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百裏嬛
百裏嬛,這對於簫卿顏來說是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唯一能夠記住她的隻有一幅畫像,畫像中的女子與簫卿顏有八分相似,唯一不同的就是眼睛,少女時期的百裏嬛擁有一雙明媚帶笑的眼睛,而簫卿顏的眼睛之中早已是滄桑無比,就算是原身,雖然眼睛之中有活潑的樣子但事實卻是偽裝。
一襲騎裝,紅衣白馬,顧盼之間明豔動人,正是少年得意時。這是當時名媛圈第一人宣華郡主百裏嬛,一個被先皇收做義妹的女子。
簫卿顏看著這一副畫像,嘴角無奈地苦笑,她是真的不懂自家娘親是一個什麽脾氣,那麽好的條件,偏偏選了簫青峰這個白眼狼家。
蕭家原來也繁華過一段時間,不過卻並非世家,而是在蕭青峰的爺爺原先是尚書後來因為壞了事被貶了,簫青峰的父親又是一個吃喝玩樂的主兒,根本沒有承擔家業的能力,從原本還算可以的家境一下子就敗落下來成了破落戶。
也不知道百裏嬛是積德還是作孽,她給先皇提出了一個建議,那就是為了不讓貧寒學子受苦,特意設立了粥鋪和住所,並且還做了示範作用,導致的結果就是這一對怨侶孽緣的開始。
從紅藥的敘述來看,最開始百裏嬛對於簫青峰並無好感,不過是烈女怕狼產,從未見過如此真摯的人,所以才選擇了下嫁,卻不曾想不過是短短一年的功夫,幸福的生活全都變了。
“可笑中山狼,得誌便猖狂。”簫卿顏咬牙切齒地說,隨後嘲諷一笑,這母女倆還真是一致,都是因為做了一件善事,幫助了一個男人,結果受盡了傷痛最終離世。真不知道這世間真的能種善因得善果。
從紅藥收集的證據來看,都是指向張曼萍,可是簫卿顏心中卻有一個疑惑,張曼萍對與百裏嬛來說那是一個必須戒備的存在,在百裏嬛周圍都是自己人的時候,這張曼萍是如何得手的?
“主子,歇歇吧。”紅藥為簫卿顏端上一碗人參雞湯,簫卿顏看著這碗不加鹽的雞湯就直皺眉頭,但還是咬著牙喝下去了。
紅藥見簫卿顏喝完湯,連忙收拾好湯碗,一臉安慰:“主子,你既然這麽厭煩,要不然奴婢向貴妃娘娘要幾個宮中的食補方子來。”
簫卿顏的眼神一亮,宮中,心中閃過一個念頭,當時紅藥明確說過那香料是宮中所有,不會輕易流傳,而裏麵又加了活血化瘀的東西。那麽會不會是宮中有人??
“紅藥,當時宮中誰與娘親關係最好?”簫卿顏眯著眼睛問。
“太後吧,不過和林貴太妃的關係也不錯。”紅藥想了想說。
“林貴太妃?”簫卿顏的眼珠子轉動一下,“這香料是有備案的吧。”
“小姐,想要查很麻煩,畢竟是十多年前的舊賬了,這內務府是十五年一清,很可能已經不在了。”紅藥說,“就是問當年的老人……”
簫卿顏的眼珠子轉動一下:“寫拜帖,明日去林家。”
次日,蕭卿顏便一路緊趕慢趕,來到了林家。
林家還是那麽的山清水秀,進出之間,仆從如雲,還是一副鍾鳴鼎食的架勢,但是簫卿顏很清楚,若是這一代的女兒家再不出現宮妃,這林家就徹底走向末路了。
林悠兒和林菲兒接待了簫卿顏,臉上雖然是掛著笑臉,但是嘴角的笑意是僵著的,很想染池君墨如今的處境是誰都不看好,再加上若是真的常駐西北,那林菲兒真的要廢了。他們希望的可是池君墨在軍中的影響力和那在親王之中的地位。
“抱歉,倉促之餘,我們來打擾了。”簫卿顏客氣地說,觀察力極為敏銳的她怎麽會感覺不出現在兩人的不悅。林家注重的就是女兒所嫁之人的能力,要是這池君墨真的垮了,那他們之間的交易也就不存在了。
“今日縣君到來有何要事?”麟遊皮笑肉不笑地看著簫卿顏。
