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花的落幕番外十一
這段路明明不算長,他卻覺得走了好久。看見微微的燭光從屋裏滲透出來的時候,他好似鬆了口氣。屋裏的侍女們已經準備好美味佳肴。宮本虞姬的臉上一直洋溢著笑容。
“如此匆忙的將您請到我的寢宮,我都沒有準備什麽東西,希望您不要嫌棄。”她笑著將他領進門,侍女們立馬端著燭燈照亮了整個房間。他烏黑的眼眸裏沒有光亮,卻泛著淡淡的溫柔。“你能做到這樣子我已經很高興了。實在不能再要求你做的更好了。”
她的麵上泛起了紅暈,雪白的肌膚在燭光的映襯下越發的動人。她微微低頭,遮住了表情“請別這麽說,我會忍不住露出渴望的表情,希望得到您的恩寵,那樣的話您會覺得很困擾。”
“對不起,讓你傷心了。”
她莞爾一笑,淡淡的吩咐身旁的侍女西語將琴取來。不大一會兒,西語已經將琴取來,她並未說話,直直的站起身,坐到琴麵前,纖長的手指撫上琴弦,幽幽的曲子便從她的手下輕輕的流露出來,仿佛所有想說的話全部都奇情於琴聲中。他就坐在那兒,聽著曲子一首一首的換,直到燭火漸漸的暗淡,他才回神,已是夜深“已經這麽晚了,我都沒注意到,今日就到此為止吧,你彈了很久的琴,好好休息一下。”說著,他起身,撫平坐的有些褶皺的衣服,卻在抬頭的那一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雖然她一直低著頭站在那兒,可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他幾乎是扼住不住的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聲音有些發抖“和美!”
和美的手有些發顫,她似乎用力的想從信一的大手中掙脫,無奈他的力氣很大,讓她動彈不得,她隻能拚命的低著頭不做聲。
“殿下您認識她嗎?”身後響起宮本虞姬的聲音,他才稍稍從震驚的喜悅中回神,鬆開手,心中說不出的失落,苦澀的回答道“是的,她曾是侍奉我的侍女。”“她是近段日子才來我這兒的,幹事也勤快,我很喜歡她,想不到她曾侍奉過殿下。”
“是的,曾今……”他喃喃的念了一句,目光炯炯的望著眼前這位低著頭的女子,心中不知是悲是喜。即使他極力克製自己不去見她,可是他的內心還是渴望能夠將她擁入懷中,讓她在他的懷中感受他炙熱的愛。
“如果您喜歡的話……”她的話還未說完,便被一個急促的聲音打斷了“不,夫人,我喜歡呆在您身邊,您待我那麽好,我舍不得離開您。”說話的正是一直低著頭的和美。
信一的心好似被狠狠的挖了個洞,說不出的痛。“既然她不想就算了吧,今天你累了,早點睡吧。我先回去了。”說完,不由分說的就匆匆的離開了。
宮本虞姬呆呆的看著信一的身影消失,然後自嘲的笑了笑,喃喃道“我從沒看到他這麽驚慌失措過。”“他很喜歡你對嗎?和美。”她回頭目光落在地上的那個人影。
“夫人您誤會了,少主對誰都很溫柔的。”
她的目光有些深遠,不知望向何處“是嗎?可是這份溫柔我並不想與別人一同分享。”
“夫人,請歇息吧,已經很晚了。”一直在後的侍女西語上前小聲的提醒。她微微回神,屋外的天色的確已經很黑了。“今夜,又是一個漫漫長夜。”接下來的日子,信一似乎來宮本虞姬的寢宮的次數漸漸地多了起來,雖然他極力地想克製住想要見到和美的衝動,可是腳卻仍是不由自主的想去見她。
他想跟她說話,想問她為什麽突然那麽決絕,不再見他。終於有一次他等到機會了,看到她出去,他也起身緊緊地跟了上去。走到沒人注意的庭院之前,他忍不住從背後拉住了她。
她受到驚嚇差點兒叫出聲來,被他給緊緊地捂住了嘴。轉身看到信一那張蒼白而俊秀的臉,驚訝的有些說不出話。隻能喃喃地念了一句“少主.……”
“和美你為什麽要這麽狠心!為什麽躲著我!”他抓著她的手臂,力氣大的幾乎要捏斷她的骨頭。她吃痛的掙紮,想從他的手中掙脫,他的臉色發黑,好似壓抑了許久的怒火終於在這一刻爆發。“少主,請你放了我,我的手.……”豆大的汗水從她的額上流了下來,她差點痛的暈過去。
“和美.……”信一意識到自己的魯莽差點讓她痛暈過去,鬆開手,臉色一片發白。“我……”
“別說了,少主你為什麽不忘了我呢,這樣對誰都會好過點。”她強忍住眼眶中的眼淚,站起身,別過臉不敢看信一。
聽她這麽不負責任的話,他顯得有些激動“怎麽忘?你告訴我,用了這麽多年苦心日夜思念的人怎麽才能忘卻!”他的聲音不自覺的大了許多,隻要碰到關於她的事,他幾乎就不能思考。
她不說話,隻是咬著唇,眼中的淚水快要掉落了。“和美.……”他信微微生疼,伸出手想將她擁入懷中卻被她一把打掉了。她背過身不再看他“從出生那一刻起,我們就注定沒有任何緣分。你是皇子,我隻是一個卑微的平女,而且……”她緊緊的拽著手,咬著唇突然不再說下去。
“而且什麽?”信一急切的問。
“沒什麽,總之不可能就是了。”她冷冷的道,準備離開。衣服卻被他拽住了,他的聲音有些蒼白無力“我聽遊野說不久之前姐姐曾來找過你對嗎?她對你說了什麽, 是不是她要求你這麽做的,你才會……”
“不,公主殿下沒說什麽,一切都是我自己的主意。"
“我不相信”他微微一笑,一字一句的說道。
“不管你相信不相信,這就是事實。”她深吸一口氣,將淚水全部咽了回去,然後接著說“麻煩少主不要再來找我了,這樣會給我造成困擾的。”
他沒說話,隻是一直笑著。她別過臉,終於沒有勇氣再麵對了。“夫人是個很好的女人,希望少主能夠好好待她,夫人她.……每天都會等少主等到半夜。”
說完,她一刻也不想停留了,幾乎是小跑著離去的。
信一直直的站在那兒,臉色白的近乎一張紙。他想伸出手將她拉回來,即使知道那是無力挽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