為防止劫獄,建造的走廊不僅細長難走,而且牆壁還坑坑窪窪凹凸不平。
樂毅也不惱,享受著孟懿寧心裏的小擔憂。
遠處,兩人看見趙一恩的屍體躺在地上,保留著死前掙紮的姿勢,關節扭曲,竟然有一隻手活脫脫的從鎖銬之中抽出來,露出來了鮮血淋漓的白骨。
“怎麽死的?真的是突然暴斃嗎?”孟懿寧問了一句。
跟在兩人身後的看守眼瞧著前麵兩人越走越快,急著捯飭著腳步終於跟上,張口回應的:“應該是的。陛下隻允許在外麵守候,而這走廊狹長,除非是極大的聲音,要不然傳不到門外的。不過,小的確實是聽見門內有尖叫聲,所以衝進來查看,就見到……”
他的目光落在了趙一恩的屍體上,突然渾身一顫,後退了兩三步,整個人傾到牆上。
“怎麽了?”
他動靜太大,把孟懿寧也嚇了一跳。她抱怨了一句,“出什麽事情了?這麽大動向?”
在燈光昏沉的陰影之下,那人的臉瞬間如同死人一樣慘白。她也像小兔子一樣,猛地湊近了樂毅。
看守開口說:“那人……那人方才小的來的時候,還不是這個姿勢!”
“啊!”孟懿寧終於抑製不住自己心裏咚咚咚的恐懼,失聲叫了出來。
樂毅卻依舊沉著冷靜,默默的把孟懿寧拉到了離趙一恩遠一些的地方,“你且描述。”
牆壁上你的火把不足以看清,看守哆哆嗦嗦的用火燭稍稍伸近了,又瞅了瞅,隻要自己要為剛才的話負責,又仔細的查看了一遍,“確實。第一次我來的時候,他確實是躺在地上,看得出來死前掙紮過,嘴裏冒著血。眼睛突出,嘴角裂開,應該是服毒自殺的。畢竟說實在話,這裏進進出出的不過就兩三個人,我們也絕對不可能給這重犯下毒啊!”
他咽了一口吐沫,頓了頓說:“但是剛才一看,四肢扭曲,而且這隻手臂白骨裸露,肉都被刮在了地上,我方才來的時候是沒有這般景象的。而且鼻子裏淌著黑血,這細細看,指甲縫裏還有這柵欄上的鐵皮……這一定是……他會不會自己又回魂了?”
那看守越說越害怕,眼前這具屍體和自己和剛才所看的越發不一樣。
“真的……小的不會騙你們的……我進來的時候都已經認認真真記下來了,都記載在冊的……”說著,他掏出自己隨身攜帶的冊子,不斷地翻著,“你看,確實如此,捆於鐵欄之上,青筋暴露,手腳可見露有微微白骨……若是現在這個情景,我斷然不會如此寫下啊!”
孟懿寧瞧著冊子一看,如是如此。
“剛才有誰進來?”樂毅問道。
“就……就應該我們三個看守啊,再者就是稟告之後,有侍衛前來查看……”
樂毅低沉想了想,“你把這經過仔仔細細的寫下來!”
“是。”那人諾了一句。
樂毅拉開牢房柵欄門,回頭囑咐:“你別跟過來了,在外麵守著吧。”
孟懿寧乖巧的站在外麵,側著腦袋。
他堅檢查了一下趙一恩的屍體,大片的肌膚和肉已經像是被生生地刮了下來,不像是生前掙紮所致,更如同被匕首割下一樣。他擼起趙一恩的袖子,手臂上赫然出現了一個紅紅的印記,像是一個圓形的鐲子。
似乎是趙一恩的貼身秘密之物。
男子怎麽會帶玉鐲?
樂毅奇怪的放下手臂,似乎因為鎖銬的原因,所以玉鐲無法剝落,又不能打碎之後帶走,所以便削去了身上的肉,把鐲子擼了下來……果然,那右臂的手掌確實少了一半……如此便可以把這鐲子順利的拿下來。
樂毅蹲在那裏想來想去,孟懿寧靜靜的問道:“怎麽樣?好了沒有?”
她捧著火把,有些忐忑。
他回過頭去,趁著溫柔的燭光看了她一眼。即使是雜亂冰涼的地方,卻也覺得她像是春日的夜風,恬淡柔和。而且,居然還在擔心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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