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栽贓嫁禍
院內，人心惶惶。
“小的真的不知道，隻知道少夫人喝完了粥，突然就開始喊疼，蜷縮在地上打滾了……”
銀針探入，證實清粥有毒。
“無色無味，但是粥碗的邊沿還殘留了一點粉末，應是砒石的粉末。”大夫判斷道。
靳華軒大怒，此事擺明是府裏的人做的！汪氏低聲道：“老爺，胭脂好歹是謝小公子的義妹，又在我們府上呆了四載有餘，雖說至今還沒有和鈺兒圓方，但也是我們名正言順的兒媳婦。她現在被人下毒暗害，我們當真要置之不理嗎？此事若是傳了出去，我們包庇府上人下毒謀害……”
“豈有此理，我何時說過要包庇什麽人了？”靳華軒皺緊眉頭，怒斥道：“都給搜！所有的房間，都給我一一搜查！”
距離上次的搜查還不足幾日，今日竟然又要再重新搜查一次。靳非鈺抿緊唇線，不讚同地道：“爹，就算真的搜出了什麽東西，就能證明是誰下毒的嗎？當時在胭脂的房間裏搜出毒花，你們就認為是胭脂下的毒。如今她自己深中劇毒，證明了她的清白，你們還要再重蹈覆轍一次？”
靳華軒喝道：“難道逋叟？任由歹人逍遙在外？”
靳非鈺皺眉道：“搜肯定是要搜的，但是不能一旦搜出結果，就武斷地下判斷。兒子認為還因為派人到城中各大藥店去調查詢問，看最近是否有人買過砒石。”
“靳少爺說的對。”大夫讚同地點了點頭，“砒石又叫信石，是用鈾礦石加上雄黃煉製而成，普通人家很少有，就連藥房的儲量也極少。派人到藥店去調查，才是上上之策。”
“如此，那就派人去城中藥店調查。切記，不可聲張。少夫人中毒這件事，不許說漏一個嘴！要是我聽到外麵有人討論，不管是不是你們說的，都先割了你們的舌頭！”靳華軒注重臉麵，這種不齒的內府之事，是萬萬不能讓人知道的。
靳府的下人兵分兩路，一路在府中搜查每個人的房間，一路到城中調查。
領命搜查的一組人先完成任務，一一報上結果。
“老爺、夫人的房間沒有發現可疑物品。”
“茵娘子的房間沒有發現可疑物品。”
汪氏眉心一蹙，茵娘的房間竟然什麽也沒有？胭脂中毒之事，她表現的很驚慌、愕然，但其實她早就知曉。若非是得到她的默許，萍兒又怎麽敢讓胭脂以身試險？
難道萍兒是砒石放在了桂如月的房間裏，沒有放在茵娘的房間裏？蠢貨，何不來個一箭雙雕，把她們姑侄二人都趕出府去！
汪氏不悅地掃了萍兒一眼，等著接下來的結果。
“月夫人的房間未發現可以物品。”
什麽？！
桂如月的房間裏也沒有？難道萍兒的計策又被茵娘和桂如月識破了，和上次一樣，被茵娘來了一招偷龍轉鳳？
茵娘和桂如月兩人都鬆了一口氣，暗想一定是自己謹慎小心，沒有給人可趁之機。桂如月展開笑顏，茵娘則囂張許多，樂嗬嗬地挽住靳華軒的手臂，頻頻地朝著汪氏擠眼挑釁。
汪氏默默忍耐。
“少爺的房間發現了……”下人們欲言又止，捧上一個小木盒子。
汪氏眼皮一跳，大夫接過木盒檢查，“這裏麵的確是砒石。”
“不，這不可能！”汪氏瞪圓了眼，“阿鈺不可能會這麽做！”
靳華軒心裏一個咯噔，原以為隻是女人們之間爭風吃醋，打打鬧鬧，沒想到靳非鈺竟然也摻和了進來，還在他的房間裏搜出了罪證！
“這個木盒子不是我的！”靳非鈺挑眉，薄唇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線。
“嗬嗬，當初從胭脂的房間裏搜出毒花時，她也說不是她的呢。這種屎盆子，誰會承認啊？阿鈺啊，漬漬，二娘我可真是沒有想到，你平時看著斯斯文文的，沒想到做起事情來這麽狠心。對自己的結發夫妻也能痛下殺手呢。”茵娘幸災樂禍道。旁人怕害了靳非鈺，她可不怕。汪氏算什麽？說到底不過是個婦道人家，靳非鈺可就不同了，他將來可是要繼承家業的！等到靳華軒一命嗚呼死了，他還會善待自己這個二娘嗎？
最好是趁此機會，讓靳華軒對他徹底失望！
“你血口噴人！”靳非鈺擰緊手掌，想起當初胭脂被冤枉的場景，不知為何，竟覺得十分相似，心中也湧起了一種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感同身受的憤怒和悲涼。
她，那時也是這樣憤怒和悲涼吧。
“嗬嗬，什麽血口噴人呀？老爺，您瞧瞧，阿鈺那副樣子，好像是要吃了我呢，可嚇死人了。”茵娘大半個身子依偎在靳華軒地懷裏，“阿鈺，你和胭脂感情不好，勢同水火，至今還未圓房。此事大夥可都知道，你因為不滿這門親事，對胭脂也多惡語相向，又因多喜如月，和萍兒中毒流產之事，對胭脂多有怨懟。你一時氣惱，衝動之下，下毒暗害了胭脂，這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胡說八道！我靳非鈺行的端做得正，怎麽會做這種小人之事！”靳非鈺氣的臉色發白，嘴唇哆嗦，“爹、娘，砒石的確不是我的，可能是被某些人偷偷放入我房中！我雖然不喜胭脂，但也萬萬不會下毒害她！”
“嗬嗬，年輕人嘛，一時衝動也是在情理之中的。”茵娘撇唇，繼續分析。
“姑姑，求您別再說了，少爺不是那樣的人，絕對不會是少爺做的。”桂如月拉了拉茵娘的衣袖，哀求她不要再說下去。茵娘視靳非鈺為眼中釘，可桂如月卻視靳非鈺為自己一輩子的依靠。這兩人，之前多次因為意見不合而導致分歧，如今茵娘一味地針對靳非鈺，桂如月更是心裏恨的要死。這件事情一定是茵娘做的！
一定是茵娘給胭脂下了毒，又嫁禍給靳非鈺！
如果真的讓靳非鈺背了黑鍋，那她又要怎麽辦？她現在和靳非鈺的感情很好，若是因為這件事起了齟齬……
桂如月不敢再想下去，死死地拽住茵娘，咬唇低語：“姑姑，拜托你不要再說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