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七章 逆斬化神,去哪化神?(近8K求月票)
這一幕不僅驚呆了陳平,也讓自稱聖皇座下的化神修士翟添壽為之震撼。
「不可能,翟某用虛靈鼎煉了你足足七年,就算六階體修也經受不住!」
大耳修士舉著火鼎,語氣驚疑不定。
虛靈鼎乃是一件真通天靈寶。
雖然器靈早已隕落,但融化一頭五階巔峰的玄火鴉絕無問題。
可就在即將收穫的關頭,原本被抹除意識的火鴉之魂竟復活了過來,並且大有巨變的樣子。
饒是翟添壽見多識廣,一時間也難以弄清來龍去脈。
「蜚蛭龍蟲!」
往下方一瞥,陳平不禁寒意凌然。
練氣時,他為救治重傷垂死的玄火鴉,遠赴金瑞島購買了一大批噬氣牛虻。
但在治療的過程中,卻被噬氣牛虻群的虻后鳩佔鵲巢,奪了火鴉之軀。
可以說,如今佔據火鴉妖身的只是一條牛虻罷了!
陳平一直懷疑牛虻得到了龍蟲的傳承。
這下親眼見此變化,心底的最後一絲鬆動也瞬間覆滅。
「玄虻都被囚禁煅燒了七載,天雀莫非不在冥魂山?」
神識始終搜索未果,陳平臉色一沉。
龍蟲凶名赫赫,又有一位來歷不明的化神人族在側,他當即起了遠遁的念頭。
但這些都是他單方面的想法。
翟添壽已從開始的驚慌中恢復,見到陳平顯露的一雙無暇白翅后,眼神立馬變了又變。
「蘊含空間之力的寶物!」
下一刻,翟添壽哈哈大笑起來,隨之身形一動,化為一團紅沙騰空而起。
幾年前,他奉聖皇之令來冥魂山調查有叛族行徑的天雀和玄虻。
天雀倒是沒見到,於是,他花費一些力氣擒拿了那頭玄火鴉。
使他驚異的是,此鳥當真和窮奇老妖稟告的一致,出現了一些返祖的跡象。
三足金烏,遠古時期的天空霸主。
即使是繼承了一部分血脈,也足以引發他的覬覦。
只要把此鳥的血肉、魂魄同步煉入火屬性的虛靈鼎,本命法寶的威力必定更強數籌!
所以,他根本沒有給玄虻辯解的機會。
拿捏聖皇使者的身份,直接開始炮製此鴉。
由於這元嬰巔峰人族的出現,看似產生了一些變故。
但翟添壽謹慎的同時,顯然未在意。
兩頭五階大圓滿的生靈而已。
就算是如元始劍閣的那劍靈根一般強力,也能輕易的保住性命。
「六階海族傀儡,飛行魚鰭,劍類通天靈寶,這小子身家不少!」
翟添壽目光中劃過一絲炙熱,雙掌一撐,瀰漫四周的紅霧赫然翻滾。
一股股遠比之前更加暴戾的氣息散發,讓懸崖附近都凝結出一層霜凍似的岩漿。
一層結界瞬息凝成,將方圓千里籠罩其內。
看架勢,翟添壽沒有絲毫的忌憚。
在偌大的皓玉海修鍊界,他的背景已是一等一的強橫!
今日,這小子即便是幾大人族化神宗門的嫡傳,也阻擋不了他的屠殺之心!
「火之規則形成的結界,姓翟的也是一名火修。」
陳平懸空扇著白翅,無動於衷的冷眼旁觀,彷彿翟添壽束縛的不是他一樣。
誠然,單憑鯤魚鰭很難打破結界的限制。
但若配合星空術一起施展,區區化神初期休想留住他。
……
「交出一身寶物,歸降聖皇,本尊者可放你一條活路。」
翟添壽死死盯著陳平,淡淡的道。
說著,他右掌一壓。
下方分立四周的八大倒鉤變得晶瑩剔透,並迅速吞噬勾住的玄火鴉殘屍。
頃刻間,玄虻的頭顱、四肢等部位光華黯淡,萎縮乾癟起來。
而那些倒鉤竟和中央的靈鼎是一體的,瘋狂汲取妖力后統統灌入鼎內。
最後連蟲形的魂魄也抗拒不了吸力,紛紛被靈鼎收取。
「嗡嗡嗡」
沸騰之音驟起,巨鼎顫抖,彷彿在焚煮著一鍋熱湯。
見狀,翟添壽更加的有恃無恐。
玄火鴉的肉身已近乎報廢,僅留一個魂魄能有什麼反覆。
當然,此刻的玄虻之魂還只是像一條長蟲,遠遠未變幻的清晰顯眼。
看上去除了詭異之外並無威脅。
陳平可以憑以往的蛛絲馬跡推斷其和龍蟲關係匪淺。
可翟添壽明顯弄不清狀況。
如果知曉是蜚蛭龍蟲,他恨不得撒腿就跑。
「閣下口中的聖妖皇是哪位?」
陳平隱約有點猜測,不冷不熱的開口問道。
「當然是萬靈墳之主,青目貂龍殿下。」
翟添壽朝一個方向恭敬抱拳,話中帶著一定的自傲。
萬靈墳,青目貂龍。
陳平眼睛一縮,這不就是中央海域的那頭六階後期的大妖皇?
