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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年來,他不是沒有懷疑過金珠。


  如果他前世的遭難真和此物有關,自是無可憤恨的。


  不擺脫假丹之身,他早已化為一抔黃土,哪有今日的鳳凰涅槃。


  但千法宗的幾位該怎麼面對處理呢?

  瞳孔里一抹金色閃閃爍爍,陳平沉默了許久。


  連天演大陸都回不去,現在提此事尚且過早。


  想通透后,他收了金珠,雙腳騰雲疾馳射遠。


  這處的空間通道本身足夠隱蔽。


  縱然元嬰後期的修士也極難發現。


  他若另行布置禁制守護,倒是畫蛇添足了。


  自從六階天雀出世以來,梵滄海域各個角落的生靈都把目光匯聚到了冥魂山。


  此山附近海域,儘是赫赫有名的大型勢力。


  這日,一道倉促的藍影在海中搖動。


  雙臂一搖,便往下行了千里。


  能在深海中還擁有如此的速度,應該是一頭五階生靈。


  只見他面容焦急,一路下潛到了一處人影密集的海溝之內。


  「黎淵王和司倫部落的血脈最親近,他老人家定會為我做主。」


  藍影咬牙切齒旳一握拳,毅然朝中央一座外表陰沉的巨大宮殿奔去。


  約莫半炷香的時間后,他在宮殿外停住身影,並毫不猶豫的雙膝跪下,恭敬的道:「司倫督,求見黎淵王!」


  方圓百里死寂了足足二、三十息后,終於傳出一道平靜的聲音。


  「自司倫囫坐化后,你族的高階修士還是第一次覲見本王。」


  聞言,司倫督面色一變,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


  上一代部落之主司倫囫在位時,和皇庭的關係雖不復當初,可面子也過得去。


  兩方時有貿易上的往來。


  司倫部落也充當著皇庭的眼線,監察鏡陽海一帶的動靜。


  可自從司倫芩登位后,她一意孤行直接斷掉了兩邊的聯繫。


  只不過每隔百年,還是會向黎淵王進貢一批價值不菲的寶物,和其他諸王卻差不多形同陌路了。


  正是因為有進貢的情分在,司倫督才敢來皇庭求援。


  不錯,眼下的這片海域乃是梵滄海族公認的聖地,實力最強大的黎磐部落。


  「稟黎淵王」


  司倫督抬起頭,哀聲傳音道。


  下一刻,大型宮殿的雙門登時敞開,一聲冰寒刺骨的話語,帶著一絲怒極之意從中傳出。


  「司倫一族被滅了?」


  坐在殿堂中間主位上的是一名身著金袍,體型精壯的中年海族。


  他面容上滿是驚怒的表情。


  「參見黎淵王。」


  對著主座上的人重新一拜,司倫督悲慟的道。


  他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司倫部落雖稱霸不了鏡陽海域,但自保一方清凈完全沒什麼問題,甚至能偶爾反攻侵入人族的領域。


