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K為富民文和自平公法的第七盟加更)
陳平本欲再彙報一個徐家的,可一想徐家又沒有金丹修士坐鎮。
整個屠了也不算違背無相陣宗的禁令。
足足十幾息后,他仍未等到舒穆妃的回復。
通訊旗的感應卻一下消失的無影無蹤。
看來舒穆妃和仙裔鬼族已離去萬餘里。
這下,陳平不再猶豫了。
拖著傷勢,持劍往一邊牆角飛去。。
「他要殺竇瀚海?」
一瞄陳平落地的方位,顧思弦瞬間明悟,嘴角不由噙起一絲弧度。
曾經的斐鴉嶺邪修差點滅了空明島。
仇怨傳開后,導致高階修士人盡皆知。
「戈道友好像有些意見?」
顧思弦心中一動,沖戈安瀾笑著問道。
此人腳底正醞釀著一縷縷光暈,準備騰空阻止。
「那是竇長老與陳前輩的私人恩怨,戈某不便橫插一腳。」
戈安瀾鬱悶至極的哼道,身形停了下來。
他若執意阻攔,顧思弦會第一個擋住他。
丹宗今日損失一位金丹長老是在所難免。
「老實點好,舒真君已不在望琴島了。」
顧思弦大有深意的譏道。
他當然樂意看見陳平與望琴丹宗交惡。
畢竟,戈安瀾一伙人之前趁著深淵和天獸島局勢不穩定,突然宣布立宗,狠狠扇了攬月宗的臉面。
如若不是無相陣宗護著,丹宗早被兩人聯手瓜分掉了。
「嗖!」
一束冰色的光梭沖向高空,一道人影慌不擇路的往上方逃去。
「他來了,他真的要當萬修的面找我算賬!」
包裹在冰靈盾中,竇瀚海如驚弓之鳥,臉上寫滿恐懼。
這半個時辰,他一直在尋機會逃離。
但苦於陰靈大軍把神女城圍的水泄不通,即使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也於事無補。
先前上宗元嬰未走前,他還有點底氣。
現在輪到猴子稱王,竇瀚海頓時撇下一切沖了出去。
「轟隆!」
然而,冰梭法寶撞在幾百丈的空中時,只聽一聲巨響迭起。
一層碧綠光幕忽的光華大作,將其反彈了回去。
光幕本身只是輕輕泛起一絲漣漪后,毫無變化。
舒穆妃引走鬼族前布下的竟是「封印陣」!
所謂的封印陣是陣法的某個小類別。
此類陣法特徵鮮明。
既阻擋外界強敵的入侵,內部的修士也極難出去。
某些大型宗門為避劫封山時,經常用這類陣法籠罩整座靈山。
但封印陣並非雞肋。
就拿眼前的這座五級陣法而言,改成封印陣后,防禦力至少提升了一倍。
不過,對急於逃亡的竇瀚海來說,這陣法就是實打實的奪命之物!
「竇道友,今日陽光明媚,也該算一算老賬了。」
踩著一朵靈焰迅速靠近,陳平臉上的煞氣若隱若現。
以竇瀚海之薄能,決計打不開烏龜殼子般的五級封印陣。
同時,他神魂牢牢鎖定著此人, 布置了一片又一片的隔音禁制。
防止其臨死前大喊大叫, 亂傳秘密。
「陳道友, 你我之前有無和緩的可能?竇某願付出自由的代價加入平雲宗,為道友你效犬馬之勞!」
一邊沿著綠色光幕瘋狂逃竄,竇瀚海一邊傳音求饒。
在他的眼裡, 平雲宗是新建勢力,正缺金丹修士的鎮壓。
陳平這人以利益為重, 說不定真會接納他的投誠, 從而保住小命。
「哦?」
一挑眉, 陳平彷彿意動的回道:「竇道友願意與我立下主僕契約?」
「陳道友明鑒!竇某聽信烏高歌讒言得罪了貴宗,這些年始終沉陷在悔恨當中, 後半生願竭盡全力的去彌補過錯!」
竇瀚海一聽似乎有戲,忙不迭的回應道。
「烏高歌真是可憐,死了數十載還要被你搬出來擋箭。」
心底冷笑不止, 陳平趁竇瀚海這會稍有鬆懈之際, 浩瀚如洋的魂力覆蓋出去。
簡簡單單的形成了一塊板磚, 對準其識海就是一震!
