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一章 美好的幻想
王家在福喜酒樓擺了三桌宴席,一桌宴請親朋好友,一桌宴請王家寨子的村民,另一桌則是單獨設在雅間,隻坐了三爺爺、徐啟山、王恒、胭脂以及三個小孩。
王恒少有的開懷大笑,“今天我很高興。三爺爺,要是沒有胭脂他們,我不可能有今天。”
按照禮節,女人和小孩是不能上桌的,王恒之所以這麽說,是在跟三爺爺和徐啟山解釋,也是表明了胭脂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三爺爺是看著王恒長大的,知道他能走到今天不容易,沒有挑錯,仍是嚴肅訓話道:“你得了朝廷的賞賜,切記不可得意忘形!要記住,我們王家世代出人才!你要好好讀書,爭取考取功名,為我們王家爭光!”人年紀了,老一輩子的事情不願再計較,三爺爺能對以前的事情釋懷,王恒很感激,端起酒杯一連喝了三杯,“三爺爺,謝謝您!您放心,隻要我王恒活一天,就在您眼前盡孝一天,我給您養老送終!”
三爺爺表麵不在意,內心則有震動,隨著年歲漸長,他的確是害怕沒有人給自己養老送終。
“哈哈,老爺子身體健朗,至少還能再活二十年!”徐啟山爽朗道。
“人老了,不中用,活長了反倒是個累贅!”三爺爺歎了一口氣,心裏想再幫侄子一把,端起酒杯一口悶了,道:“徐老板,老朽不才,鬥膽在這裏賣個老臉,想您討個人情。”
“老爺子客氣了,您請說!”
“聽說王恒前段時間和徐老板鬧得有些不愉快,我這個侄兒子,嘴笨,但是心眼實,是個好的,還請徐老板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他計較。”三爺爺說的情真意切,站起來親自給徐啟山倒酒。
三爺爺性格強硬,從來不肯輕易服軟,能夠為王恒坐到這個地步,著實不易。想必此前王恒在他那學習釀酒時,爺孫兩人已經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三爺爺……”
“還不快點自罰三杯向徐老板賠罪!”三爺爺訓斥。
王恒給自己倒了三杯酒,喝完,酒意湧上頭,臉頰通紅成了豬肝色。徐啟山因為糧倉的事情,恨王恒和胭脂恨得心裏癢癢,但是恨有什麽用?商人嘛,最重要的是會見風使舵。王恒能從大牢裏出來,還得了賞賜,這是一般人能有得待遇嗎?他後麵的那個人能耐大啊!想到這兒,徐啟山若有所思地瞟了一眼胭脂。
宴席吃到一半,在三爺爺的授意下,王恒到另外兩桌去陪酒。這一晚,王恒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風光。他像是身處雲端,整個人都是飄忽的。周圍人看他的眼光都不一樣了,羨慕的,佩服的,嫉妒的,不甘的……
人人都在阿諛奉承他,都誇他是有福之人,隻有他自己心裏明白,以前那些人說的有多難聽。煞星、天生命硬,克死祖宗十八代……怎麽這些人一轉眼就說他是福星了呢?
人清冷暖,世態炎涼。
不過,他是成功的那一個。
王恒很高興,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幸福感,他在人群中舉杯,一飲而盡,扭過頭看見胭脂站在不遠處,嘴角帶笑地凝視著他……
胭脂啊,她才是他的福星。
他們不懂,這裏所有阿諛奉承他的人都不懂。
胭脂,我真的好喜歡你……
酒氣上頭,他眼前出現了幻覺,看見胭脂正一步一步地朝他走來,扶著他,在他耳邊吳儂軟語……胭脂,不要離開我。王恒哭了,哭著抱住眼前的幻影不鬆手,他真的好想這樣一直抱著她,他想娶她,他發誓會一輩子對她好,不要命地對她好,所有的髒活累活他都幹,像供菩薩一樣地供著她。他們還會有很多很多的小孩,承歡膝下……
胭脂尷尬地臉色漲紅,衝著周圍的人訕笑,“不好意思,他喝醉了,說胡話呢。”王恒整個人趴在她身上,抱住她又是哭又是笑。
大庭廣眾地抱著一個女孩子成何體統!三爺爺哼了哼,指著王二嫂子的男人道:“王虎,你把王恒扶到我那裏去,今天晚上就讓他和我睡一個炕!”
胭脂感激地看了三爺爺一眼,把王恒交給王虎。
三爺爺又看了看周圍,對胭脂道:“你帶著小孩回去吧,天黑路上不安全,和你二嫂子一道。”
“嗬嗬,我派一輛馬車送胭脂妹子回去就是了。”徐啟山笑著賣人情。
胭脂沒拒絕,一是天黑路遠,有馬車會快很多;二是徐啟山願意賣麵子給她,就是給她麵子,沒有把麵子往外推的道理。
最後徐啟山安排了兩輛馬車,一輛送三爺爺和王虎、王恒以及王家的幾個走得近的親戚。另一輛送胭脂和三個小孩,王二嫂子厚著臉皮擠了上來。
三個小孩雖然沒喝酒,但是興奮了一整天,一上馬車就睡著,胭脂疲倦地把頭靠在馬車上閉目養神,王二嫂子一個人自言自語。
“哎,你說王恒咋就那麽好的運氣呢?三百兩銀子呢!莊戶人家種一輩子的地都賺不到那麽多錢啊!”
“還要那麽多藥材,人參、靈芝啥的啊,你們吃幾輩子都吃不完的吧?”
“咳咳,我這幾天啊,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時不時地就想咳嗽兩聲,想來是年輕時受了累,積勞成病,老了身體就不行咯!胭脂妹子,我聽說人參能治百病,反正你們也吃不完那麽多,不如給一根我,讓我治治病吧?”
果然,又來了……
胭脂無語地半睜眼皮,王二嫂子諂媚地湊到她跟前,“不是你嫂子我嘴饞,實在是這病啊,太折磨人了!你們就行行好,給我一根治治病,治好了我的病,我一輩子都感激你們……”
“嫂子,你要是隻想吃人參,那好說。”胭脂笑了笑,王二嫂子立刻喜出望外,胭脂接著道:“不過,我就怕你虛不受補!到時候大補過頭,反倒是吃出了什麽毛病,我們可付不起這個責任。”
王二嫂子一愣,悶悶地坐到馬車另一邊不說話,過了半響,扁著嘴罵:“小氣!得了賞就不知道姓啥叫啥了,還真以為自己能野雞變鳳凰?”
胭脂嘴角抽了抽,沒跟她一般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