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林診所附近的綠野仙蹤咖啡廳，靜謐而溫馨。
午休時分，店內的人很少，悠揚的音樂在空中飄蕩，咖啡師手工調製飲品的動作熟稔又悅目。
林晗給安錦錦點了杯牛奶，自己則要了咖啡。飲品端上來的時候，林晗習慣性地碰了碰牛奶杯，確定好溫度，才推到安錦錦麵前：“不燙，剛好喝。”
安錦錦碰到杯子的指尖一頓，低下頭，淺淺抿了一口。
“我沒想到你還會來夏城。”林晗攪動著杯子裏的咖啡，“我以為，去了M市，你就不會再回來了。”
“我還沒畢業。”安錦錦回答，“完成了剩下兩年的學業後，可能就會長期在M市定居了。”
“嗯。”林晗點點頭，並不意外，他記憶裏的安錦錦，死都是要跟司澄在一起的。
“他…想起你了嗎？”
“沒有。”安錦錦抽了張紙巾拂去唇角的液體，“不過，也沒關係。”
“嗯，我看到你們的消息了，既是當年，也是餘生嘛。”林晗半開著玩笑，“能不能想起，確實也沒多大關係了。”
想起兩種截然不同的熱搜，安錦錦的心裏不知為何，泛起一絲堵：“林晗，其實我也看到你的新聞了……那個，你現在……”
“現在也沒有什麽。”林晗的眼底鋪著一層淡然，“你知道的，我並不是追名逐利的人。我發那篇論文，純粹就是覺得自己的研究對Y型遺傳病的治療有醫學意義，如果別人不認同，堅持覺得我在做假，我也無話可說。”
“可是，一旦公眾認定你在造假，你的名聲還有前景都會受到很大的影響。”
“我明白，可那個不重要。”林晗微笑著，“我有青林，在診所的日子也很平靜很開心。我從立誌學醫開始，就沒想過要做萬人矚目的頂尖專家，能看到一個個病患在自己手上重獲健康，我就很滿足了。就像我哥哥常罵我的那樣，我這人，胸無大誌。”
雖然明白林晗一向雲淡風輕，可這種不公正的待遇依然讓安錦錦心有不甘：“當時你在平德島做研究時，也是有其他專家輔助的，難道他們中間就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幫你說話，證明你的論文字字屬實嗎？”
林晗修長手指拿起杯子，淺啜一口咖啡：“現在聲討我的是夏城科學院的副院長。夏文熙德高望重，在醫學圈子裏說一不二，他都發話了，誰敢冒著得罪他的風險站出來？”
“就連哥哥都沒辦法？”
據她所知，林家在夏城的實力不容小覷，而林熠及其管理的海鴒集團更是商圈的翹楚。
“大家不在一個行業，哥哥能怎麽辦？難道拿錢去逼人家為我出頭嗎？”林晗笑著，“再說了，我本人也不太希望有當時在場的專家跟我出麵，這件事，就順其自然吧。”
安錦錦心一顫，指尖不自覺扣緊了。
她知道，夏文熙的矛頭指向的是論文中的研究對象，若是真有人說了實話，那平德島上的一切就勢必會公布於眾了。
她艱難地咽了咽口水，抬眸看向男人淡然的眼：“是不是因為我，你才在麵對質疑時保持緘默？”
林晗一怔，隨後笑了：“我隻是不想去爭，沒必要。”
安錦錦更難受了，她咬緊了唇，輕輕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林晗的心一下就軟成了一灘水。
他最見不得的就是她這幅隱忍又楚楚可憐的表情。
“說什麽鬼話呢。”他修長指尖不滿地敲敲她麵前的桌子，“你弄得我跟身敗名裂了似的，我這不好好地在診所做著自己喜歡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