天雀、窮奇老妖興風作浪,都得到了此妖的幕後支持。
雖然青目貂龍本身也只是三流的始祖血脈,可在大千界,六階後期的修為足以震懾一方廣袤海域。
「能指派化神級別的人寵,萬靈墳的勢力還真大啊。」
陳平饒有興緻的一掃翟添壽,揶揄的目光似乎要刺穿此人的衣服。
「人寵又如何,中央海域各大勢力,誰敢動翟某一根指頭!」
被一個小輩審視,翟添壽心底微微一怒,聲音刺耳的道:「小輩,給你三息決定生死,本靈尊的耐性向來很差!」
「閣下主修的火法是瑰寶術嗎?」
下一刻,陳平奇怪且期待的道。
「小子,敬酒不吃吃罰酒!」
連續幾個跳躍性的回答終於徹底觸怒翟添壽,伸出十指向四周連彈不已。
接著雙袖飛舞,一隻只陣旗和一面面陣盤密密麻麻的激射,瞬間遍布整座火山區域。
然後一晃之下,他的身子憑空隱匿不見。
「還是一位陣法大宗師!」
陳平眼睛一亮,心中飛速盤算。
高階人寵,大部分是尋常修士仰望的天驕,因為沒有突出的天賦,早被異族殘酷淘汰。
以聖妖皇的地位,收人寵必定看中了其陣法方面的資質。
輔修陣法的化神,身家之豐厚難以想象。
舒穆妃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
「呲呲」
轉眼間,一座森嚴恐怖的禁制陣法布置運轉。
禁制之力遍布周遭的每一處。
「此陣內,汝的神識至少削弱五成!」
四面八方的崖底,翟添壽勝券在握的狂笑。
此子的神魂接近化神初期八十萬丈的下限。
顯然,這魂魄之力就是此子淡定面對他的依仗。
而他消耗千年積累打造的六級陣法名喚「乾坤碎魂陣」,可極大壓制陣內生靈的神魂力量。
「確實不止五成,六級陣法果然個個神乎其神。」
憑藉鯤魚之鰭高速閃躲,陳平暗暗震驚。
陣法之力一裹住他,神魂小人立刻蔫巴巴起來,彷彿身邊凝聚了一層無形屏障。
稍一泄露就遭到了削弱。
七十萬出頭的神識極限,也被一下壓縮至三十萬。
這樣的情況下,意味著他施展的各種神魂術定會受到同樣的影響。
比較好的消息是,陣法的攻擊手段非常普通。
一時間,他還可以從容不迫的應對。
「靈尊面前,豈能容你放肆!」
翟添壽手中法決一停,突然張口吐出一張精緻的短弓。
此弓急速的一轉,破空聲大起。
無數箭矢在弓上爆射而出,紛紛閃動下,朝陳平無縫隙的打去。
高空,陳平面色難看的一皺眉。
六階生靈他得罪的多了,放不放肆姓翟的人寵待會就該明悟。
可令他失望的另有別事。
翟添壽的火法雖聲勢浩大,可於他而言沒有窒息般的壓制力。
說明此人的主修功法絕非瑰寶級別。
「聖妖皇大概不會准許一名人寵擁有太強的實力。」
稍一尋思,陳平目光森然的一凝。
裁天仙劍隨心而動,一個翻轉,頓時一聲清鳴發出,接著飛射五根夾雜毀滅之氣的劍柱。
翟添壽畢竟是化神初期。
尋常手段已對其無效,而劍五施展出去的同時,太初劍域也一罩蓋落,將火之結界逼退了幾分。
這時,火焰騰騰的箭矢也「噗噗噗」的戳下。
「轟隆!」
兩大神通互相摧枯拉朽的橫掃對方。
裁天劍紋絲不動,沒有落入下風的樣子。
深吸了口氣,陳平無驚無喜。
場面上看似他已和一位化神初期平分秋色,實際不然。
因為翟添壽還沒有催動他的通天靈寶。
「劍之規則?元始劍閣內絕無這一號人!」
瞳孔一縮后,翟添壽手指一點。
和劍柱焦灼在一處的箭矢,呼嘯聲濃烈的迎風狂漲,幻化成三隻通體赤紅的火焰巨鳳。
「啾!」
三大火鳳夾擊而來,尖鳴層層遞進。
「這道火術中還附帶著神魂攻擊法!」
陳平識海忽的一痛,神魂小人上無端燃起一層幽火的焰光。
接著,他不假思索的一催裁天劍。
空中蓄勢已久的劍雲轉動,並貫穿天地般的砸落。
三隻巨鳳立刻先行潰散了一隻。
第二隻在裁天劍本體出動的剎那,也即刻灰飛煙滅。
