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生產
嚴清歌看著差不多了,才慢條斯理道:“夠了,放開她吧。你隻管說,你家主子是什麽意思,又要拿出什麽代價,來請我出手!”
地上的婆子萎頓在地,臉頰紅腫,根本沒辦法再好好說話了。
外麵的傳言果然是真的,這炎王府的小王妃,是個不好相處的,哪有剛見麵,隻不過一句話說的不對,就將人打成這樣的,這種人,簡直就是毒婦,也不知道炎小王爺喜歡她哪一點。
這婆子苦不堪言,心中不停誹謗,但還是支支吾吾用含糊的聲音道:“我們主子並沒有這個意思。海娜珠姑娘也是四皇子的女人,她就算再難過,也不會傷了四皇子的女人,免得四皇子殿下為難。我們主子是想請王妃娘娘給四皇子殿下說說情,叫四皇子殿下不要嫌棄我們主子。”
嚴清歌秀麗的眉毛挑起,不耐煩道:“這種事兒,最是討厭了,我是不會做的,你回去吧。”
“王妃娘娘,求求您啦!真的求求您啦。您就和四皇子殿下說說情吧。”這婆子看嚴清歌一口回絕,急忙磕起響頭,磕的地上梆梆響,叫嚴清歌的牙根一陣疼。
她最煩人拿出這種姿態來求她,說是求,其實就是逼迫她答應,不答應的話,就不起來。
嚴清歌冷笑一聲:“把這婆子拉起來,繼續打耳光,打到什麽時候不犯渾為止。我這樣大著肚子,叫我去外麵顛簸,你是要害我啊!況且,你們四皇子殿下是男人,我是已婚女子,你叫我去見他,我的名聲,又成了什麽?好歹毒的女人!”
聽著嚴清歌一聲聲討伐,打著女人耳刮子的兩個婆子,下手越發的狠起來,一會兒時間就打的這婆子眼冒金星,癱軟在地。
眼看這女人嘴角流血,臉腫的和豬頭一樣,再打下去,怕是要被打的腦子都不好使了,嚴清歌才喊了停。
沒想到這婆子倒是硬朗的很,傷的這麽重,還是掙紮著對嚴清歌斷斷續續道:“娘娘明鑒,老奴的話還沒說完,我們四皇子今晚上喝了曹家的酒,會去京裏麵的茶樓喝茶醒酒,炎小王爺也常去那家茶樓的,隻要您給炎小王爺遞個口信就好……娘娘,求求您,娘娘……”
嚴清歌冷冷一揮手:“把這刁婆子送回四皇子府上,連自己主人的行蹤都能打探的一清二楚,難保沒有異心。”
這婆子滿心不甘,被架了出去,自始至終,都沒有說出自己來的真正目的。
嚴清歌磋磨了這有心對付自己的人一頓,心中暢快多了,真真正正的出了一口惡氣,對著身邊的丫鬟們都和顏悅色了幾分。
這些丫鬟們看著她跟自己笑,反倒都一個個的越發恭敬起來,方才嚴清歌拾掇那四皇子府上婆子的事兒,可是在她們眼皮子底下發生的,誰知道自己會不會因為做錯了什麽,就也被同樣對待呢。
半夜時分,炎修羽才一身酒氣的回來。
炎修羽酒量不大,嚴清歌看他臉色,就知道他沒有喝多,這些酒氣應該是他在別人身上沾染的。
她雖然有些困意,但還是強撐著問向炎修羽:“今日你喝完酒,是不是去了茶樓?”
