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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六章 驚變:女子放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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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情有義的陳真人!


  和外界傳聞的冷血無情完全沾不上一絲瓜葛。


  要知道,海昌真人的道侶雖與他相識於微末,可終歸只是一介下品靈根。


  所有的修士都認為,海昌真人對此女應該是沒有什麼感情的。


  可虛靈山核心區域的損毀,讓眾修膽戰心驚的同時,私下對老祖生出了無限的崇敬。


  新加入的項川、唐筠、趙樂兒等人即使是被波及受了輕傷的情況下,也毫無怨言。


  反而迅速歸心,融入了空明島。


  陳家首修不忘糟妻,是值得他們效忠的新主子。


  「氣勢如虹,至死方休的愛。」


  尤其是多情種子項川,對陳老祖的敬意無限滋生。


  當然,一直待在地下冰窟的陳平,還感受不到眾修的心裡變化。


  ……


  從陳向文口中得知薛芸坐化后,陳平無孔不入的神識便籠罩住了虛靈山。


  大殿下方的地下冰窟。


  此處深達七百丈,已插入深海。


  通道牆壁全都凝結著厚厚的一層寒霜。


  陳平身形不停,毫不猶豫地向下方而行。


  周圍的溫度幾乎到了吐氣化冰的程度。


  這種讓築基修士畏之如虎的惡劣環境,對金丹巔峰的體修而言,根本毫無妨礙。


  瞬間,在通道盡頭,陳平一閃的撲進一間白濛濛的密室內。


  這方密室方圓不過半里。


  堆砌著一種半藍半白的玉石,表面散髮絲絲寒光。


  竟都是頗為珍貴的三階材料萬載玄冰。


  密室中心處,一口晶瑩剔透的半透明玉棺,靜靜呈放。


  在晶棺中,一名紫色的宮衣女子躺在其內,膚若凝脂,髮鬢高聳,使人望去有種飄飄出塵之感。


  陳平雙手搭在冰棺上,一動不動的盯著棺內女子,神情平靜的過分。


  因渡劫隕落的修士多如牛毛。


  而他前世經歷過無數次至親、好友、同門的離世,早已將生離死別看的淡漠無比。


  哪怕兩人連一聲像樣的道別都沒有,陳平也依舊心無波瀾。


  棺內女子走的很安詳,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


  恍惚間,竟讓他覺得薛芸只是沉睡,隨時會醒來一般。


  一掌融化冰蓋,陳平將她的神態看的愈發清晰。


  薛芸的瞳孔、臉龐上儘是解脫、發自內心的笑容。


  看來她的心魔劫和那慕淵一樣,並不痛苦,是在不知不覺中斷絕了生機。


  內魔一物,由本心衍化。


  縱使是準備了丹藥,也有渡之不過的可能。


  「芸兒,你之心魔會是誰呢?」


  低頭打量著熟悉的面孔,陳平不禁呢喃道。


  是他,或是她的家人?

