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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五章 自作孽不可活

  陳平的所作所為,令三人大感無恥的同時,不由心頭一凜。


  眼珠微動,吳飛荷正色的道:「寒丫頭救了我一命,這靈石本閣主非出不可,葉道友一人承擔恐怕不太合適。」


  「吳閣主所言極有道理,周某也要出一份,不然,日後突破瓶頸時受心魔滋擾,反而得不償失。」


  周霧春拱拱手,煞有其事的道。


  至於熊鼎天,雖沒有講話,但還是贊同的點點頭。


  幾人都是大宗門、大家族的元丹修士,身價遠超散修,十萬靈石算不上什麼。


  要是寒婉雙背後的金丹修士找上門來問罪,眾人多少有一份說得過去的保障。


  「既然各位道友也喜歡做好事,葉某自然樂意成人之美的。」


  陳平笑眯眯的道,表面瞧不出一絲的異色。


  可他心裡卻把吳飛荷等人挨個的鄙夷了一遍。


  元丹修士一個個都是老狐狸啊,不像築基、練氣修士那般的好糊弄了。


  「葉道友大義!」


  吳飛荷鬆了口氣,取了十萬,剩下的連帶儲物戒一起還給了陳平。


  然後,三人心照不宣的拂袖一揮,又是六枚青濛濛的珠子升空一轉。


  於是,古怪的一幕出現了。


  大殿內,一名面容毫無血色的女子平躺在地,周邊足足八顆留影珠對著其滴溜溜的旋轉。


  不知情的人估計會被嚇一大跳,幾人環繞一圈的站立,像極了魔道中流傳甚廣的血祭修士之術。


  吳飛荷等人也分別激活了兩枚留影珠,當然是跟陳平學的。


  一顆給待會清醒的寒婉雙觀看,另外一顆,則是自己預留,以防琵琶女前輩問責下來。


  「一境一重天,尤其是金丹之後,每一大境的差距將愈發的誇張。」


  陳平並不覺得好笑,心裡感嘆的道。


  金丹、元丹修士的差距之大,從幾人過分謹慎的模樣可見一斑。


  哪怕寒婉雙只是一位金丹修士青睞的晚輩,但就連吳飛荷這等攬月宗出身的長老,都要小心翼翼地對待。


  這一瞬間,陳平更加堅定了披荊斬麻的求道之心。


  在長生的同時,億萬生靈俯首磕拜,人人發自靈魂的敬畏,那種感覺該是令他陶醉不已。


  「開!」


  解除玉盒上的禁制,吳飛荷從中拿出一個銀瓶,並倒出一枚紅色的丹丸。


  熊鼎天、周霧春眯了眯眼,劃過一絲貪婪之色。


  此丹的外表毫不起眼,可卻是三品的歸一溫神丹,非丹聖親手煉製不成。


  何況,這還是一枚三道紋的精品。


  擺在拍賣行,絕對屬於眾修爭搶的壓軸之物了。


  陳平則顯得淡定的多了。


  金珠空間恢復神魂力量之效還要強於歸一溫神丹。


  此類丹藥對他的誘惑力幾近於無。


  「疾。」


  吳飛荷手指一彈,價值一艘小型靈艦的丹藥直接飛進了寒婉雙的嘴中。


  在法力的推動下,歸一溫神丹順著其喉嚨飛速化開,並不由自主的咽了下去。


  瞬息間,丹藥起了反應,寒婉雙的面色開始浮起一絲絲的紅潤,但沒有立馬醒來。


  「藥效徹底的散開,約莫需要兩個時辰,此期間本閣主就在大殿為寒丫頭護法吧,我的神魂也受到了震傷,剛好趁機恢復一二。」


  吳飛荷一邊說著,一邊盤膝坐下。


  龍鷹的妖識攻擊委實強悍,除了陳平之外,三人皆是被傷到了根基。


  幸虧龍鷹未掌握神魂攻擊之術,否則全船的修士,有一算一,都無倖免的道理。


  「周某先去安撫一下船客。」


  周霧春抱抱拳,轉身離開了陣法核心。


  ……


  一個時辰后,周霧春神情陰沉的返回大殿,將外面的狀況簡單的告知了眾人。


  首先,弒風號上寥寥無幾的數名練氣小輩,自然是全部死光了。


  而築基修士也畢命了二十三人。


  其中,以神魂孱弱的築基初期為主,還有數十人如同寒婉雙這般暫時昏迷不醒。


  僅僅一個照面,就讓弒風號損失慘重,再一次驗證了四階大妖的恐怖。


  「那些隕落船客的財物呢?」


