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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八章 琉璃海之亂

  「炳哥!」


  見此突如其來的劇變,佟鷺口中發出一聲驚恐之極的大叫,隨即渾身靈光一閃,想也不想的躲入五瓣怪花,接著化為一道綠虹朝島外方向激射而去,連頭都不敢回一下。


  「若叫你這小輩逃了,本座往後也不用在修鍊界混跡了。」


  陳平冷哼一聲,面龐紫藍雙色上涌,手臂一動,往虛空處猛地一抓。


  「轟」


  後面焰光驟然一卷,竟掀起了十數丈高的紅浪,再一個簡單的拍落,就一下將正在逃走的綠虹攔截。


  佟鷺僅僅一介築基修士,如何熬得住乾藍紫焰的烘烤,當即一個跌蹌的現形而出,玉背著地的滾落在地。


  她身體上的三片薄紗早已盡數融化,精緻可人的臉上滿是驚恐交加的表情。


  陳平輕輕一召,那五瓣的花座快速旋轉,越變越小的飛入手心。


  要不是對此女這件如同飛行法寶一般的靈植頗感興趣,剛才就能將其直接燒成飛灰。


  「如果妾身的蒲柳之姿前輩還看的上眼,妾身願意全力配合,任前輩你予取予求。」


  佟鷺撐著身子重新站起,柳腰扭動的貼了過來。


  她很聰明,知曉自報家門一點用都沒有。


  琉璃海第一人之徒的身份算十分尊貴了,但這黑臉大漢說廢就廢,根本毫不在乎。


  現在,只能祈禱前輩是貪戀女色之輩,保住小命為重。


  「媚體?」


  在佟鷺凹凸分明的身上瞟了幾眼,陳平恰當的露出一點驚嘆之色。


  一雙無暇之峰印著幾塊新鮮的燙疤,鮮血不斷溢出,再觀她一副淚花閃爍的弱態,當真令人心底無端的一盪。


  此女是築基大圓滿的修為,加上媚體之效,換做普通的元丹男修恐怕已經把持不住,要與她馬上天地為席的大戰三百回合。


  可她運氣不佳遇上了陳平。


  天品的金甲附身術時刻防禦著外邪侵蝕,他壓根不受魅惑術法的影響,嘴邊慢慢浮起嘲弄的笑意。


  「前輩,這樣你喜歡嗎?」


  佟鷺輕咬紅唇,攸的神色變得極其清冷起來,原先的狐媚之色,不知何時蕩然無存了。


  繼而,一件素雅的宮裙遮住了風情,讓她顯得端莊純潔無比,好似凡俗界里潔身自好的大家閨秀,散發著別樣的味道。


  「敗絮其中。」


  陳平瞳孔一壓,劃過一絲厭惡之色,毫不留情的捏了一道劍氣點出,射穿了她的丹田。


  接著,不等佟鷺慘叫求饒,他又飛速的打入幾道禁制,封印了此女的感知。


  見這黑臉大漢割稻草般的廢掉兩人,楊月娘頓時驚的渾身顫抖,石化了的呆在原地,結結巴巴的道:「多謝……前輩救命之恩,晚輩是滄極宗的門人,不知前輩需要多少報酬,晚輩一定雙手奉上。」


  「嘿嘿,本座所要的酬勞你一個小小築基可給不起。」


  陳平擺擺手,面無表情的道。


  此女驚慌錯亂之下,還能條理清晰的謀求生機,再聯想之前扯他大旗誆詐敵人的舉動,倒稱得上是一名心機不淺之輩。


  「前輩的任何要求,月娘都會盡量滿足。」


  楊月娘似乎也豁出去了,細碎的銀牙一咬,聲音細若蚊蠅的道。


  「你在原地候著,本座去去就回。」


  陳平充耳不聞,淡淡的說了一句,身影幾個閃爍的消失了。


  「晚輩遵命。」


  楊月娘大鬆了口氣,連忙恭敬的道。


  除了兩個躺在地上猶如活死人的一男一女,四下再無他人。


  楊月娘面色掙扎了半天,最終幽幽的一嘆,不敢再走動一步。


  那位黑臉大漢必定是元丹修士,或許還是中期、後期的存在。


  其神識覆蓋範圍之廣,她稍有異動恐怕就會被立馬察覺。


  以她的遁術,根本逃不出此人的手掌心。


  佟鷺等人丹田盡毀的下場歷歷在目,這簡直比重歸輪迴還要凄慘。


  何況黑臉大漢沒有第一時間殺了自己,看來小命暫時是保住了。


  莫非此人是師父的故交?