  「應當不是我,芸兒對我的感情更多是敬重。」


  陳平眉梢一挑,自語著搖頭。


  方才,陳向文順帶告訴了他另一件事。


  被禁足在虛靈山的薛逸飛,二十年前衝擊元丹失敗。


  同樣死於心魔劫。


  而薛芸在那之後性情大變,幾乎不再和族人來往。


  就連陳向文都懷疑,此女的心魔就是他的親弟弟。


  「哎,若是逸飛一直安安分分的,本座未必不會幫他一把。」


  陳平眉宇間不覺流溢一絲悲傷。


  姐弟同樣的結局,令他微微動容。


  但也僅此而已了。


  眼前的女子,是整個家族唯一知曉他奪捨身份的人。


  薛芸欲借勢攀登更高的境界,陳平心知肚明。


  前期各取所需,薛芸獻祭十年壽元拖延玄火鴉的傷勢,他也回報了一粒築基丹。


  中期那灰色海螺救了他數次,陳平更是給賜下了常人看來非常珍貴的功法、丹藥,甚至是供奉堂的權力。


  不負不欠。


  是陳平在渡心魔關時對薛芸的安排,也是一種了斷。


  隨著他晉級金丹,壽元暴漲至千載。


  此女再也跟不上他的腳步。


  永隔輪迴,是遲早的事情。


  陳平早有準備。


  只是萬萬沒料到這一天來的有些急促罷了。


  「突破元丹的修鍊心得本座給了你最為完整的一份,你說說,到頭來竟還是這般的不爭氣。」


  恨悶的吐了口氣,陳平伸手在女子的臉蛋上輕輕劃過。


  她右手裡,緊拽著一枚淺藍色的儲物戒。


  不費吹灰之力的衝破封印。


  陳平首先見到了幾瓶丹藥和三件靈器,以及不少女兒家的用品。


  而角落中擺放的一個灰色箱子,令他微微一愣。


  手一揮,灰色箱子被帶離了外界。


  木屑四分五裂的炸開。


  鋪在最上面的是二十塊四階礦石。


  第二層則是數百件整整齊齊的青色道袍。


  最底下的一排木雕和一本冊子卻是給陳平造成了極大的衝擊。


  那一圈精緻的木雕熠熠生輝,懸浮在半空,所有的形狀,都是一個人。


  是他若有所思時,閉目打坐時,蹙眉淺笑時的神態。


  三階的靈樹堅硬且鋒利。


  其中一些木雕上,還沾著陳舊泛黃的血跡。


  「他終於來霏月島接我了。」


  「他給了我一粒築基丹。」


  「他在山上煉劍,我一定要將家族打理好。」


  「他給白玉蚌取名芝麻,是不是意喻它膽小呢?」


  「宮靈珊前輩和他是什麼關係?」


  「哎,他又離開家族了,這一別不知歸來何期。」


  「我修為太低了不能再分心,就先讓惠秋煙先得意一陣。」


  「築基修士真的承受不住金丹肉身?」


  「等他回來,如果見我突破元丹,往後會不會帶上我一起闖蕩修鍊界?」


  「我在他心中,記憶最深的一幕是什麼時候呢?」


  走馬觀花的看完冊子里記載的內容,陳平並指一劃,飛灰灑落。


  這是多麼蒼白的廝守。


  盼君至,不覺眠。


  陳平忽然覺得,道侶的心魔可能還是應在他身上。


  「幼稚。」


  搖搖頭,陳平一時無言。


  心有大道,萬般皆是過眼雲煙。


  何況薛芸與他從未經歷生死,更從未志同道合。


  至於印象最深的一幕?

  陳平努力回憶著往事的點點滴滴,卻無奈的發現,他對薛芸壓根沒有任何的特殊記憶。


  將高階礦石收入儲物戒后,一絲火苗隱約盤升,把木雕燒了乾淨。


  漫天的灰渣迎風飄舞。


  很快在冰冷的洞窟里消失無影。


  「咦?」


  陳平心中一動,在儲物戒的另一個角落,又發現了一個玉盒。


  盒子里是一串黑漆漆的東西,風乾已久。


  依稀能認出是一串由各類靈果製作的果串。


  微微一嘆,陳平知道是何物了。


  一百多年前,海昌島舉辦互坊會,他和薛芸第一次出門溜達。


  「平郎,糖葫蘆吃不吃?」


  薛芸一蹦一跳地跑回,笑嘻嘻的道。


  「不吃。」


  那會,他剛剛奪靈不久,對修道生涯還充滿了迷茫,哪裡有閑情雅緻品嘗糖葫蘆。


  「哦。」


  薛芸臉色一黯,自己咬了一根,將另一串放入了儲物袋。


  「何苦於此,本座和你從不是一路人。」


  用一團靈力包裹著風乾的糖串,陳平臉龐逐漸泛起了一絲苦笑。


  「嘭!」


  下一刻,那串留存百多年的靈果終於寸寸裂開,掉落在地,又被寒風迅速凍成冰塊。


  眼睛一縮后,陳平難以抑制的心中一痛。


  頓時,龐大的神識鋪天蓋地,往薛芸屍體上狂掃而去。


  ……


  三天三夜。


  冰寒至極的洞窟里,唯有陳平獨自站立。


  他就靜靜地看著棺中女子,一言不發。


  薛芸已坐化了兩年零八個月。


  魂煙早歸入輪迴。


  沒有魂絲,縱使他有意成全,讓其轉為鬼修也無異於是痴人說夢。


  何況,鬼木和鬼修功法滿足了又能如何?

