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買凶殺人
靳非鈺被土匪綁架了。
下落不明，生死未補。
初聞這個消息時，靳華軒哼了一聲，冷道：“綁的好！哪個土匪不長眼，綁了這麽一個隻會吃飯不會做事的廢物回去？”
汪氏驚嚇的幾乎暈倒，淚如雨下，“老爺，鈺兒他可是您的親生兒子啊，血溶於水，就算他之前犯了再大的錯，您也不能在這個時候見死不救啊……”
靳華軒以為是靳非鈺為了躲避責罰，躲到外麵避風頭，汪氏隨便找了個理由來搪塞自己。可看著汪氏傷心欲絕的樣子，又似乎不像是假的，靳華軒懷疑道：“此事是真是假？婉秋，你可不要犯糊塗，為了那個逆子來蒙騙我!他整日流連在煙花之地，連萬花樓的門都不肯出，又怎會被土匪盯上？你要知道，萬花樓的徐媽媽和縣太爺的關係可不一般，那兒可從來沒有鬧過匪亂！”
汪氏眼淚如溪，以帕掩麵，顫抖著身子，嘴唇哆了哆，麵色慘白，竟是悲哀的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李婆子見狀，上前行禮回話道：“老爺，少爺真的是被人綁架了！是萬花樓的人親眼所見，您若是不信，叫人去詢問一番便知。李吉，你還不快點過來把事情的經過說清楚！”
李吉早就嚇破了膽，聽到李婆子叫他，跪到地上，帶著哭腔道：“老爺啊，少爺都快被人打死了……”
靳華軒神色一正，李吉誇大其詞，惟妙惟肖地把夥夫說的話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他們說少爺被人打的隻剩下半口氣了，裝在麻袋裏拖走了……”
“當真？！那你們還愣著做什麽，還不快去報官！”靳華軒正色，倒抽了一口涼氣，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虎毒尚且不食子。
“老爺，不能報官。”汪氏擦了擦眼淚，嗚咽兩聲，終於緩過氣來，悲戚道：“古往今來，土匪無非是求財，隻要我們給了錢，鈺兒就會平安。可如果我們報了官，惹急了那群土匪，萬一他們魚死網破，撕票的話，那我的鈺兒就……嗚！”
汪氏無法抑製的啜泣，胭脂眉梢一動，站在一旁沒有言語。
靳華軒沉吟片刻，“你的話也有道理。無非是求財，破財消災也就罷了，隻求他們不要傷害鈺兒。”
“老爺，夫人，既然如此，為今之計，我們隻有靜觀其變，等著綁匪送勒索信來了。”李婆子道。
汪氏點了點頭，臉色慘白如紙，連站都站不穩了，似乎靳非鈺要是出了一點差錯，她就會馬上跟著去了。靳華軒見她這個樣子，不免於心不忍，軟和了語氣道：“你先去好好休息，綁匪一日不收到錢，一日就不會傷害鈺兒，你且安心。”
汪氏愁苦著臉，搖了搖頭，“我如何能安心，如何能睡得著。”
靳華軒無言，自己也是心急如焚，卻又無可奈何，來回踱步，良久、良久後，道：“大家都散了吧，等到明天下午，如果綁匪還沒有送勒索信來，我們就去報官！”
靳府一夜無眠。
五更時分，胭脂仍睜大眼，毫無睡意。她起身喝水，一點響動就驚醒了在門外守夜的玉蓉，玉蓉輕手輕腳地走進來詢問，“少夫人，您還在擔心少爺嗎？”
胭脂飲了一口冷茶，“玉蓉，你覺得少爺是被什麽人綁架的？”
玉蓉不知，歎氣道：“奴婢不知道，但是猜想，多半是些亡命之徒。城中最近有不少外地人，看的人心裏慌慌的。”
胭脂不語，抬頭仰望窗外灰蒙蒙的天色，輕聲低語，“真的要變天了。”
玉蓉沒有聽清，以後她在擔心靳非鈺，勸慰道：“您先休息吧，天快亮了，好歹閉閉眼，小睡片刻。您放心，一有了少爺的消息，奴婢馬上叫醒您。”
