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危機升級
明月茶肆已經幾天沒有客人了。
直接原因：聶小倩。
間接原因：堯左晉。
藍顏禍水：白若離。
根據於安打探的消息可知，現在外頭的人一概認為我的茶肆這麽賺錢是因為我出賣靈魂串通了妖精，這是最讓我無語的一個猜測，請問我的茶肆能這麽好不是因為有你們這些豬頭的錢供養著嗎？。除此之外，我們茶肆的“五大美人”也徹底變成了“五大金剛”，我“五大金剛”中，早就和我暗渡陳倉的我最寵愛的“三金剛”堯左晉被不明白內情的富商梁蝶所玷汙，於是深愛他的我惱羞成怒，就請出了“五大金剛”之首，也就是傳說中的狐妖出來捉弄了蝶姐姐梁蝶，差點要了她的命。
梁蝶雖然也害怕，但是她實在氣不過被捉弄從這個模樣，而且在街坊間傳成了各式各樣的版本，每一個版本都說的有頭有眼。最盛行的就是她聯合從小的好友，京城最大的官兒，一起擠兌我的茶肆。
幾天沒有客人倒是不會說什麽揭不開鍋，連基本上的影響都沒有可能。隻是錢總有用完的一天，這樣下去早晚有一天我會垮的，我們幾個人都很慌，但是有想不到什麽辦法，一天天大眼瞪小眼從天黑到天亮。
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阿晉心裏挺自責，我知道他對我好，因為他的緣故搞毀了我視之如命的茶肆，他如何不內疚呢？但我心裏清楚，憑借著阿晉的脾氣，那天留了梁蝶等人一命，已然是萬分忍耐之下的結果了。
安安靜靜的過了幾天，因為沒有什麽生意，早上我就在屋裏賴床不起。
“來人啊！有人嗎？”喧鬧的聲音從大廳裏傳來，我不滿的眯了眯眼，聽到樓下阿晉有些興高采烈的聲音：“來了來了。”
咦，難道是客人來了嗎？不對啊，事情哪會這麽容易就解決，難道梁蝶破產了不成？
我穿鞋披衣，急忙蹬蹬蹬的跑下樓去。看到門口來人一刻，我卻愣了。
幾個穿著打扮很像官府中人的女子蠻橫的堵著大門口，雖然也不會影響本身就沒有的客流量，但我看起來還是不爽。
想來他們也是一樣的，但於安還是客客氣氣的上去問道：“幾位官爺是要喝茶還是吃飯？
他這話是脫口而出的，官爺兩個字絲毫沒有阻礙的蹦了出來。
那幾個女子應該沒怎麽聽懂官爺是什麽意思，一個看起來是老大的人走向前幾步，嘲諷的打量著我們，不屑的從鼻子裏哼出話來：“就是你們這種貨色，搞的梁蝶出來鬧騰？還讓我帶姐妹們來做這麽沒格調的事？”
於安一滯，我也覺得不好，不由得回頭看了看小倩和老白，小倩輕輕向我點了點頭，示意我他是有辦法的。
我們眼神的交流當然沒有逃過那個老大的法眼，他不屑的看了看小倩一眼，道：“就是他？長這麽瘦小的男子，到底有什麽法力這樣逍遙。不要以為現在你隱藏了紅鸞玉的痕跡我就不知道你是誰。你難道不知曉，梁蝶是不能惹的麽？因為他和我都恰巧，和你再也不想去的一個地方，有些淵源。”
小倩的身形立馬僵住，老白臉上的表情也看出了絲毫不同，而我們其他幾人就隻有麵麵相覷的份了。
那人繼續說道：“你也不用怕，我和那人沒有交情，也沒興趣幫助他從你這裏拿什麽東西，但是如果你幫助這個女人，恐怕就算殺了我滅口，也避免不了你最後的命運了。”
我回頭看了看小倩，他的表情極其猶豫。看樣子，確實是很嚴重的事，而且老白也略知一二。記得她沒跟我們說多少但是我們都印象深刻的月樓主，恐怕和她有關吧，搞不好還是逼婚，那就太偶像劇了，可不能斷送老白的幸福啊。我和小倩目光相撞，看到了他的不安，我搖搖頭微笑示意他什麽也不用做。他歉意的咬了咬嘴唇，點點頭，然後就靠到老白懷裏，任老白的輕拍哄弄安撫著他噪亂的情緒。
這個結果自然是那個女子想要看到的，她望著我咧嘴一笑，平凡無奇的五官也因為這個由心而發的笑容變得有些引人矚目。她說：“我叫魏尚桔。”
我直視她的眼睛，不希望在氣勢上就先輸了：“我沒興趣知道你叫什麽名字。”
她無所謂的聳聳肩，對我道：“隨便，反正我來這裏不是要和你交朋友的，隻不過是通知你，從明天開始，這個國家就沒有你的容身之地了。如果你樂意，可以搬到龍陽國去。”
龍陽國？這個新詞匯讓我一怔。我從來不知道，這個世界還有第二個國家。那…那個國家還是女尊嗎？我忽然萌生出這樣的想法，接著我就想到，現在不是分析龍陽國的時候。我挑眉撇嘴說：“你讓我走我就走，我豈不是很沒麵子？”
魏尚桔笑：“讓你自己不開店搬走夠給你麵子了，至少比你是救龍陽王朝太子的死刑犯好得多。”
龍陽王朝太子？
這麽說，是準備誣陷我了，是嗎？
我皺眉道：“其他國家的太子現在在你們手裏，你也敢拿來作為誣陷的道具？”
“他是月樓主捉來的。”清淡毫無感情的話語響起，不是魏尚桔，也不是小倩，竟然是老白。看樣子，老白確實是什麽都知道啊……
“你倒是什麽都知道。”魏尚桔哈哈大笑，然後繼續對我道：“實不相瞞，這裏已經容不下你了。”她眼神微微閃爍，像是隱藏著什麽秘密。
