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人？”
高黎真沒想到。
“嗯，熟人。本來我沒注意到他，不過這幾天一直都在回憶進入天人界之後的事，便突然想起他。”淩瓏說。
“什麽人？”高黎問道。
“石中仙。”淩瓏說。
“石中仙？和雲前輩並列為江湖五大頂級強者之一的石中仙嗎？”高黎驚訝道。
“不錯，石中仙那白玉一般的皮膚很有特色。期初我沒有注意到他，可後來我回憶起來，他站在人群之中，皮膚之上滿是岩石的紋路。我便突然意識到，那竟然是石中仙。”淩瓏道。
“朋友嗎？”高黎道。
“不是，僅僅隻是遇到過一次而已。”淩瓏道。
哦，這就是你定義之中的熟人啊。
淩瓏繼續說道：“我上一次聽說石中仙是在咱們來燕南之前，我聽說他與赤焰妖發生一場大戰，被赤焰妖重傷，不得不尋覓伊一一來幫他療傷。結果如何我不知道，卻在天人界遇到他。想來應該是一場大戰有所突破，然後被召喚到天人界了吧。”
“他看到你一定特驚訝吧？”高黎笑道。
“當然驚訝，我倆那次一麵之緣之時，我還是個普通的高手而已，可現在我修為已經不在他之下了。最有趣的是，他隻能蹲在那個天人界，而我卻被我相公給帶回來了。”淩瓏笑道。
“哼哼，那麽漂亮的一個大媳婦，我可不能隨便放你走。”高黎嘿嘿笑道，“不過遇到石中仙也算收獲嗎？”
“算呀。”淩瓏道，“他對我偷偷比劃了一些動作。然而那個時候我剛剛到天人界，還有點慌張，不知道那些動作是什麽意思，後來仔細想來，他好像是在對我求救。”
“求救？不能吧？”高黎轉過身，將淩瓏抱住，繼續說道，“你剛到那個地方，他不能找你求救呀。”
淩瓏搖搖頭，道：“不是剛到那個地方的時候，而是我抓住你的手指點破那些機器準備逃離的時候，我看到他眼中的渴望。那個所謂的天人界，定然不是什麽好地方。”
高黎明白了：“意思是說，其實那被召喚到天人界上的眾人，也都並非自願唄。”
淩瓏點點頭，道：“大約是吧。”
兩人不再說話，僅僅隻是依偎在一起，享受著片刻的寧靜。午休是時間並不長，小憩一下，下午還要繼續參加無聊的對噴會。這種會議皇帝也許不用參加，可高黎身為東道主，絕對少不了。
又過了一陣，高黎突然開口：“其實，這件事你應該不是剛剛想起來的，而是一直都知道吧。”
淩瓏閉著眼睛，嘴角微微勾起一個美好的弧度，道：“竟然被你猜出來了。”
高黎道：“因為這種事說不通啊，你的能耐我還是知道的，怎麽可能通過回憶來確認事情，以你的本事掃一眼連眼皮上有幾根睫毛都能數的清楚的。”
淩瓏道：“哪有那麽厲害！”
高黎道：“用誇張的修辭手法來說明你有多了不起。”
淩瓏道：“其實，一開始我沒打算告訴你，並不是想故意瞞著你，而是……”
“而是不想讓我在天人界這件事上陷得太深，是把。”高黎搶著說道。
“是。”淩瓏依然閉著眼睛，往高黎懷裏擠了擠，道：“我被召喚到天人界去，心裏特別害怕。那麽多超越武極修為的對手如果一股腦衝到這邊來，我一個人也許能對付一個兩個，十個八個，可沒有辦法對付他們所有啊。你這人又特別自信，什麽都不怕。萬一他們有你從來都想不到的手段，可怎麽辦？萬一你死了可怎麽辦？我必然會替你報仇，我會殺光所有人來替你報仇，可他們所有人的性命加在一起也還不回你的性命呀。所以，我想幹脆告訴你在那邊什麽都沒有，沒有什麽特別值得關注的東西，這樣你就不會老是想著那裏不放了。”
“可惜，我已經深陷其中了。”高黎道。
“嗯，我想，我果然還是太笨了，僅僅隻是想做這麽一件事都做不好。”淩瓏道。
“不，不是你太笨。而是如今的事態就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就算我想抽身離開也已經是奢望。既然如此，還不如從容麵對的好。”高黎道。
淩瓏把額頭頂在高黎的胸口，輕聲道：“以後呀，再遇到這種事，我還是老老實實地把所有事情都說給你聽的好。像我這種笨蛋，就不應該浪費時間去考慮那麽多。”
“放心吧，都交給我就好了。”高黎道。
下午的會議，大家都冷靜不少。雙方少一些指責，開始就事論事。一旦牽扯到務實方麵，高黎就多了很多發言權，畢竟亞楠與燕南城之間交流密切，什麽事情都少不了高黎的意見。尤其是經濟往來，當聽說高黎竟然與亞楠方麵簽下了一個獨家壟斷的契約，皇帝的臉色一陣紅白，他哪裏想到高黎竟然這麽狠！竟然直接壟斷的。
