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五章 真凶浮現
“你……”胭脂震驚地瞪大眼,旋即清麗的小臉上布滿森寒的憤怒,她不敢置信地張了張唇,嘴唇蠕動了幾下,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怎麽,看見我激動的連話也說不出來了?”靳非鈺眯著眼,冷冷地哼了一聲,明顯瘦削黝黑了的俊俏臉頰上浮現出濃濃地譏諷,“看見我很意外吧?或者你覺得我早就應該死了?”
“不是。”
應該是感激、震驚、驚喜、憤怒。
她知道靳非鈺能逃過戰亂,但是她沒有想到,他竟然會成為“劊子手”!難道他都忘了在衡州城時,那些土匪士兵是怎麽對待他們的嗎?他忘了自己差一點死在那些王八蛋手裏嗎?可他居然和凶手成了一類人!
“你和那些士兵是一夥的?”胭脂咬著牙冷聲問。
“不然呢?不然以為你現在還能活生生地站在這裏,而不是被大火活活燒死,或者是被……”靳非鈺突然湊近,嘴角咧起一抹風流嘲弄的笑,“……你應該知道除了燒殺搶掠,那些人還會做些什麽的吧?尤其是對待像你這樣的女人,他們應該是會很有‘興趣’的。”
“無恥!”胭脂氣紅了眼,憤怒地揚起手掌——卻被靳非鈺一把抓住,他用力一拉,將她拉的離自己近了一些,“一年不見,你的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見到夫君倒是會張牙舞爪了。”
“你早就休了我!”胭脂臉頰發紅,她可沒有忘記靳非鈺那封休書。
“喲?休書在哪裏?你拿給我看看。”
“你!”他明明知道休書早就不見了,戰亂之中,誰逃命還會帶著一封休書?
“沒有休書,那就不作數!代胭脂,你現在仍是我靳非鈺的妻。”
“不可能!我們之間早就一清二楚,沒有任何關係了!”胭脂掙紮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是不能。她不禁更加愕然——以前的靳非鈺因為常年身體不好,體質虛弱,雖是一個男人,但力氣並沒有多大,可如今,他不光皮膚變得黝黑,就連力氣也大了不少。他和外麵那些見人就殺的士兵一樣,都雙手沾滿鮮血,麻木不仁……
眼眶內含著一股淚,胭脂閉上眼,淚珠順著清麗的臉頰滾落,靳非鈺眉心一蹙,這丫頭幾時學會的裝可憐?以前在他身邊時,連一點兒女人的嬌蠻氣都不會,現在居然連撒嬌都學會了!
該死的,果然是在認識了別的男人,長了見識……
“你別給我裝!代胭脂,我實話告訴你,我這次來就是找你報仇的!你也不想想那幾年,你吃我們靳家的,喝我們靳家的,穿我們靳家的,在戰爭一來,你他娘的就像個兔子似的,拔腿就跑!天底下有這樣的道理沒有?代胭脂,想我休了你?做夢!你先把欠我們靳家的還回來再說!”靳非鈺跟一群土匪兵在一起久了,也學會了滿口的髒話。
“如果你非要跟我糾纏舊事……”胭脂一直在忍耐,不遠處滿地硝煙,靳非鈺又出現在她麵前,她已經很難接受,現在靳非鈺卻非要跟她提起往事,她忍不可忍,睜圓了眼怒視著他,冷冷道:“那我就跟你好好說說!”
“好啊,你說。”靳非鈺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好。”胭脂抿緊唇,嘴角翹起一抹涼薄的冷笑,一字一句,字字似刀:“我承認,你們家對我是有救命之恩,但是,靳非鈺,你明明知道,你們救我、娶我,隻是為了給你這個藥罐子衝喜!在你們家的時候,我何曾有過尊嚴?好幾次都差點死掉,可公婆對我何曾有過憐憫?還有你,作為丈夫,你關心過我嗎?在乎過我嗎?你連納兩房妾室,縱容她們三翻四次暗害我,這些事情你都忘記了?好,就算這些事情都不提,我就說你二娘聯合外人火燒靳宅這件事!我被綁架到荒郊野外,差點被野獸活活吃掉,你們沒有一個人來救我,等到大難不死地回去後,你們還嫌棄我可能清白不保!從那時起,我就和你們靳家沒有半文錢的關係了!”
胭脂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語氣稍稍緩下來,但仍是控製不住的激動,“靳府被大火燒沒了,我帶著你們一眾人等逃到尼姑庵避難,那時你娘是怎麽跟你說的?她說我其心必異,讓你帶著僅剩不多的銀兩逃跑,你呢?你竟然還真的這麽做!靳非鈺,你現在來跟我討要夫妻情分,那你告訴我,你對我何曾有過夫妻間的情分?”
靳非鈺惱火地低咒了兩聲,這丫頭伶牙俐齒的叫人討厭,他嘴硬道:“你偷錢逃跑的事情你怎麽不說?”
“我沒有!我跟你說過一千字一萬遍了,我沒有!錢是你的二姨太偷的!”
“她現在人不見了,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你說什麽都死無對證!”
“那你還要我如何?跪下來跟你道歉認錯嗎?求你靳大少爺原諒我嗎?”
“閉嘴!別叫我少爺!”靳非鈺突然紅著臉低吼了一聲,少爺?哼,他還算是哪門子的少爺?他在衡州城內招搖撞騙,讓大家都以為他藏友們寶藏,可終究會有被拆穿的一天,他被人打的頭破血流,關進大牢,受盡折磨!
要不是發生叛亂,大牢的死囚都暴動,他也趁機掏出來,還跟著幾個犯人混,現在早就死了!
“他們都沒了。”靳非鈺低聲說了一句。
“什麽?”
“我說他們都沒了。我爹、我娘都死了、月兒、萍兒還有卿卿,她們都跑了。”他現在隻是個可憐的孤家寡人!
“靳非鈺……”胭脂心中突然一痛。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你以為你比我好命?算命先生都說了你是天生的煞星,誰跟著你都會被克死!就像那個男的,死的好!
胭脂不知道的是靳非鈺早就在蒲陽城呆了兩個月,一開始他沒有認出胭脂,後來認出了,卻發現胭脂身邊還有別的男人,還總是跟著三個討人厭的小孩。她是不是背著他又嫁人了?這個想法激的他整晚整晚都睡不著,最後幸虧那個男的死了。死的好,他不死我也弄死他。
“你說什麽?”胭脂從靳非鈺這句話中聽出了弦外之音,突然她整個人都怔忡住,臉色慘白如紙,一雙杏眸死死地盯著靳非鈺,“哪個男的?你怎麽知道?是你殺死王恒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