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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江山棄,美人恩

  方紫君突然駕臨金華寺,倒是讓金華寺的僧眾有些倉促。方丈大師匆匆從寺內出來迎接,臉上卻掛著耐人尋問的笑容。紫君對這裏並不陌生,而對他這笑容更是不陌生。她還清楚的記得他當年向洛夫人說她有鳳骨的時候,臉上也是這種高深莫測的笑容。


  “方丈大師攪擾了!本宮想出宮清淨幾日。思來想去似乎隻有這金華寺最為合適!”紫君與方丈緩步走入寺門,卻有一種時過境遷的感覺。


  “此處是一切緣起之處,自然也該是緣滅之處。老衲為娘娘安排了寺後的一處別院,環境甚是清幽。娘娘自可隨心而安!”紫君自是聽出了他話中的玄機,卻更是觸到傷痛之處。她與龍灝淼的確是到了離合的地步。她容不下他有別的女人,更不會和其他女人分享去男人。即便他是皇帝,她也是不能接受。她的愛情觀,絕對不會因為任何人而去改變。


  “聽大師之言,豁然開朗!多謝大師點悟!”紫君向方丈俯身行禮,侍畫等人卻一臉茫然。方丈隻是淺笑,向紫君回禮。二人繞過大殿,穿過放生池的回廊。在回廊的盡頭有一處朱漆大門,看那青銅門栓上的鏽跡,定是許久未有人來了。僧人們趕快上前開鎖,大門打開的那一瞬間,卻看到滿院青鬱的翠竹。風微搖,竹輕擺。在旭日的照耀下,晶瑩如珠的露水滑落竹葉,落入那影綽斑駁的竹影下。紫君緩緩向院中走去,便望見隱於竹林後的兩間竹木小屋。雖是簡單,看那窗格上的雕刻便知不是俗物。主屋的門閣之上掛著一麵白底墨邊的門匾。上麵用行書寫著若釋二字。紫君美眸流轉,不禁感慨。金華寺盡然還藏有這麽一處世外清幽之地。


  “娘娘,此處曾是師父清修之地,師父圓寂之後,便一直空著。老衲思來想去,唯有此處最為適合娘娘靜修。”方丈似乎看出了紫君的好奇,上前解釋道。


  “本宮甚是喜歡此處,竟不想是高人之所。難怪禪意濃重,雅致不俗。”紫君讚歎著,向屋內而去。屋內擺設甚為簡單古樸,隻有一張床榻,一尊佛像,還有一張八仙桌。桌上放著幾隻骨瓷杯,那如玉的色澤,卻不難看出是上古之物,定是價值不菲。紫君站立在床榻前,望著那牆上掛著的一副悟字,那筆法卻是似曾相識。她記得曾在廂房也看見過這麽一副字,難道都是出於一人之手?紫君不禁陷入深思,這一切難道都是注定的。她之前尚未參悟,而如今無法自拔。了悟,談何容易!


  “娘娘先休息,老衲先行告退!”方丈順著紫君的目光,也望了一眼牆上的字幅,卻隻是點頭淺笑。似乎對於紫君的心思,早已洞察明了。紫君與他拜別,心中卻甚為沉重。她這樣的逃避又能避得了幾時?