炎修羽一邊擦洗身子,一邊在床後麵的屏風遮擋下回答:“是,有幾位相熟的人喝醉了,恰好時間也早,就被我拉去茶樓醒醒酒,沒想到遇到四皇子,糾纏一番才走脫。”
嚴清歌早想到四皇子是專門在茶樓等炎修羽的。
若是她下午被那婆子騙到,真的叫人去知會一聲炎修羽,這次四皇子和炎修羽見麵,就會變成偶遇了,但現在麽,四皇子的目的,簡直不要太明顯。
嚴清歌嗤笑一聲,把下午在府裏麵發生的事情告訴了炎修羽。
炎修羽還真是不知道今天府裏還有這麽兩件事兒,他有些惱怒,道:“我和哥哥嫂嫂不在家,這些下人們真是狗膽包天,什麽人都敢放來給你見,看來他們要好好學學規矩了。”
嚴清歌斜倚在床邊笑:“並非如此,我看她們對我恭敬的很,是將我當成是府裏真正的主人看待呢。嫂嫂管家的時候,想必比我還要忙碌些。”
這話倒是真的,炎修羽的怒火被平息下去,還是討伐了兩句:“但你現在懷著身子,他們也該有個輕重,什麽該去煩你,什麽不該去煩你,心裏要有數。”
第二天一早,炎修羽果然將當天看門的,和留在府裏的二管家訓斥一通,叫他們來給嚴清歌磕頭,並罰了月銀。
因怕給嚴清歌惹麻煩,炎修羽還裝模作樣,說要給這些人打板子,但因嚴清歌求情,就免了他們的皮肉之苦,這些人自然對著嚴清歌感恩戴德。
待送走這批人,嚴清歌似笑非笑,看著炎修羽:“現在怎麽成了你扮壞人,我扮好人。”
炎修羽將胸脯一挺,得意道:“再有那麽些時間,我就要當爹了。都說嚴父慈母,我自然要在大家眼裏威嚴一些,不然將來可鎮不住。”
嚴清歌不由得摸著肚子大笑:“我怕這是個女孩兒,到時候你立的這些威風,就都沒了。”
有了炎修羽的交代,接下來的炎王府別莊,被整治的鐵桶一般,不管什麽有心人都沒辦法出入。
這日早上,嚴清歌起床,才在園子裏走了幾步,忽然感覺到肚子猛地一抽。
這疼痛來的有些不對勁兒,嚴清歌又走了幾步,感覺到抽疼一陣一陣的,非常有韻律,顯然不是胎動,再算算日子,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嚴清歌有經驗的,她立刻站住,鎮靜道:“去喚郎中和產婆們準備,我要生了。”
鸚哥驚得原地一跳,差點沒站住身子,結結巴巴道:“娘娘……您……您……您說什麽。”
“別急,我這會兒才開始有動靜,頭一胎生的時候長著呢,你叫他們慢慢布置,也不知道明天這時候能不能生出來。”
嚴清歌著實有些擔心,因為,她這一胎懷的是一個孩子,肚子又這麽大,生產的時候,估計不容易。
鸚哥終於消化掉這個驚人的內容,飛奔著朝外走去,不一會兒功夫,就將所有人都通知到了,各個產婆、郎中、提前訓練過的幫手下人,乃至炎修羽和柔福長公主,都來了。
嚴清歌還沒有進入產房,她肚子開始疼了,坐在門前的石桌上,額頭上沁出不少汗水,微微咬著下唇,正被一個郎中診脈。
診完脈,這郎中站起身,對著炎修羽頷首道:“小王爺,娘娘已經開始發動了。現在的脈象一切安好,不過娘娘這是頭胎,真正要生,怕是要到後半夜了。”
炎修羽鬆了口氣,趕緊上前握住嚴清歌的手:“你難受麽?疼的厲害不厲害?”
嚴清歌剜了他一個濕淋淋的白眼,扶著肚子,一句話都不想說。
雖然她重生前生產過兩次,那兩次因為身體原因,比這次懷胎還要難受,但是重生後,她明顯變得嬌氣多了,就是這一點兒才開始陣痛的疼,都讓她忍不住想對炎修羽大發脾氣。
柔福長公主能體會到女人生產時的痛苦,無奈的笑著搖頭,將炎修羽拉到旁邊:“你就別添亂了,這邊有我看著就好。”
炎修羽被柔福長公主拉到後麵,兀自不服氣,朝著嚴清歌探出身子,一副想要撲過來的樣子。
柔福長公主勸道:“女人生孩子很耗費力氣,一會兒清歌就該進屋躺著去了。產房你們男人可呆不得。”
炎修羽的肩膀無神的耷拉下來,一臉可憐巴巴的看著嚴清歌,問道:“真的不能進去陪你麽?”
嚴清歌一想到自己生產時的場麵,立刻堅定的搖頭:“絕對不行。”
這邊郎中診過脈,裏麵的產房又是早就收拾好的,嚴清歌被丫鬟扶著,走了進去。
雖然是產房,但是裏麵收拾的也是極好的。水磨青石磚的地麵,角落裏點著火盆,有屏風擋在微微開了一條小縫的窗口,透氣且沒有風,屋子裏沒有用熏香,但是卻有一股清新的艾草香味。家具和床上的被褥也都是嶄新的,讓嚴清歌進來後,心下安定多了。
那幾名從宮中來的接生婆子們,早就準備好了,同時在屋裏的,還有近十名炎王府的丫鬟婆子。
屋子不小,即便是站了這麽多人,還是不顯得擁擠,但是嚴清歌躺在床上後,平時也就罷了,可是現在這種情況,被這麽多雙眼睛盯著,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聽了嚴清歌的指示,床前的簾子被放了下來,她在裏麵換上之前就準備好了的生產用的衣裳,躺在床上,除了貼身伺候的一個產婆外,身邊並沒有其餘人,靜靜的等待著生產的到來。
嚴清歌不知道的是,此時的儲秀宮中,淩霄也躺在了產床上,滿臉痛苦的,等待著她的第三個孩子到來。
而此時的淩霄,是在昏迷的狀態,她身邊的的產婆,竟然隻有一個,屋裏冷冷清清,連服侍她的那些宮女和太監們,都不見了蹤影,和上次她生產時的眾人環簇的場麵,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