  熊鼎天緩緩睜眼,古井不波的道。


  「熊道友莫急。」


  周霧春笑了笑,右手虛空一拂,身前飄起一堆亮晶晶的儲物戒。


  「一共二十五枚儲物戒,大家均分了吧,裡面具體是何物,多得少得,全憑各自的運氣。」


  「這次我陰羅宗損失了一艘小型靈艦,本座要取一半的財物,稍微彌補一下損失。」


  熊鼎天吹了吹手心,淡淡的道。


  之前,他的神識一路監視著周霧春。


  此人收取了多少死人的橫財,他一清二楚。


  聞言,幾人臉色一變,周霧春心直口快,但忌憚其實力,只好委婉的道:「熊道友這樣可不佔理,靈艦沉沒又不是我們造成的過錯,本族的弒風號還嚴重受損了呢,拖去靈舟鋪修復,也要花費一大筆靈石。」


  「周霧春,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


  熊鼎天冷冷一哼,毫不掩飾他的譏諷,接著轉頭道:「葉道友,吳閣主,你二人同意否?」


  與此同時,他身旁的少女傀儡雙臂一展,沖幾人一陣齜牙咧嘴,彷彿一言不合,就會大開殺戒一般。


  「你!」


  一時間,周霧春面龐被他訓斥的紅白交映,偏偏不敢出言對嗆。


  「咳咳,還是聽聽葉道友的意見,妾身吃點虧倒是無妨,畢竟熊道友的靈艦是妾身喊來的,不然也許碰不上這場禍事。」


  吳飛荷勉強的一笑,沒有直接露出不滿之色。


  見此女把矛盾轉接給他,陳平的神色一下變得不太好看,並語帶冰寒的一字字說道:「周道友言之有理,二十五枚儲物戒,我等應該均分。」


  「哼,你以為自己真有資格和本座討價還價?」


  熊鼎天冷哼一聲,目中的銀芒急速閃爍,怒意沖宵的道。


  「呵呵,看樣子我倆誰也不服誰了。」


  陳平聳聳肩,溫聲細語的道:「上次和熊道友的鬥法一直讓葉某意猶未盡,我們不妨再比拼一下神通,按實力說話。」


  聽完他的挑釁之語,熊鼎天臉上的怒色再次浮現,少女傀儡雙目中的血色一陣流轉后,竟一下變得刺目耀眼起來。


  「本座活了數百年,像你這樣不知數的放肆之徒,還是頭一回遇上。」


  熊鼎天手指陳平,喉嚨里滾出幾聲厲笑。


  「廢話少說,熊道友你可敢跟我來?」


  陳平輕佻的眨眨眼,當先駕馭遁光飛離了船外。


  「猖狂!」


  熊鼎天眼睛一縮,騎上少女傀儡,化作一束紅芒激射追去。


  「吳閣主,這該如何是好?」


  周霧春拍拍額頭,苦笑的道。


  「靜觀其變吧,兩位道友的神通皆非比尋常,不至於鬧了性命。」


  吳飛荷頗為無奈地道。


  她心裡還挺慶幸,陳平沒有硬拖著她與熊鼎天作對。


  兩人簽訂了真魔契約,假如陳平強硬的要求她表明立場,她也只能被動的卷進紛爭。


  ……


  弒風號正上空,二元重天。


  罡風咆哮,一團闖入的青光驟然散開,陳平環顧一圈,輕笑道:「這裡距離龍鷹最終消失之地足足萬餘里,在此鬥法,想來比較安全了。」


  「嗖」


  一息后,少女傀儡馱著熊鼎天追了上來,兩人僅僅間隔百丈距離。


  「葉道友,我們大可不必鬧翻臉。」


  外界盛傳脾氣火爆的熊鼎天卻沒有第一時間動手,而是循循善誘的道:「吳飛荷、周霧春不過是元丹初期,如果我倆合作,完全可以將財物統統吃下,二十五枚儲物戒,怎麼也有百萬靈石的收益。」


  「況且,弒風號上昏迷不醒的築基修士多達五、六十人,即使全死了,也能把罪名推給三絕殿的玄水龍鷹,事後無憑無據,誰都怪罪不下來。」


  陳平瞳孔一縮,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熊鼎天敢情是打算將船上重傷的築基神不知鬼不覺的滅殺,鯨吞一大筆財物啊。


  看不出來,此人堂堂一位正統宗門的太上長老,竟端著邪修的作風。


  猶豫片刻,陳平哂然一笑的道:「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葉某可沒道友你那麼喪心病狂。」


