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激戰揚州
按照周軍以往的攻城作戰的慣例，那基本就是先肅清外圍，然後火炮炮擊，掩護工兵挖掘戰壕，爆破地道等工事。
同時掩護步兵們持續推進到數百米，肅清敵軍在城牆下方的一些防禦工事節點，並填平護城河。
這個過程其實非常重要，這要是不提前肅清敵軍城牆外的部分戰術節點，要是不填平護城河，那麽登城作戰就無從談起。
同時按照常規的攻城作戰思路來看，這個階段也是非常危險，並且會遭到慘重傷亡的。
但是周軍內炮兵的強悍卻是彌補了這一點。
周軍的炮兵部隊，尤其是那些大口徑臼炮可都是大殺器。
這些玩意，雖然機動不方便，部署也困難，但是隻要部署好了，這炮彈打出去那威力是沒的說的。
最關鍵的是，這些臼炮的彈道彎曲，而且還是屬於開花彈，非常適合用來對付躲在掩體後的敵人。
基本上，隻要對方不在頭頂上弄厚實無比的防炮擊頂蓋，那麽就無法躲避臼炮的殺傷。
在攻城的時候，大口徑臼炮可比尋常的野戰炮之類的有用多了。
現在周軍的攻城套路還是老一套，但是這打著打著，第五軍軍長淩曉忠中將就皺起了眉頭。
敵人的反擊力度有點大啊！
敵軍的火炮的反擊這麽大，這給城外進行土工作戰的工兵和普通步兵們帶來了非常大的麻煩。
隨即，他親自爬上了指揮部所在山頭上的瞭望塔，居高臨下之下，整個戰場都是被他掃入眼內。
而視線中的揚州城頭的幾個炮台所在的方位，也就是己方炮兵部隊重點炮擊的地方，不過己方的重點炮擊雖然給對方帶來了殺傷，但是也沒能讓給敵軍喪失戰鬥力。
細看發現敵軍的炮台修築的極為完善，標準的下凹炮台，火炮和火炮之間還有土堆掩體相隔。
火炮正麵有著厚實的沙袋防護牆。
同時火炮之間也比較分散，這也是進一步削弱了臼炮的炮擊效果。
看到這一幕，淩曉忠中將也是無奈：“這些明軍，這炮台是修的越來越好了！”
現在的淩曉忠特別懷念還在湖廣作戰的時候，那個時候的明軍都傻乎乎的直接在城頭上作戰，隻依靠著城垛進行防守。
那個時候，周軍甚至都不用臼炮，直接用野戰炮攻擊城垛本身，就能夠給明軍造成大量的殺傷。
後來明軍學聰明了，在周軍的步兵衝上來之前就不上城頭，而是躲在城牆後方了。
他們的炮兵們，也是開始把火炮集中起來，部署在防護更好的地方，開始在炮位麵前部署沙袋等防禦工事。
而且還開始在城牆下挖壕溝，部署火炮等兵力。
於是乎，周軍的野戰炮等直瞄火力，攻城戰裏就作用就開始受到了限製。
後續周軍為了攻擊敵軍炮台，打擊敵軍城牆背後躲著的敵人，弄了一大堆的臼炮。
實心彈不行就玩榴彈。
這一路炸啊炸，就連續攻克了武昌九江等堅城。
這個過程裏，人家明軍也是不斷的進行改變以應對，為了防備臼炮轟擊，他們弄出來下凹形的炮台。
這是為了減少臼炮的大範圍殺傷，隻要臼炮不是剛好落到炮位上，或者是在炮位的頭頂上空爆炸，那麽就能確保安全。
就算這個炮位的炮手死傷了，但是因為炮位之間也有掩體隔離，所以也不會影響到隔壁的火炮。
當然了，其實更主要的變動還是他們自己也裝備了大量長管火炮。
至於臼炮，他們其實也有裝備，並用來用來炮擊城外壕溝裏的周軍部隊的，但是臼炮這東西，機動困難，部署困難，瞄準更困難，而且耗費的火藥也非常大，使用成本比較高。
而對於明軍而言，臼炮的作用也比較有限，基本隻能用來攻擊城外壕溝裏的賊軍。
但是實戰效果很一般，因為壕溝可不是城頭，壕溝非常狹小的，防炮效果可是相當好。
那個啥，就算是後世的重炮過來，對壕溝裏的士兵的殺傷也是有限的，更別說現在的臼炮了。
所以對明軍來說，臼炮並不算實用。
明軍方麵比較重視的是長管火炮。
早幾年的時候，明軍裏還有一大堆的各種將軍炮啊，佛郎機之類亂七八糟的輕炮，但是現在，基本上一線的明軍都已經是換用長管火炮了。
有仿效偽周賊軍的野戰炮，也有他們自己的紅夷大炮。
這些長管火炮，其實才是守城的核心。
這一天的雙方作戰，基本都是以炮兵部隊為主，進攻一方的周軍的火炮部隊，嚐試壓製敵軍的火炮反擊力度。
而明軍的炮兵部隊，則是冒著炮擊進行反擊，主要是炮擊城外進行土工作業，持續推進的工兵和步兵們。
同時也會動用臼炮，對城外，躲在壕溝裏的周軍進行反擊。
這雙方打了一天後，淩曉忠就發現，這揚州城內的重炮火力有點強，要是和以往那樣怕是要打不進去。
所以，還是需要針對性的進行調整。
