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為什麽要縱容柏依研?
沈隱覺得,今天她的微信挺熱鬧的。
兩個平時幾乎不會主動找她的哥哥,今天前後腳來給她千裏送瓜,送的還是同一個瓜。
她心情大好,草率地回複完後,就撥通了師坤旭的電話。
“哈哈哈哈哈哈……”
她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兩條穿著皮卡丘睡褲的腿騰空晃了老半天,發出了杠鈴般的笑聲。
“我就知道獨孤寒玥那個傻子就這麽容易中套哈哈哈哈……”
“本來我也就想先離間一下她倆,讓她們先預熱一下,吵吵架啥的。”
“結果?!一上來就玩這麽猛!把那獨孤老頭氣得……聽說當眾罵人哈哈哈哈……”
“然後你猜怎麽著?她倆又被罰跪一整夜了!曆史總是驚人的相似哈哈哈哈哈……”
“我一般不會笑別人,除非忍不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沈隱上氣不接下氣,笑出了淚花,隻恨自己早已不在獨孤家,看不見這如此美妙的畫麵。
那一頭的師坤旭自然沒她這麽癲狂,但沈隱這女人的笑聲實在太魔性了,師坤旭受了她的感染,也全程笑得沒停。
“好啦。”師坤旭一手放置在笑疼了的腹部,“不過以我對你的了解,應該不會就到這結束吧。”
“那可不,怎麽可能就讓她們打一架就消停了呢?”沈隱在心裏偷笑著,“放心吧,小旭旭,她們對我們以及獨孤寒夜做的所有事,我都會讓她們加倍還回來。”
“隻要不會傷到你,就都可以。”
“放心,我可不會卷進她們那種無聊的破事裏。”
“嗯,我知道。”師坤旭放心了下來,順勢轉移到了下個話題,“對了,跟你說個事啊……你妹妹,要我陪她去看畫展。”
“哈啊?”這一點,倒是在沈隱的意料之外,“我弄兩張票是因為她一個人去不方便,可以讓小容推著她去的。”
“我也這麽想的。”師坤旭也很困惑,“但她說她的貼身仆人特別抗拒去畫展那種安靜的地方,她也沒什麽朋友,所以就想問我。”
這也在沈隱的意料之外,小容這姑娘雖然平時是有點話多,但也沒拒絕過去什麽場合,真的到了展覽、音樂廳那種文藝場所也會適時安靜下來。
見她不回答,師坤旭又問:“我還沒回複她,我聽你的。”
沈隱喟歎一聲:“她在沈家沒什麽關係好的,這些年也沒接觸什麽外界的人,可能真的把你當朋友了吧。”
“我也覺得。”
“你答應吧。”沈隱微微一笑,“辛苦你啦,要照顧一下我妹妹了。”
“沒關係。”他忙不迭回答,“是你妹妹,應該的。”
“不過,記得告訴我哪一天哦。”
“好的。”
——
過了一周,便到了鍾偏羽和昌顏預約會談的日子了。
沈隱跟著董泫雪開完上午的公司例會後,連飯也顧不上吃,買了一塊麵包就著礦泉水解決掉,便匆匆跟了權仲森和宋廣允上了車。
為了溝通方便,宋廣允坐在了副駕駛,而權仲森則坐在沈隱身邊,跟她一本正經地談著公事。
“一會到了昌顏,主要和我們溝通的是那邊的副總黎諾,我和她接觸過幾次,性格還算隨和。”午後的暖陽勾勒著他挺括的側顏,他淡淡地凝著她,瞳孔深邃似潭,印著讓人捉摸不透的疏離感,“我會先和她溝通幾句,你除了問候以外,先別說話。”
“明白。”沈隱點點頭,認真地聽著他的隻言片語。
“總之,對方雖然脾性較好,但不代表你可以亂來,說話時注意分寸,昌顏也是大企業,即便談不成合作,也萬萬不可以晟宏的身份去得罪他們。”
“好啦,我知道了。”沈隱哭笑不得,“你是有多擔心我給你惹事?”
權仲森漠然地看了她一會,便收回了目光。
他自然是擔心。
雖然和這個獨孤寒夜相處不多,但總覺得她看起來冒冒失失的,很傻,更何況,她這二十出頭的年紀太過缺乏社會的曆練,正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時候。
車內陷入了一會沉默後,沈隱又找話題和他聊了起來:“權總,上次依研姐的傷還好吧?我最近也不敢和她說話。”
“無礙。”他高冷得不想多說一個字。
“我可以提一個問題嗎?”沈隱凝視著他俊若天神的側顏,“權總有權管她的作為,卻為什麽還要縱容她在晟宏霸淩新人呢?”
這個問題,她真心想知道。
就在她前世死去的當晚,沈隱親自表明態度,舍棄了柏依研這張牌。
那晚,權仲森分明在場。
即便柏依研後來真的糊成什麽樣,權仲森也完全可以棄之不顧。
若說他是痛失女友悲傷過度,無暇顧及柏依研,那沈隱接受了。
若說是他心太軟,還想再給柏依研痛改前非的機會,她也勉強接受了。
可若說是因為沈隱對柏駿鬆的虧欠,那她,不會接受的。
那些債,早在當年成弦鋒之死後,就已經徹徹底底地還清了。
沈隱等了很久的答案,卻隻等到了權仲森冷漠的直視。
“知道我為什麽擔心你今天惹事嗎?”權仲森蹙著眉,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因為你根本不懂什麽該問、什麽不該問。”
沈隱不禁冷笑了一聲:“那就願權總在自以為對的路上,繼續走下去吧。”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隨著他這句話的落下後,車內又陷入了冷場。
沈隱堵著氣,不再多看他一眼。
她承認,搶回權仲森就是她計劃中的一部分,和搶回沈家、搶回晟宏的目標沒什麽太大差別。
可這一刻,她突然就想破罐子破摔了。
無論他是否有苦衷,可沈隱,見不得他如此維護這個生前和自己作對的女人。
她氣了好一會,卻在無意的抬眸間,撞上了後視鏡裏的一雙狹長的眸子。
那雙藏在黑框眼鏡後的單眼皮,明明很秀氣,卻泛著森冷的寒意。
沈隱莫名打了個寒顫。
氣頭上的她正想陰陽怪氣地對他來兩句,而同一時刻,宋廣允的手機震了起來。
他看了看來電顯示,接起便以平淡的口吻問道:“怎麽說?”
他纖長的手指叩了叩車窗,司機及時升起了隔板。
好在當時的車內太過靜謐,沈隱隱約聽見了對方話裏的幾個字。
直到隔板正式阻擋了一切,此刻的區域內,隻有她和權仲森兩人。
她不禁自嘲地苦笑一聲。
曾經親密無間的兩個人,如今竟是這樣,相對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