「啊!」
竇瀚海口中慘叫, 迷迷糊糊的從半空掉落。
「區區金丹初期不夠我一指碾的,就你也配當三姓家奴?」
瞳孔中的猙獰之色狂閃不定, 陳平毫不客氣的一劍刺去。
他只是肉身重傷,神魂並沒有衰弱。
這一道純粹的神魂震懾,就是金丹中期修士也不好受。
莫提是初期境界的竇瀚海了。
當然, 普通震懾和珊瑚法相的威力差距如隔天淵。
僅僅兩個瞬間,竇瀚海已然清醒。
見陳平直接痛下殺手, 他深感絕望的同時,雙目通紅的咆哮起來。
一塵不染的回到城牆上, 陳平雙手背負,面無異色的盤腿坐下。
從今往後, 元燕群島的本土金丹又少了一位。
竇瀚海肉身滅了,一身寶物易主了。
神魂更是被陳平收入封經瓶里。
他可不準備讓此人舒舒服服的離開人世。
不折磨個數月,難泄他當年的心頭大恨!
一眾金丹分佈在四周。
風天語倒還正常,顧思弦、戈安瀾、楚清凌三人卻神情變幻,各有心思。
竇瀚海隕落的太快了!
同是金丹,在陳平手下只掙扎了兩、三招。
要知道,陳平目前處於重傷的虛弱狀態, 一身實力僅餘一半。
若恢復至巔峰,在場眾修加起來也不是他的對手了。
「還有一頭猖狂的水玄龍鷹。」
陳平摸著下巴,眼色一閃。
那頭龍鷹正在剿滅已進入城內的陰靈,壓根沒注意到有人在旁窺視。
當日雙城海域, 水玄龍鷹殺光了一座島嶼的修士。
大概已忘了陳平這位不起眼的人族。
所以,一人一獸,一個在明一個在暗。
琢磨一陣,陳平決定先緩緩再出手。
龍鷹妖魂分裂的原因他頗為好奇。
再者,和人族不同。
這種大妖馴化后,完全能送回平雲宗當一隻看門鷹。
「噗嗤」
「噗嗤」
各種法寶符籙源源不斷,轟向闖進城的陰靈大軍。
由於城外有陣法的隔絕,這批倒霉的陰靈已斷了後路。
在無支援的情況下,兩柱香時間后,神女城內的陰靈全部被殺了個乾淨。
「吼!」
外面的一頭四階陰靈見勢不妙,一聲狂嘯發下,接著,密如潮水的大軍急速撤離,消失在瞭望琴海域。
「神女城守住了!」
「我們贏了?」
「多虧了舒真君和陳真人。」
倖存的修士紛紛歡呼雀躍起來,眼中迸射著劫後餘生的狂喜。
在五十萬陰靈大軍,十幾頭四階屍族的圍剿下保存性命,這等奢念是眾修想都不敢想的好事。
一呼百應般的氣氛迅速蔓延。
甚至感染了幾位心志堅定的金丹修士。
「眾弟子就地休整,切不可放鬆。」
戈安瀾的喻令傳入每一名修士的耳里。
他並不打算派遣弟子追擊出去。
一來,五級封印陣他沒本事破開。
而且,即便能通過陣法,也無追殺的必要。
和陰靈鬥法不像抵抗獸潮那樣,人族修士很難主動的提起士氣。
因為縱然勝了,亦沒有多少好處可得。
不同於渾身是寶的妖獸,低階陰靈的用處還未被人族研究出來。
陳平緩緩繞著四面籠罩的綠色護盾飛了一圈。
最終,他眉頭一皺的落了下來。
舒穆妃不愧是元嬰級別的陣法宗師。
隨手布置的陣法都做到了滴水不漏。
當下,神女城猶如一隻被罩在網中的雀兒。
無論從哪個方向突破,都等於是在挑釁整個陣法的循環。
不錯,陳平本欲即刻離開神女城。
陰靈大軍雖倉惶退離,可那頭五階鬼族的凶威太盛。
已被仙裔鬼族盯上的他,遠不如找個偏僻的地方躲藏起來。
如今這念頭暫時是無法實現了。
一則破陣仙雷法作用在剛剛形成的五級陣法上,效果不可知。
另外,若真的用仙雷法破了這座大陣,後果顯然更加的嚴重。
瑰寶雷法泄露出去,他絕對是死路一條。