「太一!」
陳平低低一喝,魂力爭先恐後的撲向那道焰光。
最終在半息之內,抵禦住了神魂攻擊。
恰恰這時,第三條火鳳不給喘息之機的旋飛直下。
「月仙辰附身!」
暗一吼,丹田中的金珠光華爆綻,一股股玄異的星辰之力灌入渾身經脈。
此刻,陳平不僅鎖定著翟添壽,更大部分的精力卻是集中在了璇璣劍的器靈身上。
果不其然,在他氣息莫名暴增的同時,第一個感應的就是體內的器靈。
那小人狀的器靈心智雖不高,可也露出了驚疑表情,不斷地在丹田部位掃來掃去。
「哼!」
陳平意識狠狠一震,器靈頓時嚇得魂不附體,畏畏縮縮的老實起來。
這更堅定了他心中的計劃。
「此種力量……」
一旁,操縱陣法的翟添壽呼吸一滯。
眨眼時間,這小子渾身竟擴散出一股聞所未聞的奇特波動。
絕不是規則之力!
除此之外,他居然無絲毫的頭緒。
「嘩啦!」
陳平肩膀一側的古樹印記熠熠發光,他的眼睛、鼻孔、毛髮中很快溢出一層純粹的銀輝。
火鳳迎面衝來,他微微一抬手,肉掌一開一合,捉住其一對翅膀撕拉的一扯。
火鳳四分五裂,暴躁的火靈力淹沒四周。
「難道是肉身神通?」
空手接白刃的舉動,讓翟添壽不可思議的一激靈:「不對,他不可能擁有第二條始源脈。」
親眼所見的一幕他都忍不住質疑。
活了三千多年,他未曾聽聞過真正的法體雙修。
「隨著肉身突破元嬰巔峰,星辰附身術的強度又拔高了一個層次。」
輕而易舉的擊破火法,陳平心中大定。
雖然缺失了大灰身上的部分印記,可如今的他,施展出附身術,肉身力量已和化神初期體修不相上下了!
不過,五息真大能的時間限制還在。
他必須儘快處理掉翟添壽。
否則兩人又將陷入僵持,他留下就毫無意義。
「乾坤碎魂!」
翟添壽莫名的感應到一絲不安,張臂一灑,神魂小人飛旋。
六級陣法彷彿得了滋補,「咔嚓」「咔嚓」的全力啟動。
與此同時,陳平神魂扭曲不定的一沉,接著,四肢開始崩裂散架。
「有陣法加持,此術絕對是我遭遇的最強神魂攻擊術。」
陳平瘋狂運轉太一衍神法維持清明。
想重傷甚至擊殺翟添壽,首先要破掉這座六級大陣。
「哈哈,小子還妄圖掙扎!」
見陳平拋出一團不起眼的雷球,翟添壽淡淡的一個冷哼,雙手一晃,兩座火山朝前砸去。
「轟隆隆!」
身灌星辰之力,陳平毫不給其顏面,頂著神魂的劇痛,左右拳開弓。
登時,翟添壽的火術消散一空。
轉眼間,那顆青色的雷球飄入半空。
除了呼嘯不止的雷電外,再無任何動靜。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十幾里方圓的巨大旋渦。
旋渦中,密密麻麻的青色電弧正凝聚在一起。
並逐漸合為一道殿門粗細的崎嶇電鞭。
連綿不絕的轟鳴聲戛然而止。
高空一下變得無比的寂靜。
但一股遠勝先前的壓迫之力,卻充斥了附近空間。
「這是何種仙雷?」
翟添壽心跳加速,一種不妙的預感迅速放大。
「青劫仙雷專破陣法,不知毀壞由化神修士主持的大陣需要幾擊。」
揣著好奇,陳平反手一抓,將天上垂落的電鞭撈中。
並且狠狠一抖,虛空中,霎時瀰漫起億萬斤的壓力。
青色的雷電宛如潮水,乘風破浪的迎空一卷,沖入周遭撕扯著空間。
山崖上的某幾個地方「嘎嘣」「嘎嘣」怪響不斷。
「嘭」
「嘭」
彷彿有何物憑空爆裂了一般。
翟添壽陰沉的一抽,法決一變。
一排排閃爍靈光的陣旗、陣盤從隱藏之地飛快射回袖袍。
這些事物表面,無不被包裹著一層青色雷電。
「咔嚓!」
中途,由六階礦石打造,堅硬無比的陣旗接連損壞,化為齏粉。
見狀,翟添壽再也掩飾不住心裡的狂怒,雙手一搓。
一張火弓呈現,「嗖」「嗖」幾箭承載火之規則的流矢俯衝而去,硬生生的融化了青色仙雷。
但僅僅一息,乾坤碎魂陣的陣旗就被摧毀了四成!