胭脂頷首，半靠在榻上，腦子裏胡亂的想著最近發生的事情，頭疼欲裂，漸漸的，也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她似乎隻睡了一盞茶的時間，耳邊傳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緊接著是玉蓉和玉璃在她耳邊焦急的呼喊,玉璃眼淚汪汪,含著哭腔道:“少夫人，綁匪送來了勒索信，聽說咱們要是不給錢，他們就會要了少爺的命啊……”
胭脂猛然一驚，睜開眼，掀起被子從床.上坐起來，“快，把我的衣服拿過來，我要過去看看！”
玉蓉、玉璃伺候著胭脂穿衣，主仆三人急匆匆地來到大廳，還未進去，先聽到了汪氏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一聲高過一聲的哭腔中，傳出靳華軒又是無奈又是氣惱的嗬斥，還夾雜著茵娘的溫柔低語。
胭脂正色走進去，行禮後道：“爹，綁匪要多少贖金？我們什麽時候可以把少爺救回來？”
靳華軒愁苦著臉，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伸出三根手指頭，“三萬兩，天殺的土匪王八，他們獅子大開口，要三萬兩銀子！這不是要我的老命，要我靳家的全部家產嗎！”
胭脂倒抽了一口涼氣，現在的土匪胃口也未免太大了，“爹，如果我們不給贖金，少爺的安危就得不到報障，您打算怎麽辦？”
“怎麽辦？我怎麽知道怎麽辦！”靳華軒拂袖怒問。
汪氏哭哭啼啼地抹眼淚，“老爺，鈺兒可是我們的親生兒子，就算是再多的銀子，您也得給啊！銀子能有鈺兒的命重要嗎？土匪送來的勒索信上血跡斑斑，他們說要是三天之內要是不把銀子送過去，就會殺了鈺兒啊！”
靳非鈺來回跺步，遲遲做不了決定，“要我用三萬兩救那個逆子……要我的老命，要了我的老命！王八羔子們，你們怎麽不把我綁了去，也省得我在這地獄油鍋裏滾來滾去！”
“老爺！人命關天，您不能見死不救啊！鈺兒、鈺兒他是我的命根子，也是您的命根子啊！”汪氏哭訴，死死的拽住靳華軒的胳膊。
靳華軒甩了甩，怒道：“救了他，我們全家人都得餓死！幾百名農戶、工人都得跟著我們餓死！三萬兩，隻有三天時間……”靳華軒悲從心來，“婉秋，你讓我好好想一想。”
給了贖金，靳家就會垮。
茵娘一驚，連忙附和道：“對呀，姐姐，做人不能這麽自私。阿鈺，要救，但那也不能犧牲我們全家人呀！”
汪氏擦幹眼淚，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我兒子要死了，你很高興是不是？你以為我的兒子死了，你肚子裏的種就可以霸占家產了是不是？生都還沒生下來，誰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
“姐姐，你不要誤會，我隻是、隻是……”
“隻是什麽？”汪氏怒氣衝天的逼問，突然想到了什麽，衝上前去拽住茵娘的頭發，左手揚起狠辣地掌摑她，一連抽了茵娘好幾個耳光。
茵娘鼻青臉腫，靳華軒氣急敗壞地衝過來扯開兩人，厲聲喝道：“你做什麽？瘋婦！”
汪氏摔倒在地，哭天喊地，指著茵娘控訴道：“鈺兒好好的，怎麽突然就被人綁架了？土匪早不來晚不來，為什麽偏偏這個時候來？是她！一定是她這個賤.人！肯定是她讓人綁架了鈺兒，想要獨吞家財！老爺，你看清楚，你好好看清楚的身邊人，她當初買凶殺人，下毒害人的事情，你都忘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