  數月前,他離開部落,前去附近海域採摘一份即將熟透的五階靈果。


  最終靈果是沒有波折的到手了,可回族一看,當場令他魂飛魄散。


  部落各處領土,全是密密麻麻的尋寶人族。


  聖地烏聖山毀於一旦,而司倫芩和司倫桓不知所蹤。


  再接著,成群成批的海族修士被艦隊捕捉,運送到人族海域拍賣。


  從始至終,司倫芩等人都沒有現身。


  司倫督深感大事不妙,含著悲憤悄悄遁走,意圖尋求皇庭的幫助。


  一路上,他幾番被異族高階阻殺,好不容易才抵達黎磐部落。


  「是誰有如此大膽,你可查清楚了?」


  黎淵居高臨下的一視,氣氛一下變得凝重無比。


  在這股氣息面前,司倫督猶如置身火海,呼吸艱難低首不敢望金袍男子分毫。


  黎磐部落的皇庭親王,唯有五階後期以上的修士才能加封。


  且大多數是大圓滿境界。


  除非天賦異稟,領悟的星辰頗多,方能在後期境界進入皇庭的最高層。


  而面前的這位黎淵王,是一名進階了千年之久的五階大修士。


  在一眾親王中,亦是極其強悍的存在。


  「稟黎淵王,目前還不知是哪方或何人所為,但首先可以排除鏡陽海域的本土勢力。」


  稍一停頓,司倫督飛快的判斷道:「即便那三家五級勢力的元嬰齊臨烏聖山,司倫芩即便不敵,也不至於逃都逃不掉。」


  「原因。」


  黎淵眉頭一挑,淡淡的道。


  「其實司倫一族暗中已和森羅盟、羽剎殿達成協議,準備先行聯手滅了無念宗。」


  偷偷觀察著黎淵王的反應,見其面無異色后,司倫督才放心的繼續講道:「一盟一殿與我族簽訂了海誓契約,絕不會輕易的變卦反水,單獨一個無念宗不可能滅了烏聖山。」


  「你司倫一族是越活越窩囊了,竟和狡猾的人族暗通款曲。」


  聽罷,黎淵諷刺的一哼,也不再多加指責。


  因為他同時也是在扇自己的臉。


  為抗衡西境的冥魂天雀,黎磐部落早已經和無相陣宗罷手。


  雖還沒有摒棄前嫌的精誠合作,可未來的聯合之勢必不久矣。


  一想到六階天雀,饒是手段強橫的黎淵也不寒而慄。


  數十載前,皇庭七大諸王與天雀爆發驚世大戰。


  結果,七大諸王死了一位,其餘六個,包括他在內身受重創,至今還未痊癒。


  要不是最後祭出老祖宗留下的保命之物,整個皇庭都會被天雀掀飛覆滅。


  七打一都慘敗收場。


  冥魂天雀的神通之強還超乎了原先的預料。


  所以,皇庭和陣宗唯聯合起來,方有危巢自保之力。


  無相陣宗表面看上去不過一名元嬰大修士。


  但此宗陣道昌盛,只要布下一座殺傷力極強的六級陣法,天雀也得忌憚幾分。


  當然,這些秘事黎淵不會和一位五階初期的海族道明。


  尤其還是決裂出去的司倫族修士。


  「我懷疑是人族的九鼎商會所為。」


  司倫督小心翼翼地道:「其擁有兩位元嬰大修士,無聲無息的摧毀烏聖山輕而易舉。」


  「九鼎商會」


  黎淵嘴裡輕輕一念,有些印象了。


  這好歹是東域的一個巨無霸勢力。


  至於先前的什麼無念宗、羽剎殿,他聽都沒聽說過。


  「我族本該在幾十載前就與一殿一盟聯手剷除無念宗,但九鼎商會突然橫插一腳。」


  「后經打聽,原來是東域盛事晝極寶域降臨,九鼎商會才竭力維持海域安穩。」


  「他們定是生怕我族將晝極寶域傳回皇庭,所以提前痛下殺手。」


  司倫督猜測道,臉上閃過一股濃成實質的恨意。


  「你部落雖已不屬皇庭嫡系,可仍一直向本王進貢稱臣,此番司倫突逢大難,本王不會置之不理。」


  輕拍了拍身下的椅子,黎淵聲如洪鐘的道。


  晝極寶域中高階資源無數,他自然非常眼熱。


  若能順帶替司倫部落報仇,也算了卻一樁心事。


  「黎淵王仁義無雙,司倫族修士的在天之靈得以慰藉。」


  司倫督心中一喜,振奮的道。


  皇庭插手的話,九鼎商會都要戰戰兢兢的配合調查。


  「隨我走吧!」


  黎淵話畢,身化黑光一閃飛出了宮殿。


  兩人剛欲破海而去時,黎淵忽的一頓,吩咐道:

  「你原地守候半日,察古部落一個叫察戈的小傢伙新在本王這任職,剛好帶去鏡陽海歷練一二。」


  「遵命。」


  司倫督恭恭敬敬的應道。


  待黎淵王氣息無影無蹤后,司倫督挺直身板,望著下方偌大的海族領域發出幾聲怪異的冷笑。


  鏡陽海,無念島。


  這日,一團涌動的暗紅火焰朝渡口激射而來。


  眾修尚未看清,此火便不見了蹤影。


  再一眨眼,靈火已卷著裡面的人影進入了無念宗的駐地雲真山。


  焰光一散后,一名紫袍男修表情自然的踱步而出。


  從東牝海返回無念島,他多用了半個月。


  沒辦法,中途遇上的不平事數不勝數。


  特別是在魔門羽剎殿和邪修森羅盟麾下的海域。


  幾乎每飛百里,就能見到幾艘靈艦或隔海對峙,或互相法寶招呼。


  陳老祖諸事繁忙也無空詢問緣由,但凡祭出血道、魔道寶物的修士,都被他一喝震死。


  然後沒收儲物戒和靈艦,瀟洒走人。


  積少成多下,他又收割了一批五十萬中品靈石的資源。


  「神通高了就是痛快。」


  陳平美滋滋的摸鼻一笑,降落在山巔洞府前。


  「韓師弟!」


  同一瞬間,兩道意念默契的掃來,跟著,一男一女兩大元嬰並排飛來。


  正是宗門的太上長老劉玉澤、吳初含。


  這兩人顯然已在洞外守候許久。


  而且看向陳平的目光中充斥著一絲審視和狐疑之色。


  「劉師兄,吳師姐!」


  陳平含笑見禮道。


  他知道兩人在防備什麼,無非是司倫部落的事。


  「師弟這些日子去哪裡了?」


  劉玉澤盯著陳平,語氣低沉的問道。


  「鏡陽海的修鍊風氣太惡劣,師弟我外出匡扶了一陣,可惜憑一人之力實難扳回正義。」


  稍一思量,陳平朝天嘆道。


  「師弟!大家都是修鍊了幾百、上千年的元嬰修士,請你嚴肅對待!」


  吳初含俏眉一挑,慍怒的道。


  臨走之前,韓師弟還向劉玉澤詳細打聽了司倫部落的背景。


  沒過幾月,盤踞在北方的司倫部落就被滅掉了。


  怎麼會這般的湊巧?

  但兩人還是尤為的困惑。


  師弟的實力雖遠強於表面,但在元嬰中期的手底下過幾招就算勉強了。


  如何可能一人滅了司倫芩鎮壓的海族部落?

  「韓師弟邀了哪些道友一起幹了這事?」


  一掌翻起打斷吳初含,劉玉澤面龐浮現一絲警惕之色。


  司倫部落威脅宗門數千載,此次毒瘤被連根拔除是一件天大的喜訊。


  可他要弄清楚,師弟究竟是和誰滅掉的司倫部落。


  假如是羽剎殿、森羅盟,甚至外海的道友,那他就要謹慎萬分了。


  「不錯,韓師弟的盟友是誰?」


  吳初含同樣緊張的道。


  「兩位冤枉我了,師弟初來梵滄東域,哪裡認識那麼多的元嬰道友啊!」


  搖搖頭,接著陳平說了一句另兩大元嬰震驚到毛骨悚然的話來。


  「師弟獨身一人力有未逮,只殺了司倫芩和司倫桓,以及九成的高階海族。至於司倫部落的覆滅,和眾多撿便宜的小輩們脫不開關係。」


  說完之後,陳平神識朝外散開,斷空塔與奪鼎劍蓄勢待發。


  若劉玉澤、吳初含稍有異動,就休怪他心狠手辣自滅宗門了。


  詭異的一幕真實出現。


  山巔上,長達幾十息內都鴉雀無聲。


  三位元嬰鼎足而立,眼中的神情變幻不斷。


  「你一個人殺了司倫芩!」


  劉玉澤稍微平緩了下心情,冷冷的道。


  他不願相信的理由很多很多。


  司倫芩可是手握五星辰的五階中期海族,哪怕他都不能穩勝半籌。


  區區一名元嬰初期,怎麼可能擁有如此強勁的神通?