那一次的逼宮產生的影響遠不是肉眼所能看見的那樣,實際上池君墨戰神的名頭,以及那軍隊不得擾民的好名聲正在土崩瓦解。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池君墨這一課大樹已經開始晃動了,而且是從根部開始爛的。
“兩位不要生疏,我一直知道兩位是無利不起早,這不又帶來一樁買賣,不知道兩位可喜歡?”簫卿顏從袖子之中拿出了一個牌子,遞到了兩位林家女的麵前。
鄰家女疑惑地看了簫卿顏一眼,拿起那牌子,臉色就微微一僵,他沒有想到簫卿顏竟然有如此本事,竟然能夠拿到這東西。這麵牌子不是別的東西,正是內務府采買官員的令牌。
內務府確實是一塊肥地,可是那點錢財對於後宮世家的林家而言不過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可是作用卻對林家很有好處,不僅可以在皇宮之中安插人手,更可以知道當今陛下的喜好不至於犯錯。
簫卿顏真是看準了林家的軟肋在哪兒,使勁地抓著。林悠兒雖然麵上和緩了許多,但是對簫卿顏更加是不待見了。等到我為後,你當死,從來沒有人能夠這樣威脅林家女兒。林悠兒看著簫卿顏那一副笑臉,心中下定了決心,但是麵容上又綻成了一朵花:“不知道這一次縣君是帶來了什麽交易?”
“這項交易其實很簡單,我想知道當年林貴太妃身邊的人是否還在?”簫卿顏說。
林貴太妃,是林家永遠過不去的坎兒,就在他們以為林家終於能出一個流著林家血的帝王時候,卻在最後關頭功虧一簣。林家何嚐不知道這池氏皇族從來都是將林家當作玩物,可是就在他們以為這玩物身份即將結束的時候,直接被太後來了一個釜底抽薪。
想到當年的事情,林悠兒就臉色一沉,誰能想到太後會使用那麽狠毒的手段。林悠兒麵色不善地問簫卿顏:“不知道縣君說這是為了什麽?”
“我母親當年死於難產是被人陷害,而使用的熏香,就是宮中專門為孕婦研製的熏香,母親與林貴太妃,太後兩人一向交好,所以想要知道這熏香是出自誰手?”簫卿顏十分有禮地將前因後果告知了林悠兒。
林悠兒眼珠一轉,盤算著時間,百裏嬛生育簫卿顏之時是林貴太妃開始式微的時候,其中有一條就是用熏香毒害宮妃,當時想著在後宮之中誰都有幾條人命在手上就沒有在意。經簫卿顏這樣一說,林悠兒也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了。
林貴太妃沒有那麽愚蠢,百裏嬛雖然不能說是助力,但是也絕對不能得罪,如果真的是由林貴太妃送出熏香,斷然不會下藥,那麽隻可能是栽贓陷害,就是不知道是宮裏的人還是蕭家的人了。
林悠兒笑了一副推脫的樣子:“就算是從宮中傳出的熏香,誰知道在使用的時候有沒有人動過手腳,縣君還是好好查查右相府有沒有什麽貓膩吧?”
“蕭家的貓膩,我自然會查,我隻是想知道究竟送出了多少熏香。”簫卿顏看著林悠兒說,“弑母之仇不能不報。”
林菲兒開口了:“簫卿顏,林貴太妃當年所有心腹都被清算了,不可能查到的。”
林悠兒製止了林菲兒的話:“當年林貴太妃還有一乳母,事發之前就已辭退,林家念在她勞苦功高的份上保住了她,你大可以去問問。”說完在白紙上寫下了地址,遞給了簫卿顏。
“多謝。”簫卿顏撂下牌子就走了。
“姐姐,你為什麽?”林菲兒有一些急了。
“一張紙條換一個牌子,這買賣很劃算。”林悠兒看著簫卿顏遠去的背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