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章 徐啟山
“妹子，如果王恒兄弟真的是阿忠害的，那我……我真成了大罪人！”掌櫃的走後，徐啟山麵色愧疚，他心裏真是百感著急，倒不是真的因為王恒的死很愧疚，而是因為謝陽又來了……
謝陽來了就意味著謝拂堯現在很有可能就在蒲陽縣城內，但是他並不知道謝拂堯居住的位置。謝拂堯是誰？可是大財神啊！這位爺到哪兒，哪兒就有幾十、幾百萬兩銀子的大買賣！隻要財神爺隨便從手指縫裏漏出一點兒來，就夠他幾輩子花的了……
徐啟山緊盯著胭脂，想從她身上套出一點兒消息來……
“徐大哥，這件事情不能怪你。”胭脂沒有遷怒，也沒有猜到徐啟山肚子裏麵的彎彎繞繞，半盞茶的時間過後，掌櫃的來回消息：“東家，阿忠不在家，據他鄰居說他現在可能在怡紅院裏麵……”
怡紅院是縣城裏有名的窯.子，去那的人非富即貴，像阿忠一個拉車的夥計，怎麽可能有錢消費？胭脂皺了皺眉，看來這個阿忠的嫌疑很大，她當即站起來道：“徐大哥，恐怕還要麻煩您一件事情了。”
“妹子但說無妨。”
“還請大哥能借幾個人我，去怡紅院把阿忠抓了。先不要打草驚蛇，就以盜竊的罪名的抓他。先把人控製住，我們再慢慢審問。”
徐啟山沒想到胭脂能有如此縝密的心思，當即答應，“沒問題，不過妹子你就別去了，在這裏等消息吧。”
怡紅院那種地方的確不適合女人去，胭脂點頭，徐啟山派了四五個人去怡紅院，又叫人拿了桂花糕、鬆子糖、杏仁餅、瓜子兒等零嘴上來，讓代鳴和二郎隨便拿著吃。兩個小孩和胭脂一樣，心裏麵為王恒的死傷心，哪裏還吃的下。就算是平日裏最喜歡吃的零嘴，也都沒有吃。
徐啟山看著懂事的兩個小孩，又看了看胭脂，道：“妹子，人死不能複生。王恒兄弟既然已經……你們以後準備怎麽辦？”
“還不知道。”胭脂想帶著三個小孩去金陵，離開這兒，但是這種話，沒有必要告訴徐啟山。
徐啟山微微一笑，“妹子，我和你投緣，不如我們結拜成兄妹，你看如何？”
胭脂一愣，徐啟山要和她結拜？這種好事……隻是，徐啟山圖什麽？她一個鄉野村婦，有什麽可以企圖的？胭脂想不通，但直覺告訴她事情沒有這麽簡單，“謝謝徐大哥的好意，我一個鄉野村婦，恐怕是沒有那個福氣。”
徐啟山臉上流露出失望，他還想要繼續勸說，可是胭脂的態度看似溫柔，實則堅決，他隻能作罷。
閑聊了幾句，夥計上來回話，“東家，叫阿忠跑了。”
胭脂臉色一變，徐啟山站起來勃然大怒，“你們這麽多人去連一個人都抓不住？你們都是幹什麽吃的！”
“那小子像是提前知道了消息，我們剛衝進去他就翻窗戶跑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家裏總會有些值錢的東西，肯定會回去拿，你們現在立刻去他家裏，隻要他一回家，馬上把他抓住！”徐啟山說完，滿臉歉意地看著胭脂，“妹子，你看，真是對不住……”
胭脂抿著唇沉默了半響，“徐大哥，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把人抓到的。”
阿忠那小子要是真殺了人，哪裏還會敢回家？現在多半腳底抹油跑了，徐啟山心裏叫苦不迭，麵兒上隻能一個勁兒地說好，“妹子，天色已晚，不如我派人送你回去。最近湧進城裏的難民越來越多，我琢磨著，這天恐怕要變。”
胭脂心裏一杵，要變天了？一年前戰亂逃亡的回憶還曆曆在目，如果再來一次……胭脂不敢去想，點點頭道：“多謝。”她想了想，又道：“徐大哥，如果你收到什麽風，請一定要及時告訴我，我也好……早做準備。”
“放心，放心。”徐啟山派了一輛馬車，臨走時，竟上了另外一輛馬車，對胭脂道：“王恒兄弟出事這麽久，我也沒去祭奠過。真是對不住，今天就借著送妹子回家的機會，我去祭奠祭奠王恒兄弟！”
“我替我表哥跟您說一句謝謝。”胭脂眼眶發紅，車輪子滾動，胭脂放下車簾，和三個小孩一起同坐一輛馬車。
馬車搖晃，代鳴小聲道：“姐，你覺得徐老板可靠嗎？”
二郎搖頭，“胭脂姐，我覺得他不太可信。”
胭脂盯著兩個小孩，嘴角勾起一抹欣慰，“聽你們這麽說，我心裏放心了許多。”
兩個小孩不解。
胭脂仔細回憶剛才發生的事情，眯了眯眼，“我心裏有兩點懷疑。一是以徐啟山精明的性格，如果說王恒剛被害時他沒有察覺，可過了這麽久，他就沒懷疑過車夫？二是以徐啟山在縣城裏的地位，想抓一個人能有多大難度？不是抓不到，而是……”
“不想抓！”兩個小孩異口同聲地道。
“對！”胭脂臉頰冷然，“他不想抓！為什麽？”
二郎道：“難道是他害了王恒哥？！”
代鳴道：“有可能，不過還有一個原因，可能是他害怕牽連我自己，畢竟車夫阿忠是他的人。”
“不錯。”胭脂頭疼地按了按眉心，剝繭抽絲，一點兒都馬虎不得。如果說是徐啟山害了王恒，那他為什麽要這麽做？他的作案動機是什麽？難道是因為之前糧倉的事情，他懷恨在心？
不、不，徐啟山是最精明的商人，他明知道王恒剛得了朝廷的賞賜，而她又似乎跟謝家有牽扯，無論如何，他都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動手……
那到底是為了什麽？僅僅是害怕牽連自己？不、不，依照徐啟山的能力和地位，他不會如此膽小如鼠……
人既不是他殺的，他為什麽會害怕牽連自己？難道、難道是因為……胭脂突然睜大眼，“我有一個想法，徐啟山不是殺王恒的凶手，他或許是想保護凶手。”隻有這樣，才能說的通。
代鳴和二郎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