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2章 第二百四十四話 無限延長的恨（三）
不知這是何地，天不像天地不像地，漂浮在空中，有群山，事兒有仙鶴飛來，大多數時候是那類恐怖的妖獸，在這無人之地，景色倒也很美，唯有王鯤之上的女子，偶爾抬起頭來打量著四周的環境，充滿了憂鬱和不安。
那個世界敗落了她知道，沒想到修真時代也被終結了，她以為那些人能夠保持理智，不會把那世界弄得如此殘缺不堪，到頭來發現他們毫無顧忌，因為沒有了他們值得保護的一切，又何必畏手畏腳？
倒是他們都死了麽？
“不，並沒有。”
她隱隱約約這世上還有那麽一些人還活著，她又來到這個世界的意義是什麽？
朱厭伸出小手，指向了一個地方，那裏漆黑一片，分明是陽光正大的時候，那裏卻什麽都沒有，朱厭也呲牙咧嘴起來，動了怒，捏起拳頭露出爪子，似乎是因為那裏的家夥。
“我能感受到它們的存在，它們似乎也能。”
那個地方黑暗消失，露出來了森林的一角，和任何一個地方都一樣，一片正常的林子，可這片海域沒有人來，因為沒有路，進不去，就連是王鯤也沒有來過。
“青澤淚和王雨炫是誰呢？”，古魔輕啟朱唇，眸子裏充斥著一種悲傷。
她那天死了，魔神從未正麵看過自己，但也好，活的時間太長，見過的太多，她覺得這世界一點也不留戀，倒不曾看看以後的輪回有什麽造化。
古魔輕輕揮手，看見了第一世的自己，穿著黑色的衣服，像是黑暗中的天使，又像是鬼魅，她雖說稱為古魔，卻不喜黑色，第一世就改變了自己太多。
一世又一世，她看的眼花繚亂。
王鯤浮在水上，調皮的拍打著幾個浪花，臨近岸邊，又化著淡淡水霧落下，清涼的感覺。
朱厭瞪了一眼王鯤，凶神惡煞的表情卻沒有嚇住王鯤，它又繼續噴著水柱，偶爾翻打著幾個浪花。
“我經曆了多久？”，古魔也是累了，看向了朱厭。
“不知，被鎮壓在柢山，沒吃的沒完的，正死了，是青澤淚救了我。”
那個人也是古魔，看到她就讓自己心安，但她有的時候聽不懂自己的話，無法交流。
“何人所謂？我朋友不多，卻總被針對，我又做錯了什麽？”，古魔眸子裏透露著幾分鋒芒，像是磨幹淨了以後的刀，清澈的眸子，無雙的殺意！
畫麵不斷加快，她發現了有意思的一幕，自己很少活到成年。
“其實並非他們的錯，我不過是意外罷了，況且您不也沒有幾個朋友麽？”，朱厭聲音很小，怕古魔生氣。
她生起氣來，管它諸天神佛，看見一個打一個，就是不殺，也沒有找什麽理由。
“也怪你傻，當初你為何會把自己的妖晶交給胐胐呢？”，古魔蹙眉。
差點忘了。
朱厭並沒有妖晶，還好那個時代的妖獸剛從天地誕生，有今世很多妖獸不一樣的地方，妖晶不影響它們戰鬥，可卻是影響它們修煉，進化和吞噬。
“胐胐說我的妖晶很軟，有彈性，像是皮球，你知道的，它的要求我是無法拒絕的，況且那時我足夠強大，又有你的保護，誰也不能對我如何，就給它玩了。”
“但胐胐不知把我的妖晶藏在了哪裏，我隻是知道大概的位置。”
朱厭指向了某處。
北方。
“那你會去麽？”，古魔抬起頭來。
她看的眼花繚亂，但時而癡笑逗樂，時而悲傷難過，有時差點手舞足蹈，但為了保持形象沒有那麽做。
這些都是她後世的經曆麽？
“那裏有魔族強者，說不清楚為什麽，南方大陸也有魔族的氣息，但我感覺北方大陸的更強盛，但他們好像沒有得到我的妖晶，因為我妖晶若是破碎了早就得知，但沒有，若非保護你的話我想要找到屬於我的東西，得讓那些無知的人族明白什麽叫做朱厭凶獸！”
它一身戾氣，鼻子吐出白霧，氣的不清。
但很快的就低下頭，古魔朝它看了一眼，很不好的眼神，它形容不錯。
“知道麽？從一開始人族就很聰明，別自討苦吃了。”
