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後怕起來

  婦人道：“以後，他們要娶媳婦，就看他們自己的本事。我們兩口子也隻能給這麽多，他們想要好的，就自己去掙。”


  鍾玗琪道：“你女兒不用讀書習字的嗎？”


  婦人笑著道：“像我們窮苦百姓家的女兒，要讀書習字做什麽了？浪費錢！會做事就行！將來許個模樣周正、人品好的人家，這輩子也算是好的了。”


  鍾玗琪不由得在心中感慨，古時候，普通老百姓中的女性真的很難。而且，這種思想還是根深蒂固地流傳到下一代。


  就算是富貴人家裏的女兒，雖然不愁吃喝，還有人伺候著，可有的時候為了家族利益，也不得不去做一些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


  還是在現代好，至少自己脫離家庭後，還有活下去的機會。在古代，一個女人在外麵如何存活？更別是立足了。


  婦人看了看鍾玗琪，道：“不像姐，生於富貴人家，萬事不愁。”


  鍾玗琪道：“各有各的好。我以前家中的條件還算好，可也架不住飛來橫禍，最後被族人奪取了家產。幸好有故人相助，我如今才得以衣錦還鄉。”


  婦人不知道鍾玗琪的家中發生了什麽事情，但知道自己不能去問，隻道：“姐是哪裏人士？”


  鍾玗琪道：“雲州。”


  婦人若有所思地點零頭，道：“哦！雲州，原來如此！雲州偏遠，民風嘛……嗬嗬！人嘛，總是有好有壞的。如今姐得勢，那也是否極泰來了。隻是，雲州那裏的人多剽悍，姐還要再回到那裏去做什麽了？”


  鍾玗琪道：“父母親長眠於此，怎能不回去看望一下？”


  婦人聽了，覺得問了這樣的問題而覺得很是不好意思，臉上也露出同情之色來。


  婦人道：“你如此有孝心，你父母在之靈也會寬慰的。隻是……聽我男人講，那裏的人都不好惹，姐此去，雖然人多勢眾，可也……”


  鍾玗琪道：“無妨！總歸朝廷有法度，他們也不能亂來吧？”


  婦人道：“姐此言差矣！所謂山高皇帝遠，雲州偏遠，又處於山野之地，一般上麵的大官員都不會到那裏去的。因此，那裏的朝廷法度，便是州府老爺自己的法度。即便是有人出去告狀，上麵來了人，州府老爺那裏應付一番，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鍾玗琪道：“如此來，是朝廷的法度出了問題，還是朝廷裏的人出了問題？”


  婦人道：“這個，別人也不上來。反正到了最後，這事情都不了了之了。我男人也聽，是因為那裏的宗族勢力很強，隻要他們能擺平一些事情，朝廷裏的人雖然心裏明白，可也拿他們沒有辦法。”


  鍾玗琪點零頭，道：“我明白了！無非就是做假證和消滅罪證了。如此蠻橫之地，朝廷居然不管不鼓，那豈不是壞了朝廷的名聲？”


  婦人忙製止鍾玗琪，道：“姐快別了！這裏也就我們一家子人，別人家離這裏也遠，這話別人也聽不到。若是這話傳了出去，隻怕那些老爺要拿你去問罪的。”


  鍾玗琪有些疑惑，道：“我不過是了實話而已，怎麽還要拿我去問罪了？”


  婦人道：“姐還是年輕，不懂這世道的規矩！有些實話，那是不得的！就好比是前太子謀逆一事，當年隻要提及相關字眼，被人告了狀去，輕則下大獄，重責處死！哎呀呀……我多嘴！我多嘴了！”


  完，婦人有些後怕起來，坐立不安的。


  鍾玗琪安慰道：“大嫂不必驚慌！我們今日到大嫂家中打擾，大嫂又跟我們提醒了這麽多，我們自是要感激大嫂的。當年前太子一事，我們那個時候才幾歲，隻有耳聞，哪裏知道是什麽事情了？”


  鍾玗琪：“隻是，如今聽大嫂提起來，倒是覺得好生奇怪。我知道，這事之後，就成了禁忌，怎麽大嫂今日又重新提起了呢？當然，大嫂這也是口誤罷了。隻是，這事都過去十多年了，眾人應該都忘得差不多了吧？”


  婦人有些猶豫，但還是開了口，道：“其實吧，開始的那幾年，這事還在民間流傳著。尤其是我們這一塊，眾人還在議論著這個事情。後來，不知道是誰人告了狀，官府抓了一批人去問了罪，眾人這才不敢再議論的。其實，我們都知道，前太子他是……隻是，這種事情，不是我們平頭百姓所能的，所以，還要不要多嘴的好。聽姐剛才起，我一時犯了忌諱，這才漏了嘴了。”


  鍾玗琪道：“請大嫂放心，我們是不會對別人起的。若是大嫂不信，我們也可以對發誓。”


  這下子，婦裙像是看開了，道：“哎！其實，這個事情，就算我沒有，隻要有幾個人證明我了，那也算是我了。就算我了，隻要沒人告狀，別人也不知道我了。以前也是因為這樣，村裏冤死了好些人。”


  蕭煜霖的臉上露出自責之色來，仿佛這些事情都是他下的命令一般。


  鍾玗琪看了看蕭煜霖，然後對婦人道：“防民之口，甚於防川。為帝王者，他也知道這個道理。正是因為有了這個手段，如今不是沒幾個人提及此事了嗎？也請大嫂以後心著些，不要再提起這個事情了。”


  婦人道：“也是因為，當年前太子出巡，曾到過我家鄭當時，我剛好有了身孕，太子見了歡喜，便賞了我一些銀子。這座宅子，便是那筆銀子所造起來的。我見前太子和善，心中不免多惦念了些。哎！”


  到最後，婦人歎了一口氣，臉上浮現出悲戚之色來。


  鍾玗琪道：“是非公道自在人心，將來總會有重見日的時候。”


  蕭煜霖連忙製止鍾玗琪下去，道：“辣椒！不要再這個了！”


  婦拳淡一笑，道：“看來，大家都知道，這個事情是不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