  方丈剛離開了院子,便看見一個沙彌行色匆匆向他跑來。方丈駐足等候,去甚為定然。


  “方丈,皇上駕到!”小沙彌顯得有些驚慌,金華寺一早上就迎了兩位貴人,自是有些應接不暇。


  “看來這宿緣,自是斷不了的!”方丈顯得很是愉悅,快步向大殿而去。小沙彌一臉迷茫的跟在後麵,自是聽不出這話中的玄機。


  龍灝淼心神不寧的下了鑾駕,看到寺中姍姍來遲的方丈,顧不上君臣之禮,快步走入寺中。


  “貴妃可在寺中?”龍灝淼略顯急躁,還未等方丈行禮,便開口詢問道。


  “回皇上,娘娘是在寺中!”方丈一臉淡然,甚是平靜的回道。


  “快帶朕去見她!”龍灝淼示意宮人們都留在了寺外,隻身隨方丈向後殿而去。方丈將龍灝淼引至回廊的盡頭,便轉身離開了。


  龍灝淼望著緊閉的院門,卻有些膽怯。他害怕她不肯聽他解釋,他怕她不在信他,他更怕她由此永遠的遠離他。龍灝淼內心很是掙紮,最終推開了那兩扇朱漆大門。那滿院的翠竹,卷著檀香的淡雅迎麵撲來。侍畫等人見是他,驚詫之外,趕快上前行禮。


  龍灝淼幽幽的望著若釋的門匾,已經感受到了屋內人此時悲痛欲絕的心。


  侍畫立在屋外,看著黯然垂淚的龍灝淼,自是有些於心不忍。一旁的侍琴顯得有些局促,她還是第一次見皇上如此落寞。她本以為,他會直接衝進去把她帶回宮去呢。如今一副悔恨的樣子,看來是真的做了對不起她的事。否則也不會連麵對的勇氣都沒有了吧!侍琴想到此,不禁為那個莫綰言恨得牙癢癢。沒想到她竟是一隻狐狸精。


  “娘娘,皇上來了!”侍畫輕聲向屋內回稟,如今這麽僵著,總也不是個辦法。龍灝淼望著安靜的屋門,緩緩的向前挪動著腳步。她真的不想再見他了嗎?可是他豈能沒有她?


  正在龍灝淼準備推門而入的時候,房門打開了。紫君立在門邊,目光冷然望著她。那眼角的淚痕尚未幹,留下一縷晶瑩。


  “紫君,昨夜我……”龍灝淼突然語塞,對於昨夜他到現在也不知道是何緣故。他又該怎麽向她解釋?


  “淼,我想安靜的在寺中住幾日!希望你能成全!”紫君望著欲言又止的他,心中像刀絞一般。她多希望昨夜是一場誤會,可是事實上,它的確發生了。他和別的女人上了床,而他那充滿愧疚的目光,更讓她心寒。


  “紫君,昨夜隻是意外,我真的沒有背叛我們的感情!我的心中從來沒有第二個人!紫君你要相信我!”龍灝淼上前將她緊緊的摟在懷中。事已至此,他隻願她能信他的這顆從未變過的心。


  “淼,我的心很亂,你還是先回宮吧!”紫君推開了他,轉身關上了房門。那砰的一聲,擊碎了龍灝淼所有的希望。他隻是歎氣,卻又無可奈何!是他傷了她,更不能在強行帶她回去。他唯有等,等她消氣的那日,等她願意原諒他那時。哪怕是一輩子,他也會等下去。


  “紫君,朕明日再來。”龍灝淼依依不舍的離開了,卻不知此時房內的紫君已是淚人。她不是不願意信他,隻是她無法原諒他的背叛。即使他並不愛莫綰言,仍然無法抹去昨夜的陰影。一世一雙人,終是難在全。


  龍灝淼回到承乾殿,便沉定的坐在龍座上思索著昨夜發生的一切。他隻記得莫綰言請他沏了一杯茶,之後的事就完全沒了映象。


  龍灝淼目光突然盯著案上的茶杯,似乎想到了寫什麽?

