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血債血償
西昌國的禦花園中,幾株寒梅競相開放,那盈粉的顏色迎著入冬的第一場雪,自是給這天寒地凍的北國皇宮,添了幾許生氣。
夜瑾墨立在風亭中,望著迎風而綻的點點梅花,不禁又回想到當年與紫君一同賞雪的情景。沒想到景致尚在,佳人卻已遠離。夜瑾墨心中一緊,握住手中的酒杯,將杯中之物一飲而盡。
“皇上,這西域的酒甚是甘洌,您慢點飲!”一個溫婉動聽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將他綿長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愛妃憂慮了,朕酒量尚未如此淺薄!”夜瑾墨轉身望著身後的閉月佳人,雖然已是挺著臃腫的肚子,卻還是掩不住風華絕代的容貌。
“軒妃,如今你身子不便,還是先回宮休息吧!朕晚些再去看你!”夜瑾墨言語中帶著些許憐愛,輕撫著美人高聳的小腹。眼中閃出一絲落寞,隻可惜為他孕育子女的女人,不是她。
“臣妾還想多陪皇上一會,還請皇上恩準!”軒妃笑盈盈的迎上夜瑾墨的懷抱,自是希望能在他身側,獨享這份恩寵。自從他從北冥回國以後,對這後宮的嬪妃都甚是冷淡。她好不容易有了他第一個皇嗣,自是希望這份恩寵延綿不絕。
“皇上……”此時名劍匆匆而至,望著依偎的二人,自是有些窘迫。
“軒妃,聽話!”夜瑾墨看了一眼跪在亭外的名劍,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
“臣妾遵旨!臣妾晚間會準備幾樣皇上最愛吃的茶點恭候皇上!”察言觀色自是宮中女人最基本的生存法則,軒妃自是懂得急流勇退的道理。
“朕處理完政務便會前去!”夜瑾墨轉身落座,目光卻落在了亭外的寒梅之上。名劍向軒妃行禮,卻迎上了一縷怨恨的目光。名劍心中自是明白,主子心中這一生怕是在難以愛上其他女人了。
“皇上,剛剛接到北冥的飛鴿傳書!”名劍走入亭中,望了一眼獨自飲酒的夜瑾墨,趕快上前叩拜。
“北冥有何消息傳來?”夜瑾墨從暖爐中取出溫熱的酒壺,自斟自飲。臉上卻是一股難以消散的惆悵。
“方紫君正在暗查邊城兵敗的緣由。並且已經發現皇後要加害於她。雲碧請示,是否要她出手,除去她腹中之子?”名劍望著飲酒不語的夜瑾墨,心中不禁猜測著,他最終是否能狠下心,了斷這段糾纏不清的癡戀。
“從南越國的使臣可回來了?”夜瑾墨摩挲著酒杯,像是在做某種痛苦的決定。目光中帶著傷逝,黯淡無光。
“顏大人還在回國的路上!派去暗查的人傳信來說,龍灝淼的確身重奇毒墜入懸崖,怕是已經魂歸閻羅殿了。此時南越國主鳳雲翔在邊境集結了數十萬部隊,他已經答應與皇上合作,與我國共同出兵北冥,趁北冥內亂之際,滅國分地。”夜瑾墨聽著名劍回報,不禁冷笑。鳳雲翔果然是個卑鄙小人。
“傳朕旨意,命護國大將軍帶精兵三十萬向齊城開拔。隻要南越國戰事一起,我軍便直襲北冥玉城。”夜瑾墨沒想到這麽快就迎來了雪恥舊辱的日子。他要的不隻是北冥的江山,還有那個讓他魂牽夢繞的女子。
“皇上,那北冥皇宮那邊?”名劍躬身而立,似乎已經看出了夜瑾墨的心思。
“龍灝淼已死,不如就留那孽種的性命來牽製龍灝熙。吩咐雲碧按兵不動,切勿傷害她!”夜瑾墨最終還是沒能下狠心。他心中明白,若是在除去她腹中之子,她怕是再無生意念。他要把她禁錮在身邊,就要給她生的信念。那孩子便是他日後的最大的籌碼。
“屬下遵命!”名劍領旨退下,對於這個結果他早已料到。從三年前主子在北冥京城遇到那個女人開始,他的心就完全亂了。儼然不再是那個不擇手段,生性嗜血的主子。愛情果真能改變一個人的心性?名劍長歎一聲,望了一眼亭中孤孑的身影,快步離去。
雲碧端著湯藥和往常回到朝華殿,紫君坐在榻上看見她,便示意身邊的宮人如數退下。
“娘娘!”紫君接過她手中的湯藥,輕嗅了一下轉而放在了桌上。
“可都查仔細了?”紫君盯著黑色的藥汁,眼中流露出一股殺氣。
“奴婢已經有了確鑿的證據!隻是不知娘娘準備何時收網?”雲碧端著藥湯倒在了花盆之中。
“謀害皇嗣,借他個膽子,怕他也不敢為。本宮想知道的是隱於暗處的那個人。”紫君隻是覺得時機還未到,她自是不會給敵人任何喘息的機會。
“娘娘,皇後宮中宮女巧兒最近來往太醫院很是頻繁,要不要從她身上下手。隻要撬開她的嘴巴,不怕揪不出幕後指使。”
“巧兒去太醫院何事?”雲碧的話自是引起了她的好奇,下毒之事,她也料到定是鳳儀所為。隻是她卻沒必要讓自己的宮人如此招搖。
“聽太醫院的管事公公說,皇後最近一直鳳體違和。主診太醫正是張太醫!”雲碧心中早已知曉是鳳儀在暗中使壞,隻可惜她始終是個愚蠢至極的女人。
“怕人盯著巧兒,想辦法弄一副皇後所服的湯藥給本宮!”紫君決定就從鳳儀身上下手,有太多的疑點,讓不得不懷疑她與龍灝熙暗中有交易。撥開這些纏繞繁亂的線索,真相便會大白於天下。
“奴婢遵命!”雲碧敬佩的望著座上沉定的女人,也難怪皇上會對她欲罷不能。這樣聰敏機警,籌謀善斷的女人,天下又有幾人?
