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鞭刑
人還沒站起，門已經打開了。
門口站著兩個身穿宮裝的嬤嬤，兩人一人扯住我一條胳膊，不由分說的將我從馬車裏拉了出來。
“你們是誰，要帶我去哪裏？”
兩人隻是將我帶進宮殿裏麵，沒有出聲搭理我，重重將我推進去，大門一關，鎖上了。
裏麵沒有開窗，也沒點上蠟燭，隻有一點點光從細縫裏穿透進來，整個房子昏昏沉沉，令人心悸。
“好久不見。”
突然從前方響起一道輕輕柔柔的聲音。
我頓時愣在原地，心中暗道不好，這聲音分明是皇後蔣歡，這下落在她手裏怕是不死也要扒層皮了。
“怎麽不說話，過來讓本宮瞧瞧到底長什麽樣，上次沒仔細看。”
我躊躇在原地，喉嚨裏發不出一點聲音。隻聽得兩邊有人走來，按著我的肩膀就將我推了上去，有人在我腿上用力一踢，就直接跪了下去。
這時，房內點燃了蠟燭和燈籠，一下子變得明亮起來。
我微微抬頭，隻見麵前的人穿著大紅錦緞羅裙，上麵繡著大朵的牡丹。麵容豔麗，眉黛如雲，一手執了團扇輕搖，細長的明眸打量著我，嗤笑出聲，“難怪迷得太子不知所雲，倒是有幾分姿色。”
我動了動身子，想要起來，可是後麵的人死死壓著，讓我不得動彈。
怎麽會是蔣歡在這裏，尹肅呢？這下是真的進了狼窩了。
我在底下沉默著不說話，蔣歡放下團扇，細眉輕挑，“很失望？見到的不是太子？不過別急，你很快就能見到了。拿我的東西來。”
“你想幹什麽？”我忍不住問道。
“你馬上就知道了。”蔣歡輕輕一笑。
旁邊有人遞上一條馬鞭，我一看臉色變得異常難看，掙紮道：“尹肅不會放過你的。”
“嗬。”蔣歡冷笑一聲，手握馬鞭狠狠一甩，地上立馬塵土飛揚，“本宮倒要看看，是你重要還是本宮重要。你以為太子會看上你，也不想想你是個什麽東西！”
“那也不會喜歡上你，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好啊，嘴巴挺厲害的，按住了掌嘴，本宮說停才能停下。”蔣歡不緊不慢地敲著馬鞭，冷笑道。
話音剛落，她身邊的嬤嬤就已經上前，揚手一掌用力刮下。
頭被重大的力道歪向一邊，一側耳邊嗡嗡作響，臉頰處麻辣辣的疼。還來不及緩衝過來，另一巴掌又刮了下來。
一下一下，左右各有。
整個房內就聽得我掌嘴的聲音，我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響。腦袋疼的厲害，分不清眼前的一切，隻是感覺兩邊臉頰放佛不是自己的一樣，好似有針在紮一般的疼。
不知過了多久，那個嬤嬤才停了下來，我支撐不住摔倒在地，卻因臉觸低太過疼痛，隻能用雙手微微撐起一些，狼狽的趴在蔣歡的腳前。
蔣歡笑了笑，帶著快意，墜著珍珠的繡鞋踩在我肩上，將我用力往下壓，一點一點碾壓。
“怎麽不說了，嘴巴不是挺利索的嗎？真想麻雀飛上枝頭做鳳凰啊。”
在肩上的腳一用力，我碰到冰冷的地上，發出嗚嗚的聲音卻喊不出來，隻能憤恨地瞪著蔣歡。
“看本宮作甚，實話與你說了，就算殺了你，太子也不會怪罪本宮，你信嗎？”蔣歡扯著嘴角，殘忍的笑著。
慢慢的抽出手中的馬鞭，蔣歡笑了笑，我慌了神，忍著疼痛爬起來，還未起身就聽到一陣淩風呼嘯而來。
馬鞭狠狠的抽在我身上，我聽到衣服破開的聲音，整個人也因為疼又趴了回去。還沒等緩過來，蔣歡的馬鞭又一次落下，我大叫出聲，仿佛讓蔣歡更開心了，笑著甩動馬鞭向我揮來，下手的力道一下比一下重。
身上的衣服變得破爛不堪，馬鞭一下接一下，讓我聽到了皮開肉綻的動靜，我在地上不斷滾動，但是都沒減少身上的疼痛。
“知道為什麽這麽痛嗎？”蔣歡揚起馬鞭，麵帶驕傲，“這上麵淬了鹽水，一鞭下去，皮開肉綻，鹽水進入，嘖嘖，這滋味喜歡嗎？”
身體止不住的發抖，聽了好像感覺更加痛了。
“停……停下。蔣歡！我不會放過你，不會放過你的！”我掙紮著，嘴裏囔囔道。
“哈哈哈。”蔣歡停下手中的馬鞭，一臉不屑，“你拿什麽跟我鬥。”
她挑著眉，好笑在看著一個笑話，“聽說太子去了大牢跟你講了許多，你該不會都信了吧？”
見我睜大眼睛，一臉驚愕，她輕笑了聲，殘忍的說道：“你大概是不知道，你的那些好師兄們都被太子喂了毒。”