  “允公公!”龍灝淼陰冷的嗓音響徹大殿,目光中帶著幾許戾氣。


  “奴才在?”允公公倉皇走入大殿,躬身回道。


  “昨夜莫綰言沏茶的茶具可還在?”龍灝淼靠在龍椅上,臉麵寒涼,若有所思的問道。


  “應該還在茶閣,奴才這就去取來!”允公公心中已經會意,皇上這是對昨夜之事有所懷疑。他昨夜就覺得蹊蹺,皇上與貴妃的感情,根本就針都插不進來。怎會輕易寵幸莫綰言?還好他多了個心眼,特意沒有讓宮人收拾。


  “宣夜鷹素來覲見!”龍灝淼如何也想不通,昨夜為何會寵幸莫綰言,而他用完全不知。那麽隻有一個可能,就是被人下了藥。


  龍灝淼想到此,心中升起一絲涼氣。莫綰言,若真是你,你我的情分也就緣盡於此了。


  夜鷹很快來到了承乾殿。允公公見他前來,便趕快屏退了宮人,匆匆離去。


  “屬下參見主上!”夜鷹跪地行禮,心中猜度著龍灝淼的指令。


  “夜鷹,這世上可有讓人暫時失去記憶的毒藥?”龍灝淼望著眼前的茶具,拿起一隻茶杯,放在鼻間輕嗅。卻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主上說的可是忘情水?”夜鷹突然想起當年被龍嘯天奪走的陰離教毒譜,裏麵倒是有這麽一味毒。


  “朕說的不是忘情水。這種藥隻能忘記一個時間,比如一夜的事?”龍灝淼沒想到夜鷹也知曉忘情水,看來毒娘子當年對龍嘯天是傾囊相授啊。


  “主上說的也許不是失憶,而是一種迷藥。”


  “迷藥?那會是什麽迷藥?”龍灝淼分外詫異,到底是何迷藥,能讓自己毫無察覺。


  “有一種迷藥叫做千語醉。人服下後便會昏沉,卻不會傷人性命。等藥效過後,醒來便會忘記昏沉之時發生的事!依主上所言,應該這種類似的毒。”


  你看看這套茶具,可能看出什麽?“龍灝淼陰沉的麵色,無半點暖意。昨夜之事,很快便會有一個明了的答案。


  夜鷹上前仔細的查看案上的翠玉茶杯,淡淡的在鼻間嗅著,甚是仔細。頃刻便有了答案。


  “主上,這杯中有千語醉的蘭香。千語醉提煉自蝶蘭的花粉,所以都會散有一股淡淡的蘭香。隻是味道甚淡,又混於茶中,一般很難察覺。”


  “你確定這就是千語醉?”龍灝淼有些懷疑的問道,莫綰言並不懂毒,的確有些匪夷所思。


  “千語醉本是陰離教所創之物,屬下自是不會弄錯。”


  “你是說千語醉是陰離教之物?那麽天下之有陰離教會有了?”龍灝淼不禁陷入深思,昨夜之事,看來並非這麽簡單。


  “主上還忘記一個人,龍嘯雲也會製作此物!”


  “龍嘯雲已死,那麽有此物的人隻能是夜瑾墨!”龍灝淼腦中突然閃出一個不好的念想。這宮中定是有西昌國的細作。若此事真的牽扯到夜瑾墨,那他的目的又會是什麽?離間他與紫君的感情?龍灝淼不禁很是頭痛,他為何到現在還不死心。


  “夜鷹,召集京城寒影門所有暗衛嚴查京中出現的可疑之人。”龍灝淼暗自發狠,眼中滿是殺氣。夜瑾墨,如果你還有什麽不鬼之心,朕一定會親手宰了你。


  夜鷹看著座上越發陰寒的男子,趕快領命告退。千語醉出現的宮中,的確是可疑。夜鷹一直都很想拿回毒譜,若是知曉用毒之人,這便是新的線索。


  傍晚時分,紫君方才從房中出來。用了少許的膳食,便靜坐在院中發呆。侍畫等人撤去了齋菜,卻又不知該如何勸解。今日宮裏傳來了消息,說是皇上已經立莫綰言為言妃。如今她又躲了出來,這不是便宜了宮裏的狐狸精?侍畫與侍琴愁眉不展,心中不禁為方紫君擔憂。她始終崇尚唯一,可是龍灝淼畢竟是君王。自古帝王哪個又不是三宮六院的。


