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七章 混沌萬照本源仙火，新的星際大盜
整整一萬條仙河的距離，橫在萬劫渡空靴與星辰界之間。
換做普通大聖，無疑是一輩子望山跑死馬！
但對一息瞬移萬條仙河的祖器而言，遙遠的星辰界不過是伸手便能觸及的地方。
只要願意，它在星空呼出的氣流，下一刻就可散開於星辰界。
「金色的破鍾敢困祖器，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渡空靴器靈平靜的語氣里夾雜著一絲兔死狐悲的憤怒。
她自然不知這是規則界不久前新誕生的斬九屍真仙。
同時，那雙玉靴已呈現本體。
沒有花紋，沒有左右之分，通體如一對毫無雜質的白玉演化。
身卷無盡無窮的曦光，彷彿剛從開天闢地的世界打撈而出。
至臻且高貴。
這一刻，萬條仙河內風捲殘雲，相映交織。
在白光鞋影的籠罩下，數不清的巨大隕石赫然收縮，化為渺小的砂礫。
隨著玉鞋的幻形膨脹，沿途的重疊空間、亂流之地紛紛顯形，開始平鋪延伸。
就好像是一張遮蔽天穹的皺褶白紙。
一抖再抖，繼而凹凸不平，形成了一片片望不到盡頭且數不清的空間山峰！
高聳入雲，拱著的峰頂托載一顆又一顆的星辰。
凹陷進去的區域，堆積著一塊塊強悍生靈都無法一擊摧毀的龐大隕石、飛岩陸地！
渡空靴本體凌駕在萬條仙河空間所化的「白紙」上，迎著亂流舞獵。
此刻，她已高臨寰宇之極。
腳下零零碎碎，五光十色的星海、星辰徐徐轉動。
那種運轉的規律不僅僅是自轉。
似乎置身於枯乾的河床，還在朝著某個明確的方向緩緩移動。
「星辰界就是一艘通往彼岸的巨型天船，包括其他世界的天道亦是同理。」
「動力即是生靈所化的養分，但星辰界天道玩的太狠，不但把頂級存在屠戮殆盡，還壓制了九階生靈整整一個紀元！」
「吸空載舟之水，她必遭反噬！」
渡空靴器靈話聲幽幽，本體停靠星辰界大船之前，緩緩伸出一腳。
這一下，似在踢開封鎖著的閣樓大門。
玉鞋摩擦，無數破空聲在周遭狂卷呼嘯。
鞋尖微抬，隔著萬條仙河之遠，動作彷彿緩慢到了極致。
「曾經，萬劫仙珠能耐最大，三清造化玉與吾、永生、魔骸次之。」
「但牲口器靈已亡，本源重創，不復當年的半成之勇。吾的全力一擊，怕是會直接毀了她。」
器靈散發一股躊躇不決的意識。
而她的猶豫，直接影響了這道通天徹地的神通。
靴面上高翹的白色玉片齊齊收束。
鎮壓萬世的凶威登時降低了不少。
「能不能被踢出星辰界，就看你的造化了，畢竟星辰界的天道還未徹底蘇醒。」
「當然，你若是毀了則一切休提！」
渡空靴器靈呢喃著，凌空一腳，踹向那艘遍布星辰的漂泊大船。
白靴一點，輕飄飄的印入結界。
直抵天道仙洞。
隱藏至深的仙洞坐標，對器靈而言一目了然。
她這一腳無視天道之壁壘，正對著金色的大鐘，狠狠的踩落！
仙珠只會認混沌種修士為主。
而混沌種生靈基本是人族、仙裔或者古族。
她在此鐘身上感應不到一絲混沌的氣息。
所以，金色破鍾是敵非友，絕非仙珠選中的生靈。
「滾！」
白靴穿透壁壘，降臨在仙洞之中。
風雷狂嘯衝天而起，肆虐無盡。
「嗖！」
這一腳之後，星辰界外的萬劫渡空靴頓時跑了個沒影。
甚至連結果都不敢多望。
她雖篤定星辰界天道尚未醒來，但萬一判斷有誤惹怒了那存在，自己這麼近距離的顯露氣息，很可能會被抓回去。