  種族之變降下的大陰陽太清神雷劫,連現在的他都無分毫把握渡過。


  ……


  夕陽照耀的海面碧波蕩漾。


  一座透著寒氣的冰棺漸漸沉入海底。


  陳平張嘴一噴,一絲靈火追了上去。


  將萬載玄冰和裡面的女子融為了虛無,與海水糾纏分不清彼此。


  某一次溫存后,薛芸曾對他說,水靈根修士最好的歸屬就是大海。


  「金珠前輩,晚輩有個不情之請。」


  「她一直嚮往道途,前輩若能干涉輪迴之力,希望賜予她一個不錯的靈根,讓來世的修鍊更加順暢些。」


  陳平雙手合十,帶著一絲懇求的道。


  當然,他清楚,這純屬自欺負人的自我安慰。


  金珠要有這能耐,為何不把他的靈根改變一下。


  半晌后,青裳人的身形模糊起來,並消失在海崖上。


  ……


  「平兒,我已經派人為芸兒修建一座陵園,位置就在虛靈山內。」


  陳向文輕聲的道。


  這三日,他始終在原地等著。


  見陳平風輕雲淡的歸來,他一顆心才徹底放下。


  金丹修士的向道之心,常人難以企及。


  他大可不必畫蛇添足的去寬慰。


  「芸兒的肉身水葬了,陵園中就建一個衣冠冢,每逢十載的忌日,安排小輩們祭拜一番便是。」


  陳平沒有拒絕他的好意,淡淡的道。


  「那好。」


  陳向文點點頭,回復道。


  接著,他說起了家族四十年間發生的大事。


  兩位外姓族人突破了元丹瓶頸。


  葉默凡和姜佩玲。


  對此,陳平並不意外。


  這兩人都是他刻意栽培的修士,身懷破階寶物,突破元丹是理所應當的。


  葉默凡當下不在空明島,正率隊出海搜刮高階礦石。


  而姜佩玲順利結了元丹后,帶領一批築基修士遠赴浮幽城。


  按照陳平上次走前的吩咐,入駐了海昌坊。


  「雙城海域可還安穩?」


  陳平一邊邁入大殿,一邊詢問道。


  「沒聽說有什麼變故。」


  陳向文微微一怔,奇怪的道。


  沉吟了一下,陳平不繼續問了。


  陳家處於相對偏遠的海域。


  而陳向文的修為也不高,大概是不知頂層的一些秘密。


  「家族下轄的海域已達方圓四萬里,如果算上碎星門等一眾附屬勢力,還得多一倍。」


  頓了頓,陳向文不緊不慢的道:「近年,攬月宗不再刻意的打壓我等,莫非平兒與上宗高層做了協議?」


  「不錯,顧道友是個識抬舉的人,我和他合作的極為愉快。」


  迴避了具體緣由,陳平扯開話題道:「文叔先吩咐各堂停止擴張,守住目前的海域即可。」


  「陰靈族這次的入侵氣勢洶洶,可能搶了再多的地盤,最後也不屬於家族。」


  「哎,裂谷深淵裡怎麼會突然衍化出一座五階的陰煞脈呢!還有四階屍族,那等稀少的種族,我原本只在秘錄的記載中看見過。」


  陳向文眼神一變,充滿了憂慮。


  空明島海域雖暫未被陰靈族大軍波及,可從某些逃亡過來的修士口中得知,深淵周遭慘不忍睹。


  屍族壓根是沒有感情的生靈。


  陰煞之氣所侵蝕之處,哪怕是凡人島嶼,也統統化為了絕地。


  第一次大戰,人族修士的損失倒不誇張。


  可凡人卻足足死了上千萬。


  這也是令人族高層頭痛不已的事。


  「如姨和興朝回來了沒?」


  陳平古井不波的道。


  「沒有,但他倆的魂燈尚還正常燃燒,我託人打探了數次,都杳無音訊。」


  陳向文眉頭緊蹙的道。


  「文叔把他二人的魂燈給我。」


  尋思一會後,陳平如此說道。


  「平兒,眼下深淵區域十分危險,連劍鼎宗的宿寒前輩都失蹤了,你獨身前去尋找他們,萬一碰上四階屍族,恐怕……」


  陳向文小心翼翼地說著,後半句的意思不言而喻。


  屍族的神通詭異多端。


  同階的人族往往不是其敵手。


  雖然陳平的手段也遠超表面,可一旦陷入屍族的包圍,脫身怕也十分困難的。


  「我如今已是金丹中期,神通不在顧思弦之下。」


  陳平直截了當的道。


  這句話從他嘴裡說出,彷彿平常至極。


  「什麼!」


  陳向文震驚的望了過去,目光中還夾著一絲懷疑。


  自從家族大比后,陳平一直保持著遠超同階的神通。


  時間一長,族人們都有些麻木,甚至是理所當然了。


  但剛剛這話,似乎自吹自擂的成分居多啊!

