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婚禮
為防止有人再來搜嚴清歌房子,嚴清歌和炎修羽離開前,在炎王府喊來四個家將,把青星苑看管起來。
出門上了馬車,嚴清歌道:“謝謝炎小王爺。你送我去舅舅那裏吧。”
炎修羽啊了一聲,失望道:“你去炎王府做客不好麽?”
“不啦。我等著舅舅回來,看時間他也差不多該考完了。”嚴清歌歎氣:“今天叫你看笑話了。”
“有什麽好笑話的,是你受了委屈,我去的晚了。”炎修羽認真道。
嚴清歌被他一說,竟有些想哭,最後生生的忍住眼淚。
下車到了樂毅住處,炎修羽陪她坐著,嚴清歌離開嚴府,心裏委屈難受的感覺好多了,索性拿了一本書,給炎修羽講起來。炎修羽聽得認真極了,不知不覺,就等到樂毅回來。
誰料一看見樂毅,嚴清歌不知哪兒來那麽多的委屈,喊了聲舅舅,一下子撲到樂毅懷裏,放聲大哭,嚇得樂毅和炎修羽兩個全都手足無措。
最後,還是如意和炎修羽你一嘴我一嘴,把整件事說清楚。
樂毅今天殿上對答不錯,心情很是暢快。但等他聽完如意和炎修羽的描述,一張臉已經黑的和鍋底有一拚了。
連他身邊的老仆樂忠都忍不住道:“嚴家欺人太甚,少爺,我們這就去找嚴家,把小姐的嫁妝都討回來,把小小姐帶回鶴山,咱們樂家自己養。”
樂毅壓抑著心中怒氣,道:“現在天色已晚,我明天再上門。今天叫清歌先好好休息一晚上。”
嚴清歌哭的直打嗝,抱著樂毅身子,覺得找到了最後的依靠。
樂毅親自哄著嚴清歌,看她不哭了,給她洗臉洗手,讓人端上來熱飯菜,吃完看著她睡著,才走到外室。
炎修羽還沒走,鬼頭鬼腦道:“師父,清歌妹妹好點了麽?”
“好多了,已經睡下了。你也快回去吧。”樂毅淡淡說道。
炎修羽本想說今晚也住下來,可是張了幾次嘴都沒說出口,嗯了一聲,悶著頭坐馬車回去,一路上都在罵自己膽小鬼。
第二天早上,樂毅拉著嚴清歌,回到嚴家。他叫如意帶著嚴清歌先回青星苑,自己去見嚴鬆年。
嚴清歌不放心道:“舅舅,你行麽?”
“有什麽不行的。你父親能打得過我,還是能說得過我?”樂毅笑著安慰她道。
嚴清歌一步三回頭,跟著如意回去青星苑。那四名炎王府的家將一夜沒睡,守在門邊,看見她,紛紛給她行禮。嚴清歌趕忙回禮,叫廚房做了熱飯熱菜,給他們端過去,好吃好喝一頓,又奉上銀子,送他們回炎王府。
一直到中午時分,樂毅才大步流星的走進青星苑,臉上隱約還有些怒氣。見了嚴清歌,他強顏歡笑,道:“清歌,你在家好好住下。我已和你父親說妥,他不會再為難您了。”
嚴清歌伸手摸了摸樂毅眉心,道:“舅舅,你不要不高興。”
“恩,舅舅沒事兒的。”樂毅表情鬆動不少,對她笑道:“你去白鹿書院好好念書,等放了冬假,我帶你回鶴山過年。”
樂毅陪著嚴清歌,到晚上才離開,中間炎修羽又叫人來送了好幾趟東西,有的是吃食,有的是小玩意兒,全是拿來哄嚴清歌開心的。
樂毅忍不住笑:“這小子倒是挺盡心,知道巴結你就是巴結我。”
嚴清歌嗔道:“舅舅,叫我看看,你臉多大,能說出這樣的話。”
被樂毅陪了一天,嚴清歌心情好多了。
眨眼間,就到了寧敏芝大婚的日子。
這日清早,嚴清歌穿了一身粉色紅梅錦緞裙,外罩鑲邊兒銀紅比甲,頭上手上的首飾,也以珊瑚和紅寶石等紅色飾品為主,收拾的喜慶無比,又不奪新娘子風頭,笑嗬嗬去慶賀婚禮了。
她是寧敏芝小姐妹,不用給衛家送禮物,隻要給寧敏芝添妝就好。寧敏芝和她親厚,當場就打開禮物看了,見到裏麵精美無匹的帳子,愛不釋手,知道是嚴清歌親手做的以後,更是保證成婚後立刻換上這帳子用。
婚禮熱鬧非凡,衛家和寧家,都是源遠流長的貴族世家,連帶來的親戚朋友,也都非富即貴。和新郎官衛漁一起來迎親的少年郎們,更是一個個英俊非凡,人才斐然。其中最奪人耳目的,正是衛樵。
衛樵身為催妝詩主力,一個人就在窗戶底下作了九首詩。
嚴清歌和其他女孩兒一起,擠在寧敏芝化妝的閨房裏,笑著刁難外麵的迎親團。
看著衛樵白玉一樣的臉龐,聽著他悠揚婉轉的吟詩聲,嚴清歌跟別的女孩兒一樣癡癡發呆。直到她看見一個穿著紫色騷包袍子的身影擠開人堆到了衛樵旁邊,才醒過神,那個不是炎修羽麽,他又不會作詩,怎麽也跑到人家的迎親隊伍裏來了。