幸虧有個驚喜的發現。
五級封印陣沒有元嬰生靈注入法力,強度正在一點點的衰退。
倘若陣法的力量削弱到某個地步后,舒穆妃仍未返回的話,他就能用仙雷法強闖出去了。
那樣,雷法的品質最多被別人判斷為天品。
而不是恐怖的瑰寶功法。
「先恢復傷勢吧。」
陳平只得強行靜下心來。
舒穆妃引走仙裔鬼族,沒有選擇固城硬守,必然是另有算計。
至少她認為自己不會死在鬼族手裡。
否則此女布下不能出去的封印陣,一旦鬼族返回,就是在拿眾修的性命開玩笑。
以她的秉性當不該如此。
因而,陳平覺得舒穆妃可能是有秘法聯絡招邪,或是其他元嬰。
將鬼族誘走,是為了同道友們匯合共抗強敵。
「晚輩準備了一間靜謐之地,請陳前輩移駕。」
這時,戈安瀾笑容滿面的走上來,恭恭敬敬的道。
他對竇瀚海的死絕口不提,一副渾然不知的模樣。
「有勞戈宗主了。」
陳平抱抱拳,出人意料的飛上了半空。
「各位道友,本座海昌真人!」
「陰靈敗退,是大家的功勞,本座擱置金丹大典,不辭萬里的趕來支援,也勉強算是雪中送炭」
洋洋洒洒的講了十幾句后,陳平的身形瞬間消失於眾人眼帘。
他主要強調了兩個主旨。
首先,金丹大典還沒辦。
其二,舒穆妃未回島之前,望琴島的一應事務全由他一人做主!
望琴丹宗的一處靈山中。
這裡蔥蔥綠綠,到處遍布奇花異草。
靈氣充沛的令普通修士瞠目結舌。
在這片恍若仙境般的地方中間,卻該有一座佔地十幾畝的華麗宮殿。
遠遠看去,宮殿中靜悄悄的,似乎空無一人。
但若站在上空朝下望去,就可發現,此宮殿里正有三人舉杯暢飲。
不,準確的講,是一頭形若巨型天牛的長角妖蟲和兩名年紀不大的男修。
「本座是火屬性修士,這沐家到底怎麼回事,居然送了一顆極品的水靈石過來。」
「大灰,你將我的意思挑明傳下去,賀禮收是肯定收的,但送的一方也不可隨意。」
「通靈道器級別的靈劍是第一好物,另外,四、五階礦石、火靈石、雷靈石什麼的越多越妙。」
一襲青裳的陳平敲打著玉石桌面,一口氣吩咐道。
「唧唧!」
大灰兩眼放光的一嘶鳴,趕緊領命飛出了靈山。
「哈哈,陳老哥,你這是賊不走空吶!」
端起一根手臂粗的鳥腿,風天語嘴巴鼓塞塞的打趣道。
陳平近幾日的行為令他大開眼界。
半個月前,海昌真人的戰後發言迅速傳播。
望琴島內,只要是排的上號的勢力,皆爭著搶著湧進丹宗,眼巴巴的呈上賀禮。
這可是元嬰之下第一人啊,誰敢怠慢?
「為高階修士賀,是人族自古傳承下來的美德。」
陳平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很不喜歡「賊」這個貶義字。
「小弟我晉級金丹,也沒見你送何寶物。」
撕開鮮嫩的鳥腿,風天語埋汰的道。
「你送我,我送你的大可不必,我倆扯平了。」
陳平面無表情的道。
「扯平?」
聽了這話,風天語氣極反笑,伸出了一隻油膩膩的大手,抱怨道:「不說分賬,那三枚極品火靈石的本錢,你倒是先還給我啊!」
「金丹修士張口閉口就是靈石成何體統。」
陳平咧嘴嘀咕了一句,淡淡的道:「你莫急,待我將島上的賀禮收完,目前儲物戒里的中品靈石卻是不夠了。」
他身上的靈石基本全扔進了周天萬絕劍陣。
吃相難看的搜刮望琴島,實是無奈之舉。
而且,此島毗鄰深淵,天知道何時就不復存在了。
盡孝心要趁早!