  「本座的行為輪不到你指指點點!」


  熊鼎天口氣一沉,漠然的道。


  他貴為元丹後期的傀儡師,三番五次的低頭,已經給足了對方面子。


  沒料到這葉平非但不領情,還犀利的暗諷他,當真是死不足惜。


  「拳頭夠硬,點你幾下又如何?」


  陳平從容不迫的反嘴一譏。


  「小小元丹中期竟敢大言不慚,本座倒要看看你的底氣在哪。」


  熊鼎天似乎徹底的被他激怒,朝少女傀儡一指,其周身便颳起一片腥風血雨,抓牙舞爪的朝陳平撲去。


  「極品道器?」


  「人劍合一!」


  「什麼,你也是傀儡師!」


  二元重天,雲霧中的慘叫聲一刻都沒有停下,一會兒尖鳴高昂,一會兒粗啞狂暴,彷彿在承受極端的痛楚,讓人聽了毛骨悚然。


  ……


  陳平一手卡在熊鼎天的脖子上,輕鬆愜意,彷彿信步閑庭似的。


  熊鼎天則滿身淤血,頭顱聳拉呼吸微弱至極。


  這傢伙經脈已然盡斷,短期間和廢人無異。


  「有底蘊支撐的宗門修士,確實不好對付。」


  陳平撇撇嘴,自言自語的嘀咕道。


  除去神魂攻擊秘術,便是連雞肋般的蝶妖傀儡都被他祭出。


  熊鼎天的主修功法估計是玄品中階,再加上傀儡的幫助,他的實力和當初的木石聖不相上下。


  可惜,陳平的化劍狀態可斬普通的半步金丹。


  熊鼎天壓根熬不過五、六招就迅速敗下陣來,讓純陽劍破了防禦。


  而此人的本命傀儡,也叫魔臂一抓擊碎了肩骨,被蛛王叼在了血盆大口之中動彈不得。


  「本座……乃陰羅宗的太上長老,你若敢殺了我,師兄縱使跑遍天涯海角也會找到你,為我報仇!」


  鮮血從牙齒狂溢而出,熊鼎天斷斷續續的道。


  這自稱幽火門海域散修的黑臉大漢,僅僅元丹中期的修為,但一身的神通居然堪比半步金丹。


  恐怕細數幽火門歷代的元丹真傳,都找不出如此離譜的弟子。


  此人必然是大有來頭,說不定是某位金丹老祖的衣缽傳人,否則無法解釋。


  最關鍵的是,陳平出手招招致命,明顯抱著宰殺他的意圖。


  熊鼎天由衷的害怕了,剛逃過龍鷹之劫,他萬萬不想隕落在此的。


  「熊道友是典型的自作孽不可活,葉某本沒有殺你之意,奈何你貪心作祟,動了葉某的利益,那就只能說聲抱歉了。」


  陳平嗤笑一下,面無表情的道。


  他當然不會受一名將死之人的威脅。


  陰羅宗的首席太上長老是一名靈體天成的元丹大圓滿修士,目前實力遠強於他沒錯。


  但連他的身份都無法確認,豈不是大海撈針。


  另外,他方才使用了蛛王傀儡,但熊鼎天似乎沒認出他的來歷。


  這麼一看,此人應該不曾關注七凰商會發布的新秀榜。


  「熊道友死前再替葉某做些貢獻吧。」


  滲人的一笑后,陳平一手按在熊鼎天的頭顱上,開始施展起天宵搜魂術。


  「你休想對本座搜魂!」


  見陳平毫無留情之意,熊鼎天露出一股決然,下一刻,也不見其念了咒語或是做什麼動作,脖子向左一歪,氣息直接斷絕。


  「他的神魂內,竟種下了一枚能隨時解體的禁制。」


  陳平眼角一抽,神色陰沉如死水。


  熊鼎天的神魂在眨眼間自動解體了,此過程是用意念催動的,他亦沒法及時阻止。


  此人的傀儡術他很感興趣,本還期盼搜魂后能獲取一些經驗。


  這下算計落空,令陳平大為的惱火。


  不過,高階修士之間,搜魂的難度會急劇增加。


  因為幾乎每個人都修鍊了反制的秘術。


  尤其是金丹、元嬰境界的目標,除非出其不意的瞬間制住對方,不然,大多數修士都會啟動秘術,自我了斷。


  陳平原地沉默了幾息,接著將熊鼎天的屍體扔進了儲物戒。


  而那頭少女傀儡,在熊鼎天死亡的剎那,氣息驟然削弱了大半。


  本命傀儡和傀儡師心血相連。


  熊鼎天一死,少女傀儡自然隨之遭到重創。


  縱使日後修復完全,怕也只能恢復七七八八,無法比擬巔峰了。


  神識盤旋的一掃,陳平腳底青光涌動,直追弒風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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