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阿慕

  他機械地轉動著右手食指上的黑蛇戒指,嘴角帶著笑容,那笑容透著一股天真的殘忍,仿佛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在朝著你微笑。


  像是想到什麽,他挑了一下眉,然後突然大笑起來,他用手扶住額頭,遮住半邊的眼睛,笑得有些直不起腰。


  一旁的維安看著他像是發瘋一樣地笑著,不自覺地挑了挑眉,說道:“看來壞事是做成功了,不然怎麽會笑得這麽開心?”


  池雪黎還在笑,他的肩膀都因為這個大笑而有些抖動,好半天才扶住旁邊的桌角穩定下來,他看著維安,眼睛裏的笑意還沒收起來,他說:“維安,你是沒看見,原來人真的是會變臉的,太有意思了,就是那個方解語,我剛見到她的時候,她還給我端著驕傲知性的模樣,仿佛自己真的已經是什麽豪門太太一樣,那模樣要多惡心就多惡心。


  等我告訴她,傅寒玉今天晚上要去參加一個很重要的晚宴,但是帶了別的女伴的時候,她的臉幾乎一下子變得難堪起來,一副完全不相信的模樣,等我告訴她,傅寒玉帶去的人是楊慕寧的時候,她簡直象是瘋了一樣,大吼大叫的真是難看。”


  維安也笑,娃娃臉上帶著獨有的天真無邪,仿佛他們討論的就是一頓晚飯而已,稀鬆平常,他說:“所以今天競標現場,方解語是你放進去的?那瓶硫酸也是你給她準備的?”


  池雪黎打了個響指無所謂地說道:“是呀,”


  突然池雪黎的臉色變得凶狠浄獰,“但是她將硫酸潑到了池屹的身上,她簡直該死!”


  維安立即了然,無所謂道:“在你的眼裏,除了你的哥哥,哪個人不是該死?不過這個方解語真是倒黴,弄到誰不好,偏偏弄到了池屹,哎……”


  維安說完深深地歎息搖頭,“那你想怎麽整她?”


  對,沒錯,是整!對於池雪黎而言,弄死一個人簡直太輕而易舉了,隻有整人,讓對方生不如死才是最大的樂趣,就像是貓捉到了老鼠,一定要先玩弄一番才肯罷手的。


  池雪黎笑了笑說道:“她和傅寒玉,我都挺看不慣的,既然方解語那麽怕傅寒玉和楊慕寧在一起,那麽我就推一把好了,將傅寒玉往楊慕寧麵前再推一把。”


  維安點頭:“嗯,殺人誅心,這確實是個辦法,但是這不是正如了傅寒玉的意思?我看他對楊慕寧可比方解語上心。”


  “哦?是嗎?既然他那麽上心楊慕寧,那麽我就讓楊慕寧對他徹底死心,你看,這樣就徹底打倒和摧毀了方解語和傅寒玉,到時候傅氏不就是我們的囊中之物了?不對,應該是池氏的囊中之物,這是我送給哥哥的見麵禮,既然想把他拉到我的身邊,總要捧上足夠的誠意才能打動他的嘛。”


  維安看著池雪黎,眼中帶著異常的光芒,那種看著他去做壞事的時候,心中的熱血仿佛就被點燃一樣,就像個怪物,而池雪黎是比他還要怪的怪物,仿佛天下的壞事,隻要池雪黎想去做,根本沒有他做不到的,他有極其聰慧的頭腦,更有那種嗜血的殘忍,可偏偏他無法意識到這是殘忍,帶著一種天真的掠奪,這真是讓人興奮啊。


  維安覺得他們在一起真是想想都讓人覺得熱血沸騰啊,可惜,池雪黎他隻想著他的哥哥,明明他倆聯手就可以所向披靡了,維安忍不住有些委屈地皺眉。


  傅寒玉剛剛將車子停在一家私人會所門口,就接到一個陌生電話,傅寒玉一邊熄火一邊接通電話。


  突然傅寒玉的瞳孔緊縮,是方解語身邊的管家打過來的,說是方解語在傅寒玉離開薰衣草莊園後,在浴室裏割腕自殺了,現在正在醫院搶救。


  %傅寒玉幾乎是立即丟下手機,然後重新發動車子往醫院開去,怎麽會這樣?一切都像是說好的一樣。


  傅寒玉趕到醫院的時候,方解語已經被推到病房了,左手的手腕上纏著厚厚的紗布,保姆看到傅寒玉進來,立即站起來迎上去,擔憂害怕地說道:“傅先生,對不起,是我沒有看住方小姐,她接了一個電話,然後就說想去洗澡,這一洗就是兩個小時,我這才覺得不對,趕緊找來管家撞開浴室的門,就看到方小姐躺在盛滿水的浴缸中割腕了。”


  傅寒玉皺眉,然後揮了揮手說:“你出去吧。”


  病房中隻剩下病床上躺著的方解語和站在床邊的傅寒玉。


  傅寒玉冷靜地看著此刻臉色依然慘白的方解語,忍不住譏笑了自己,自己在玉寧莊園的時候,才剛對楊慕寧說,自己再也不見方解語,這才過去兩個小時而已。


  那他說的以後娶她,會兌現嘛?能兌現嘛?


  病床上的方解語慢慢地皺著眉頭醒過來,剛睜開眼睛的時候,眼神還很迷茫,等到慢慢適應土壤的亮光的時候,就看到了旁邊站著的傅寒玉,她幾乎是一下子坐起身,然後抱住他的大腿,將臉貼在他的腰上,緊緊地摟住,她哭著說:“寒玉,我以為你不要我了,我太害怕了,我沒有辦法了,我一想到你不要我了,我就恨不得去死,我控製不住我自己。


  我太害怕那種抓不住自己喜歡的人那種感覺了。”


  傅寒玉就站在那裏,任由方解語抱住,也沒有伸手去抱她。


  沒有感受到傅寒玉的回應,方解語哭的更大聲,抱得更緊了,她說:“寒玉,你不會不要我的對不對?那個坐過牢的楊慕寧不會影響到我們對不對?”


  傅寒玉皺眉:“坐牢?解語,你難道不明白她為什麽坐牢嗎?”


  方解語搖了搖頭:“不,不,是因為她殺了人。”


  傅寒玉譏笑,謊言說多了便會掩蓋原本的真相啊!本質上他和方解語其實是同一類人啊,他親手將楊慕寧送進監獄,為了讓自己好過一點,他一直告訴自己楊慕寧隻不過是他從小一起玩大的玩伴而已,於是他就真的將楊慕寧當作一個影子一樣的存在的人,哪怕她人在監獄裏,他也知道楊慕寧還在那裏,她哪裏也去不了,直到那天,楊慕寧出獄的那天,她想逃離他身邊的時候,他才驚覺,原來人是不能沒有影子的,否則和鬼.him有什麽區別?

  傅寒玉伸手抓住方解語的肩膀,將她推開,然後說道:“你早點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方解語突然大叫:“你這麽著急離開,是不是因為楊慕寧讓你回去陪她?”


  方解語像是瘋了一樣,扯掉自己手中的輸液的針頭,追過去從背後抱住他說道:“寒玉,不要走,你不在我身邊,我害怕。”


  傅寒玉皺眉,剛想推開她,卻被方解語抱的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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