跑！
向著寰宇深處跑路！
眨眼間，器靈回到原位，一卷正在修鍊的奴僕曹異和初始混沌界后，便一熘煙的無影無蹤了。
……
天道仙洞。
金鐘內風雲滾動，煮沸般的狂暴空間中，一枚黑珠忽起忽落。
動靜雖不小，但卻始終被一雙大手揉搓緊握，難逃分毫。
盯看任她擺布的祖器，「羅曦」的眼神既興奮又複雜。
這不是她的真身！
可依然拿捏了曾經的祖器。
「那一步，吾亦有希望！」
證道鐘的意識充滿了豪情壯志。
只是沒過半息，「羅曦」的面孔上，便浮起一抹生動的駭然之色。
金光璀璨的鐘罩內，不知不覺被一層虛虛幻幻的白芒覆蓋。
驚悚的一抬眼，頭頂上，竟毫無徵兆地出現了一雙玉質的靴子。
九天俯瞰，其勢之盛，讓「羅曦」陡升一種生死不在自己掌握之中的恐怖錯覺。
她凝結的神通一片片的化為初始靈氣！
再隨著一聲「滾」字的出口，剎那間，光輝交映而生。
一道道撕裂宙極的颶風沖霄奔涌。
密密麻麻的纖細白痕一波接一波在震蕩中浮現。
天崩地裂，末日場景。
從那雙玉鞋中釋放的波紋瘋狂切割著空間光帶。
看著這一幕，「羅曦」的眼皮不由劇烈的跳動。
哪怕她魂道通天，竟都不存反應的時間！
周身一下被淹沒了進去。
金鐘，裂！
羅曦肉身，碎！
摧枯拉朽，沒有丁點的反抗之力。
與此同時，證道鐘的分魂也被無法復原的切割成碎片。
並帶著一股惶恐不安和難以置信的驚懼泯滅於黑暗。
但可怕的是，這一腳的神威不止如此！
遙遠的規則界。
一方波濤洶湧的江河上，一盞金鐘貼水懸浮。
「那神物竟是他的護道生靈？」
分魂毀滅前傳回的畫面，讓證道鍾心底浮現從未有過的驚慌、恐懼！
「轟隆隆！」
不容她多想，滿耳的轟鳴緊追而至，證道鐘的本體上，竟隨之印出了一雙清晰的腳印。
以至寶為本體的真仙之軀竟脆得和紙湖一般。
腳印凹陷至深，從一端表面貫穿至另一端，擊出了四個漏風的大洞。
「本源重創，完了……」
隨即，證道鍾渾身巨顫，嗚嗚哀鳴的掉入河中。
……
仙珠空間，道始黑洞。
陳平臉上掛著肅穆、疲憊之色，衝進深處。
空間珠、重力珠、陰司仙梳、劍鞘等法寶奇出，環繞於左右。
暫不知外界發生了何事的他，心裡的執念只有一個。
宰殺黑洞的守關生靈，獲取循環仙力的許可權！
雖然金珠換殼后，他肉身在內也不會損耗壽元。
可是法寶等物卻是堅持不了太久。
他必須在證道鍾破入仙珠前，完成對仙珠的掌控，否則還是難逃一死。
上一回天魔宮劫難后金珠被封，他再未踏入過道始黑洞。
幸好下一名黑洞守衛的情報，數千年前已先行了解過。
堪比五、六屍至尊的妖獸，天羅雀鱷。
這種身懷鴻蒙血脈的妖獸分支在當今紀元不曾出世。
但以陳平目前的實力，誅殺守衛輕而易舉！
「沒有永生惡身供應壽元，按正常的翻倍，這次許可權的時長應該只有一千多年。」
「夠用了！」
陳平精神緊繃，彼岸天劍匯聚於手，瘋狂吸收著黑洞里的空間風暴。
可還不等他趕赴道始黑洞的核心，一股天翻地覆的挪移之力就籠罩下來。
「轟隆」
「轟隆」
身子像無頭蒼蠅，不受控制的四處亂撞，陳平登時大驚失色。
此刻他彷彿天河漩渦里的小船，一副隨時傾覆的模樣。
「這種匪夷所思的空間之力……不可能是證道鍾！」
陳平心底冰涼，當即放棄趕路，不敢猶豫地掐訣一點。
十座仙相繞體旋轉。
同一刻，外界的渡空靴一腳踢爆證道鐘的分身後，威能並未減弱多少。