“我不會待太長時間，這一切不屬於我，我也不想要，我就像埋葬過去，像死了一樣。”
她看著這些場景，這些畫麵，這些自己輪回後的一世有一世，那不也是她的經曆麽？
隻是換了個名字，但體內的血液，外麵的皮囊都不曾改變。
“能活著為什麽要死呢？您這境界真高。”，朱厭歎了一口氣。
它有些莫名的傷感，老朋友就要走了，它來得及卻不能說一句再見。
它隻怕再也見不到了。
“王雨炫這一世，看來我曾閑得無聊將其複活的魔族對我的成見如此之大？”
千方百計要殺我，還有那個女子，給了她一腳是什麽意思？
古魔震怒，她的輪回體可以很弱，可以被人殺了，但不能如此憋屈。
“那人是否還活著？”，古魔黑著臉。
朱厭搖搖頭，不是很清楚，好像是活著吧，要不然當時在魔船上那兩人為何如此氣憤？
“還活著。”，內心有一個聲音回答自己。
古魔一怔，終於看到了最後的畫麵，也是個女子，身旁還時時刻刻有兩個男子，那時年紀不大，一路陪伴一路成長，很快就有些熟悉了。
“這不是……”
那個人保護自己，閉上眼睛為自己抵擋劍氣，千方百計想讓自己逃走。
“他是誰？”，古魔問到。
“我認識，但忘了他的名字，人族的名字我背不下來。”，朱厭回答。
但這人它認識，喜歡耍劍，但比起那個時代的劍術強者還差了太多，可很用心。
“李伽祁。”，內心又有一個聲音回答自己。
古魔這才知道原來是這個叫做青澤淚的召喚了自己，可自己也能取代她了，隻要給她一點時間，她亦能繼續稱霸這個大陸，不引發戰爭，也不做什麽，就這樣看看這瞬息萬化的世界。
“看來你對他們兩人很在意，不過是人類而已，吾……你喜歡他們其中一個麽？”，古魔眸子有些笑意。
她見過女媧伏羲，她們是兄妹，也是夫妻，那個時代的人保守而並不保守，理智而並不離職，聰明而並不聰明。
但她們在一起，卻創造了人族，她在一邊看著，分明高度和他們無一般二，但他們卻把自己當做了他們的孩子，還把自己抱到一邊去，怕影響女媧造人，她就一邊看，時間過得很快。
她和伏羲，還有她都來不及見到的盤古不是仙界之神，亦非魔界之怪。
她們離開世界的早還是好事。
自己也不應該繼續活著。
“你又為什麽要喚醒我呢？”
古魔這才發現自己的修為已經很弱了，但想要恢複到巔峰也要不了多少時間，可她不想這樣做，因為沒有什麽讓她留戀的。
過去好玩，看諸天神魔大戰，論世道無常，感歎一個種族的消失另外一個種族的興盛。
他們都有使命，而自己不過是由心罷了。
如今，沒有一切讓自己留戀的來，浮生如夢，她想要活在夢裏，回到過去有魔神兄長罩著的時候，回到過去那天大地大唯我獨尊的時代。
即便在這個時候可以做到，但已經沒有和它相關之人。
“你得好好活著。”，古魔看著朱厭。
它眼睛本來就紅，此時此刻更紅了，還是擠出了眼淚。
“你不想再見到胐胐了麽？”，朱厭聲音還有幾分期待。
“我誰都不想見，隻想睡一覺，回到過去時光，以後我的輪回與我無關，這一次大概是她太氣憤了，我也氣憤，我古魔從記事開始就沒有被人欺負過，青澤淚麽？請你以你的方式活著，但不可丟棄我古魔的尊嚴，從古至今，沒有人能打敗我，也就隻有幾個仙界強者避而不戰，沒有那個機會了，但那是你的事兒。”，古魔聲音不再平靜。
“在那浩瀚的時代啊，誰在哭泣？”
黑暗永至，包裹著她，什麽也看不見，某個時候又明亮了，一巨大的頭顱，紅色的身子，冒著黑氣，叫人畏懼。
她沒什麽感覺，看著它來過。
“王寂寞了？”，燭龍聲音蒼老而帶有沉重的歎息。
“不，是成熟了！”
“青澤淚，追尋你的過去吧，我的過去已經逝去，你得快點成長，按照那……”
名字記不清了，釋迦牟尼的一句話。
“你得為我解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