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交談
由於簫卿顏需要保護赫連姒,所以亦是半會脫不開身,便吩咐她身邊伺候的女官將簫卿羽帶到她的帳篷安置。
楚帝是一個滑頭,在胡族衝上來的時候,這人早早地就回了南楚營地。雖說南楚的孱弱但是護衛陛下的軍隊還是比胡族的烏合之眾要強的。苦的就是楚帝吩咐下來充門麵的文臣,有一些文人還算機靈直接帶著人朝東晉那邊跑去了,雖然許多文臣因為不會騎馬被砍死,但是也保住了不少人的命。
簫卿顏真的不明白了,好好的不去自己營地偏偏跑去東晉真是有病,而且簫卿顏在跟隨赫連姒巡視的時候發現這些文臣大多不是被刀砍死的,而是騎馬摔死的。簫卿顏可惜地搖了搖頭問周婧:“周將軍清掃胡族的時候,使用的是什麽武器?”
正所謂財不露白,池君煜又是一個貪心的家夥,見到好東西就想往自己懷裏摟,簫卿顏不得不防著。周婧見簫卿顏這樣問,又見赫連姒也很關心這個問題連忙答道:“陛下放心,這一次我們使用最多就是連弩了。”
簫卿顏舒了一口氣,這連弩的設計和原理都符合現在的工業水平。連弩可連發五弩,穿透力極強,是比較古老的機括類武器。設計這個主要是槍支沒有辦法大量普及,便用了這個來代替。
赫連姒點了點頭:“你們做的不錯。”
周婧笑了,就是耳邊讓她煩心的哭鬧聲也不那麽刺耳了。要知道赫連姒這個人除了在物質上摳門,臉誇獎的話都是極少的。能得了赫連姒這樣一句話,周婧都覺得自己回去能和通遼好生吹上十天半個月了。
赫連姒讓周婧先走,她與簫卿顏去別的地方。周婧很清楚簫卿顏的戰鬥力,再看身後又跟了不少人便放心的帶著另一隊人馬去幫忙了。赫連姒與簫卿顏走到一個較為偏僻的角落,赫連姒問簫卿顏:“這件事你怎麽看?”
“還能怎麽看,這都是宋玉煙的手筆,凡是有她的地方就不會有安生的時候。”簫卿顏懶洋洋地說。
赫連姒搖了搖頭:“你往深層次看。”
簫卿顏是特工出身,這類保護性工作做了不少怎麽會看不出來這一次獵場的問題。上一次獵場出現了黑熊襲擊池君煜的事情,就足以證明了一點,池君煜這家夥手下人手出了大問題。黑熊襲擊,那是太後有意為之,楊家掌兵近百年,死忠無數,太後自然能挑出一些人來,不過現在可是不一樣的情況。
上一次獵場,太後也是資深老手了,安插進人很正常,可是這一次,竟然讓胡族大大咧咧地就進了獵場,還砍死砍傷那麽多人,這就意味著池君墨手下的人也出現了問題。要知道這一次獵場可是由池君墨全權負責的,池君墨斷不能做出這等自打嘴巴的事情來。
簫卿顏笑著說:“無非就是有了叛徒,還能怎麽看,大概聰明人都看出了北梁的頹勢,隻不過有一個更加糟糕的南楚做對比,許多人還是處於搖擺不定的情狀罷了。”
赫連姒與簫卿顏處於比較高的地勢,自然能將這獵場的情況看清楚,赫連姒開口了:“當年這裏是前朝的皇家獵場,又稱秋津圍場,是王公貴族的娛樂的首選。”
簫卿顏自然是知道赫連姒所說的曆史了。當年開國女帝赫連錦是前朝哀帝的皇後,隻不過當時哀帝隻愛自己的青梅竹馬蘇貴妃,兩人那是驕奢淫逸,紙醉金迷。赫連錦當時的地位就和宮女沒有什麽分別。
哀帝一向不喜住在皇宮,便修建了別院,別名萬重闕,一個比皇宮還要富麗堂皇的所在。哀帝十五年,赫連錦不忍其辱,前朝世家也難以忍受哀帝荒唐,赫連錦與世家一拍即合火燒萬重闕。
