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禍起宅院
莫綰言帶著滿心的傷逝離開了西苑，他終究與她不過是場意外的邂逅而已。她努力的讓自己不去有太多幻想，但最後還是免不了失了心，動了情。綰言一路小跑回了閨房，梨花帶雨的容顏上已是布滿晶瑩的淚珠。沁兒憂心的跟在她身後，卻又不知該如何勸慰。畢竟這是她家小姐第一次動情，卻又是這樣便無疾而終了。
晚膳時，綰言自是沒到大廳與莫夫人一起用。莫夫人聽著管家的回報，心中甚不是滋味。礙於芸芸姨娘在，自是不好發作。芸姨娘早就看出了端倪，隻是靜坐在一旁輕笑。
“姐姐，這綰言年紀也不下了，如今又帶回一個身世不明的男子。這要是傳出去，自是對莫家名聲不好。雖然說咱這莫家不是書香門第，但綰言畢竟是未出閣的姑娘家，自是要為聲譽著想。”芸姨娘表麵上是一幅關懷備至的神色，實際言語上卻竟是冷嘲熱諷。莫夫人很是不悅的放下碗筷，冷眸掃了一眼幸災樂禍的芸姨娘。
“綰言的婚事我自有主張。莫家本就人丁不旺，這綰言自是不必非要嫁出去。”莫夫人從來都沒想過把莫家的家業交給一個青樓女子。即便她生下了莫家唯一的男丁，也改變不了她那下賤的身份。隻要莫家能為綰言入贅一門親事，這莫家的產業自是和她無關。
“姐姐說的極是，是妹妹我杞人憂天了。不過我最近發現，綰言這幾日去西苑可是勤快呢。莫非這孩子中意的是那易公子？這姑娘大了，心思越發重些。姐姐還是早些問明了的好。”芸姨娘話一說完，便一臉冷傲的離開了大廳。可是心中隱忍多年的怨恨，卻一股腦的翻漿出來。她的梓言明明是莫家正牌的繼承人，卻被這母女倆生生奪了去。本以為等莫綰言嫁人了，她便有了出頭之日，現今看來這大房根本就不想交出這莫家大權。既然她們如此無情，她也不會善罷甘休。她忍氣吞聲這麽多年，一定要出這口惡氣。
“芸姨娘，原來您在這！您那個兄弟又來了。剛剛我去大廳稟告，沒看見您。不想夫人問起，我便如實回了。夫人讓我轉告您，莫家自是沒這多餘的閑錢打發無關的人，讓您自己趕快打發他回去吧！莫家雖然家大業大，但卻也不養閑人。”管家看見回廊下的芸姨娘，便這麽冷嘲熱諷的說了一通。芸姨娘的臉上自是越發的掛不住。沒想到一個莫府的奴才都敢這麽欺負她，心中又惱又恨，快步向府門走去。管家看著她的背景，啐了一口。
“人盡可夫的娼婦，還真把自己當這莫家當家主母了！”管家小聲嘀咕了幾句，便消失在回廊下。
芸姨娘快步走出府門，便看見一個衣衫襤褸的中年男子正在府外向內張望。芸姨娘看見他，心中更是火冒三丈。她上輩子一定是沒積陰德，竟遇上這麽一個個的窮鬼。也難怪連個下人都看不起她。
“你又來這幹什麽？上次不是說清楚了嗎？”芸姨娘瞪了男子一眼，厭惡的問道。
“好妹子，這是最後一次了！你若是不幫我，他們一定斷我一條手臂的！”男子弓著腰低聲下氣的哀求著，天生的一副奴才相。
“哼，你又去賭了？活該讓他們砍你一條手臂。最好直接宰了你，大家就都幹淨了！”芸姨娘轉身便要回去，不想卻被男子緊緊的拽住了衣袖。
“妹子，看在以前的情分上，你就救救我吧！我發誓以後絕對再也不賭了，若違此誓天打雷劈。”男子跪在芸姨娘麵前，痛哭流涕，的確看著有些可憐。可惜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芸姨娘自是打定了注意，絕對不再幫他。
“我是不會相信你的，你走吧！以後不要再來了！”芸姨娘推開他，快步向府門走去。