  梵滄海不是人傑薈萃的中央海域。


  那種在元嬰期,還能越兩小階殺敵的修士簡直可以用鳳毛麟角來形容。


  「師弟不才,願向師兄討教一二。」


  陳平拱拱拳,左腳彎曲的一點,身子直接射向三元重天。


  眯了眯眼,劉玉澤一指丹田,祭出一件月弧形的白輪靈寶緊追而去。


  「師兄小心。」


  吳初含擔憂的囑咐道。


  天上白紅兩色的彩霞翻滾吞噬不停,併發出牛吼般的轟鳴之音。


  巨大的衝擊波竟貫穿空間,打向了層巒疊嶂的雲真山。


  要非吳初含用法力死死護住,這駐地早已千瘡百孔,生靈死傷無數了。


  一刻鐘后,兩道人影幾乎同時的緩緩降下。


  陳平和劉玉澤皆毫髮無傷,只是氣息有些紊亂、道袍破損了幾角罷了。


  「韓師弟身懷如此駭人的實力,為何要委屈加入無念宗!」


  穩住身形后,劉玉澤眼睛一縮的質問道。


  短暫的過了幾十招,他雖一直壓著陳平攻擊,但對方防禦的滴水不漏,一時半會沒有落敗的架勢。


  這已經足夠證明,此子的手段強悍異常了。


  他是沒有動用底牌不錯,可師弟也必定藏著不為人知的手段。


  否則如何殺掉的司倫芩?


  「師兄都不能勝他?」


  吳初含眼神劇變,徹底的震驚了。


  她活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回親眼見到越兩小階不敗的元嬰修士。


  「師兄此言過分了吧,又不是我主動加入的宗門。」


  陳平眉頭一皺,嗤笑道:

  「當年韓某在貴宗海域渡劫,兩位一旁觀看,雷劫后韓某身受重傷,不是被兩位逼上的雲真山!」


  聽了這話,劉、吳二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紅的默不作聲了。


  遙想當初,還真的是他們執意邀請的此人。


  但絕沒預料到,韓豎的神通誇張到了這等地步。


  「韓某志不在鏡陽海。」


  陳平抱了抱拳,幽幽的道:「我可立下無念契約,好讓兩位放心。」


  「算了,我相信師弟不會做出有損宗門利益的事。」


  目中閃動數下,劉玉澤竟換上了一副和藹面孔。


  「不愧是萬年宗門的首修。」


  微微頷首,陳平一顆心稍稍放下。


  他對宗門寶庫里的儲物還惦記不已的。


  假如現在被掃地出門,那實在太可惜了。


  「師弟,司倫督有未一同斬落?」


  劉玉澤面色一緊的問道。


  「我在司倫部落轉了一圈,並沒發現此海族,不然怎會不斬草除根。」


  搖搖頭,陳平也覺得很不好受。


  司倫督是五階初期的境界,這無異於是放虎歸山。


  「麻煩了,黎磐皇庭得知司倫一族遭受大難,極有可能插手到鏡陽海。」


  吳初含憂心的道。


  「師弟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外人短時間內查不到我們頭上。」


  陳平信誓旦旦的道,忽然改變語氣:「我和許問清許丹聖有點交易,他或許能發現點蛛絲馬跡,為了保密起見,師弟建議將他引入宗門。」


  「是該這般,並種下禁制。」


  劉玉澤點點頭,馬上發了一道喻令,讓長老把許問清請到無念宗。


  「嘿嘿,許大丹聖,這可不怨我。」


  陳平內心得意一笑。


  宗門內的鏡陽丹聖不是嫌棄他的資質無藥可救,到處尋找苗子布下道統嗎?


  他看許問清就是最合適的人選,剛好一舉兩得。


  「師弟此番橫掃司倫部落,應是得到了海量的黑貨資源。」


  隨後,劉玉澤斜眼一瞟,語含深意的道。


  「我正愁著沒法處理出去。」


  陳平配合的苦笑一聲,雙袖狂舞,甩出一大片漂浮的儲物貝。


  這些空間法寶里的物品是他整理過的,皆可變賣。


  「嘶!」


  兩位元嬰的神識拂過一掃,頓時無語的咽了咽喉嚨。


  琳琅滿目的海族寶物,證實了司倫部落的覆滅,確實是師弟一人所為。


  「麻煩劉師兄替我處理戰利品。」


  陳平拱拱手,誠懇的道:「事後宗門可抽走兩成,其餘的兌換成宗門貢獻點打入師弟的令牌里,兩位有意見嗎?」


  實際上,他內心也很不捨得。


  兩成的寶物都是一筆聳人聽聞的資源。


  可他剛在無念宗站穩腳跟,不用巨大的利益綁住劉、吳二人,將來就不好辦事了。


  畢竟元嬰期漫漫長,他不可能只屠了司倫部落就罷休。


  後面的狂風暴雨,無念宗怎麼也得和他一起抵擋。


  「兩成利潤完全能再培養一位元嬰修士,以及添置幾座五級陣法!」


  瞬間,劉玉澤的神情溫和到了極致,熱切的道:


  「師弟給我十年時間,這批寶物絕不能在鏡陽海流通,而本宗的外海渠道比較孱弱,處理起來可不容易。」


  「無妨。」


  陳平面不改色的任由劉玉澤收了儲物貝。


  此人膽敢私吞,他就立馬翻臉端了宗門寶庫。


  「師弟想預支部分的貢獻點。」


  陳平請示道。


  「這個簡單。」


  毫無猶豫,劉玉澤爽快的答應。


  接著,陳平還清了早年兌換礦石欠下的債務,還存了一大筆貢獻點。


  「對了,師弟以往在外海沒有什麼強大的仇家吧?」


  劉玉澤有點忐忑的道。


  「師弟與人為善,從不主動惹事,請師兄不要再擔心了。」


  哂笑了笑,陳平隱隱不悅的道。


  海族皇庭不算,他在群島結下的仇敵也個個非同小可。


  單單一尊五階後期的仙裔鬼族,都能讓無念宗頭疼萬分。


  這樣的話坦誠交代有何意義呢,徒增煩惱而已。


  「師弟掠奪了司倫部落,短期資源無憂,以後就莫再亂搶了,老老實實等待晝極寶域的降臨吧。」


  吳初含勉強一笑,提醒道。


  她害怕師弟耐不住性子,又給無念宗招惹來恐怖的仇家。


  畢竟不是每回都能做的滴水不漏。


  「師弟疲乏不堪,先回洞府休息了。」


  打了個哈哈,陳平身形沒入洞中轉瞬消失。


  「師兄,我們會不會在養虎為患。」


  見陳平洞府的陣法啟動后,吳初含憂慮不已的傳音道。


  「記住,韓師弟不是供奉也不是榮譽客卿,而是本宗正式的太上長老。」


  劉玉澤啞然的搖頭道:「他和宗門早已經是一體雙生,縱然我等極力辯解司倫部落的覆滅和我們無關,可又有什麼用呢?」


  「難不成擒下他交給海族皇庭?這樣一來,無念宗必成眾矢之地,離滅門不遠矣。」


  聞言,吳初含退而求其次的提議道:「韓師弟一看就是到處惹事的性格,不如將他客客氣氣的請出宗門。」


  「大風險,大機緣!韓師弟同階無敵,若成大修士,無念宗豈還會屈居在小小的鏡陽海域?」


  這一刻,劉玉澤渾濁的眼中爆發出一股難言的光彩。


  「日後,你我要真心結交他,拿他當做嫡系的同門看待。」


  「兩位莫要叫我失望,陳某倒是沒想害了你無念宗。」


  站在洞府內,陳平悠悠的自語道。


  他痛痛快快的坦白司倫部落一事,不外乎兩個關鍵點。


  其一,憑他的人脈,手上的黑貨確實處理不掉。


  戰利品不換成匹配的資源,無疑是沒什麼作用。


  第二,繼續加大在劉玉澤心中的分量。


  好方便他兌換各種各樣的修鍊寶物。


  無念宗邀他入宗為太上長老,此消息已傳遍鏡陽海。


  他和宗門目前是唇亡齒寒的關係。


  相信師兄師姐會做出最正確的抉擇。


  況且話說死了,即便無念宗出賣他也無關緊要。


  除非幾名大修士聯手,四面八方的堵住他。


  要不然就等他拋下一句「三百年河東,三百年河西」后在梵滄海域銷聲匿跡吧。


  總之,陳平有九成把握,能將劉玉澤、吳初含拉下水。


  待他們嘗到滅族滅島得手的利益是多麼簡單且誘人後,說不定大家還能組成「三人行」一塊行動。


  天剛蒙蒙亮時,無念宗寶庫的第三層就迎來了兩位元嬰。


  在劉玉澤的見證下,陳平兌換了一粒四道紋的玄魄龍蘭丹。


  此丹是五品丹藥,可助修士突破肉身瓶頸。


  這枚玄魄龍蘭丹乃是無念丹聖意外煉製出的絕品。


  此後數百載,再也無類似品質的丹藥煉成。


  「師弟法體雙修,端的讓師兄羨慕。」


  劉玉澤交上丹瓶,感慨的道。