  楊月娘眸光一動,神情稍微冷靜了一些。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后,陳平重新出現在小山坡上。


  他收回了兩座三級陣法,並且掩蓋了閉關道場的痕迹。


  期間,他的神識一直鎖定著楊月娘,此女若打算逃跑的話,可免不了吃一番苦頭的。


  「楊仙子,請上車。」


  陳平淡淡一笑,隨即袖袍一甩,一道白光從袖中飛射而出,化為一座紫玉光霞籠罩的無翅飛車,正是下品道器馭風車。


  「是,前輩。」


  楊月娘並非沒有見識的普通女修,吃驚過後恢復了鎮定,蜂腰一旋,人就輕飄飄的飛到了車上。


  當她的玉足剛踏上飛車,身前青影一晃,陳平拎著佟鷺、何浩炳同時掀開了車簾。


  只見他隨手一拋,將二人扔死物似的丟棄在車廂的某處角落。


  兩手一掐訣,一層紫暈擴散的玄異光罩生出,將整個飛車罩住。


  隨後一聲清鳴,馭風車立刻從原地飛離,化為一道驚天的紫虹,一閃即逝的破空而去。


  ……


  「先看看收穫。」


  車廂中,陳平嘀咕了一聲,一把抓住兩枚儲物戒,往額頭上一貼,龐大的神念化為無數絲縷瞬間衝破禁制,探入其中。


  這自是佟鷺、何浩炳的儲物戒,不過已經不再屬於他們。


  「這位前輩當真心急。」


  楊月娘偷偷的瞄了一眼,繼而飛快轉移了目光,盯著車窗一言不發,一副乖巧至極的樣子。


  十幾個呼吸時間后,陳平動作嫻熟的把儲物戒塞入懷裡。


  兩人都是築基修士,藏品之中並沒有值得他眼睛一亮的物品。


  無非一些極品靈器,二級符籙,二品丹藥之類的,總價值在三、四十萬靈石左右。


  但只要是資源,他才不會嫌少。


  別看他當前的身家接近上千萬,但那卻是以下品靈石計算的。


  兌換成上品靈石,僅僅不足一千塊罷了。


  而金丹、元嬰修士日常吞服的四品、五品高道紋丹藥,一粒都要售賣數塊、乃至更多的上品靈石。


  搜刮資源之路漫漫長,絕不可鬆懈怠慢。


  「此女並不是真正的植修。」


  陳平掃了一下寸縷不遮的佟鷺,暗暗的道。


  那朵五瓣怪花頗為玄妙,他原先還認為此女是一名罕見的植修。


  但在她的儲物戒里,卻未發現第二種特殊的靈植,植修的功法等等。


  想想也是,成為植修至少得掌控幾株威力不俗的上古異種,這可比練劍、修法難了不止一籌。


  所以,高級別的植修往往手段詭異多變,非常不好對付。


  他前世就差點栽在了一名同階植修的手上。


  「楊仙子,下面講一下你被追殺的來龍去脈吧。」


  陳平把臉一扭,不客氣的吩咐道。


  「是。」


  楊月娘心頭一凜,不敢隱瞞的將經過詳細道來。


  她這一接話足足陳述了一刻鐘,不知懷著什麼小心思,竟從琉璃海的局勢開始講起。


  陳平則雙手環抱於胸的倚靠在座板上,細緻的聽著也不催她,只當是聽秘聞了。


  原來,滄極宗雖是琉璃海數一數二的勢力,但歷史上,從未有過一家獨大的舒坦日子。


  滄極宗外,本片海域尚還屹立著兩家傳承悠久的元丹勢力。


  武輝島佟家,小夢島赤羽宮。


  先說後者赤羽宮,此宮頗為的神秘,一直是一脈單傳,每代弟子的數量至多三、五人。


  赤羽宮守著琉璃海的東部經營了兩千年,極少向外擴張地盤。


  滄極宗當然樂得周邊有個與世無爭的好鄰居。


  於是,歷代首修都默契的同其和平相處,並約束門人萬萬不可主動招惹赤羽宮。


  就這樣,兩大勢力平安無事的渡過了很多年。


  而這回的琉璃海之亂,也與赤羽宮無半分的干係。


  癥結的源頭在於武輝島佟家。


  數十載前,佟家只是滄極宗的附庸家族,族內唯一的太上長老是位元丹中期的火靈根修士。


  但興許是滄極宗氣數將盡,佟家稟氣運而生,在沒有任何輔助之物的情況下,原來的五長老佟虎雲居然一舉沖入了元丹境界。


  一族雙元丹,當時佟家隱隱便有不服上宗的苗頭了。


  直到某年,佟家徹底斷了進貢,笛堯仙一怒之下,親自登上武輝島,意圖給其一個記憶深刻的教訓。


  本來憑藉九陽真火梳的威懾,笛堯仙依然穩壓佟家的兩元丹一籌。


  可誰知佟家竟準備了後手。


  新晉元丹佟虎雲本身是一位名氣不小的馴靈師。


  令笛堯仙暗地裡擔憂的事終於出現了,此人的一頭靈獸繼承了主人的逆天運道,也突破了三階。