「風道友你迴避一下,本座的客人來了。」
突然,陳平開口趕人。
「你才是客人,這裡明明就是戈道友自個的地盤。」
沒好氣的嘀咕一嘴,風天語慢悠悠的遁光射出了大殿。
除養傷中的陳平外,城裡的幾名金丹都要輪值守城,以防陰靈大軍去而復返。
一個時辰后,就是他和顧思弦交接的時間點。
「他他哪裡是來幫忙的,明明是想滅我宗道統的屠夫!」
戈安瀾局促不安的坐在陳平對面,神情一陣青一陣紅。
剛剛才規規矩矩的喊了一聲前輩,對方竟又提出了一個晴天霹靂般的要求。
夷平徐家全族!
戈安瀾差點沒暈厥過去。
前幾天,他在陳平的示意下,才狠心滅了投靠來的斐鴉嶺一眾,導致丹宗實力大減。
竇瀚海帶來的部下儘是邪修,死了就死了。
但徐家一直是神女城老牌的元丹勢力,德高望重。
併入宗門后,儼然已經形成了一個龐大的派系,掌握著許多重要職位。
徐家若再除名,宗門人心和凝聚力定會一落千丈。
最關鍵的一點,徐家當代的族長徐月寰是他的侍妾之一!
當初建宗后,徐家老族長將此女嫁給了他。
雖有攀高枝的心思,但徐月寰一貫表現的乖巧伶俐,漸漸成為他的左膀右臂。
「陳前輩,別人晚輩不管,能否饒內子一命?」
戈安瀾舉杯懇求道。
「我殺的就是她,其他人只是陪葬的附帶。」
陳平沒有隱瞞,冷言冷語的道。
徐月寰已被戈安瀾收入房中的消息,他前幾天才知曉。
不過這丁點不影響他的報復推進。
冷冰冰的話令戈安瀾渾身巨顫。
他不知徐月寰何時觸怒了陳平。
居然要以滅族的殘酷手段打擊回去。
如果面前的是位普通金丹,哪怕是顧思弦,他都敢嚴詞回絕。
但如今陳平的傷勢已經復原的差不多了。
元嬰之下幾乎無人可制!
「怎麼,戈宗主不捨得?」
陳平抿著香茶,寒冽的視線直直一盯。
他特意將傷勢恢復的七七八八后才挑明了這一段仇怨。
戈安瀾若敢反抗,他不介意順手屠了丹宗道統。
「望琴丹宗背叛攬月,應是滅門的結局,顧道友可是私底下與我商議過多次,但均被陳某反駁了,畢竟牽涉的人命太廣。」
陳平起身一指,方圓數里內的靈氣、花草樹木、乃至酒杯酒壺全化作了星星點點的劍氣,往戈安瀾身上涌去。
「輪到你做選擇了,戈宗主!」
星羅棋布罩下的劍氣忽的一止,陳平輕笑道。
距離戈安瀾最近的一絲劍氣,已赫然抵住鼻尖,擊碎了流下的一滴冷汗。
「他殺我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戈安瀾面露苦笑,戰戰兢兢的道:「就依陳前輩所言,晚輩另有一個小請求,希望歸入平雲宗麾下年年納貢。」
形勢所逼,他的壽命還有數百載,大把的享受還等著他。
低頭是唯一的結果。
「你日後可派遣使者和陳向文定一定份額,兩地相隔甚遠,每十載納貢一次即可。」
尋思半晌,陳平點點頭的道。
戈安瀾託庇於他,是為了抗衡顧思弦。
這正和他的意。
攬月宗一家獨大,對平雲宗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眼下深淵之亂尚未平息,望琴丹宗能否渡過這一劫,都是未知數。
「參見老祖!」
戈安瀾打蛇上棍,不顧金丹尊嚴的半膝跪下。
「倒是個識時務的人。」
心裡評價著,陳平聲音一變的道:「徐家現在有多少族人?」
「包括內子不,徐月寰在內,元丹期修士六名,築基五十七位,練氣四千三百餘位,凡人的數量則高達百萬。」