  顧思弦可是名震修鍊界的大修士,排名穩坐前三的存在。


  陳平竟自稱能和他不分伯仲,實在叫陳向文不敢置信。


  「怎麼,還要我展示給文叔看看?」


  瞪了他一眼,陳平沒好氣的道。


  「嘿嘿,平兒息怒。」


  陳向文見狀,興奮不已的道:「從此往後,我陳家不必再畏懼攬月宗了?」


  他了解陳平不是大吹法螺的人。


  「錯了,是我不怕顧思弦,不代表家族能和攬月宗一較高下。」


  陳平雙手一背,肅聲道。


  「平兒言之有理,是我得意忘形了。」


  尷尬的撓撓鼻樑,陳向文收斂了笑容。


  攬月宗根深蒂固,統治海域萬餘載。


  單單底蘊都足以碾壓陳家。


  何況即便陳平能攔住顧思弦,可另幾位金丹卻可輕而易舉地覆滅空明島。


  將兩盞魂燈收入袖袍,陳平心有定計。


  他本就打算去望琴島一趟。


  而望琴島和深淵相隔不遠,屆時,再施展秘術尋一尋兩人的下落。


  「對了,文叔說劍鼎宗的宿寒道友失蹤了,具體是怎麼一回事?」


  「和陰靈族大軍第一次碰撞期間,宿寒前輩就不見了蹤跡,我也僅知這些了。」


  聞言,陳平瞳孔略微一伸縮,流露一絲警惕。


  宿寒和邪尊齊名,是最接近元嬰期的老牌金丹大修士。


  連他都不明不白的蹤影全無,看來,對待屍族不可有分毫的輕視。


  「平兒,我覺得下一步該傾斜資源,大力培養本族修士,這麼多年下來,上品靈根的後輩已達數十,而地靈根者亦有一人。」


  陳向文猶豫了片刻,進言道。


  眼看外姓的高階修士越來越多,他高興的同時,心裡也有一絲焦慮。


  空明島畢竟姓陳!

  然而,單拿煉丹堂來說。


  總共三名管事,除了他外,慕容易和郁陽昌都是外姓修士。


  二人收的徒弟,也不是以陳家小輩為主,還有從島外招收的散修。


  陳向文雖有不滿,可不好指責什麼。


  畢竟郁陽昌是老牌丹聖,慕容易也新得丹聖之位。


  這兩人本身的修為更是元丹境。


  在家族中的地位,差不多已和他平起平坐。


  「宗門的優勢就是海納百川。」


  沉默了一下,陳平飽含深意的道。


  「宗門?」


  陳向文表情一呆,旋即喜憂參半的思索起來。


  早在陳平元丹時,他便預料到會有這麼一天。


  而今外患已消,內部一片欣欣向榮,正是廢族立派的絕佳時機!

  「我曾試探過築基族人們的口風,卻是有不少持反對意見。」


  陳向文苦笑了幾聲,無奈的道。


  「沒關係,你把他們聚在一起投票嘛,集思廣益!」


  無所謂的擺擺手,陳平悠悠的道:「本座擁有的一票否決權,以及建宗的強烈意願,文叔你務必提前傳達到位。」


  ……


  家族寶庫。


  陳平取出了尋礦堂積存的二十五塊四階礦石,以及三塊五階礦石。


  加上薛芸坐化前留下的二十塊,他手裡的礦石數量已夠把那頭五階古獸族屍體兌換出來。


  「一定要扶持一個勢力登頂群島!」


  大有收穫的陳平,更堅定了發展爪牙的決心。


  接著,他當著陳向文的面,往寶庫中存放了一大批物資。


  包括築基丹、二、三品的修鍊丹藥、靈器、道器等等。


  琳琅滿目的寶物,讓陳向文目瞪口呆。


  自家的這位老祖宗到底殺了多少修士,才能收集如此龐大的資源啊!


  「這門功法暫時就不放入了。」


  捏著一枚玉簡,陳平琢磨片刻,把其碾成粉末。


  裡面記載著項川和唐筠的雙修功法,玉女天童功。


  兩人的機遇尚可。


  在一個古修洞府發現了這門玄階上品的雙修功法。


  此等級別的功法,基本是金丹宗門的收藏。


  但玉女天童功有個極大的缺陷。


  被採補的一方,會像趙樂兒那樣傷了根基,從而影響道途。


  左思右想后,陳平把玉女天童功束之高閣,留待宗門建成再做分配。


  ……


  翌日。


  議事大殿中的椅子上,坐滿了陳家修士。


  除了在外回不來的築基,其餘全數到場。


  慕容易、郁陽昌、項川、唐筠……


  一眾外姓高層也赫然在列。


  正前方的台階平台上,只擺著一張太師椅。


  眾修還在低聲議論間,輕微波動一起,一名身穿青色道袍的男子已端坐於上。


  男子身邊,還站著一位七、八歲模樣的男孩。


  此子生的異常壯實,烏黑的雙目中,隱約可見幾分靈動之色。


  「詠志,你讓他們消停些。」


  陳平面無表情,沖男孩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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