“啟稟娘娘,前往金華寺的鳳駕已經準備停當,還請娘娘移駕!”允公公此時輕步走入殿中,打斷了陷入沉思的紫君。她恍然大悟,她竟然忘記了今日還要去見洛浩辰。
華麗的鳳駕停在了金華寺外,一眾僧人皆躬身立在兩側等候著鑾駕上的北冥最尊貴的女子。紫君透過窗欞,望著這個留下了太多回憶的古刹,心中卻是訴不完的恩義綿長。
她與他在此初識,在此傾心。也是在此疏離,在此重拾昨日之情誼。此地已然與她再也無法割舍。
“紫君,我以為你今日不來了呢?”端靜見她下車,趕快焦慮的迎上來。
“這麽重要的日子我豈能忘記!”紫君隻是輕笑,與方丈寒暄了幾句便緩緩走入寺中。
“紫君,我聽說你前日身體欠安,現在可還安好?”端靜與她相攜走入大雄寶殿,心中略顯不安。
“已經無礙了,哥哥現在何處?”紫君在端靜耳邊輕聲問道,目光不時的打量著四周。
“浩辰就在這佛像之後。龍灝熙最近派了不少暗衛私下監視著兵部幾位將軍的府邸。還好浩辰沒有回府!”端靜與紫君焚香叩拜,餘光不自然的掃了一眼高大的佛像。
“方丈大師,本宮近日睡得很不安穩。想在佛祖麵前誦經祈禱,大師和諸位僧人就不必伺候了!”紫君衝著方丈淡然一笑,方丈心中立刻明了。
“老衲不打擾娘娘清修,老衲先行告退!”方丈躬身告辭,帶著一眾僧人離開了大殿。
“侍畫,侍琴!”紫君給二人遞了一個眼色,二人趕快帶著宮人退到了殿外。幾扇朱漆大門也緩緩的關了起來。
“哥哥,你可以出來了!”紫君對著佛像輕笑,立刻便看見一身長袍的洛浩辰出現在佛像前。他們兄妹自是有好久不見了,沒想到再見竟是這麽個境遇。
“雪顏!”洛浩辰看著紫君,自是百感交集。
“哥哥,現今邊城情況如何?”紫君自知此時不是閑話家常的時候,她如今急切想知曉邊城全部情況。
“皇上落敗於西陵穀以後,南越國隻是增兵卻一直按兵不動。我軍如今堅守不出,尚未再戰。”
“南越國一戰告捷,竟然卻暗兵不動。他們在等什麽?”紫君不禁狐疑,這完全不合邏輯。
“如今皇上仍是下落不明,軍中士氣低落。自是也不能冒然出兵。”洛浩辰憂心的望著紫君,本以為她會因龍灝淼之事一蹶不振,看來他是擔憂了。她比他想象的還要堅強。
“哥哥,皇上怕是回不來了。但是南越國卻一定要付出代價!”紫君噙著眼中的淚光,暗自發誓要為他報仇。
“哥哥,南越國遲遲不發兵定是在等某個機遇。你盡快趕回邊城,支援慕容將軍。”紫君覺得此時洛浩辰還是不要京中為好。他在反而會另龍灝熙狗急跳牆。
“雪顏,我若走了誰保你母子平安?”洛浩辰自是知曉了她懷有龍嗣一事,此時更是不能離去。
“哥哥,北冥江山正處於風雨飄搖之際,西昌國和南越國都在虎視眈眈的望著北冥這塊肥肉,這個時候還有比這更緊要的事嗎?”紫君知曉遠在西昌國的夜瑾墨絕不會善罷甘休。他的窺視北冥的野心以不是朝夕之間。
“雪顏,龍灝熙若真有謀逆之心,你便是他第一個下手對象!當年為兄已經錯過一次,這一次為兄一定要保你周全!”洛浩辰這些年都在為當年之事耿耿於懷。他一直後悔,當年洛家蒙難之時,自己卻像縮頭烏龜一般躲了起來。如今她又一次身處險境,他決不能在置身事外。
“哥哥,我有金龍令在身,龍灝熙不敢把我怎樣?況且朝中還有睿王。反倒是邊境,我總覺得要有大事發生。”紫君總覺得夜瑾墨太過平靜了,以她這些年對他的了解,他豈會冷眼旁觀?
“雪顏……”
“不要說了,難道哥哥要抗旨不尊?”洛浩辰還想反駁,最終被紫君厲聲喝止。洛浩辰很是無奈,隻能跪地領旨。
“我這裏有兩瓶藥,一瓶是毒藥,一瓶是解藥。哥哥隻需將此毒藥放在南越國的水源裏,他的百萬大軍便會不戰而敗。待戰局穩定,再把這解藥在放入水源之中。南越國用小人手段陷害皇上,這不過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紫君自知此舉勝之不武,但是對於小人,自是不必介懷手段。
“雪顏有了這藥,我定要那南越國頃刻覆滅!”洛浩辰想起西陵穀一役,自是痛心疾首。三萬將士全部被南越國斬殺,無一生還。西陵穀也成了屍橫遍野的死地。
“哥哥,我要活著的南越國國主鳳雲翔!”紫君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麽條件,能讓南越與北冥反目成仇。而她也想讓南越國主知曉,天下不是隻有南越會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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