如若他的反應稍微慢一些,這座跟隨他南征北戰的神魂陣就要徹底報廢。
「青劫仙雷,是專克陣道的青劫仙雷!」
翟添壽胸口起伏,瞳孔中滿是忌憚與痛恨。
再看向陳平的眼裡,已沒有了分毫的輕視。
「接鞭!」
陣法一撤,來自神魂的壓制立馬無影無蹤,陳平的施法過程登時順暢。
幾步一邁就到了翟添壽身邊。
電閃雷鳴的長鞭掀起無盡的凶浪,所沾染之處,虛空內的靈火一散而開,並擎天一擊的抽向翟添壽。
「第五層的青劫仙雷攻擊威能驟然提升了數倍,此人不動用底牌休想全身而退。」
陳平思量著,左掌向下一壓,封堵住了翟添壽的退路。
還有三息半的時間!
「狂妄之徒,讓你見識見識何為真正的天地靈火!」
深陷險境,翟添壽腹內卻急速腫脹。
他的臉上充滿了無盡的痛楚,一聲彷彿從深淵中傳出的颶風吼聲驀然響起。
一股驚悚的波動散開,整個空間都不住顫抖。
就在這時,從他眉心中擠出一條豎著的暗黃「眼睛」。
一團淡黃色的火焰從中一噴而出,正好抵住了青劫仙雷。
兩者瞬間交織在一塊。
那淡黃靈火看似熊熊燃燒,卻散發驚人的陰寒之力。
火光閃動間,竟不時幻化出一柄柄的怪刃,猙獰可怖。
「轟隆!」
一聲悶響,青劫仙雷和火焰纏繞至深的一轟,被切割成了千萬段泯滅無形。
而靈火也好似傷了元氣,往翟添壽身上卷了回去,將之風雨不透的裹住。
「九寒天焰!」
精通火術的陳平立刻認出此火的跟腳,目中大驚失色。
火修施展神通的靈火一般有兩個來源。
一是功法衍生。
第二種便是天地靈火。
九寒天焰,正是天地靈火中鼎鼎有名的之一。
如果按品級排布,穩入七階不過分。
甚至翟添壽的火之規則,也是從九寒天焰中領悟而來。
每一尊化神都不好對付,已有所準備的陳平手指一彈,魔族傀儡、海族傀儡、窮奇傀儡三者急速現身,朝天焰中的人影攻去。
「他就是斬掉老妖肉身的那位元嬰人族?」
翟添壽目光一動,一朵朵淡黃靈焰加快的一轉,將三頭傀儡的攻擊盡數抵擋。
「碎!」
陳平翻身一躍,出現在翟添壽的背後,銀輝陣陣的雙拳瀑布般錘落。
在三大傀儡和肉身轟擊下,九寒天焰的防禦已漸漸不支。
渾厚的護盾熒光黯淡,翟添壽的嘴角精血流淌。
他竟被一名元嬰修士給正面擊傷!