不過仔細想想，這也的確是高黎的行事風格：一定要將一切的利益最大話。
夜，宴席再開。隻不過這一次沒有了巧克力，汽水也換成了汽水兌白酒。
甜味遮掩了白酒的辛辣，糖分與白酒一起入口，加速了酒精的吸收。這一夜，雙方都喝多了。尤其是皇帝，寧酊大醉。雖然為皇帝者，倒不至於出醜，不過皇帝既然喝多了，酒席也就散了。
高黎送皇帝回去，安置在屋裏，臨走，八王爺留住高黎，吩咐李鐵拳去外麵看著。隨後，本已醉倒的皇帝又從床上起來，道：“臭小子，是不是等著看朕出醜呢？”
高黎道：“哪能，我這不是等陛下您的教誨呢。”
高黎給皇帝到了一杯水，皇帝接過喝了，這才開口，道：“你可知道，朕為什麽之前一定要問你究竟站在哪一邊？”
高黎道：“不知。”
皇帝道：“因為無論天人還是邪異，他們皆不配活在這世上。當年，朕之先祖以無數人的性命發動湮滅，本以為能夠將天人與邪異一網打盡。卻沒想到，竟然還有漏網之魚。兩百年來，曆代先皇竭盡所能將天人與邪異的影響從這世上抹去。卻不想，邪異卻一次次返回這個世界。而現在，天痕洞開，天人現世。若是放任不管的話，他們必然會重新降臨。這些天人與邪異如何強大，你也見到了。若是讓他們重返世界，你我將會永無寧日！”
高黎道：“陛下想讓我怎麽辦？”
皇帝說到：“對付天人，有朕，朕需要你在這裏監視邪異的一舉一動。”
一邊說著，皇帝從懷裏摸出一個巴掌大的金色物件，道：“這道兵符，上有朕的印章。憑借這道兵符，你可不經過朕自行決定開戰與否。若是你真的發現有巨大威脅，朕準你隨時進行戰備，任你造出什麽更強的武器，都不用擔心朕的臉色！”
高黎接過兵符，低頭看著，上麵寫著密密麻麻的小字，應該是皇帝手寫，然後命人刻上去的。
“其實……”高黎看著那兵符，欲言又止。
“其實？”皇帝盯著高黎。
“其實陛下之前說的那些話，已經是給臣足夠的信任，這兵符如此珍貴，掌握大權，我心裏沒底。”高黎道。
“讓你拿你就拿著！怕什麽！”皇帝大笑道。
高黎看了看兵符，又看看皇帝的笑容，隻能將其收起，道：“多謝陛下信任，臣定讓不辜負陛下期望！”
“好！去吧！”
高黎退回去，懷裏揣著沉甸甸的兵符，心裏卻高興不起來。
其實……
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當年，春秋時期，齊國為了吞並一個小國，便采取貿易戰的方式。先是大規模收購那個小國有名的鐵器，隨後那個小國開始人人不事生產，都在家打鐵，換來銀錢從齊國購買糧食，人人生活富足。幾年後，齊國突然停止收購鐵器，結果小國自家又沒有糧食，周圍國家立刻趁機提升糧價。不久，小國國主也便知道，這是齊國用的計策，沒轍，便隻能歸順。
這個故事，如果放在高黎上輩子，被稱之為社會化大分工。而現在，正是高黎對亞楠做的事。
亞楠是個農業國，高黎對亞楠來者不拒的收購必然會導致亞楠人按照高黎的喜好改變種植結構。憑借中原巨大的人口優勢，亞楠無論有多少產出都能夠被消化掉。這樣通過對亞楠商品的控製，從一定程度上就能夠控製亞楠的經濟，從而最終達到影響亞楠國策的地步。倒不是高黎非得要控製人家國家，可至少有點利益糾葛，也能讓這份友情稍微穩固點。
而現在，看上去似乎一切都要朝著戰爭方向發展了？
盡管說，大炮一響，黃金萬兩。可戰場如果在自家門口，那麽有的必然隻有損失。
高黎認為，他需要與邪異那邊深入地，坦誠地交流一下。
接下來的幾天裏，誰都沒有再提起這件事，高黎猜測皇帝與亞楠那邊應該還是達成了一些共識，隻不過高黎不知道。
皇帝臨走的那一天，在一眾大臣的注視之下，高黎將一盒巧克力遞給皇帝，不過皇帝還想要更多。
“高黎呀，你的那個汽水……”
“陛下！”高黎一拱手，道：“臣的汽水，即將正在各大旗艦店開售，將來我會讓她們送到宮裏去，還請陛下放心！”
“哈哈哈！那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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