幸好,炎修羽曉得今天是辦喜事,還知道分寸,沒有搗亂,肚子裏沒多少墨水的他,跟著熱熱鬧鬧的迎親隊伍跑了一天。
因為沒有亂發脾氣,他那張俊臉為他贏得不少加分,很多沒見過他的人都在打聽這個好看的少年是誰。
隻有嚴清歌知道,炎修羽一直在人群裏尋找她的影子,看到她了,就對她笑笑。過一會兒發現她被人群擠到了旁處,就趕緊再找,生怕不見了她。
嚴清歌明白,這是炎修羽怕她前幾天剛受完委屈,不放心才跟來的。不然炎王府一向跟大臣們摘得很清,這種紅白喜事兒,是不會參加的。
婚禮順順利利的進行,新浪衛漁和新娘寧敏芝不是頭一回見麵,加上有衛樵在中間說過幾次好話,兩人都對對方滿意極了。揭開蓋頭後,一對新人互視,臉上都是幸福的光芒,旁邊的人忍不住嘖嘖感歎,都說這是一樁難得的好婚事,兩邊都沒白等。
嚴清歌為寧敏芝高興的同時,也在想著,到她嫁人的時候,一定也會有同樣的幸福吧。
幸福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好像一眨眼,這一天就溜走了。
晚上嚴清歌被炎修羽送回去,下馬車的時候,炎修羽忽然嚴肅道:“清歌妹妹,你現在好似比我高了點兒。”
嚴清歌一愣,拉過來炎修羽到身邊,用手比劃了一下,發現她的確比炎修羽高了兩指頭,之前他們明明個頭是一樣的。
嚴清歌大喜,笑的跟狐狸一樣:“哎呦,如意前些時候還說我瘦了些,原來是我開始長個子了。”
炎修羽皺眉頭:“可是我還沒開始長個子呢。”
“沒長就沒長嘛,我聽嬤嬤講過,男孩兒比女孩兒晚長呢,再過幾年你就比我高了,怕什麽。”嚴清歌安慰他道。
“真的啊?”炎修羽瞪大眼睛問道。
“真的。難道你還會一輩子比我矮,總有一天你會比我高很多的。”嚴清歌道。
炎修羽眉開眼笑:“對的,我一定會比他長得還高。”
“他是誰啊?”嚴清歌好奇問道。
“哼,還有誰,衛樵唄。”炎修羽不服氣的仰起頭:“今天大家都看他,連你也看他。總有一天我會比他好看,比他高,叫大家都看我。”
嚴清歌溫柔的摸了摸他頭頂:“大家都看他,不單單是因為衛樵好看,個子高,還因為今天他做出來很多好聽的催妝詩。他有學問,有氣度,人很溫柔。不過,我相信炎小王爺有天肯定會比他更優秀的。”
炎修羽覺得頭頂被嚴清歌摸過的地方酥麻酥麻,好像有股奇異的氣流在裏麵流通,就和上次嚴清歌握住他指尖時的感覺一樣,直擊內心。他連大氣都不敢喘,用明亮的眼睛呆呆盯著嚴清歌。幸好,天色很黑,嚴府門前也沒掛燈籠,所以她才沒看到他已經赤紅了的臉龐。
嚴清歌走進嚴府門後,炎修羽抱著滾燙的臉蛋,一步三跳蹦上馬車。然後縮成一團,用雙手捂住自己的頭頂,緊緊的抱著嚴清歌剛才摸過的地方。
清歌妹妹說了,有一天,他會比衛樵更厲害的,他一定能做到的!
從寧敏芝婚禮回來第二天,嚴清歌早早起床,坐在明亮的大廳裏,看著要帶去白鹿書院的行李單子,查漏補缺,瞧有沒有少哪兩樣。
眼看太陽升了老高,如意忍不住問道:“小姐,你好久沒有給老爺請安了。咱們都要走了,老這麽避著他不好吧,總要告別見上一麵的。”
嚴清歌道:“告什麽別,往後咱們都不去了。反正我要去白鹿書院讀書,還能天天從山裏回來給她請安”
如意無奈道:“大小姐,這不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他見了我滿肚子氣,我見了他隻齒冷。實在過不下去,我就把青星苑封起來,在京裏買處宅子搬出去過,書院放假就住那裏去,眼不見心不煩。”嚴清歌淡淡道。
以她母親留下的嫁妝財力,這麽做還是很簡單的。
如意一聽著急了:“小姐快別說笑,哪有獨身女子能在外一人討生活的。就算老爺做的再錯,小姐也是老爺的女兒,麵子上的功夫,咱們也是要做到的。”
為了讓嚴清歌去給嚴鬆年道歉,如意各種勸說,說的嚴清歌一陣無奈。她忽閃著睫毛,站起來道:“你啊你,真是不見黃河不死心。我這就去給他道歉,讓你看看,我那父親大人,到底會不會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