  他和吳初含都是純粹的法修,用不上這粒玄魄龍蘭丹。


  而宗門裡的小輩體修又湊不齊天價的貢獻點。


  這才讓寶物落入了陳平囊中。


  接著,劉玉澤提出,將那門天品下階的火屬性功法免費給陳平抄錄一份。


  陳平道謝后並未拒絕。


  他雖屬意修鍊元青的爍日仙土典,可也不介意增加一份底蘊。


  「劉師兄,當日在寶庫供奉的那兩塊六階元陽魔晶你另有他用嗎?」


  陳平直截了當的道出目的。


  「不錯,師兄正在聯繫外海的煉器大宗師,欲嘗試打造一件准通天靈寶。」


  劉玉澤終於解釋清楚,隨即話鋒一轉的道:「師弟是不是能利用高階礦石增強術法威力?所以你才拉下臉皮的各處收集礦石。」


  「哈哈,師兄猜測的未免太玄乎了。」


  見索要六階礦石無戲,陳平不假思索的轉身走了。


  閉關的第三年,吞服了四道紋的玄魄龍蘭丹后,陳平的肉身終於艱難邁過那一步,進入了元嬰境。


  一身浩瀚的精血配合術法,他的實力再次上漲一截。


  接下去的五年,他開始全心全意的重煉司倫囫。


  而劉玉澤、吳初含也暫時鬆了口氣。


  數年過去,外界還沒把懷疑對象放在無念宗上,指不定再熬些年就會風平浪靜了。


  掃視著滿大廳的藍影,陳平不由自主的浮起一絲得色。


  有紫虛仙傀典的參照,再從大灰口中留下幾頭,以及從宗門兌換了十幾頭四階的練手海族屍體,幾年下來,他對此族的了解突飛猛進。


  司倫囫的重煉相對簡單,整個過程也已經結束。


  通過仙傀典的煉製,此人從煉屍轉成了傀儡。


  至於實力嘛,那得找一名元嬰後期的修士試試才清楚了。


  無念宗葯園。


  「師叔啊,靈猴仙佛萬年方可結果,這株剛滿八千載,現在入葯實在浪費至極。」


  「此棵半月寶菊乃是吳師叔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留下來的靈草,她修鍊的功法恰恰能用上。」


  「韓師叔不可,那」


  此時,偌大的葯園中,一名鬚髮皆白的老者正追著一名紫袍修士上上下下,里裡外外的奔跑。


  「趙師侄,我不管你想什麼法子,今日必須給師叔找來一株接近萬年份的靈植!」


  陳平眉頭一擠的停下,沖白須老者強硬的吩咐道。


  「我記得師叔今年都從葯園弄走兩株萬年靈草了,照您這消耗法,就是化神靈植夫親自栽培,也長不起來啊。」


  趙姓老者苦笑道。


  他是管理葯園的大長老,同時也是一名技藝超凡的靈植夫。


  不過對方更是宗門的元嬰老祖。


  他胳膊擰大腿,根本拗不過人家。


  「荒唐,種了靈草是給你看嗎?」


  陳平眼睛一瞪,訓斥道。


  他當然不是自己要用靈草。


  幾年前,許問清夫婦已被他安排在無念宗。


  而且,在他的死纏爛打下,鏡陽丹聖濮景川收了許問清當親傳弟子。


  至於傳不傳道統,還要看許問清和另外幾名丹聖的競爭輸贏。


  為使許問清拔得頭籌,他才經常來葯園溜達一圈。


  若有成熟的高年份草藥,直接帶回去給許問清練手。


  「我」


  趙姓老者頓時沒了聲音,暗暗無語至極。


  就在陳平選定一株靈草的同時,一道十萬火急般的傳音於耳邊響起。


  「韓師弟快跟我走一趟,吳師妹遇大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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