  三位元丹戰力虎視眈眈,笛堯仙只能選擇忍氣吞聲,灰溜溜的掉頭離去。


  滄極宗吃癟的消息迅速傳播,武輝島頓時聲名鵲起。


  之後,佟家明目張胆的發布了上供減半的優惠政策,吸引了原滄極宗的麾下的勢力紛紛轉而投效。


  十餘年下來,滄極宗的實力大大縮水,地盤還不足此前的一半。


  而楊月娘這次離開滄極島,全是因為附屬勢力劉家的求援。


  前些天,劉家傳信過來,說是有兩頭二階海妖在島上作亂,屠殺無數。


  考慮到師父正在閉關修鍊,楊月娘只好獨身前去滅妖。


  卻不曾預料僅遁了幾千里,半路就被佟鷺、何浩炳聯合截殺,施展精血秘術才一路逃竄至荒島。


  接下來的事,陳平自然一清二楚了。


  這佟家和當年的金家如出一轍,羽翼豐滿后意圖推翻上宗的統治,奪取道統。


  修鍊界拳頭為尊,誰強誰是主宰,一點問題都沒有。


  陳平只覺得笛堯仙不夠狠辣,錯失了良機。


  畢竟此人壽元將近晉級無望,宗門又青黃不接,最保險的做法,應該是把潛在的威脅給提前扼殺了才對。


  一念之差埋下此等禍根,方才導致滄極宗如今面臨滅門之災。


  「差點忘了,還有兩個現呈的知情人。」


  陳平冷冷一笑,兩手一吸下,佟鷺、何浩炳的身軀懸浮著飄了過來。


  接著,他雙掌分別按住兩人的頭顱,施展起天宵搜魂術。


  足足一盞茶的功夫后,陳平的眉頭微微一動,終於睜開了眼皮,看不出有任何的喜怒表情。


  「楊仙子的行蹤確實是劉家泄露的,那劉家已暗中投效武輝島,什麼妖獸屠島只不過是引誘貴宗修士的借口。」


  隨意的扔下兩人,陳平毫無波瀾的道。


  設伏獵殺滄極宗弟子是何浩炳個人的意思,目的也很單純,為了撈點橫財而已。


  這次的埋伏不是針對楊月娘,無論滄極宗的哪位築基長老出動,都是他們的追殺目標。


  「可惡,我宗待劉家一向不薄,劉家族長的子嗣更是我滄極宗的真傳弟子,他劉家以怨報德,太喪心病狂了。」


  楊月娘的話語里充滿了憤怒,但聽起來仍然悅耳異常。


  陳平對此漠不關心,滄極宗的內務罷了,他可沒插手的想法。


  「奇淵前輩是否真的站在了武輝島一方?」


  楊月娘鼓起勇氣,緊張兮兮的問道。


  「奇淵老道正在武輝島上做客,預計半月之內佟家就將發兵貴宗。」


  陳平微微點頭,平靜的道。


  那奇淵散人收了佟家的一些好處,答應出手相助一次。


  至於是何物,何浩炳的記憶里則不得而知了。


  總之應當是了不得的東西,奇淵做為半步金丹級別的強者,普通寶物怎看的上眼。


  「我滄極宗註定在劫難逃了。」


  楊月娘臉色一垮,慌亂的自語道:「不行,我必須將此事稟告給師父,他老人家也好早做安排。」


  「令尊也是元丹修士,怎麼不見他來琉璃海助拳?」


  陳平抿抿嘴,故作疑惑的道。


  「這……」


  陡然聽黑臉前輩這般一問,楊月娘單薄的肩膀劇烈一抖,期期艾艾彷彿有什麼難言之隱。


  「不怕前輩嘲笑,我和師父先後與爹爹聯絡過,但卻被他連續回絕了多次。」


  楊月娘眼裡浮起一絲悲涼,苦澀的道:「大概是我常年在琉璃海修鍊,和爹爹的感情愈加疏遠了吧,不久后他唯一的女兒隕落在滄極島,也不知他會不會心痛。」


  「心痛?」


  陳平嘴角一抽,大翻了一個白眼,你的親爹早死在你前面去了。


  在天穹藤的觀念里,人族就和妖族、海族無甚區別,怎可能把楊月娘當親人看待。


  「前輩,晚輩求你助滄極宗一臂之力,不管前輩有何等苛刻的條件,晚輩都將竭盡所能的滿足。」


  楊月娘一咬紅唇,沖陳平深施一禮,臉上滿是惴惴不安的神色。


  她算看出來了,這位黑臉大漢絕不是滄極宗的敵人。


  若能拉攏他助戰,犧牲色相又有何妨。


  「怎麼,莫非楊仙子還真想做在下的侍妾?」


  陳平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接著在面上拂袖一舞,黑黝黝的皮膚霎時不見,露出了一張五官清秀的面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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