戈安瀾脫口而出。
既是滅族,自然是一個都不能放過。
神女城接下來要血流成河了。
果不其然,陳平吹了吹茶杯飄逸的熱氣,淡漠的道:「從上至下,一個不留。」
「是!」
戈安瀾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不過,陳平皺眉想了一會後,又補充道:「徐家的那些練氣修士廢除修為,於島上劃一片窮山惡水之地,不準生育,囚禁到壽元耗盡為止。」
「至於徐家所屬的凡人也照此做法。」
聽到這裡,戈安瀾微微鬆了口氣。
只針對築基境界及其以上修士,這一來就減少了大半的殺戮。
「請老祖給徐家安一個罪名。」
戈安瀾小心翼翼的道。
「徐月寰與竇瀚海暗生孽情,欲謀害本宗主奪取大權,該遭滅族之罪。」
模仿著戈安瀾的語氣,陳平微微一笑的道。
當夜,一座奢華的洞府里。
戈安瀾和侍妾顛鸞倒鳳的尋歡后,在對方不解和不信的眼神中,一掌拍下封印住了她的修為。
「夫君,月寰犯了什麼罪過?」
美人如玉,白皙的雙肩顫抖不停。
「哎。」
望著那雙熟悉的清眸,戈安瀾深深的一嘆。
此女是他頗為寵愛的小妾。
但和道途一比,什麼都不是了。
戈安瀾想了很久,終於洞徹陳真人為何要狠手滅徐家。
一百多年前,徐家曾大張旗鼓的通緝一名築基小輩。
並聲稱那小傢伙掌握著一門神魂功法和天品劍法。
起先,確實引起瞭望琴海域不少修士的興趣。
但那被通緝之人始終沒有消息,慢慢的,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線索一整理,戈安瀾驚駭的發現,當年的那位築基小輩極有可能是陳平陳真人!
難怪了,徐家欲奪人性命,這仇誰能不報?
何況陳平已成長為攬月海域,甚至是本土修鍊界的第一修士,徐家活該落到此境地。
「為什麼!」
徐月寰顫巍巍的一張玉口,已是淚眼婆娑。
她一介元丹,在金丹中期的戈安瀾面前,壓根無一絲還手之力。
更別提有心算無心的偷襲。
「因為你早年做下的一件蠢事!」
就在這時,洞府某片空間模糊的一閃,一名面容寡淡的青衫修士踏步而出。
「老祖!」
戈安瀾立刻抱拳,謙卑的道。
「陳前輩?」
呼吸一窒,徐月寰滿臉的不可思議。
夫君擒住她,竟是得到了這位大能的指令。
可她思來想去,都不知自己何時得罪了他。
兩人根本沒有打過任何交道。
「徐家姑姑,還記得晚輩嗎?」
陳平調侃的一挑嘴,五官和膚色瞬間變得截然不同了。
「是你!」
下一刻,徐月寰雙目一凝,一股極強的怨恨泄露出來。
「混賬,我非挖了你的眼珠!」
戈安瀾見狀,掄起帶著靈力的肉掌,一巴掌接一巴掌的扇了下去。
「原來是你。」
徐月寰被扇的臉蛋腫脹了幾圈,但仍不屈服,嘴裡只是重複著同樣的一句話。
這名男子面容的出現,即刻解開了她心底封印百多年的痛苦回憶。
徐承劍,她曾愛的奮不顧身,愛的頭破血流的侄子,就是隕落在陳平手中。
孤獨、無邊的痛楚一直折磨著她。
被族叔徐遠安排嫁給戈安瀾后,她再不敢表露對其他男人的一絲想念。
偶爾清閑的夜深人靜時,才有她追憶摯愛的空間。
以及那個千刀萬剮的築基修士,徐月寰恨不得夢裡撕裂那人的身體。
但事實無比的殘酷。
仇家就站在她的跟前,她卻失去了提劍的資格!
