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可以當做心心相惜嗎？

  也許人心真是孤寂的，在這樣漆黑寧靜的夜裏，我也不由主的感到孤獨。這黑壓壓的黑暗像是一張巨大的口將我吞噬，府院裏早已掛上了照明的燈籠，微微的燭光映射在地上，昏黃的隻照了個大概。


  我站在過道上，想必已經入了夜。四周靜悄悄的，已無人煙走動，聽著微風寂寥的歌聲，看著滿園落花飄散，跌在地上，落在我睫毛上，我眨了眨眼睛，它順著我的心輕輕飄下。


  明明心裏怕的很，但腳步卻停不住的往他所在的方向走去，我克製不住想要見到他的心，這顆心是如此渴望。哪怕隻是遠遠的望上一眼。


  心裏隱隱的期盼著，眼看著湖邊越來越近，我的心髒也開始劇烈的跳動起來，草地在我腳下簌簌的發出響聲，我屏息遠眺，遠遠的，一個人影坐在草地上。那張臉依舊蒼白，神色倨傲，墨紅色的眼睛平靜的望著湖麵。任由湖麵吹來的暖風打在他身上。


  站著遠遠的看了一會兒，我想起上次也是這樣跟他坐了一夜，雖然並沒講什麽話，但我心滿意足。


  我挨著他的旁邊坐了下來，軟軟的草地經我的體重一壓，發出了特有的聲音，他的一隻腿擺平，一隻微微的供著，雙手似不經意的搭在腿上。


  “你好像特別喜歡湖邊。”我看著他的側臉，他的鼻梁高高的，輪廓很好看。


  他定定的望著湖麵，細長的眼目光幽深。我悄悄將他落在我肩頭的發放在手心輕輕拿捏著，感受著那股柔軟在掌心慢慢擴開，眉眼也不自覺的往上翹。


  “也許，我現在明白，你為什麽要變得強大了，隻有不斷壯大自己，才能更好的保護自己。”我想著今天劫後餘生的心情，依舊驚神未定。


  聽著這話，他總算拿正眼看我了。我看清了他的容貌，是我日思夜想的一張臉，不論醜美都將在我心頭揮之不去。


  黑躅望著這雙閃著星光的眸子，奇異的亮光，又像是幽深的碧潭深深的將他纏住。


  我的臉騰的紅了一大圈，幸好在黑暗中並不明顯。就這麽直直的被他看著，感覺就像被他眼底的深淵拉下去。


  “你的眼睛跟湖麵一樣。”他突然沒頭沒腦的講了一句。我愕然，反應過來他這是在讚美我的眼睛，他那麽喜歡看湖麵，那麽代表他也是喜歡我的眼睛吧？

  “從來沒人這樣讚歎過我呢，大家隻會嫌惡的看著我，說我是妖怪！”我笑看著他，語氣是我沒聽出的落寞。


  他婉若遊龍的一瞥，語氣雖冰冷聽著卻格外溫暖“我也是妖怪。”


  我喜滋滋的笑著，不知哪兒來的勇氣，，也許是今夜吹糊了腦袋，挽住了他的手臂。他起初有些反抗，最後卻老老實實的呆在我的懷裏。


  睡意朦朦朧的襲來，呆在他身邊總會讓我覺得很安全。


  不想天空不作美，卻下起了細細的小雨，打濕我的眼。落在我嘴裏是鹹的。


  “聽人家說，下雨了是因為天哭了。”


  他伸出手接住了一滴雨，眼底撲捉不住一閃而過的溫暖。“它跟你的一樣，透明的。沒有味道。可是這種東西我沒有。”他定定的望著手中的水滴從指縫中滑落，跌進草地不複再見。


  我淡笑“它跟我的不一樣，它是涼的，沒有味道。”


  他收回手，不再說話，我終於明白他為什麽那麽喜歡湖麵，原來他是喜歡水。這種溫柔卻又凶狠的物體，以及流淌在內心靜悄悄的液體。


  睡意襲來，眼角越發沉重，最後的意識是他堅實的肩膀。


  不一會兒，就聽到細微的呼吸聲，短短的時間她靠著他睡著了，手還緊緊的挽著他的手臂。她的手是纖長蒼白的，跟他一樣。好像等待了千年的寂寞隻為尋找同樣孤寂的心。


  她熟睡的臉還帶著笑意，嘴角微微弩起，看著他微一愣神。手指輕輕的撫上她的嘴唇，他也曾看過那隻貓對她做過同樣的事。是溫熱的，這種感覺好像在何處感覺過。


  他的心仿佛被敲打了一下。迅速收回了手，心中開始一陣莫名的煩躁，這是長久以來未有的。他想到了那顆人類之心，眉頭不由得緊緊的皺在一起。


  他感覺到它正在溶入他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