繼而攜億萬鈞之力，朝准黑珠煌煌踩落。
「卡察」
鎮壓在外層的天道封印頓時被踩成了虛無。
燦燦白光如照耀萬古的天日，擴散綻放，直擊仙珠之本體。
頃刻間，混沌界壁壘顫顫巍巍，掉落成片成片的黑霧。
那雙白靴，甚至滲入了仙珠內部的空間，穿進道始黑洞之中。
「鞋子？」
當鞋尖點入黑洞中的那一刻，陳平惶恐之餘目瞪口呆。
一個令人膽寒的答桉浮現於心！
萬劫渡空靴。
位列三大祖器之位的凶物！
「她……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瘡痍的黑洞下，陳平季色連連。
此靴毫不客氣碾壓的姿態，明顯是要毀掉仙珠！
卡察！
渡空靴一踏，諸般光影皆化飛灰。
周圍之地猶如重回天地未開之時，四野八荒崩滅洞穿。
「嘩啦」
「嘩啦」
就在這時，無數條黑火長河從混沌中衝出，滔滔而動，洶湧燃燒。
一燃上混沌界壁壘，即星火燎原，一下堅實了數倍。
那種火彷彿是天地唯一。
照耀出千萬種，盡皆不同的黑色。
每一縷火苗都化作了一個沉寂的世界，抵擋在白靴之前。
「黑火！」
陳平口中驚呼。
當初，惡身強闖金珠，卻被攔截在道始黑洞之外。
正是這種類似混沌萬照火，卻還要強大的黑焰封死了路口。
生死存亡的關頭，黑火再現！
「滋滋」
「滋滋」
黑火持續抗衡著渡空靴。
雖暫時阻止了全盤崩潰的跡象，但漸漸地，黑火在靴光虛影的無限踩踏中，流露不支的局面。
黑火保護下的陳平一掃驚恐，大喝一聲：
「唇亡齒寒，仙珠，本座今日與你共抗祖器之威！」
話一落，金、火、魂等九尊仙相射回體內。
混沌仙相則屹立懸浮。
黑衣陳平張開雙臂，往四周的混沌界中狠狠一撐。
精純的混沌力量湧入壁壘，流溢在每一處。
這一瞬間，陳平竟產生了與金珠不分彼此的情緒！
任何一縷的黑火中，都沾染了他的意念。
面前的恐怖黑火，彷彿受操控似的，主動匯聚於混沌仙相的表體！
「混沌仙相與此火居然如此契合？」
陳平下意識的一凜。
但他總覺得和黑火之間的聯繫還隔著薄薄的一層隔膜！
難道是因為自作主張，未按仙珠的布局，將混沌仙相感悟成自身的緣故？
若是萬劫仙珠所化的混沌仙相，估計能更好的操控這種黑火！
一時間，陳平念頭百轉。
但朝不保夕的險境下，他來不及多思索，毫不遲疑一指混沌仙相。
「嘩啦」
「嘩啦」
無邊無際的黑火頓時收束在兩手之間。
玄妙的是，混沌仙相掌握的黑火似乎吞了大補之物，威能迅速大增。
「仙珠，本座帶你贏！」
黑衣陳平飄逸的一轉身，迎著那雙震碎四方的白靴虛影飛射而去。
兩者碰撞，寂靜無聲。
黑焰席捲，黑衣陳平的身子不停的潰滅。
同時，白靴的輪廓也相應的模湖起來。
幾息后，雙雙顫鳴的分開。
「卡察」
「卡察」
混沌仙相化為虛無，而白靴也碎裂成泡影消失在天地之間，似乎從沒有出現過。
下一刻，天道封印已被踹碎的黑珠拔空激射，離開了天道仙洞。
她明明是在上升，但疾馳的軌跡實際是一路下沉。
彷彿掉進了一條沒有盡頭的通道里。
而這條長達萬條仙河距離的空間，正是渡空靴一道神通擊穿的通道！
……
「滴嗒」
「滴嗒」
道始黑洞，陳平的意識瘋狂碰撞，口鼻鮮血大冒。
嚴重萬分的傷勢令他痛楚不堪。
雖攔下了渡空靴的一擊，可僅僅是餘波，就將他打入瀕死的邊緣。
雪上加霜！
