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 夢碎
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池君墨本以為這不過是君王昏聵的象征,卻不想當遇上簫卿顏的時候,他才知道這其中甜蜜的滋味。麵對喜歡的人自然是恨不得日日與她在一起的,怎麽會在意外頭的紛雜之事。池君墨看著簫卿顏身上斑斑點點的痕跡笑了,他忍不住吻向那一處已經被他弄腫了的唇瓣。
“嚶!”簫卿顏發出了一聲低泣聲。池君墨看著簫卿顏的睡顏,忍不住用手劃過簫卿顏的眉毛,她的眉型很好,始粗末細,宛若一波浪劃過碧水,偏又眉如黛化,一眼望去綿長微漾。據說有這樣的眉毛的女子都是愛笑的,好似一朵含笑梅。仔細想來簫卿顏一隻都是笑著的,除了那一次苦苦哀求,她就沒有流下過淚,最常見的就是那好看的唇瓣上勾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簫卿顏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她看了一眼池君墨,臉又紅了.……她慌亂之間用被子蒙住了腦袋。池君墨看著鵪鶉一樣的女子笑了,他笑著拍了拍簫卿顏的腦袋:“好了,別臊了該起了,今日還要給母後敬茶呢。”
簫卿顏應了一聲,池君墨囑咐了一身,便自己換好了袍子,他還有一件事情要處理。簫卿顏鑽出了杯子,臉上還是紅彤彤的,不過嘴角卻噙著一抹微笑:“哥哥,我過得很好呢。”
池君墨為何匆忙離去呢,原因很簡單,宋玉煙是一個大麻煩。他喚來了如畫:“讓撫琴將宋玉煙秘密處理掉,這人是胡族的探子。”
如畫聽到這話愣了:“主子,您這是怎麽了?”
“本王從百寶閣買來的消息,你說正確不正確呢?”池君墨直接拉過了百寶閣擋了槍。這個名號一搬出,如畫也不疑有他,百寶閣的消息絕對是真的。她現在也不過是好奇這王爺怎麽開竅了,難道新王妃有這麽大的魅力不成?
池君墨撂下這句話就匆忙回到了喜房之中,昨天他鬧得有點過了,也不知道簫卿顏能不能起床。敬茶的時候很順利,太後對簫卿顏滿意的很,當那一對象征這圓滿的玉鐲子戴在簫卿顏手上的時候池君墨的心莫名的安了下來。
回到王府的時候,簫卿顏就衝池君墨笑道:“母後還誇我的衣服好看呢,你說我要不要給母後做一身呢?”池君墨看著這一件衣服笑了,這是簫卿顏為自己縫製的宮服,當初她將這件衣服給簫卿羽時,讓簫卿羽賺足了旁人豔羨的目光。
池君墨笑著點了點頭:“好,母後肯定會讚賞你的孝心的。”池君墨說完這話後,便話鋒一轉:“可娘子你不能厚此薄彼,難道母後有,我這個做丈夫的沒有麽?”
簫卿顏一聽急了:“你等著,我這就給你拿去。”簫卿顏說完,也不顧自己撇著腿就跑去自己的箱子掏衣服了。不過一會簫卿顏就捧寶貝的模樣捧著一個包裹,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一臉求誇讚的模樣。“喏,我給你做的袍子,不知道合適不合適,要是不合適我給你改改。”
池君墨心頭一暖不過嘴上卻故意調笑道:“好啊,看看娘子的手藝有多好?”池君墨知道簫卿顏的繡藝驚人,他自然清楚這衣服肯定比那些內造的衣物要好看得多。池君墨接過那包裹,他打開一看就見一件精致卻熟悉的袍子映入了眼簾。
池君墨愣了,這不就是池君兮最寶貝的衣服麽,怎麽會是這一套。這一套衣服被楊毅給毀了,池君兮最後寶貝的用錦囊將碎末收拾好兜身上了。池君墨覺得嗓子有一些發哽了:“這是什麽時候做的呢?”
“嗯,和嫁衣一起繡的,怎麽不喜歡啊,我再給你做一件怎麽樣?”簫卿顏見池君墨的神色古怪,有一些局促不安地道。
“不,很好。”池君墨忍住了自己喉嚨之中的苦澀笑著對簫卿顏道,“不過就隻有一套麽?”