哀帝與蘇貴妃沒有救出,就連他們的小皇子也被活活燒死。皇族見哀帝無後,便開始了政權奪位,前朝分崩離析。赫連錦也從一代皇後變成了其中實力最強的諸侯王的側妃。
赫連錦的一生可以說是跌宕起伏,她吃著六個男人的血,一步一個血印地建立東晉,這一段人生估計是個女人都會絕望自盡。也因為這一段曆史被赫連錦完好無損地保留下來了,所以也有了北梁,南楚兩國的嘲諷。
簫卿顏開口說:“前朝已去近百年,北梁,南楚已成衰微之勢,陛下一統之日指日可待。”
赫連姒笑了:“飯要一口一口的吃,這路還遠著呢,隻不過朕想起了高祖對哀帝說過的話。”
簫卿顏疑惑的看著赫連姒,赫連姒輕輕一笑:“負我者,皆須一死,哀帝當時沒有聽進去啊。”
每一任女帝即位的時候都會去看赫連錦留下的手劄,那上麵寫著東晉百年的規劃,寫著她的曆史,寫著以史為鏡。前朝當時的情況並未到衰微之時,國庫的積蓄,軍隊的保護能讓哀帝再荒唐三十餘年直至死去。可是誰曾想就是一把火,滅了前朝的命。
哀帝和蘇貴妃並不是被火活活燒死的,他們的兒子是被赫連錦下令套上麻袋從高樓上直接推下去的,毒酒也是赫連錦親手慣的,等到這一切做完了,才有了萬重闕的那一把火。
赫連姒看著那獵場對簫卿顏說:“高祖當時做到了,你會不會做到呢,朕肯定這北梁也會斷絕於你簫卿顏之手。”
簫卿顏心頭咯噔一下,故作疑惑地看著赫連姒:“陛下你在說什麽?”
赫連姒為簫卿顏整理好有一些散亂的頭發:“你恨他們,別否認了,而且你已經打定借此三國匯留在北梁不是麽?”
簫卿顏苦澀一笑:“陛下,我受的屈辱雖說不比高祖多,可是心中的恨可不比高祖少啊。”
赫連姒點了點頭:“出發時,朕給了你兩條路,留在東晉,好好活著,看著晉軍攻破北梁的都城。第二條路,你自己複仇,可向百寶閣尋求幫助。朕以為你是聰明人。”
簫卿顏輕輕一笑:“陛下,你知道我的脾氣,能自己做的事情絕對不會讓旁人做,年幼喪母,喪子,最後到喪命,這三條血債怎麽都要我自己親手奪回來方才解恨。”簫卿顏從來不是水做的女人,她早就知道眼淚是不起作用的。為母則強,她不可能不為自己的孩子報仇。
“這一條路很難,不過朕相信你能做到,朕給你二十年的時間。”赫連姒開口說,“希望你不要讓朕失望。”
“陛下放心,我何曾辦砸過事情。”簫卿顏唇角勾著笑意,指著那遠處的皇宮說,“那是高祖的傷心地,我會為陛下奪過來作為您的北苑。”
簫卿顏與赫連姒交談的時候,簫卿顏已經無聊的在簫卿顏的床鋪上打了好幾個滾了。池逍板著小臉,手卻不停地往嘴巴裏塞東西,這些小點心是特意為池逍做的,隻不過簫卿顏的宮婢不清楚池逍的口味便照著池逸的口味做了一些,沒有想到意外地合了他的胃口。
“小王爺,吃慢點,待會還有晚宴呢。”宮婢笑眯眯地說,為池逍準備了一杯助消化的果露。卻不想還沒有放在池逍手邊,就被人一把奪過去了。宮婢有一些訝異,轉頭一看就見簫卿羽將果露喝幹淨了。
簫卿羽氣嘟嘟地瞪著宮婢:“姐姐什麽回來?”
“你就是姐姐念叨的羽兒!”一個稚嫩的夾雜著不滿的女童音響在了簫卿羽的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