「虛靈鼎!」
翟添壽此時也顧不上法寶正在吞噬火鴉血肉,伸手一召,轟鳴大作,擋於身前。
「轟隆!」
陳平的一拳砸中虛靈鼎,一圈震得空間寸寸破裂的衝擊波肆意衝出。
兩者一擊即散,卻盡皆完好無損。
「只剩一息!」
陳平神情肅穆,一瞬間再次凝了一道青劫仙雷。
裁天仙劍向下一閃的打落。
剎那功夫,劍氣和雷海翻湧的撲去。
三頭六階傀儡紛紛施展神通,一同朝著翟添壽淹沒過去。
白鰭一閃,陳平雙臂合併的按著寶鼎一壓。
「不好!」
翟添壽判定自己有隕落的風險,情急之下,單指一點眉心,準備釋放防禦術抵抗時,渾身泛起幽涼的感覺。
他的意念停滯了。
整個人彷彿陷入了九幽秘海。
漫山遍野的天地靈火叫他瘋狂,不舍離去。
「散!」
發覺不對的翟添壽神魂功法一轉,勉勉強強的脫離控制,而這時,自己的胸腔已被一隻拳頭打穿。
撕裂萬分的疼痛遍布全身,夾雜惶急之色的元嬰小人踉蹌飛出,並被虛靈鼎罩住。
暴風雨的攻擊迭迭落下。
那通天靈寶不知是什麼材質,防禦尤其的強悍。
縱使陳平手段全出也無可奈何。
「呲呲」
一息之後,他肩頭的祖樹印記失去所有色彩的一黯。
遍及周身的星辰之力立馬收回金珠。
肉身、氣息旋即降至原來水準。
「不持久,苦哉苦哉。」
拎著翟添壽的殘破肉身,陳平一時難受之極。
此人的儲物戒都在其的元嬰手中。
到現在用盡手段也一點好處沒撈著。
何況,翟添壽是那頭聖妖皇馴化的人寵,既然動手了,斬草除根必不可少。
想至這裡,陳平面龐顯露一絲猙獰。
一塊塊極品雷靈石從袖中連串飛出。
他欲釋放大量的青劫仙雷,破除此鼎的防禦。
「啊!」
然而,正當他捏碎第一塊靈石之際,虛靈鼎內響起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
接著,一層層古怪的五色妖文透鼎而出。
迎風一漲下,個個化為丈許之大,將虛靈鼎遮蔽的嚴嚴實實。
陳平見此變故,趕忙雙翅一扇,浮在了百裡外。
那些五色妖文一看就非凡物,所有的九寒天焰被覆蓋到,一絲聲響皆無,泥牛入海般的消失殆盡。
更讓人吃驚的是,五色妖文每轉一圈,鼎內的慘叫也更虛弱一分。
十幾波之後,虛靈鼎中的動亂才漸漸平息。
緊接著,一聲烏啼毫無徵兆地響起。
聲音悠遠異常,彷彿穿越了億億萬里的時空。
繼而,一隻尺許大的黑影從鼎口飛射出現,落在了地面上。
此鳥周體遍布玄黑翎羽,赤紅的雙眸毫無感情,兩長一短的三足虛立,一絲絲蘊含暴戾的黑色火焰囂張鋪開。
「三足金烏!」
陳平一見這三足鳥的模樣,不禁涼氣入體,一下失聲出口。
「呵呵,讓你見笑了。只是具有一絲金烏血脈的三足玄鴉而已,三流的始祖血脈罷了,遠不能和真正的金烏相比。」
黑色烏鴉一開口,陳平就從其語氣中判斷,這是他所認識的玄虻無疑。
「它竟是朝著金烏的血脈返祖了!」
陳平眼睛一眯。
原先,蟲祖魂魄現世,他還以為玄虻會回歸蟲族身軀。
豈料本源還是回到了玄火鴉一脈。
「陳平,你差點壞掉本王的好事!」
玄虻啄了啄頸羽,語氣一冷的道。
「本座來找你謀划聖武族,剛巧見你被一名化神惡修分屍,悲憤之下使出渾身解數才斬了此人的肉身。」
「看來你不僅不領情,還怪我多此一舉!」
陳平搖頭一嘆,心寒之極。
玄虻肉身蛻變后,仍舊是五階巔峰,他倒沒有畏懼的意思。
「你覺得本王會被一個化神初期擒拿?」
玄虻不屑的一鳴,態度卻回緩了不少。
「玄火鴉區區天妖血脈,如何去渡六階天劫!」
「本王見那翟姓化神有將我煉化之意,才涉險配合,藉助通天靈寶和九寒天焰的力量融掉血脈。」
「並施展龍蟲涅槃術進階成始祖之身!」
「你若早干預一步,本王的算計將統統作廢。」
玄虻的一番吐露,令陳平嘴角狂抽。
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
而且,那龍蟲涅槃術委實太可怕了吧。
天妖到三流始祖血脈之間,還隔著聖妖、真妖兩大天塹。
大灰吃了一個雷宮寶物才艱難打破了一階。
但玄虻居然一口氣返祖到了三足玄鴉!