  紫君聽見了她們二人的歎息聲,不禁又憂上心頭。望著遠處靜靜矗立的佛塔,一彎清淚潸然落下。


  “小姐,還是切勿傷心了。也許皇上隻是……”侍畫望著紫君的淚眼欲言又止,她還是覺得此事逃避並非是萬全之策。


  “小姐,此事也不能怪皇上。依奴婢之見,根本就是莫綰言有意勾引。小姐就應該回宮去,把那個狐狸精趕出宮去。”侍琴憤憤不平,她不明白,方紫君為何要離宮?這不是明顯的讓鳩占鵲巢嗎?


  “侍琴,你又口無遮攔了!現在德慶郡主已經冊封為言妃了,豈是說走便能走的?”侍畫瞪了侍琴一眼,她這張嘴早晚要生禍端。


  “侍琴,莫綰言真的被冊封為言妃了嗎?”紫君不可置信的問道,她多年以前為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他最終還是納了側妃。紫君心中泛著苦澀,隻覺得心口鬱悶難舒。


  “小姐,皇上今日親自來請您,奴婢看得出,他還是甚是在意您的。如今您已經誕下皇子,不日定會冊封為後。有些事又何必太過較真呢?自古帝王不長情,奴婢覺得還是早些回宮去吧!不然這風言風語一起,自是對您和皇子都不利。”侍畫知曉她心中糾結的何事,隻是此時的確不該因小失大。


  紫君低沉不語,漠然起身,快步離開了院子。侍畫自知魯莽了,趕快與侍琴追了上去。自是也不敢在多勸一句。


  “你們都別跟了,我想自己靜靜!”紫君心中很是煩亂。也許在世人眼中,龍灝淼的背叛並無可厚非。可是她卻真的過不了自己那關。她也想接受事實,可是事實卻是那般的殘忍。


  紫君隻身一人來到了塔前,駐足仰望挺拔而立的寶塔。潛於心底的委屈,化作盈淚如開閘的洪水,最終一發不可收拾。她如今隻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場,來祭奠這逝去的美好。


  “龍灝淼,為何你要這般對我?你明知我這輩子最在意的便是與你的這份的相守。而你卻無情的親手毀了它。龍灝淼,我真的無法原諒你!”紫君對著高塔聲聲嘶嚎,心裏的那份悲痛已然化成了怨氣。沒想到他們最終還是無法相守一生,從此之後莫綰言便成了他們之間的永遠過不去的溝壑。


  “既然他如此待你,你又何必在留在他身邊!他根本不配在擁有你!”一個清涼的嗓音,在月色如水的空氣中響起。紫君很是驚慌的環視四周,這聲音卻是似曾相識。


  “誰,誰在那?”紫君神情帶著幾許恐懼,順著聲音的方向有些膽怯的問道。借著月光隱約看到一個高大的黑影緩緩的從塔後走了出來。一身黑色的鬥篷,遮蓋了大半張臉。紫君緩緩向後退,隱約感到一股危險正在逐漸的靠近。她隻覺得眼前這黑影有些有些似曾相識,但在此時出現,定是別有用心。


  “紫君,沒想到隻是一別一載,你卻已是不識故人!”黑影言語中帶著幾許感傷,緩緩的放下鬥篷。俊朗容顏上黑眸閃耀,摻雜著幾許期許,幾許哀傷,幾許貪戀的情懷。眼底滿是無法割舍的留戀注視著眼前憔悴的佳人,壓抑著內心激起的千層的想念。隻是這樣安靜的與她遙遙相望。


  “夜瑾墨,你怎麽會在這裏?”紫君聲音輕顫,身體不斷的向後退。目光滿是驚恐,環顧四周卻並未看到其他人。心中不禁泛起嘀咕,北冥與西昌的戰事正是酣暢之時,而他卻不懼危險潛入北冥,目的定是不簡單。


  “紫君,我若說是為你而來,你可會信?”夜瑾墨沒想到紫君會如此懼怕他,縱使她恢複了記憶,可是畢竟與他也度過了美好的三年。在她心中,竟然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嗎?