比如要發揮出來己方將近三十門重炮的優勢來。
周軍這一次攻城，可是帶了三個重炮營了。
尤其是第八重炮營裏的六門十八斤加農炮，這可是大家夥，威力十足。
其炮彈的強大動能，足以摧毀一些不是太堅厚的掩體！
此外十八斤野戰炮和十四斤野戰炮的威力也不俗。
這些重炮在前一天的炮擊裏，並沒能及時向前移動，隻是在後方進行炮擊。
這距離一遠，那麽打起來威力也就不足了。
畢竟這些火炮都是靠實心炮彈進行殺傷的，這距離遠近，炮彈的動能也就越大，威力自然越大。
所以淩曉忠趁著晚上的時候把重炮部隊往前再推進一段距離，同時最重要的還是要集中起來使用。
現在三個炮兵營分散在不同方向，看似能覆蓋的作戰範圍更寬闊了，但是也沒辦法重點打擊敵人的某一段距離。
淩曉忠中將希望集中兵力，抵近炮擊，然後直接壓製其中一段城牆的守軍，為步兵的後續進攻提供掩護。
當天夜裏，根據淩曉忠的命令周軍的炮兵部隊開始了調動，等到第二天早上的時候，三個重炮營的火炮已經是全部集中到了西北角的城牆外。
並且冒險靠近部署到了距離城牆大約五百米左右的地方。
這個地方，其實已經是比較危險了，畢竟人家明軍在這一段城頭上也是有炮台的，至少也是部署了十多門的長管火炮，這些火炮反過來也是能夠對周軍炮兵部隊造成威脅的。
但是明軍在這一方向的重炮有限，就算是他們能夠臨時調來部分的野戰炮，臼炮等，但是也絕無可能調運重炮過來。
揚州城內的配屬的重炮，都是屬於紅夷火炮，那都是固定部署的大家夥，連野戰炮架都沒有，機動非常困難的，想要重新部署是需要大量人力物力以及時間的。
短時間內，基本不用擔心明軍會把其他幾個方向炮台上的重炮調集過來。
頂多就是臨時調遣野戰炮罷了，。
但是，周軍的野戰炮也好，臼炮也好，可比明軍多多了。
這一場火炮的對決，注定了明軍是不可能獲勝的。
這和他們的勇氣，作戰決心沒有關係，純粹是因為他們的火炮本身就少，而且又因為守城本身的局限性，當城外的周軍進行機動，重新部署兵力，並調整火炮形成局部兵力巨大優勢的時候，明軍方麵是很難及時應對的。
現在也是同樣如此。
周軍通過一整夜的調整後，把主動方向從之前的西南側調整到了西北側，並展開了大規模炮擊，同時步兵也是開始大規模衝擊的時候。
明軍方麵雖然在熊文燦的指揮下，一方麵動用西北軍炮台裏的十多門火炮進行反擊，一方麵想要調動其他方向的火炮增援。
但是這需要時間！
而周軍忙乎了一大晚上，並且周軍的火炮本身就是可以進行野外機動的情況下才做到的事情，明軍想要短時間內就調整過來，那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於是乎，上午戰鬥剛爆發，周軍的炮兵部隊就順利的壓製了西北角的敵軍。
雖然沒能讓敵軍的西北角炮台徹底啞火，但是附近的城牆上卻是沒多少明軍敢停留了。
這個時候，步兵們也是開始上前，開始和工兵們一起挖掘壕溝，填平護城河。
期間明軍也是嚐試著上城頭，動用輕型火炮和弓箭、火槍等武器進行反擊，但是卻遭到了周軍早有準備的急速射覆蓋炮擊。
眾多的十八斤臼炮炮彈和野戰炮炮彈，齊齊飛向了城頭，給膽敢冒頭的明軍重大殺傷。
於是乎，明軍的步兵們又退縮了回去，隻剩下炮兵們還堅守在城頭上作戰。
等熊文燦好不容易把最近的幾門重炮拖過來的時候，那都已經是下午時分了。
這個時候，周軍的步兵甚至都已經是填上了一段護城河。
揚州這地方的護城河可沒有襄陽護城河那麽變態，也不如金陵城，甚至都不如安慶，九江等戰略要地的護城河那麽好。
揚州雖然也算重要的戰略要地，尤其是在明初的時候，因為明王朝定都金陵城，而揚州就是成為了明初在江北的戰略要地，當時是得到了重視的。
但是隨著明王朝北遷，這揚州的戰略地位自然也就不再那麽重要了。
因此，揚州城防雖然也不錯，但是可沒辦法和金陵城，更沒辦法和襄陽相提並論。
其城牆的厚度也好，高度也好，護城河也好，其實都普通水準而已。
遭到周軍如此猛烈的炮擊之下，城頭明軍死傷不小根本沒有餘力去攔截周軍填護城河的舉動。
等到下午時分，護城河就已經被填出來了一條通道。
眼見明軍的重炮已經陸續增援過來，而且這一邊城牆上的明軍也是越來越多了，淩曉忠自然知道不能繼續拖下去，不然會更難打。
當即果斷下令派遣重甲突擊隊進行登城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