這不和他從上品靈根蛻變成太一靈根一樣?
……
「翟添壽的元嬰呢?」
陳平四下一掃,道。
「在我體內。」
鳥爪一指腹部,玄虻道:「他的神魂中有聖妖皇的印記,現在可不能死,否則妖皇降臨,冥魂山恐怕都會被夷為平地。」
「你考慮周到。」
陳平背著手,法力一彈,將虛靈鼎捲入身邊。
然後他毫不客氣的神魂法一震,將通天靈寶中的印記抹除。
「你如今都能獨自擊敗化神修士了,當真讓我意外。」
玄虻悠悠一瞥,大感驚奇的道。
「墊底的六階人寵罷了,本座一手能捏死三、五個。」
收穫了一件通天靈寶后,陳平的心情好了不少,笑著道。
「老規矩,這化神的神魂歸我。」
聞言,玄虻怪異的一叫,忽然張嘴吐出三枚顏色不一的戒指。
「好鳥兒!」
陳平心中一盪,忙不迭的把儲物戒一手抓住。
這些可是一位化神靈尊的家當。
一窮二白的他一下又把積累補回來了幾成。
「走,我帶你去找天雀,它已發現了聖武族的蹤跡,這些年一直在跟蹤那傢伙。」
玄虻迫不及待的抖抖黑羽。
兩人合作幾乎每次都有大收穫,這回也不會例外。
但邀請之言過了兩息,陳平仍站在原地未動身子。
「怎麼?」
玄虻疑惑的道。
陳平深入冥魂山,不就是為取聖武族的武魂渡劫?
「我受了點傷勢,就不摻和了。」
一束青芒射入高空,陳平淡淡的道。
玄虻一擰眉,這話明顯是推脫之語。
區區一點輕傷,養個數月不就完事了。
「玄虻,下次見面真是不知何年何月,保重。」
說罷,陳平頭也不回的破空遠去。
幾個跳動就飛離了冥魂山。
他不惜耗費空間之力趕路,看得出,確實是對圍殺聖武族失去了興趣。
「心思多變的人族!」
玄虻一拍翅膀,不滿的道。
胥道青和陳平不參與,憑它和天雀二妖強行殺聖武族危險性不小。
「算了,等我六階。」
玄虻當機立斷的放棄。
接下來,冥魂山要一門心思的應對聖妖皇的壓力。
窮奇老妖,翟姓人寵接連折損,萬靈墳那邊不可能無動於衷。
「天雀保護了這麼久的冥魂血脈,也到了收穫的日子。」
「它一入中期,本王再突破結束的話,哪怕青目貂龍的真身來此也討不了好處。」
玄虻斟酌了一會,雙翅一卷,朝相反的方向激射而去。
……
雲霧繚繞的四元重天。
陳平腳踏劍光,距離冥魂山已經足足三萬里遙遠。
方才他中途變卦,甘願捨棄渡劫之物的原因很現實。
觀玄虻的舉動,冥魂山似乎有和中央海域妖族決裂的意思。
以青目貂龍的遁速,從萬靈墳趕到梵滄,估計用不了一個月。
萬一和聖武族打著斗著被妖皇發現,後果將十分凄慘。
貂龍的身法在本界屬於絕強之列,施展星空術都逃之不掉。
何況玄虻的異變也讓他頗為警惕。
「該放手就放手,小命重要。」
陳平不後悔自己的決定。
再者……
他低頭一看,丹田中金珠上下跳動,一副受到劇烈影響的樣子。
「翟添壽的儲物戒內究竟有何物在吸引著金珠?」
舔舔嘴唇,陳平按捺住當即解開儲物戒禁制的衝動,陡然加快劍光,往未曾去過的海域遁去。
……
整整半載之後。
碧波粼粼的海邊,一道紫袍人影盤腿而坐,面露疲憊之色。
「中央海域竟因劍閣閣主突破化神後期而大亂了。」
紫袍人無奈的揉揉眉心,自言自語的道:
「那本座去哪找個安穩且繁華的修鍊界閉關衝擊瓶頸?」
「周圍的幾大修鍊界離得太近,難不成回天演大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