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雙鄧之殤
親眼見到本族第一人莫名斷絕生機,相隔十里的鄧舜棋驚駭欲絕,立馬停止了身形,幾乎毫無猶豫的激射後退。
「這……小子修鍊了一門神魂功法!」
鄧舜棋一邊倉惶逃竄,腦中一邊心驚膽戰的不斷回憶剛剛的一幕。
那令人窒息的五分支珊瑚瞬間擊潰了一名元丹後期修士的意識,絕對是一門真正的神魂攻擊秘術。
據他所知,元燕群島修鍊界的修魂功法不超過三門。
而這小小的海昌島元丹,居然隱藏至深的擁有如此珍貴的法門。
鄧舜棋心裡明白,憑他根本不可能和陳平抗衡,還不如立刻飛走,逃生的希望還更大一些。
只要把神魂秘法現世的消息上報給攬月宗,很快,整個陳家都將不復存在。
「小鄧道友想去哪裡,要不要在下也送你一程?」
可就在此時,一聲冷冷的尖嘯,由他身後突然傳來。
鄧舜棋一驚之下急忙扭頭,只見一束耀眼的黑青流痕由遠及近,氣勢洶洶的直奔他而來。
數十丈的高空,陳平正衣衫飄飄的站在遁光上,面無表情的望著他,目光中寒意森然。
鄧舜棋驚恐交加之際一抬手,只來得及甩出了幾顆扣著的引劫雷珠。
「雕蟲小技。」
陳平不為所動的一張口,一縷冰靈晶焰直接從口中噴射而出,並在中途一分為四,化為更纖細的火苗,準確無誤的擊到了雷珠表面。
「滋啦」一聲,雷珠轉瞬間披上了一層藍瑩瑩的冰甲,變成四個拳頭大小的冰球,漂浮不動起來。
隨著閃電般的青光一閃,「嘭嘭」四聲清脆的破裂音乍響,幾顆冰球被兩道劍氣輕易擊成粉碎。
「還有什麼神通,儘管使出來,好讓陳某見識一下雷靈根同階的威力!」
陳平神色淡然,悠悠的說道。
他的確還能再釋放一次珊瑚法相快速擊殺鄧舜棋。
可一旦其神魂泯滅,意味著自己無法對他施展天宵搜魂術。
據他了解,空明島鄧家至少收藏了兩門玄品功法,以及引劫雷珠的煉製秘法,都是他想得到的寶物。
「陳平,你仗著神通挑起修士戰爭,總有一天也會遭受反噬。」
一看那遁光的飛行速度遠在他之上,已經提前攔截於身前,鄧舜棋最後的一絲僥倖也沒有了。
「空明島立足海域威懾四方,難不成是靠著大仁大義?」
陳平淡淡的一笑,嘴角還露出幾分譏諷之意。
他的向道之心何其堅定,豈是對方三言兩語能夠影響的。
說罷,狂風陣陣間,一團巨大的黑影浮現,與他一前一後堵住鄧舜棋。
正是受損嚴重的魔臂妖蛛王。
鄧舜棋一咬牙下,渾身驀然放出一股驚人靈壓,頓時重新化為了電光環繞的牛角巨人。
「就算今日難逃一死,鄧某也要撕下你一塊肉來。」
鄧舜棋聲音變得陰森起來,並且猛地兩手往頭上一抓。
接著就見那兩隻夾雜紫電的牛角,竟被其一把抓落。
然後雙手一晃之下,一對十幾尺長的巨角,眨眼間變為了兩隻黑光閃閃的烏黑鐵環。
配上此刻他膀大腰圓的身材,外加一身的雷甲,似乎一下變得威風凜凜,充滿了煞氣。
「咦,道友是將本命道器和靈體融合了嗎?」
陳平凝望著巨人,臉上浮起一絲獰笑,一拍純陽劍,兩道截然不同的氣息便狠狠撞擊到了一起。
……
一刻鐘后。
驚天動地的大戰之處,除了海面上漂浮著一灘灘的血跡外,再無任何的人影了。
某處小島,里許方圓的一座灌木林中,正有兩個人身處其內。
其中一人滿身黑色血污的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像是一具屍體。
而另外一人則臉色顯得蒼白少血,好似元氣大傷的樣子。
「雷靈根修士果然戰力強悍,除了珊瑚法相,我手段齊出才堪堪拿下他。」
陳平屏氣調息,好不容易壓下至今翻騰的氣血,暗暗的道。
後天雷體加身的鄧舜棋,實力直逼元丹後期。
若不是蛛王傀儡在旁牽制,結果如何還不好說。
袖口一動,陳平一隻手掌五指一分的探出,向鄧舜棋的腦袋抓去。
與此同時,他雙目微合,體表淡淡金光流轉不定。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在療傷丹藥的作用下,陳平面龐紅潤了些,並鬆開了手。
得到了想要的信息后,一抹青色劍氣從此人胸膛一穿而過,結束了他的道途。
鄧舜棋年紀不大,所以記憶不算龐雜。
不過,陳平眼下是沒有空閑吸收的。
海昌島幾處戰場鬥法未止,他還要爭分奪秒的前去支援。
收了屍體,陳平腳底劍蓮一涌,朝家族方向飛去。
兩百里的海路,基本用不上小半頓飯的功夫。
落在渡口,察覺無人窺視后,陳平運轉紫薇斂息術,連帶衣裳在內,融入了四周空氣。
「笛老兒,這下你後悔莫迭也無用了,重要的選擇往往只有一次!」
數百丈高的一元重天,木石聖一臉快意,沖著笛堯仙冷聲喝道。
言語間,充斥著一股勝券在握的意味,可誰讓他的狂妄有理有據呢?
附近,兩具體質強悍的道屍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即使是道器打在其上,也只迸出一串黑色的火花。
胖瘦道屍的對手,楊帆影和樊益橋兩人鮮血淋漓,被壓制的節節敗退,顯然撐不住幾招了。
而鄧家雙元丹追逐陳平遠去,那兩雷修聯手,連他自問都要退避三舍,如果讓一名元丹初期的跑了,這個笑話可就鬧大了。
「木老頭,你的廢話太多,笛某活了近五百年,什麼刀山火海的絕境沒有經歷過?」
笛堯仙表面淡定的嗤嗤一笑,不動聲色的觀察起退路來。
陳平這麼久還不回來,估計凶多吉少了。
況且,他絕不能突然隕落在海外,否則滄極宗的傳承斷於他手,坐化后也無顏面對歷代老祖宗的。
「唉。」
笛堯仙懊惱的一嘆,那可增長二十年壽元的寶物,對他這樣大限近在眼前的修士而言,誘惑力實在太大。
二十年時間,足夠他從容布置宗門的傳承了。
本打算獨善其身的他,才不由自主的摻和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