“不，不可能。”我搖搖頭，不敢相信，然而眼淚已經在泛濫。
“不然你以為他們怎麽逃得出皇宮，不過也是有能耐，假死騙過了我們。才跑出來救你，隻可惜啊……”
講到這，蔣歡一臉可惜的搖頭。
“不！你騙我。”
身上的疼痛好似感覺不到了，我發瘋了般的衝向蔣歡，想搖著她肩跟她說，這不是真的。
然而在半路我就被人攔了下來，蔣歡歪了歪頭，說道：“騙沒騙你，你心裏清楚。”
不可能，這不可能。我哭著搖頭，不敢相信這一切。
門外傳來不緩不急的敲門聲，蔣歡收了馬鞭，意猶未盡，“時候不早了，你就好好在這帶著吧。會有人好好伺候你的，紅玉郡主。”
說完，她理了理剛剛淩亂掉的發髻，帶著人離去了。
剩下的一人托起我，把我扔在了一間柴房內。
天色漸漸暗沉下來，柴房裏麵沒有一絲光。
我縮在角落裏，臉上火辣辣的疼，身上更是鑽心刺骨般疼。衣服已經變得破爛，從縫中偷跑進來的風吹在我身上，仿佛一把刀似的刮在我身上。
腦袋昏昏沉沉，分不清意識，感覺下一秒就要死去。
難道我就要這樣死去嗎？
不行，我還不能死，我還有事情沒做。於安因我而死，我不能再讓阿晉和楊城陷入危險，還有尹肅，不管他有沒有騙我，我都要問個清楚。
師父，我好想你，你說隻有離開了華夏世界，我的能力才能展示出來。可是為什麽我都要死了，能力還沒展現出來，我有這麽笨嗎。
師父你怎麽又騙我，說我是什麽曠世奇才。
於安，我對不起你，如果不是我的任性，我的無能，也不用次次都讓你們替我收拾殘局，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阿晉還有楊城，你們在哪裏，你們一定要平安。
腦中亂七八糟，從前的一幅一幅畫麵閃過，在腦中走走停停。
我雙手抱膝，眼睛已經腫的不像樣了，分不清是醒著還是睡著，隻覺得手臂上非常溫暖，有點微弱的紅光閃過，一絲溫暖的氣息從手臂上順著身體流動，舒服極了。
夜色薄涼，稀疏月影被樹縫剪成斑駁幾片。
樹枝上，一個男人蹲在上麵，胸前已經被鮮血染紅，隻是他好像感覺不到疼痛一般。
靜靜地看著底下的情況，等到底下看守的人忍不住睡意，頭往下一點一點，打起瞌睡來。男人這才擲出手中的石子，將人弄昏。
男人從樹下飛身而下，一腳踹開柴房的門，看到縮在角落裏嬌小的人，眉頭一下子皺起，眼中煞氣聚集。
阿晉來的時候我還在昏迷不醒，他不敢觸碰我，怕弄疼了我，隻能在一旁輕聲喊著我的名字。
“阿玉，醒醒，阿玉。”
眼皮太重，一點都不想睜開，但是聽到有人叫我的名字，好不容易睜眼一看，看到阿晉安然無事的在我麵前，我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
“阿晉，你沒事太好了。”我伸出顫抖的手想摸摸他的臉，卻因太痛放棄了。
阿晉看我這樣，眼裏又是心疼又是悔恨，“都是我不好，沒有保護好你，乖，我現在就帶你走。”
我哭著看他，想一頭紮進他懷中，卻又不敢，“是我連累你們了，於安，於安他……”
說到於安的名字，我心中湧上濃濃的傷感，一時淚如雨下。
“不是你的錯，是他們，一定會給於安報仇的，不要哭了，好嗎？”阿晉想擦去我眼淚，想攬我入懷，卻因我一身是傷隻得作罷，垂在一邊的手握拳捏的發白。
“他們竟然敢傷你！”阿晉眼底仿佛有著狂風暴雨，“絕對饒不了他們。”
“還有，楊城怎麽樣了？”我迫不及待的問道。
“他被抓住了，我沒法，隻能先跑了，一路跟著馬車的蹤跡才找到你。”
我垂下頭，無聲哭泣。
“好了，不說了，我們先走。”
無法，我知道現在隻有逃出去才有活路。阿晉小心翼翼的扶起我，我腿軟的難以走路，每走一步就像踩在劍刃上一樣。
阿晉隻能簡單的攙著我，不太敢碰我，怕碰到傷口。
僅僅走了三四步，我就已經滿頭大汗了，我握著阿晉的手，帶著哭聲，“阿晉，我實在走不了，要不你先走，去找……”
話未說完，就被阿晉嚴厲打斷，“不行！救不出你，那我來的意義是什麽！”
“啪啪啪……”
柴房門口一陣拍掌聲響起，錯落有致的腳步聲紛紛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