“好妹妹，做事自是不能這絕吧！若是莫家知曉這小少爺不是莫家的種，你說你還能安安穩穩的享受這錦衣玉食的生活嗎？”男子見芸姨娘當真不救，便撂下了這麽一句話。芸姨娘聽後立刻止步，神情慌張的環顧四周，將他拉到僻靜之處。
“你到底想要怎樣？”芸姨娘很是懊惱，卻又不得不就範。
“好妹子，我隻要五百兩銀子，拿了錢我就徹底消失。你還是這莫家今後當家主母！妹子，我若不是性命攸關，也不是來找你啊！”男子見她服了軟，語氣自是軟了三分，又苦苦哀求道。
“你真是我的冤家，五百兩？我哪來這麽多銀子。我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你這不是要我的命嗎？”芸姨娘沒想到他獅子大開口，這些年他已經從她這要去了不少錢，她那些值錢的物什也都典當的差不多了。
“妹子啊，這次真的是最後一次了，拿了銀兩我立刻遠走高飛。”男子看出她的猶豫，又跪在地上聲聲哀求著。
“好吧，明日一早你就在這等我，記得別再驚動莫家的人！”芸姨娘很是無奈，誰讓自己當年的把柄留在了他手裏。
“妹子，我就知道你不會看著哥哥去死的！”男子臉上立刻堆上了諂媚的笑容，他就知曉她一定會就範。
“哼，若有下一次我一定讓你去死！”芸姨娘瞪了一眼男子，匆匆忙忙的便回了莫府。
男子不禁冷笑，目光鄙視的望著芸姨娘背影，臉上滿是厭惡之色。
“臭婊子，真把自己當夫人了。當年若不是有我在一旁出謀劃策，你現在還是個青樓人盡可夫的娼婦。”男子輕蔑的望了一眼莫府大宅，便揚長而去。
芸姨娘回到房中，便開始翻箱倒櫃的尋找細軟首飾。一旁的婢女自是詫異立在一旁。
“荷兒，快把我所有的首飾都拿出來！”芸姨娘吩咐著婢女，自己從櫃中拿出一個錦盒。盒中放著幾錠元寶，芸姨娘點著數量，離五百兩還差一百多兩呢！她這一夜之間上哪去湊這麽多錢啊？
“夫人，你收拾這細軟做什麽？”荷兒拿著首飾盒疑惑不解的問道。難不成又是那個舅老爺賭輸了錢，來討銀子了。
“哎，還不是我那冤家兄弟！”芸姨娘自是無可奈何，她本是北冥人，兒時家裏窮，他這兄弟便被家裏賣到了宮裏當內侍。後來一場水患，她又被賣到青樓，雖說風光過一陣，卻也經不住歲月消磨。一次偶然的機會認識了去北冥做生意的莫老爺。二人雖然鬼混了一段時日，莫老爺卻遲遲不提為她贖身的事。她自是不想一輩子待在這青樓裏老無所依。正巧她這兄弟因為偷竊宮中財物被貶出了北冥皇宮。一時居無定所，便投奔了她。二人一合計，便上演了一場珠胎暗結的戲碼。她兄弟在宮中當過差，自是有些嬪妃們到處討得的一些懷孕的偏方。她一麵吃著這些藥，一麵不停的找些精壯男人行房中之事。沒想到還真懷了孕。莫老爺本就沒有兒子，一聽她懷了身孕，還以為是上天垂憐。便立刻為她贖了身帶回了南越國。她肚子也是爭氣，一年後便誕下了一個男嬰。她也便以此順利的進入了莫家的大門。她兄弟好賭，這些年因為此事，越發的變本加厲向她要錢。她即便有座金山，也會被他敗光的。可是她一日沒掌握這莫家大權，一日便有被趕出莫家危險。所以她才處處忍氣吞聲，受製於他。芸姨娘一想起當年之事，免不了又是一陣傷心。挑了幾樣首飾，便打發荷兒去了當鋪。她現在也隻能能過一關算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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