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他與那個女人的過往

  我不知道在房裏呆了多久，直到巧玲來來回回走了幾趟，桌上的飯菜直到泛涼我也沒什麽食欲，隻是覺得一口氣梗在心頭實在悶得慌。我無法做到讓自己心平氣和。她們相視的畫麵牢牢的定格在我腦海，稍稍一步分心就會排山倒海的衝我一股子腦子卷來，壓得我透不過氣。


  縱有思緒萬千，千愁百感他也不知。


  不知道何時，我睡去的，就這麽趴在窗前沉睡了，睡夢中是有人將我推醒的，我抬起有些昏沉的腦子，僵硬的肩膀有些酸痛，剛想活動時才發現身上多了件衣服，微微一怔，我才發現是巧玲為我加的披風。難為她了，整天伺候我這個不懂事的大小姐，卻一句怨言也沒有。


  再見她，一臉疲憊，眼睛紅腫，看似好些沒休息了。念及此，我的雙眼一紅，有些怔忪的望著她，話也開始顫抖“巧玲，你又何必如此呢，我不值得你這樣。”她笑笑，扶著我來到床上坐下，蹲下為我揉捏麻痹的雙腳，一臉的滿足“小姐身邊一個親人也沒有，待我視為家人，這份恩情此生我難以報答，以後我就是您的妹妹，妹妹怎麽能不疼姐姐？”一番話說得動容，我笑著直點頭。


  待為我忙活好事情，她才回了頭問我“小姐是時候該出發去西郊了，行禮也為你打包好了，馬車就在外頭等著。”我示意，卻見著她反身出去，不一會兒手上拿著一個包袱又回來了，我一臉驚訝“你這是做什麽？”


  她拍拍包袱，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自然要陪小姐去，你這樣我擔心。”


  “不行，你得留下。”我的話不容反抗，她看著有些倔強，不知怎麽的讓我想起了笑菊，當日她就是以這麽決絕的表情望著我。


  “小姐…”她喚我，我還是那句話。這麽一說，她的眼倒是紅了，看見她的眼淚，我就心慌，這輩子雖然沒惹誰生氣過，卻讓她不明不白的為我哭了好幾回。我連忙伸手，替她拭去眼淚好生安撫道“別哭，我不讓你去是有理由的，末白現在還在養病的，它淘氣，隻聽你的話，你要幫我好好照顧它。”


  她才止住了眼淚，破涕而笑。


  整理完畢，一幹眾人才擁護著送我到府門口，馬車早已在外等候，幾聲道別，前腳剛跨進馬車，瞥眼就見得不遠處有個人筆直的站在那兒看著我們這邊，是林管家。看他的樣子欲言又止，思量了一下，我還是朝他走了過去。


  強裝著一笑臉我感覺嘴角都要抽筋了“林管家，有事嗎？”他瞥眼看了看我，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有些猶豫。可是過了一會兒又開口了“那個女人你怎麽認識的。”是肯定句，語氣也不見得有多和善，我不知道他是為了誰那麽慪氣。


  我撇嘴笑笑答道“長樂坊的築台紅人，前些日子受寵進了宮.”


  “那些時候的事？”聽語氣他有些驚訝。我有些憋氣，她是誰容得讓大家這麽關心麽。


  我一頓“不知道，說是被救下來的。”


  他搖頭“你還是少和她來往，這個女人不是善類。看來最近陽城發生一些事她也脫不了關係。”


  “何事讓你這麽憂心？”我瞥眉，壓下心頭的絞痛。上下打量了我一回，他冷冷的開口“這事你管不著，總之警告她不要再出現我們麵前。”


  我苦笑“你覺得我還能這麽從容的與她說話麽?說白了，我也隻會逃避。”興許是我臉上的哀愁感染了他，他的臉色也不再強勁，邊搖頭邊轉身走。


  下意識我的手揪住了他的衣袖，他有些疑惑的回頭，我的手心在冒汗，指間緊得發白。


  他麵無表情的看著我，此時，我應該放手的，卻不知怎麽的，卻越抓越緊，林管家顯得有些不耐煩了，直盯著我的手。見著我白的發抖的手，他明顯也是一愣。


  “瑰姿跟黑躅到底是什麽關係？”話一出聲，我頓覺喘不過氣。


  林管家有些怔忪的看著我，我苦笑。


  “不知道，隻是黑躅大人好像對她很特別，當知道她背板他的時候。”他鎖眉，已然陷入回憶中。一瞬間，我的腦子說不出的眩暈感，隻覺手足無力，也不知何時鬆的手。他看了看我又道“她本是一個孤女，戰爭時留下的一個遺腹子，黑躅大人收下她，讓她在妖怪的世界長大，人倒是本分，也沒惹多大的事，對於人類的事，我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有一天卻不見了，再見麵已經過了50年了，如今她卻絲毫未變的回來了。”


  50年，這個數字猛地讓我一晃。她怎麽可能容顏未改，完璧歸來呢？那是什麽意思，既然消失了，為什麽突然又回來了。


  “那個女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背叛了黑躅大人。這種事我絕不原諒。”


  到最後，我不知怎麽離開的，腦子一片空白，恍惚的上了馬車，等馬車遠離府門，我才靠在馬車上無聲的哭了。眼淚終是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