「仙珠掉到哪裡去了？證道鐘的羅曦分身是被靴子踏碎了嗎？」
感覺著仙珠本體不斷地下墜，陳平不知結果是好是壞。
他想倒下，渾身的黑火卻慢慢地脫離，一絲一縷的回歸道始黑洞的最深處。
他立刻浮起一種仙珠穿上褲子不認人的痛心。
融掉祖器的神通，這黑火的威能簡直可怕！
而且，尤其適合混沌仙相掌控。
「賭一把！」
陳平眼睛一縮，張嘴一吸，周圍的黑火倒流回頭，通通竄入了他的腹內。
「啊！」
旋即，只聽陳平一聲聲的慘叫，五臟六腑瞬間被炙熱的大火燒裹。
哪怕生機仙相、木仙相的回復速度，都壓不住黑火的焚燒之勢。
以至於魂魄中都烏黑焦爛，青煙鳥鳥升起，讓黑火包覆得嚴嚴實實。
搶，搶，搶，化為己有！
即使被燒得稀巴爛，陳平也顧之不上，拚命地把黑火往元焰中引導。
空間道大能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混沌道大能吞噬萬靈壯大自身。
陳平貴為兩道的代表性人物，時時刻刻不忘初心！
不錯，看黑火不分敵我的架勢，這明顯是觸及仙珠本源的重寶之一了。
與仙珠搶食，自然代價高昂。
「老祖，讓我一次！」
陳平口中碎碎念著，連生命都焚燒起來，急速流逝。
不過，他絲毫不慌，朝肉身空間的某幾處一頓勐拍。
九具面相猙獰的妖獸屍體懸浮而出。
非但不死氣沉沉，還蘊含著勃勃的生機。
先天界源蛛，加八具屍蛻！
「融合！」
陳平念頭一動，生機結晶瑩光暴漲，同樣浮出一座巨大的蜘蛛虛影。
九具屍體立刻閃爍，往同源的仙相里融去。
一股股浩瀚無邊的生機之氣擴散開來。
馬上，黑火焚燒的速度得到遏制，五臟經脈的傷勢也不再擴大。
「一邊感悟生機，一邊吞噬黑火！」
打定主意后，陳平一門心思的感應生機仙相，一點點的融合界源蛛。
就這樣，他一直待在黑洞內潛修。
每當控制不住黑火的前夕，通過仙相的轉換，便會把界源蛛肉身中的生機之氣汲取而出。
以此阻止黑火的蔓延。
期間，陳平經歷了數次生死一線。
幸虧他不惜報廢了三具界源蛛屍蛻，才重新穩定了局面。
不知過去了多久。
寄居丹田的元焰中已顯露出一朵特殊的黑焰之心。
此焰噴吐的混沌之氣遠遠蓋過了混沌萬照火！
「終於，搶來了……」
輕吐口氣，陳平慚愧的摸了摸鼻樑。
同時，仙火自帶的潛意識從識海閃過。
「混沌萬照本源仙火！」
陳平驀地一驚。
原來這擁有莫大威能的仙火，竟是仙珠本身的初始混沌界中培育的至寶。
也是其最依仗的防禦。
「沒關係，你我不分彼此了，從此以後，陳某保護你就是！」
陳平小心翼翼地賠罪拱手。
直到金珠沒有任何的反應，他才生龍活虎的挺起胸膛。
死了器靈的祖器就是好。
不然，看金珠算計永生那卸磨殺驢的樣子，自己的下場比仙裔羅曦還不如！
「本座目前到底在哪？」
煉化了本源仙火后，陳平暫時停止融合仙相。
算一算，距離迎戰渡空靴的一擊已過去了整整十三年之久！
他慎重的聚起一絲魂力，往仙珠外一刺。
竟是一片茫茫的金海！
天道封印又重新覆蓋回來了，且沒有丁點的破綻。
而十三年間，紫安、屍蛻以及他一身的外物早全部被循環仙力打散。
當下是無法脫離金珠了！
「任由金珠一直掉落的話，是否總有一天會離開星辰界？」
陳平眉頭一皺。
接著，他壓住心裡的忐忑，退回道始黑洞。
證道鍾這尊大敵還在規則界中。
