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1章 一顆老鼠屎
冒著這場突如其來的暴雨,又在忍受了漫漫無期的城區大塞車之後,浩蕩的車隊終於抵達了目的地酒店。
希爾頓大酒店,齋浦爾唯一的五星級大酒店。由一座阿育王時代王侯庭府改造而成的它,曆經了千年的時光的衝刷,如今屹立在這夜色的淋漓的雨霧和呼嘯的狂風中,依舊能感受到它昔日的榮光和雄偉。
可是這種氣氛,卻被一顆令人厭惡的老鼠屎給破壞了。
安神維亞,他也來到了齋浦爾,同樣下榻在這間五星級酒店。
這位紈絝少爺此時正在酒店大堂大發脾氣,酒店高管和齋浦爾當地政府的接待官員,點頭哈腰的跟在安神維亞的屁股後頭,被安神維亞訓得跟孫子一樣。
大堂裏還有很多準備登記入住的新德裏各大媒體記者以及其他的客人,但是沒有任何人敢站出來抱怨和指責安神維亞,都靜靜的站在一旁,心裏或許都在期許著這位大少爺能夠早些消火,這樣大夥也好能夠早一些入住。
安神維亞並沒有發現在酒店大堂的擁擠的人群中,辛迪一行人已經進入。他依舊在變本加厲的大聲訓斥著。
緹芙妮充滿厭惡和鄙夷的說道:“這個混蛋真是可惡,真是走到哪兒都不安分!”
說完就看了秦陽一眼,似乎是想要得到秦陽的認同。但是秦陽卻非常淡定,像安神維亞這種傻逼富家大少爺,他已經見怪不怪了。
辛迪指示一名手下上前去打聽情況,很快得知原來是這位大少爺覺得酒店的熱水不夠熱,所以鬧得天翻地覆,盡管酒店方麵已經解釋了是因為雷劈壞了其中一台變壓電機,影響了部分設備的原因,現在已經在搶修中,不久就能恢複正常,但是這位大少爺依舊不依不饒。
秦陽冷冷一笑,並沒有說什麽,這倒是附和他對安神維亞的認識,小題大作,眥睚必報。也是安神維亞運氣好,投胎在權貴人家,要是他生在普通家庭,就他這樣的性格,恐怕墳頭的草早就已經兩丈高。
辛迪的這名手下,還帶回來另外一個消息,宗教部部長並沒有前來齋浦爾,原定計劃出席參加捐贈儀式的他,不知道是臨時有什麽事,所以讓兒子安神維亞作為代表。
這對於秦陽而言,是一個真真實實的好消息。伽陀本來計劃出席捐贈儀式,就沒安什麽好心,是為了給辛迪這個政治老對手添堵,他要是真來了,還不知道會暗中搞什麽破壞。畢竟秦陽對於這個從來未曾謀麵的宗教部部長非常忌憚,能夠頂著神靈轉生人間的光環,並且在安神維亞身上種下如此強大護體禁製的人,可以想象他擁有的是何種強大的力量,如果可能的話,秦陽希望自己此次的印度之行,最好別和這個男人碰麵。
此時的安神維亞也終於注意了辛迪等人出現在了酒店裏,不得不收斂行為,向秦陽投以一個惡毒和挑釁的眼神之後,就灰溜溜匆匆離去。
隨後秦陽也順利的拿到了一間豪華客房的鑰匙。托辛迪的福,他沒有花一分自己的錢,這都是公款買單。
剛剛回房沒有多久,門鈴就響了起來。
秦陽還以為是緹芙娜這位大小姐又來煩自己了,結果開門一看,竟然是辛迪的秘書。
讓秦陽驚訝的並不是辛迪這位年輕、性感、火辣、能幹的美女秘書半夜來敲自己的門,而是因為在美女秘書的後頭,還跟著一個老東西,莫奈喇嘛!
美女秘書道:“秦先生,莫奈大師剛剛拜訪了部長,說想要見一見您,所以部長就讓我把大師帶過來了。”
莫奈喇嘛雙手合十,道:“秦公子,我沒有打擾您休息吧?”
秦陽臉上擠出一個笑容:“哪裏的話,大師快請進。”
其實心裏卻是暗自責罵:老家夥,和我玩這一套,還先去見辛迪才來見我,你就這麽怕我會突然把你給宰了嗎?還真是膽小如鼠啊!
進屋關門之後,再沒有第三人在場,所以莫奈喇嘛也開門見山,非常焦急的哀求口氣問道:“秦公子,你能讓我見見我的徒兒嗎?”
“你放心吧,他現在非常好。隻要你乖乖的完成我交代的事情,明天的捐贈儀式一結束,我就把人完完好好的還給你。”
秦陽其實鬼知道丹嘉那小子到底好不好,反正他心裏唯一有底的就是那小孽種肯定沒死就是了。落到胖子田鴻的手上,再加上小孽種堪比安神維亞的招搖狂妄性格,肯定是少不了挨一頓刻骨銘心的皮肉之苦。
莫奈喇嘛聽了這話後,臉上擔憂的神情有所舒緩。他在猶豫再三之後,還是向秦陽提出了一個要求:“秦公子,你看看能不能讓我見一見他?”
秦陽蔑視一笑,既沒有回絕,也沒有應允,而是意味深長的歎道:“我說大師,你未免真的有些慈悲過頭了吧?說穿了,那小子不過是你的眾多徒弟中的一個而已吧?難不成這裏麵有些什麽不可言說,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
莫奈喇嘛神情有些慌了,他到現在也不敢確定秦陽到底知不知道丹嘉是自己的私生子,自然不會蠢到去和秦陽坦白。
所以這個老家夥眼見情勢不對就要走。
秦陽並沒有阻攔,而是親自把他送出門,並且一直目視他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
那個時候,秦陽心裏忽然有些酸楚,也在暗自反思,自己對一個年過八十,已經是風燭殘年的老者這樣,會不會太過殘忍了?
因為他知道,這個老家夥的生命將很快走向終結。
但是一想到他為公,貪戀權欲,以卑鄙無恥的手段分裂國家,挑起民族間的仇恨,讓不少無辜的信徒和民眾成為他鬥爭的亡魂;為私,獸性殘暴,毀了一個不惜萬裏來追尋他的女信徒人生,誕下一個孽種。
這種令人發指的禽獸,哪怕就算是死一萬次,也是罪有應得。
所以秦陽很快就感到豁然開朗,心頭的負罪感立即蕩然無存。
他關上了門反鎖,給艾倫打了一個電話,然後拿上還未瀝幹的雨傘,從窗戶跳出去,消失在了夜色和雨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