連戈安瀾都視作前輩的人,哪怕填上整個望琴島,也不夠殺的。
一瞬間,徐月寰心如死灰,瞳孔里的恨意也一點點的消失。
「殺了我吧。」
徐月寰目光獃滯的呢喃道。
她剛被戈安瀾臨幸,臉上還殘餘著一絲嫣紅。
再配上無一絲贅肉的小腹,和凹凸有致的身材,當真是我見猶憐。
「你的要求有些高了。」
在女子身上打量幾眼,陳平冷漠的嗤笑道。
當年他在望琴島上參加了一場由徐家組織的拍賣會。
中途遇見托就罷了,暴露財物的他還遭到了徐家族人徐承劍的覬覦。
他本不願惹是生非,但徐承劍不依不饒,一路跟蹤。
陳平忍無可忍,只好殺了此子。
結果宰了小的,引來了大的。
暴怒的徐月寰現身追殺,一路把他追出瞭望琴島。
若不是精通各種秘術,他的道途早早便斷掉了,也不會成就今日的海昌真人之尊。
探究因果,他才是受迫害的一方!
「嘎啦!」
陳平的一腳,直接把徐月寰的肋骨踢斷大半。
再手掌一按,搜魂術開啟。
十幾息后,陳平饒有興緻的挑起徐月寰下巴,嘲諷的道:
「我說殺了徐承劍后,姑姑你為何暴跳如雷,原來那英俊小生是你的情郎。」
「戈宗主人高馬大的不好用嗎?這麼多年了,姑姑你還惦記著徐承劍呢!」
戈安瀾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尷尬。
同時,一股心悸的感覺隨之浮起。
實力可怖就算了,陳真人還擅長攻心,當真是不能招惹的修士。
果然,聽陳平屢次提及徐承劍,徐月寰的恨意又被挑動,咬牙切齒中夾雜著一絲絕望。
「大灰真人,幹活了!」
陳平意念一動,剛返回的翅惡王徑直飛入洞府。
「當年本座是築基修士,而你是元丹初期。」
「後來本座算了算,你追殺了我一萬四千三百五十六里。」
手指劃開徐月寰的皮膚,陳平一字一字的道。
「這也太能記仇了!」
戈安瀾不禁咽了咽喉嚨。
「這樣,我的蟲兒是四階,也高你一個等級。」
頓了頓,陳平滿是揶揄語氣的道:「若你能在逃了一萬四千三百五十六里之前活命,本座可以饒你不死。」
徐月寰凄涼的搖搖頭,接著死氣沉沉的道:「殺了我。」
「不配合的話,徐家的修士種子全要給你陪葬。」
眉尖一挑,陳平輕描淡寫的道,說著,他解開了此女身上的法力封印。
「陳前輩身份尊貴,定是一言九鼎。」
聞聽此言,徐月寰面色悲哀的一笑,化作一道輕盈的遁光急速往洞府外射去。
「大灰,蟲族最擅長的攻擊手段是什麼?」
轉過身來,陳平似笑非笑的問道。
此時,徐月寰已飛了近三十里。
「唧唧!」
大灰興奮的回應道。
「不對,法術只是妖蟲所用,一般的蟲兒喜歡撕咬,喜歡野蠻衝撞。」
展顏一笑,陳平循循善誘的道。
講話間,徐月寰又遁遠了百多里。
不過,由於五級陣法的禁錮,她只能在神女城內亂飛一氣。
大灰若有所悟,已迫不及待的展開了雙翅。
「若真讓她逃了一萬四千里,大灰你往後自生自滅去吧。」
陳平說罷,輕輕一踹蟲背。
「唧唧!」
大灰心中一凜,急匆匆的也化作一道灰氣,朝那遁光殺去。
徐月寰不惜燃燒壽元,施展各種底牌逃命。
大灰則一邊狂吼,一邊吊在此女身後,時不時的痛咬一口。
到最後,那絕世佳人已變成了一個白骨可見的血人。
跟了陳平這麼多年,大灰很懂主人。
在徐月寰將近繞了一萬四千三百里時,貓戲老鼠的它一口咬斷了此女的脖頸,並滅了輪迴的魂煙。
與此同時,徐家首修徐月寰勾結竇瀚海的消息傳遞至全城。
戈安瀾震怒之下,滅了徐家一眾築基和元丹修士。
望琴丹宗人人自危,恨不得立刻和徐家撇清干係。
半日後,這個在神女城經營數千載的古老世家,一夜之間崩塌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