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根本不在乎
10 根本不在乎
聘請鬼魂為其中一名員工，是前所未有也沒有人會相信的事。這件事卻隻有段栩琛與蔣修蒔知曉，而蔣修蒔的辦公地方除了段栩琛的辦公室，還有冰雕庫裏。
為了讓自己的名聲更加引入矚目，段栩琛刻意將工作室的名稱改為琛蒔工作室，兩個字明顯以段栩琛與蔣修蒔名字裏的最後一個字為工作室的名稱，整個冰雕業界也因此非常關注。
風旋玖見段栩琛如此故弄玄虛並沒加以評論，即使媒體專程攔截訪問，他都微笑帶過，不針對性回應。
媒體甚至拿出‘神雕情侶’這個稱號來說項，風旋玖卻將身邊的駱鳶然摟緊，淡漠表示駱鳶然才是他的現任“感謝大家的關心，蔣修蒔於本大師來說是Past Tense，現在駱鳶然才是本大師的女朋友，希望大家給予蔣修蒔尊重，也給予我們空間，謝謝。”
他的字裏行間都透出不願多說蔣修蒔，駱鳶然心裏明白他又在媒體麵前演戲，想讓大眾以為，即便他身邊有了她，他依然是放不下蔣修蒔。她不打算戳破，反正這是他們的共識。
風旋玖在媒體的閃光燈下摟著駱鳶然離開，落寞的背影凸顯出深情男子的蕭條，在翌日的頭條裏與琛蒔工作室的頭條爭奇鬥豔，好不熱鬧。
蔣修蒔瞪著段栩琛電腦屏幕上的新聞氣得不輕，她身上的戾氣瞬間在辦公室裏刮起風，辦公室裏沒有放好的紙張隨著刮起的風而飛散滿地，段栩琛坐在書桌後看著這一切目瞪口呆，說話甚至有些結巴。
“蔣蔣蔣修蒔，你你你是不是有法力？”段栩琛盯著發怒的蔣修蒔問道，但是人家的火氣似乎未滅，她眼中明顯的火光，令辦公室裏的風，漸漸形成小龍卷風，都要變成‘洗衣機’了。
蔣修蒔越發火紅的漂亮眸子，猶如夜間嚎叫的狼王，神秘又猙獰的神情，讓盯著她的段栩琛心驚不已。
蔣修蒔生氣的時候，竟然有這樣的Power……段栩琛心裏這般想著，隨即回過神來看著胡亂紛飛的紙張。
幸好隻是紙張……
但是，未免辦公室真被蔣修蒔毀壞，段栩琛快步上前握著她的手，她才如夢初醒地將火紅的眼收斂起來。
小龍卷風慢慢放緩然後停止，紛飛的紙張也隨著飛落地麵。
醒神後的蔣修蒔，看著淩亂的辦公室，嚇得掙開段栩琛，她明顯有些慌亂，想說什麽卻愣是說不出口。
段栩琛將她摟進懷裏，抬手輕拍她的背，還在她耳邊安撫“沒事，沒事，東西亂了收拾一下就好。”
段栩琛的聲音像是帶著某種魔力，蔣修蒔慢慢地緩下慌亂，待她確定自己恢複冷靜，她輕推開段栩琛，臉上帶著不解，卻又好像知道發生什麽事“我剛剛是不是幹了什麽？我隻記得我剛才很生氣很生氣。”
段栩琛看進蔣修蒔恢複清晰的眼神，態度認真卻謹慎地問“你不記得生氣之後發生的事？”
蔣修蒔聽著段栩琛的提問陷入沉思，隨即搖了搖頭表示不記得。段栩琛想，這或許隻是個巧合，蔣修蒔活著的時候，個性並不屬於冰冷或強勢那一型，在一些大場合表現冷傲，不過是為了維持蔣哥的氣勢。
現在變成鬼魂的她，更是完全展現原有的溫良，偶爾還有一些傻氣，整一個九年前的蔣修蒔複活。
如果剛才的情況完全不是蔣修蒔所知道的，那就表示身為鬼魂的她，在人間待得越久，可能會產生一些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性質，這.……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蔣修蒔見段栩琛露出探究的神情，她突然覺得自己可能是個怪咖，哪有鬼不記得自己剛剛做過什麽？她一定是不正常的鬼!
