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殺念
房內,布置雅致精美,香氣繚繞,較之靳府的奢華有過之而無不及。
玉璃來回走動,驚歎道:“怪不得男人們都愛來這種地方呢,瞧瞧,溫香軟玉的,我要是個男的,我也樂意每天都呆在這裏,美酒美女美室,豈不樂哉。”
玉蓉瞪了玉璃一眼,“就你這丫頭心思不純。”
玉璃嬌嗔道:“難道我說的不對嗎?少夫人,您說呢?”
胭脂呷了一口茶水,齒頰留香,“咦”了一聲,道:“這是百花釀,沒想到這裏還能有這麽好的茶。”
玉璃是個小饞貓,湊過來眨巴眨巴眼道:“真的嗎?奴婢也想嚐一嚐。”
玉蓉搖頭道:“你呀,還真是個小孩心性。”
胭脂站起來理了理自己裙擺上的褶皺,道:“呆在這裏怪悶的,我出去走走。”
玉璃一邊喝茶一邊忙道:“帶上我!帶上我!我也要去。”
玉蓉皺眉,阻攔道:“不可,少夫人,你忘了剛才李吉囑咐的話嗎?這種地方,身為女子本就不應該來,外麵都是一些粗魯的大男人。少夫人您要是到外麵去了出了什麽事,奴婢們可真的是被老爺夫人活活打死的。”
胭脂努了努嘴,嫌玉蓉大驚小怪,道:“我們現在也是‘男子’,更何況現在是大白天的,光天化日之下,難道還怕有歹人不成?”
“但是……”玉蓉還是不放心,可是胭脂和玉璃兩人已經開門走了出去,玉蓉無奈,·隻好快走兩步,緊緊跟隨。
剛才李吉走之前,留了兩名家丁守在門外,他們見胭脂離開,很自覺地跟在後麵保護。煙花柳巷之地,除去旖旎情思,光論建築、布置,當真可以說是美輪美奐,華貴奢靡。
一路穿廊下樓梯,零零散散的可見三五個客人,皆都華衣錦袍,一眼就可知是富貴人家的少爺,也有三三兩兩的文人墨客,他們是來此授課,教姑娘們學習畫畫、彈琴以及各種可以取悅男人們的樂器。此處的姑娘們,從小就要學習百般技藝,琴棋書畫,刺繡舞蹈,更有各種禮儀和嫵媚身段。
胭脂等人眼花繚亂,進了樂器坊,有幾名賣藝不賣身的歌姬在此彈奏琵琶,琴音婉轉動人,胭脂不禁停下來聆聽,待到一曲罷,她回眸道:“玉璃,等會我們也去買一把琵琶琴……玉璃?玉蓉?”
轉眸回望,身後的幾人不知何時早就消失了蹤影。莫不是走散了?
胭脂失笑,估計是自己剛才太過入神,走到此處聆聽琴音,玉蓉、玉璃以及家丁沒有注意,還以為她走散了。這會兒,他們應該正在著急地找她吧?
胭脂輕輕地笑了兩聲,轉身往回走,準備自己先回到剛才的房間,靜待李吉帶著靳非鈺來。可是走了一會兒,她發現自己竟然忘記了來時的路,在這七萬八繞的高樓裏,迷失了方向。
太陽漸漸往西邊落去,冬日裏的暮色來的格外的快,片刻間天空便拉上了灰色的帷幕。暮色來臨了。
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們風.騷動人地在外迎客,客人們陸陸續續地多了起來,胭脂東彎西繞,原本閑適的心情慢慢地慌張起來。
“這位爺,您別急嘛,奴家先扶您到包間裏麵去,等一會兒就來伺候您。”
一名醉酒的男子左擁右抱地摟著兩名貌美嫵媚的女子,搖搖晃晃地往內室走,經過胭脂身邊時,胭脂緊挨著牆壁,捂住口鼻。衝天的酒味和男人身上濃烈的體臭味實在是讓她作嘔。
她穿的男子裝束,乍得一看是個臉嫩的貴公子,一般人都不會注意她,就算是注意了,也會忌憚著她或許是哪位權勢富貴人家的少爺公子,不會輕易地招惹。可是偏偏這位醉酒的男子是個屠夫,因為賣豬肉賺了幾個錢後,開了兩家肉鋪,生的是人高馬大,滿臉橫肉,脾氣暴躁,又因為是個暴發戶,無所忌憚,不怕得罪人。
經過胭脂身邊,屠夫無意一瞥,瞧見胭脂捂住口鼻的側臉,白白嫩嫩的似水潤的豆腐,竟比自己懷裏的女人還要水嫩白皙。呿,這哪裏算是個男人?比女人的皮膚還要好,最多也是個娘娘腔!莫不是誰家養的小寵物吧?
“喂!”屠夫粗著嗓子叫了一句,伸出手去扯胭脂的胳膊,“來,陪爺玩玩。”
胭脂嫌惡地皺眉,用力地抽回自己的手,壓低了嗓子怒斥道:“找男人有什麽好玩的!要找就找女人!”說完,對屠夫懷裏的女子道:“還不快點把你的客人扶到房間裏去!”
女人轉了轉眼,認出胭脂是女子,拉著屠夫嬌媚道:“爺,我的爺,走吧,這位公子看起來不是普通人的呢。”
屠夫一把推開女子,罵罵咧咧地上前,“難不成還能是縣太爺家的小少爺?你遮住臉做什麽?男子漢大丈夫,扭扭捏捏的,像什麽樣子?娘娘腔!快讓老子看看到底是個什麽鬼東西……”
“滾開!”
屠夫大力地扯開胭脂的手,粗魯地掐住她的臉,粗糙的手指撫摸到的那一瞬間,屠夫愣住了,好嫩好軟好滑……這真的是男子的皮膚?不可能吧?
“爺?爺?您怎麽了?”女人奇怪地叫喚。
屠夫呆愣住,胭脂厭惡地擦了擦自己臉,扭頭就跑。
“喂!你給老子等著!”屠夫大叫,追上前去。這麽細嫩軟滑的皮膚,怎麽可能是男人!再看看她跑走的身形,嬌小玲瓏,再看那一雙小巧精致的腳,就算屠夫是個大老粗,也知道不對勁了!
為了一探究竟,屠夫罵罵咧咧地上前追,“你跑什麽跑!給老子等著!”
胭脂欲哭無淚,這人是怎麽回事?追她做什麽?難不成是認出她是個女人?一麵跑,一麵心慌不已,錯亂間,眼看著就要被後麵的人追上,胭脂腳下一轉,衝進了一麵包間——
砰!
這間包間裏大圓桌前坐滿了人,門後更有十幾名帶刀侍衛把守,一派肅殺嚴正。
包間內的人顯然也沒想到會有人膽大的闖進來,左右兩邊的侍衛立刻把胭脂抓住,把門關上,寒冽的刀刃架上胭脂的脖子,直逼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