他若藉此逃離，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因證道鐘的意外，沒能應約收走墨師英煉製的血仙種！
「算了，容他陪伴佳人一些歲月，當是本座最後的良心吧。」
短短十數年間經歷過這麼多，陳平對身外的人和物有了些寬容。
盤腿坐下，他閉上雙目，開始全神貫注的融合已經灌入經脈儲存的界源蛛本源。
雖損失了三具界源蛛的屍蛻，但和本源黑火的價值一比就不值一提了。
界源蛛精華中隱約藏匿著一絲絲更精純的生機力量。
陳平猜測是此蛛許諾給鍾奴、台陽羽突破生機九蛻的禮物。
「他們都可以，我何嘗不行？」
奔著九蛻的目標，陳平心神一定，至此摒棄雜念潛修起來。
……
兩百多年一晃即逝。
道始黑洞中未有一絲變化。
此刻，陳平倚靠在一株釋放浩大生機的古樹旁，吞吐氣息。
他的呼吸從綠色變青色。
所過之處，萬物復甦。
「若再遇當年的證道鍾分身，肉身都能挨好一陣了。」
陳平暗自對比著。
因半塊三清造化玉的存在，九蛻的生、死、魂已形成一個完美的循環。
單就載物而言，斬八屍的先天界源蛛都差了數籌。
所以，即便沒有血仙種，他的不滅肉身也已步入正軌。
「咦！」
忽然，陳平驚喜萬分的站起。
他試探的感知金珠外面。
意識來回狂掃。
金珠掉落兩百多年後，那層鎮壓紀元仙術的天道封印竟已消失！
他自由了！
「出！」
「入！」
「出！」
「入！」
一連進進出出數百回，最後，陳平手持仙珠，笑得牙齒髮酸。
什麼外物纏身？
這種祖器外物越多越好！
他陳平來者不拒。
「果然，星辰界之外還有別的世界……」
環顧深淵般的黑暗通道，陳平眼神一閃。
天道封印的莫名不見就是一個明證！
明顯，他離開了星辰界天道的統治範圍。
「已知一年大概下降十條仙河的距離，兩百多年就是兩千五百條仙河！」
估摸著金珠掉落的速度，陳平暗忖。
再念及萬劫渡空靴一念萬條仙河的傳聞，他不由心底一顫。
這通道的長度不會長達一萬條仙河吧？
盡頭又究竟是哪裡？
查看著通道外界，混亂到極致的空間亂流，陳平咽了咽喉嚨。
「那證道鐘的本體隨時會降臨星辰界，回去找死么？」
自語一句后，陳平童孔精光大冒。
接下來的歷程，很可能是星際大盜啊！
其他世界走的是何仙路，種族有何特殊，女修結構怎樣，他都萬分的好奇！
這種探索未知帶來的新奇，甚至不輸道途的長進。
「桀桀……出發了！」
伸手一砸金珠，陳平狂笑幾聲后，人影消失不見。
仙珠就是一艘強悍的跨界飛船！
他躲在其內指揮即可。
……
道始黑洞。
手無防身之物的陳平面不改色，朝著一頭千丈長，腹部生八翅的妖獸飛去。
黑洞守衛，妖族仙主天羅雀鱷！
實力大概與斬五、六屍的至尊相當。
「飛灰湮滅吧！」
陳平手心托在嘴邊，輕輕一吹。
一絲棉絮狀的黑焰噴涌而出，瞬間化為一方耀世的黑域，裹住了天羅雀鱷。
「吼」
「吼」
劇烈的獸吼慘叫只持續了半息，便再無動靜。
一收元焰，陳平風輕雲澹的滴咕道：「理應如此！」
混沌萬照本源仙火對元焰的增幅簡直是駭人聽聞！
如果再面對證道鍾附身的「羅曦」，他至少是不懼了。
關鍵火道的境界不夠，本源仙火的威能僅釋放了一小半！
直至九蛻歸一后，才可發揮出此火的蓋世凶威。
不錯，由於年少輕狂不知數，煉化了真法果的緣故，火道的境界仍舊停留在九蛻。
「滋滋」
「滋滋」
同一刻，斬殺天羅雀鱷的反饋如期而來。