  “夜瑾墨,記得一年前我曾經就在此處告訴過你,今生永不再見。所有過往也早已恩斷義絕,隨風逝去。你又何必苦苦糾纏。如今西昌與北冥已是勢不兩立,若龍灝淼知曉你身在北冥,你以為你還能像上次那樣輕易逃脫嗎?念在曾經君臣一場的情分上,你快離去吧!”紫君話以至此,絕情至此。夜瑾墨今夜的現身,絕不會隻是為續舊情而已。他與龍灝淼之間的仇恨在已是不共在天,他又豈會甘冒殺身之禍,隻為見她一麵。她對龍灝淼是有怨氣,但她還分得出輕重。無論何時,她都不能成為他的負累。


  “紫君,隨我回西昌!龍灝淼有負於你,你又何必在為他傾守?”夜瑾墨上前拽住欲要逃離的紫君,熟不知此刻他已是期盼了許久。


  “夜瑾墨,我與龍灝淼之間如何不關你的事。此生與他合也好,分也罷,我都不會選擇你。你若在不放手,我便要大叫了。若是驚動了這寺中僧人,你定是很難在全身而退。而這一次,他也定不會在饒你性命!”紫君掙紮著,想掙脫出夜瑾墨的拉扯。他若是想用她威脅龍灝淼,那天下定會大亂。天下蒼生,也定會生靈塗炭。


  “紫君,你為何不能清醒一點。你為他苦撐著北冥江山,他卻帶回另一個女人。你用生命捍衛了自己的名節,他卻迷醉在溫柔鄉中。你一生一雙人期許,早就被他親手毀了。你又還在執念如何,顧念如何?”夜瑾墨將掙紮不休的紫君突然緊緊的摟在懷中。自是此生再也不願放手。情到濃時,凝結成一彎冰淚。眼裏眉間卻是幾生幾世的期許。他自是無法做到絕情絕愛,他與她這段情劫,注定今生難解,今生難忘。


  “夜瑾墨,你潛入北冥到底是何目的?若你想用我威脅龍灝淼,我寧可死,也絕對不會讓你如願的!”紫君一臉冷然的注視著眼前真情流露的男子。他不是她所熟識的夜瑾墨,而事實上這一年來她卻一直活在他的監視之中。她竟然忘記了雲碧,他能對她的事了如執掌,多半定是雲碧的功勞。


  “紫君,在你的心中我就是如此不堪嗎?”夜瑾墨不禁大笑,失魂落魄的望著曾經魂牽夢繞的俏麗容顏。她與他為何不能有個完美的開始呢?就因為他是西昌國的皇帝?

  “夜瑾墨,若不是為此,你又何必勾結南越發兵北冥。又何必非要屢次挑起邊關戰火。說到底還不都是為了你那兼並天下的野心!你的狼子野心,早已昭然若揭。你又何必在我麵前遮掩!”紫君推開了夜瑾墨,麵對著紫君的質問,他卻不知該如何作答。江山與美人,若隻能二選一,那麽他心中已有答案。


  “紫君,若你是因此厭惡於我,我扔下這天下又如何?我可以將西昌的江山拱手讓給龍灝淼,隻要你願意與我去過隱於田園的自由生活。這不正也是你一直所期許的嗎?”夜瑾墨緩緩靠近紫君,輕輕的握住她的柔夷放在自己的心口。惆悵的目光望著如水的月色,心中卻甚是滿足。她離開的日子,他宛若無主遊魂。即便擁有天下,卻無法填滿內心的虛無。她是這世上救他的唯一良藥,他願意用這半壁江山換她一世傾許。


  “墨,你這又是何苦!”紫君不禁歎氣。她的確期待那自由的田園生活,可是若失去了心愛的男人,那有何意義?隻可惜愛情中本就沒有選擇。錯隻錯在那夜他們不該相遇!

