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一章 上朝
昭親王妃左拖右拖,就是不肯將繡畫借給嚴清歌一看。嚴清歌看昭親王妃油鹽不進,最終也隻能離開了。
離開家前,她和炎修羽已經商量過這種可能性,所以說好了,若是嚴清歌沒有成功,那就由炎修羽出麵,帶上幾個京城裏有頭有臉的人上門,拜見了昭親王,由昭親王開口,答應借那繡畫。
回到寧王府,嚴清歌把借繡畫的經過告訴了炎修羽:“我有些懷疑,是不是元芊芊在這件事裏橫插了一杠子,不然昭親王府不會是這種態度。若是她真的在裏麵動了手腳,昭親王府必然是故意針對我們,你去出麵,估計也借不到東西。”
“還是試試吧。”炎修羽道。
第二天他便帶著交好的幾位京中權貴,去了昭親王府,晚上果然灰溜溜的回來了。
昭親王對他可親可切,但是一提到借畫的事情,便死不鬆口了。
嚴清歌心裏不高興,想了想,咬牙道:“來人呐,把綠童少爺喊過來。”
她很想知道,這件事到底是不是跟元芊芊有關係,可是直接問元堇,恐怕元堇不會說,隻能拜托綠童這邊了。
因綠童租賃的房子離寧王府不太遠,很快就來了。
“綠童,起來吧!你和皇長孫殿下交好,我有件事,直接問他不方便,想要通過你這兒打聽一二。”
“娘娘但說無妨。”綠童道。他心裏有些稀罕,為什麽嚴清歌不直接去問元堇呢,反正元堇對娘娘很是孺幕,不管嚴清歌問什麽,元堇都會回答的。
“你去問問元堇,我接到宮裏頭讓我繡二十副山河圖那旨意,是不是元側妃娘娘出的主意。”嚴清歌道。
綠童恍然大悟,原來是嚴清歌想要打聽元堇母妃的事兒,所以才沒好意思看口呢。
綠童得了嚴清歌的吩咐,當天找了元堇,當天就來回複了。
“堇哥兒說,是他對不住娘娘。當時他有機會阻止,但卻沒開口。”綠童說道。
“我知道了!”嚴清歌揮揮手,覺得自己的胸中一股惡氣在醞釀!
果然如此!就是元芊芊在裏頭搞的鬼。
現在看不到繡畫還是其次,怕是就算看到了繡畫,還要出別的麻煩。
她的目光一動,想起來之前昭親王妃說有兩副繡畫出了問題,到現在都沒有處理好的事情,便更是憤怒了——若是他們拖著到了千秋宴當日才說那兩副繡畫準備好了,她又該如何繡呢!
反正不管她做的再優秀,昭親王府總是有機會讓她不成功的。
這繡畫的事情,絕對要拒絕。
炎修羽知道後,麵上沉默極了!他忽然一把握住了嚴清歌手:“我明日早上去上朝,將這聖旨辭了,把一切都挑明。即便是抗旨不尊,也有言官會站在我這邊,這旨意是惡旨。”
嚴清歌沒想到炎修羽竟然會為這件事上朝,不由得大為感動,她握住了炎修羽的手:“羽哥!你為我做的事情太多了。”
炎修羽輕輕的吻了一口她的手背:“我不會眼睜睜看著你受苦的。這是人家欺負到咱們頭上,是不能忍的。”
他現在沒有領職務,按理說隻是有個閑爵,平時是不用上朝的。幸好炎修羽一向都起得早,即便是冬日裏也不賴床,趕著早朝的點兒,朝宮門口行去。
此時已經是寒冬了,前幾天下了場凍雨,路邊兒燈籠照出來一地的寒霜和結成冰的小水窪,輕輕一嗬,空氣中就是一條長長的白龍,就連他騎著的馬兒都凍得忍不住時時打個響鼻。
炎修羽很快就來到了宮門口,此時剛好是上朝的時候,各位來上朝的人官員基本上都認識,相互見了,笑嗬嗬打著招呼。
炎修羽下了馬,大眼一掃,裏頭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不過大部分都是熟麵孔。
他這張臉在京城裏也是辨識度極高的,立刻就有好幾個人過來跟炎修羽打招呼。他出現在旁處沒什麽可是今兒出來在上朝的地方,便新鮮了。
快到英華殿門口的時候,大家便不再吭聲了,炎修羽跟著人朝裏走時,發現一個年級很大的瘦小老頭,對他遞來個笑容,這人炎修羽卻是麵生的緊。
因炎修羽的爵位高,所以以前雖然不上朝,可是現在卻能站在前排,甚至和右相並肩而立,把左相張擇檁的位子給占了。
張擇檁本已經到了,但見到是炎修羽過來,淡淡一笑,主動退後一步:“請!”