魏尚桔還要說些什麽，我搶先一步打斷道：“龍陽國…是以男子為尊，還是女子？”
魏尚桔可能怎麽都沒有想到我會這樣問，愣了一陣才回答：“……當然是男子為尊，不然我讓你過去享受左擁右抱之樂嗎？”
原來如此啊。一個在女尊世界生活的人，去男尊世界生活，怕是會折磨的心力交瘁吧？
她們是讓我自己選擇苟且不苟且偷生不偷生啊？隻可惜，這個如意算盤，她們打錯了。
“好，我搬。”我答的很痛快。
魏尚桔隻是一愣，然後就微笑：“很好，我給你們七天的時間搬離，否則，後果自負。”
似乎事情就這樣要結束了，就在魏尚桔要邁出屋子的時候，我叫住了她，問道：“就是因為小倩捉弄了梁蝶，所以你們才決定讓我們搬走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不明白，為何要繞彎子。我以為你們直接告訴莫名樓樓主小倩的行蹤，是報複的好方式。”
魏尚桔頓了頓，回頭笑道：“是說你毫無見識，還是不諳世事好呢？難道你不知道，在京城，你們茶肆最大的競爭對手就是梁蝶的茶肆嗎？難道你不知道，因為你們的茶肆，梁蝶的收入減了多少嗎？難道你以為，隨便在天上飛兩圈兒，憑梁蝶的氣度會和你們計較嗎？你們遇到的競爭對手是梁蝶，換了他人，就憑你們的謀略見識，早就死了百八十遍了。”
看到我略微驚訝的麵容，魏尚桔隻是笑了笑，帶著一幹人離去。
“……明玉。”小倩躊躇半晌還是打先開了口，低著頭，輕蹙眉角，說不盡的後悔：“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太衝動了才……對不起。”
我扶著前來攙我的阿晉的手臂，掃視一圈早已經有了感情的茶肆，一麵笑道：“你不必自責了，難道沒聽到魏尚桔說，根本不是因為你的捉弄，梁蝶才要趕走我們的嗎？”
小倩向老白那邊靠了靠，兩人十指緊扣，看起來竟是別有一番溫馨的感覺。似乎站在老白身邊，就給了小倩開口說話的勇氣，他繼續對我道：“可是，我沒有辦法出手幫你們啊。如果我那天不捉弄梁蝶，梁蝶就不會知道我就是莫名樓正在通緝的聶小倩，她就不會料到我不敢幫你們，更不會冒險前來趕走你們了。”
老白的心痛是顯而易見的，我看了小倩一眼，又看看老白，最終還是決定道：“小倩，如果你真的這麽自責難過的話，就幫我一個忙吧。”
“什麽忙？”老白警惕的問道。
這就是愛情麽？在愛情下，其他一切感情都變的微不足道了。何必這麽不安呢，難不成我還會害小倩嗎？我忽然覺得，老白很陌生，所有人都很陌生，連我自己……也很陌生。這本就是個陌生的時空，一切變得陌生似乎也不奇怪。
小倩大概注意到了我麵部表情的變化，很不滿的扯了扯老白的手，然後回答我：“要我做什麽，你就說吧。隻要我能做到，我一定盡力完成。”
我問：“現在你的身份已經暴露，讓你幫我做一些很顯而易見是用你的法力做的事，你會不會有危險？”
小倩低了低頭，回答道：“因為我藏匿於此，隱藏自己大部分靈力，才能使莫名樓發現不了我。可是那天使用法術，還是讓梁蝶看破了端倪。其實我已經想好了，要怎樣處理我和莫名樓的矛盾。他們不過是想要一個東西，我給就是，現在有了喜歡的人，其他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所以，在我還能用法力做一些事的時候，有什麽我能做的，就盡管吩咐吧。”
原來他已經連後路都想好了。既然如此，我就直說了：“我想讓你幫我吧龍陽王朝太子救出來。”我話音剛落，不隻是小倩，其他人都愣了片刻，阿晉問道：“就是因為魏尚桔本來想以龍陽王朝太子來誣陷你嗎？”
我搖了搖頭，解釋道：“這隻是一方麵，而且是很小的一方麵。如果能救出龍陽王朝太子，那麽到了龍陽王朝，我們也能很好的安家立戶。而且，魏尚桔她不是很得意嗎？我就讓她知道，惹我也不會是什麽好下場。隻不過需要麻煩小倩了，因為救出他之後，我們怎麽離開，小倩還要留一條後路。”
小倩沉默。
老白思索片刻，還是說道：“小倩本身就和莫名樓有仇端，現在幫你從月樓主手中救出月樓主抓來的人，那你不是讓小倩處於危險之地嗎？”
小倩阻止了老白的話，對我說：“月樓主本身就不受龍陽國和星月國兩國的約束，她之所以捉龍陽王朝太子，隻是因為打賭輸了。但是假如星月國看管不嚴，讓龍陽王朝太子被救走，她是不負責任，也不管她的事的。所以我救出來他，月樓主是不會管的。”說到這兒，小倩扭頭去看老白：“我跟你說過，為什麽月樓主要找我的……”
既然如此……“那你能救出他嗎？”我問。
小倩笑道：“自然是能，但是我需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事？”
“等我救出龍陽王朝太子之後，怎麽離開，一切聽我的，千萬不要猶豫，不要拒絕我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