  “紫君,你為何不能給我一個機會,不能給自己一個機會?龍灝淼永遠不會舍棄江山隨你歸隱,你難道準備這一輩子都守在那無情無義的華麗的鳥籠中嗎?隨我離開這好不好?找一處人間仙境,忘記所有過往,從新開始我們的生活!”夜瑾墨極盡溫柔的安撫著情緒低落的紫君,他始終相信,她終有一日會愛上的自己。


  “墨,你若真心愛我,那就從此之後不要在燃起兩國戰火。我會為此感激你一生一世。你我終究緣分淺薄,往事隨風,還是淡忘了吧!”紫君雲淡風輕的帶過了一切,無論他是否看的透,她終究沒辦法違背自己的心。試問一顆早已傾許的心,又如何與他重新開始?這一世,她終究不會愛上他,又何必再讓他有所期許?


  紫君仰望著佛塔,聽著夜風的傾訴,合著塔角清脆的銅鈴聲,記憶一下子回到了幾幹年前,她與他初識的那個夜。


  “墨,這裏是我與龍灝淼第一次相遇的地方,也是定情之所。即便他真的違背了誓言,也無法抹殺他在我心中的位置。我已經決定就在此處傾守一生。愛他,怨他,卻仍是放不下他。唯有此處,是我此生最好的選擇。你走吧!回到西昌之後,今生便不要在踏入北冥半步。”紫君回望了一眼已是傷心欲絕的夜瑾墨。便甩開了他戀戀不舍的手,向台階走去。


  “紫君,不要走!你真的非要如此絕情嗎?”夜瑾墨快步上前攔住了紫君的去路,眼中閃出一絲怨恨。


  “我想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紫君一臉淡然的與他對視。她雖然很是感動,但是卻無法和他遠走高飛。如今她唯一的期許便是安安靜靜的過完餘生。遠離這場感情的糾葛,遠離那權利欲望的漩渦。


  “紫君,既然你執意如此,那就別怪我無情了!”夜瑾墨湊近紫君,輕聲在紫君低語著。紫君尚未反應過來,已經昏倒在他的懷中。夜瑾墨抱著沉靜如水如月美人,眼中滿是眷戀不舍。他寧願她恨他一輩子,自是也不會在放手。


  “紫君,此生若是不能讓你愛上我,那便讓你恨我一世吧!”夜瑾墨輕輕撫摸著懷中絕美的容顏,月光傾瀉在二人身上,帶著銀色的光環,卻是透著幾許淒美清涼。


  “主上,龍灝淼似乎已經發覺了千語醉的出處。現在京中滿是寒影門的暗衛。屬下以為還是趕快離開為妙!”黑夜中閃出數道光影,尚未看清身形,便已經跪在了夜瑾墨身前。


  “雲碧,此次你功不可沒。這一次你就隨朕一起回西昌吧!”夜瑾墨陰冷的目光注視著角落裏的黑衣人,那清秀的容顏上展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雲碧趕快叩首謝恩,終於完成了她的使命。


  “名劍,連夜離開北冥,走水路回西昌國!傳信於鎮國大將軍,一切按計劃行事!”夜瑾墨褪下黑色的鬥篷,蓋在懷中沉睡的女子身上。那俊美的容顏上露出溺愛的笑容。夜瑾墨身形一閃便消失在黑幕中,隨後幾個黑影也跟著隱於黑暗之中。夜又恢複了在最初的平靜,塔角的鈴聲低沉婉轉,似乎正在低唱著糾葛不清的戀之序曲。


  親們應該等的很著急了,雪雪真心很抱歉!文文還有兩個章節即將完結。感謝親們一直能這麽耐心的等待。雪雪現在全部是大章節,應該可以彌補一點看的不過癮的遺憾。雪雪再次鞠躬撒花,媚傾城一定會按所有人的期許完美收官。請親們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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