右相顧屏山對炎修羽點點頭,卻是沒有吭聲,但心中對炎修羽是親近的。
他和喬氏相許相知一輩子,互相間極少隱瞞,喬氏懷上身孕,就是受了嚴清歌恩惠,他是知道的。雖然說他不是古板的人,不認為必須有嫡子才算是給顧家盡責任了,但若能和喬氏有個後人,他也是非常歡喜的。
既然兩家夫人交好,這寧王妃對顧家有恩,而炎修羽跟他一向都沒有齷齪,他對炎修羽當然是沒有惡感,隻想交好的。
站在屋裏的其餘人,見顧屏山和張擇檁這左相和右相竟然都沒有對炎修羽的出現表示異議,自然也都接受了他這突兀的出現。
沒一會兒,太子便出來了,這日的早朝正式開始。
太子見到下首的炎修羽,目光中閃過一絲銳利之色。
這幾天嚴清歌幾次上昭親王府的門要看繡畫,都被各種各樣的理由拒絕或是打斷了,他知道的一清二楚。昭親王府這麽做,實在是太蠢了!
他的本意就是想要得到嚴清歌的繡畫罷了,若是嚴清歌做的慢,他甚至可以在寧王府的人求上門的時候寬限兩年時間,但沒想到昭親王府的人得了元芊芊吩咐,居然弄出來這樣的事兒。
今日炎修羽來此是做什麽的,太子大概猜出來了,估計就是為了那繡畫。
這幾日並沒有太多的大事兒,幾位大臣們通報過後,按平時的節奏,就該散朝了。
炎修羽看著差不多了,站出來,道:“臣還有一事要奏。”
“哦!寧王爺請講!”太子道。
炎修羽直視太子,從袖子裏抽出一副聖旨,捧在手中:“這是我們府上三日前接到的聖旨,是太子殿下您親自交代的,要我家夫人在一個月的時間內,繡出二十副繡畫,給聖上的六十歲生辰做千秋。”
“竟有此事!”不少臣子的眼中都閃過詫異之色!
他們能做到站在英華殿的殿內上朝,參與整個大周的議事,基本上沒有一個是年輕人,除了炎修羽和太子外,最年輕的一個也有四十五六歲了。
年紀大了,見識當然就廣,自然曉得在一個月內繡出來二十副繡畫,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太子輕咳一聲,沒想到炎修羽直接就拿出來聖旨,這是要逼著他收回聖旨!
“殿下!我家夫人雖說繡藝世上一流,但一個月內,繡出這二十副繡圖,也做不到!還望殿下收回成命。”炎修羽道。
他這做法,倒是不算離譜。因為太子還沒有正式登基,說話不像皇帝那般金口玉言,炎修羽求他收回聖旨,並不算太過忤逆。
“寧王爺,您這做法可就不妥當。”昭親王想起了女兒和妻子對他說過的話,趕緊站了出來。
他侃侃而談,道:“那繡畫又不是叫寧王妃娘娘從頭做起,底稿是有了的,便是我朝的九位狀元和十一位才子一人獻上的一副山河圖。而且那繡畫聖旨上有交代,不用繡的大,每一幅畫繡出來巴掌這麽大就行了!這算什麽難事兒!”
炎修羽回身對昭親王行個禮:“昭親王所言不虛,但許是那些畫太金貴了,所以惹了天妒,我家夫人幾次三番上門求看那些畫,一次都看不全。甚至有兩次,府中管鑰匙的人病了,連鎖著那畫兒的門都進不去!這麽下來,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繡完。”
雖然炎修羽話裏麵已經給昭親王留了麵子,隻說那畫是因為太金貴,惹了天妒,所以嚴清歌才總是看不到,但這朝上的哪個不是人精,一下子就猜出來必然是昭親王府的人在為難嚴清歌。
一時間,不少人都在心中浮想聯翩,回憶昭親王府和寧王府的人到底是什麽時候結下來的梁子。
昭親王臉色難看的緊,將麵孔一板:“寧王爺!您若是實在不放心,叫寧王妃娘娘住在我府上,直到繡畫繡完了再回家,未嚐不可!我們府裏的客房多著呢。”
他這麽說,卻是有些失禮了。嚴清歌那樣金貴的身份,就為了繡畫就借宿旁人那兒,分明是將她當成了繡娘看。
炎修羽也不給他麵子,冷冷道:“多謝昭親王,我夫人而今是雙身子,還是在家的好。”
眼看兩邊已經僵上了,顧屏山剛想站出來幫炎修羽說上兩句話,他身後有人一動,是張擇檁站了出來。
張擇檁拱手道:“太子殿下,臣以為,為聖上千秋做繡畫之事,乃是我整個大周朝貴婦人都該參與的,獨落寧王府,對別家也不公允。不如將我大周朝的一品誥命婦人中有能力的,一人分上一件去做,到時候聖上見了,怕會更開心!各位大人,你們說是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