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有怨報怨
鶴老爺虎軀一震,“不敢不敢。”
瑞王冷淡著看著兩人表演,正當想說什麽譏諷一下時,看見孟懿寧裹著一件灰衣服走了過來。她微微行禮,然後靜靜地看著三人。
鶴老爺隻聽到女兒訴苦,哪裏想得到孟懿寧臉上竟然是青一塊,紅一塊。
她沒有說話,靜待瑞王做主。
景池看著她的臉,有些心疼,臉上的表情也緩和下來:“這麽晚了休息就行,怎麽還來了?”
聲音溫柔,聽得鶴淼淼心裏癢癢。
“鶴大小姐叫,不敢不來。”
鶴淼淼一聽這話:“你別裝老實!”
她瞟了眼瞬間變得張牙舞爪的鶴大小姐,沒有說話。
“這……”鶴老爺看清了孟懿寧臉上的傷勢,一時不知道如何作答。
她知道自己女兒有些造作的毛病,本來還想著如果瑞王不管這件事,便可以上報夏王,請求定奪。結果,孟懿寧身子也帶了傷,他有些狐疑的看向女兒。
這時,鶴老爺突然想到了一個八竿子達不到的人——秋月。
孟懿寧身旁曾經老跟著一個小丫鬟秋月。她生得好看,自己見過兩次總被她迷得五迷三道。鶴淼淼看出端倪,就趁機說在大壽的時候把她作為賀禮獻給父親。所以,當她囂張的管孟懿寧要人,以自己的名義架著人要走的時候,他是沒有阻攔的。想著不過玩玩幾天,一個小丫鬟不足掛齒。
誰曾想到才進府三天,自己連白白嫩嫩的胳膊都沒有碰到,就成為了一具冰冷的屍體。當時仗著景池巡遊南邊三州,自己女兒才想出這個蠢主意。等到瑞王回來帶著孟懿寧要人去時,鶴淼淼就說病死了。其實是被她和管家活活打死。
從此,鶴府算是和瑞王的梁子接下來。
不過,這件事情也不賴自己。鶴老爺覺得是自己的女兒學會騙人了,掩埋好了自己愚蠢的小心思以為別人不知道。他害怕,女兒總是把自己的利益放在第一位,誰知道哪天會不會把自己家的秘密再捅出去。
就像今天,若不是見到了孟懿寧的傷勢,他肯定是要討一番說法的,但是如今看來,差點把自己搭進去。
“鶴老愛女心切,本王理解,但是凡事也有個道理。”
瑞王聲音淡淡的,細細的可以察覺出來隱隱的不快。
從小被人捧在手心裏,任自己說什麽就是什麽的鶴淼淼,從未受過這樣的的委屈。這次不是她栽贓陷害,反而是她被人欺負,怎麽其他人就是不信?
“景哥哥,咱倆一起長大的,原來是有些間隙,但是你不能讓別人鑽了空子。不信,不信可以問問鶴府裏的那些隨從。”
“哦?”瑞王一挑眉,有了說不出的氣勢。
鶴老爺看了她一眼,忙拉住了女兒想要上前的胳膊,一點也不想讓她說話,萬一捅什麽簍子,更不好收拾。對著瑞王賠笑道:“殿下對不住,姑娘家鬧著玩的,有些誤會。”
鶴淼淼想要說點什麽,卻被鶴老爺一個眼神震懾住,但是她依舊與孟懿寧無聲對峙。
瑞王狐疑的看著迅速變臉鶴老爺,但也沒說什麽。
“嗯,是鬧著玩的。”孟懿寧在心中暗樂,做出一種知趣服小的樣子。
鶴淼淼哪裏服氣?惡狠狠地快把自己的眼珠瞪出來,但是也隻能無奈的隨著父親回府。走前,還陰陽怪氣的撂下一句話:“我們確實是鬧著玩的。”
長長的尾音聽得出來她在咬牙切齒。
月光淒冷,她冷冷目送著他們離開。
也該付出點代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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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葬崗就在城門外十裏的地方,在進城路上的一個岔路口上,本來沒有事有的人就不多,但是近日,越來越多的人連那個岔路口都不敢去了。
聽聞那裏鬧鬼,有一個白衣女鬼全身血跡晃晃悠悠。
她的臉上都是鞭打過的痕跡,身體扭曲,眼睛如同黑洞一般把人吸走。
路過的人們都閉著眼睛飛快的跑過這處亂葬崗。
隻有慘死的人怨氣太重,黃泉的水渡不動他,才會在人家往返,尋找殺死自己的那個人。每逢有鬧鬼的傳聞,人們在白天的時候都會去蓮花廟裏求幾朵紙蓮花擺在這一個個無人的墓碑前祈求安息。
夜晚安靜,孟懿寧身影如鬼魅,遊蕩在亂葬中。
秋月的骸骨已經被她托人好好安葬,她穿著秋月臨死前的一樣的一件衣服,上有幹涸的紅色印跡,在這裏兜兜轉轉了兩天。身後磷火冒著綠光在石碑和樹林雜草見躲躲閃閃。
有大膽的人不信邪,問她什麽名字,為何在此。
孟懿寧隻學著秋月的聲音淡淡的報上自己的名字。本來這隻是一人做戲,但是顧子安怕出了什麽亂子,便讓弓清跟在她的身後。
如此一來,她幽怨地說一句,弓清便在林間學一聲烏鴉叫,好不滲人。
大夏百姓喜蓮花,惡烏鴉。在這裏傳統裏,烏鴉是最不吉祥的鳥。大戶人家有人專門滿院子拿著一個長棍晃蕩,不許烏鴉落在自己家院落的樹上。
而在北陽,烏鴉就是神鳥。弓清學著那叫聲,好不敬業。
一傳十十傳百,不到兩天的時間內,就有人開始談論有個叫秋月的女人被承平的大戶人家打死扔在了亂葬崗。
孟懿寧都沒想到,故事能編得有模有樣。
有人說是被被太太汙蔑了偷東西的丫鬟,也有人說是被掌事奸汙的廚娘的小女人,一時間眾說紛紜,消息傳得比戰勝的消息還快。更有好事者想晚上出城門一探究竟。
本來膽子頗大的大小夥子,白天回來的時候卻嚇得屁滾尿流。隻不過,他們帶回來了一個消息,這秋月是被某官宦人家的大小姐故意打死的。
孟懿寧這幾次晚上雖然會偷偷溜出去,但是都在景池睡著之後,她怕以後鶴家人懷疑到她頭上,還有個說頭。
其中一天晚上,顧子安、她和景池三個人對著暖爐看書。火星劈裏啪啦直冒,三人笑嘻嘻的沉浸在故事裏度過了一夜。
但是她早就安排好弓清穿上衣服去亂葬崗晃悠。
從這棵樹跳到那棵樹,從路人的眼前轉到身後……
隻不過,那晚的女鬼並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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