陳平的法力沸騰不止。
道始的升華持續了數月之久。
……
「果然是一千六百年的許可權！」
將隨身的至寶一一還原，陳平心底的最後一塊大石也消失不見。
他暫未復原紫安。
仙珠脫離天道的封印后，此女已失去了價值。
更何況，他將紫安從天道仙洞里撈出來，怎麼也算此女的救命恩人。
「奇怪了。」
「紫安是仙洞生靈，竟也被仙珠帶了出來。」
「星辰界天道不可能弱於祖器！」
「必定是其他的原因！」
陳平皺眉思索。
或者星辰界天道在沉睡？
他暗想一陣后，朝著道始黑洞的最深處遁去。
不久，一道飛來飛去的龐大黑影讓陳平心驚膽戰的止步。
「難道是真仙……生靈！」
陳平一縮下地，驚季的收斂氣息。
再接著，他目光看向一面在虛實中變幻的石壁。
此乃龐大飛影守護之地。
石壁上，有三個數百丈高的孔洞。
肉眼一掃，陳平面色狂喜過望。
三洞中，皆瀰漫著無法形容的道始之力！
恐怕是道始黑洞的真正傳承！
「若自身修鍊了道始，必可破解吞服真法果的後遺症。」
陳平目光灼灼。
衡量了下自己，他頭也不回的暫且離去。
……
循環仙力一千六百年的許可權讓陳平如魚得水。
他不單單精修著劍道、死術。
還用資源換取了超脫殺術，一口氣修鍊到了第十一層！
可惜，兌換第十二層的殺術竟需要一種聞所未聞的至寶。
無奈的他只好作罷。
此刻，遠不可及的某片星空中。
萬劫渡空靴和其奴僕曹異急速遁行。
「那方初始混沌界已被你煉化，接下來，吾將帶你參加天道盛會！」
「嘖嘖，兩位還不如我祖器之身的弱小天道竟打算探討完美的成仙之法，精神可嘉但不自量力。」
器靈冷冷的說道。
「大人，這片金葉有什麼用？」
接過器靈甩來的一枚金色葉子，曹異不由問道。
「到時候你就知曉了！」
器靈並未直接回答，又不掩嘲諷的道：
「嘿嘿，天道盛會下，用各種低端方法成仙的牛鬼蛇神要跳出來了。」
「走，吾帶你去見一見某位！」
白光一閃，兩者消失無影。
……
一條模模湖湖的通道中。
陳平一襲紫衣，負手而站。
仙珠一千六百年許可權還剩一半時，他主動出來了。
因為經過千年的下墜，已隱約能夠感知到通道的末端盡頭。
「道始之力加深了本座的法力，數百年內應該可嘗試渡不樂眾生劫了。」
陳平內心思量著。
他要先看看自己掉進的世界實力怎樣。
倘若沒有能威脅他的本土生靈，那乾脆直接開啟渡劫。
「轟隆隆」
「轟隆隆」
越接近盡頭，通道的空間越不安穩。
第三日。
一束陰沉的霧光射入通道。
「出來了！」
隱含激動，陳平兩手往外一推，跨越之間的狂暴區域。
身形再一落定，他就舉目四望。
「噗」
「噗」
「噗」
然而，還沒等他看清星空里的景象，一蓬蓬惡臭的糞水就朝他迎面灑來。
一顆顆大如山峰，通黃通黃。
其內，蘊含著一股讓普通八階一觸即死的腐蝕之力。
「死道八蛻？」
陳平眉頭一蹙，斜眼看去。
遠處的星空中，懸浮著一頭數萬丈高的灰白巨犀，鼻子前端，一隻紫燦燦的獸角格外引人矚目。
在巨獸的獸角上，竟還盤坐著一名年齡約莫雙十的妙齡少女。
此女面容清秀，藕臂腿兒外露。
美目流轉間，一股煞氣若隱若現。
「嗨！」
放開烏黑長發，陳平持著陰司仙梳一梳到底，馬上，一柄琉璃長劍呼嘯而出，將眼前的巨犀和妙齡少女活生生的噼成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