“啊,四季的都有啊,你要不要一起試穿看看,要是不合身就能很方便的改了。”簫卿顏聽到池君墨這話,小臉都泛起了光,池君墨點了點頭,他的手卻抖了,他在害怕,害怕那些衣服都是在池君兮身上出現的。可是當簫卿顏將那些衣服拿出來的時候,池君墨就徹底愣了。
他的手有一些抖,不過卻忍住了心中的悲意,他笑著對簫卿顏道:“娘子的手藝真好,我這就換,娘子回避一下。”
簫卿顏聽到這話,臉騰地一下紅了,她囁嚅道:“好,我去給你準備點心。”饒是已經坦誠相對了,她還是不能很好地麵對池君墨。
池君墨看著這些衣服,想到了池君兮那神采飛揚的模樣,他終於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麽。他將一顆好好的真心,徹底碾碎了,交給了旁人,這又怨得了誰,隻能怨自家眼瞎不是麽?池君墨哆嗦著手將衣服一件一件地套上,很好,很貼身,甚至還別出心裁地有一些小設計能讓他攜帶匕首信件更加方便一些。池君墨閉上了眼睛這一次千萬不能讓悲劇重演了。
日子過得很美滿,簫卿顏與她的外表不相符,很細心也很溫柔,好似一汪春水恨不得讓人化在其中。那個孩子也是在池君墨意料之中的日子到來了,他看著簫卿顏的肚子慢慢的鼓起,有時候會撒嬌地喊兒子是一個鬧騰鬼。她的膽子也漸漸大了起來,甚至還會嬌聲地讓他揉一揉經常會抽痛的小腿。
這樣的日子就像是夢一樣,那一點一點大起來的肚子承載了池君墨所有的希望。生產的日子很快進了,孩子也是一個會掐時間的,竟然就在那一日發動了,當他站在門外聽到簫卿顏聲嘶力竭地叫著他的名字時,池君墨的心一陣一陣地糾疼。
不過這孩子在懷上的時候是一個鬧騰鬼,可是出生卻很順利並沒有折騰她的娘親。當喜婆大喊一聲:“是一個小世子。”後,他不顧眾人的阻攔就就衝進了產房。他看見了簫卿顏,她的麵色蒼白,神色委頓,可是眼睛之中還能看出活力。
孩子已經被包裹好了,那小子哭的很厲害,可是聲音亮,一聽就知道是一個健康的孩子。池君墨抱著孩子看著這皺巴巴的小猴子笑了:“這孩子朕壯實,以後一定是一個大將軍,你來看看。”
簫卿顏笑著點了點頭,伸著手接過了孩子,她看著這個紅彤彤的小猴子笑了,耳邊傳來池君墨的聲音:“你說他叫什麽名字好呢?”
“沒有名字。”簫卿顏笑著歪了歪腦袋。池君墨聽到這話心頭莫名地升起了不安他扯開了嘴角笑了:“怎麽會沒有名字?這是我們的孩子啊。”
“沒有名字,就是沒有名字。”簫卿顏笑著說,她一直強調。
“顏兒,莫鬧,怎麽會沒有名字?”池君墨笑著想要接過孩子,可是那繈褓中那個小嬰兒卻在他母親的懷中的漸漸消失了。池君墨愣了一下,他抬頭看著簫卿顏,隻見她那墨一樣的烏發寸寸染雪,麵容也慢慢變成了如今熟悉的模樣。簫卿顏的麵容還是笑著的,可是眼睛卻淬著冷光:“我們不是被你拋棄麽,怎麽會有名字呢?”
池君墨想要衝上去,可當他一接觸到簫卿顏的時候他就看到如血一樣的紅蝶在簫卿顏的身上慢慢飛起。池君墨還是不死心,他想要抱住簫卿顏,可是最後還是落了空。他就看到那血蝶四散而飛,他一伸手就隻看到了滿手的粉末。
“顏兒,你回來,我們的孩子需要名字啊,我都想好了。”池君墨絕望地呼喊,可耳邊隻傳來了杜鵑那清麗的叫聲。杜鵑啼血聲聲切,他隻覺得自己的耳邊那鳥叫越來越大了。池君墨睜開了眼睛,一抬眼就看到了洞口處那鳴叫的杜鵑。
清晨的鳥兒永遠隻顧著自己的鳴叫,它那悅耳的聲音直接將他從噩夢之中喚醒。池君墨回憶著這一個夢,他的眼神還透出了迷茫。直到他看到了離他有五尺遠的簫卿顏,那一頭刺目的白發,精致如妖的麵容,他徹底清醒了。池君墨心頭隻覺得如玉廈之將傾。原來,他連一個美夢都是做不成的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