蔣修蒔想轉身逃避，這才發現自己一直被段栩琛抱著，她驚慌之餘又有些怪異，糟糕.……她支吾地抬手推了推段栩琛，聲音低而尷尬“那個.……我沒事了，你可以放開我嗎？”
段栩琛被她的聲音拉扯著心神一瞬立刻回神，他快速鬆手，見蔣修蒔踉蹌兩步站穩就後退，明顯在跟他保持距離，他忽而又有些不悅。
這個女人，怎的一直跟他拉開距離？
蔣修蒔自然感受到段栩琛的不高興，她避開段栩琛的眸光彎身開始收拾地上的紙張。
她在心裏微微地慶幸，幸好紙張不多。
段栩琛見狀自然是跟著彎身撿紙張，待一人一鬼都將紙張收拾好，蔣修蒔把段栩琛懷裏混亂的紙張拿走，然後來到她的位置上接著整理。
段栩琛知道蔣修蒔一時半會兒整理不完，就想跟她一起整理，誰知蔣修蒔根本不讓他出手，段栩琛怒了，伸手將所有的紙張奪走，通通扔進攪碎機。
了事。
蔣修蒔驚訝得不得了，她呆愣地抬手指著段栩琛，又指著碎紙機低喃“那些都是重要文件.……”
段栩琛卻冷冷地打斷“重要不過你。”段栩琛轉身走回辦公桌後將電腦關機，隨即再繞回蔣修蒔麵前低喚“今天早點下班，我們吃大餐。”
然而蔣修蒔耳邊還回響著段栩琛剛才那句話“重要不過你。”
他什麽意思？
相處的這幾個月，段栩琛找到了跟蔣修蒔共餐的方法，隻要用火盆把東西化一化，蔣修蒔就可以收得到，衣服、用品、甚至是食物，都可以。
所以一人一鬼可以坐在餐桌前一起享用相同的美食，隻是在開餐前多一些步驟而已。
此時，段栩琛將買回來的半隻燒鴨放進火盆裏焚燒，燒鴨的香氣環繞整個公寓，蔣修蒔已做流口水狀，段栩琛知道她饞得慌。
燒鴨的味道可能或多或少傳出去影響其他公寓住戶，但段栩琛絲毫不在意，很耐心地等著燒鴨在火盆裏化成灰燼那一刻，半隻燒鴨出現在蔣修蒔的麵前。
他很紳士地對著蔣修蒔比了個‘請用’的手勢，看見她開動，他才開始動筷。
一人一鬼吃得很安靜，完全沒交談，這讓向來有些多話的蔣修蒔受不了。她將一塊鴨肉放入口中咀嚼幾秒，然後利用口齒不清的口音問道“段栩琛，怎麽最近沒看見你帶女朋友回來？”
蔣修蒔問的話含糊朦朧，段栩琛一邊吃一邊聽不清，他蹙眉抬眸表示讓她再問一遍，蔣修蒔立時住了嘴。
這個問題讓她天人交戰了好半響才靠著口齒不清的方式問出來，她又怎麽可能重複？別惹怒段栩琛被他趕出去才好。
蔣修蒔笑了笑搖頭傻傻地哼道“沒事，吃吧。”
段栩琛露出陰陽怪氣的神情瞥她一記，繼續吃著他的燒鴨。
蔣修蒔低頭默默地品嚐著跟他一樣的食物，心裏則是被好奇折磨得不行。
自從上回撞見他跟女人在沙發上纏綿，他就不再帶女人回來，會不會是因為害怕讓她看見，壞了他的事？
想到這裏，蔣修蒔忽然沒了胃口。她停下動作的那一刻，段栩琛抬眸，明顯針對性做回答“我最近沒再去那種地方。”
蔣修蒔聽著他這沒頭沒腦的話，頓時滿臉懵，手中拿著的筷子一鬆，鴨肉掉回碟子裏，她卻沒發現。
可段栩琛看見了。
他放下筷子，將嘴裏最後的鴨肉碎吞下，才正色地接話“兩個案子的交期越來越近，最近沒有時間再去夜店，暫時不會帶女人回來。”
暫時不會帶女人回來。
那就表示案子結束，段栩琛就會回複先前去玩樂的日子……蔣修蒔瞬間想瞪眼，她忍著那股衝動，夾起鴨肉放入口中用力咀嚼，像是要把誰吃掉一樣。
真是，像現在這樣做個好男人不好嗎？!幹嘛一直去招惹別的女人？
段栩琛深覺蔣修蒔很奇怪，卻又不知道怪在哪裏，一時沒辦法明白，於是繼續沉默著用餐。
良久，一人一鬼吃完，蔣修蒔垂著眸子淡聲開口“我去別的地方住吧。”
段栩琛剛入口的最後一塊鴨肉被吐了出來，他眼裏的驚愣，不輸於蔣修蒔。
蔣修蒔看著段栩琛因為她的話而把食物吐出來，心說難道是她的話嚇到他了？
段栩琛拿起開水喝了一口緩下心裏的不舒服，才對著她開口“怎麽突然想去別的地方住？你有地方住麽？”她一個鬼魂，除了去住破廟，哪有什麽別的地方可以住？
蔣修蒔將心虛掩蓋在垂下的眸中低喃“我認識一個神婆，她知道我現在的處境.……”
“我不準。”段栩琛斷然拒絕“說好的你現在是我工作室的一員，我供吃住，作為你的薪水。”
“我不介意沒……”蔣修蒔想說那些東西神婆也可以供給，沒幾個錢的東西，誰會在乎呢!
“但我介意。”段栩琛的語氣破天荒的不容拒絕，他眸中的強勢震撼著蔣修蒔的心“這件事沒得商量，吃飽就休息吧。”反正她的碗碟不需要處理。
“段栩琛……”蔣修蒔還想說，段栩琛就從餐桌前站起，抓起餐桌上剩下骨頭的碟子往廚房走。
完全不想搭理蔣修蒔。
這讓她心裏沒底。
段栩琛到底在想什麽啊？
她這個鬼魂，是不能老待在他身邊的，這樣會影響他身上的運氣的!特別是她還撞見過他辦事，這樣就更加影響了。
她該怎麽辦啊？
段栩琛洗好碗碟從廚房直往睡房走，即便感受到蔣修蒔看著他的眼光，也選擇無視。
他知道蔣修蒔想要離開這裏的目的，不外乎就是人鬼殊途之說，但是，他根本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