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58.阿由羅騷動大起
好家夥!
緒方洪庵自認學醫從業三十年,從來沒有見過說這種大話的人。腳氣病在眼下那就是絕症,沒有任何可行的治療手段。眼前的忠右衛門居然敢大言不慚的說甜甜圈可以治療腳氣病?
若非忠右衛門的名聲實在太大,緒方洪庵肯定就直接開噴了。這是哪裏來的狂徒傻胚,敢說比我這個三十年的老大夫還要厲害,能夠治療腳氣病?
“江戶川大人,或許戲言誆騙與我?”緒方洪庵這個話,多少帶著一點不太客氣。
畢竟一個當官的,跳出來說他能治療絕症,正常人聽了,肯定會覺得這是瞎說。嗤之以鼻才是正常的,緒方洪庵隻是略帶懷疑,已經很給忠右衛門麵子了。
“我也不同你說什麽理由,江戶患有腳氣病者不知凡幾,你且將此物帶去,命其每日食用兩枚,三十日後,若無成效再議!”忠右衛門也懶得煩。
解釋都是沒有用的,甜甜圈是正常的食物,這一點毋庸置疑。忠右衛門不至於拿點什麽以毒攻毒的東西出來,緒方洪庵撿了一個甜甜圈嚐了一下,就是正經的油炸麵點撒了糖。
就這?
“無非就是些油炸菓子罷了,難道嚐試不來?”
可不就是這麽一句話嘛,甜甜圈而已,正常人每天還要吃飯呢。隨便哪一頓少吃兩口精米飯,吃兩個甜甜圈不就完了。甜甜圈又不難吃,算得上是合格的點心,還有灑滿了糖和塗了紅豆泥兩種選擇呢。
“於理來說,醫道大事,不可這般輕易。但既然是江戶川大人所托,在下可以試試。”緒方洪庵把甜甜圈吃完,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
主要還是忠右衛門的名聲真的太好了,在江戶那把忠右衛門的名字報出去,誰不喊一聲“江戶川哥哥!”當麵。似忠右衛門這般盛名,沒有必要誆騙緒方洪庵。就和當初見到土方歲三的家長一樣,怎麽會是騙你家孩子呢。
雙方約定,緒方洪庵代為找尋十名或者二十名得了腳氣病的患者,由忠右衛門提供甜甜圈,連續食用一個月。緒方洪庵記錄這些病患的情況,觀察其手足麻痹、運動障礙、心力衰竭等情況是否有相當的改善。
若是最終能夠有所改善,乃至於治療成功,則由緒方洪庵這個現在算是江戶醫學界最大牌的人出麵推廣,用以治療腳氣病。
“所以這個甜菓子能治腳氣病?”助六也是才聽到忠右衛門說這個,他吃了一個,感覺就是一般的油炸點心,沒啥特別的。
“你覺得呢?”忠右衛門現在就是死馬當活馬醫。
逆天改命啥的,咱們暫時是肯定做不到的,能補救一步是一步,最好是能把德川菊千代的命給拉回來,多活幾天。
至於德川家定,那完全沒辦法,腦損傷這種病,憑現在的技術手段,無藥可救了。也就隻能看著他一天比一天惡化下去咯,無可奈何。
…………………………
江戶這邊因為紀州藩主繼嗣一事,暗潮湧動,各方人馬頻頻出手,你方唱罷我登場。雖然德川慶喜受命繼承紀州藩已成事實,但事件的餘波肯定還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消散。
反倒是薩摩,隼人們的那個勁道,顯露無疑,此時鹿兒島上下,都彌漫著一股“硝煙味”,劍拔弩張的氣氛令人膽寒。
無他,島津齊彬僅有的男裔島津篤之助夭折!
已經四十一歲的島津齊彬失去了所有的親生繼承人,且在這個四十歲就有資格自稱老夫的年代,島津齊彬再獲得男性後裔繼承人的可能性已經不大,他自己本身也隨時有可能因為這樣那樣的事去世。
鹿兒島藩島津氏七十二萬五千石的龐大家業,幾乎已經確定要落入到其他人的手中。島津齊彬心情的鬱悶可想而知,這使得他甚至有些歇斯底裏。
而島津氏家中的所有人都知道,島津齊彬無嗣斷絕的話,鹿兒島藩就必然落入他的弟弟重富忠教的手中。父死子繼,兄終弟及,這是封建時代最標準的繼承法,況且重富忠教有兒子,還不止一個兒子,活蹦亂跳,快快樂樂,長得非常壯實。
島津氏的家門,給誰繼承都好,就是不能給重富忠教繼承!
心中發狠的島津齊彬感覺自己等待的夠久了,父親島津齊興偏愛弟弟重富忠教,強行把弟弟提拔到一門親族眾筆頭的地位,甚至在政事上也多放手由重富忠教處置。
連家中的筆頭家老調所廣鄉都因為個人的偏見,不支持他這個正牌子的島津,轉而去支持重富忠教。這個島津家到底是誰在做主,還講不講道理了?
上有所行,下必有所效!
島津齊彬這樣的厭惡自己的弟弟重富忠教,甚至已經厭惡到了說到這個名字都暴跳如雷的地步。忠心於島津齊彬的武士們,即使島津齊彬不開口,也有為主分憂的想法。
所以在部分激進分子的暗中籌劃之下,派出了幾個愣頭青,埋伏在鹿兒島城下,等待登城的重富忠教離開防守相對較為嚴密的城內。一俟其出現,便暴起傷人,設法將重富忠教斬落於馬下,從物理上滅口。
隻要重富忠教死了,那麽島津齊彬就能夠從容的選擇一個其他的繼承人,藩內足以挑戰他的勢力也就不存在了。
說幹就幹,七八人埋伏在城下,可惜行事不密,島津家的武士實在是太多了,誰不認識誰啊。近來雙方的關係又相當的差勁,難以調和。所以每日登城退城時,重富忠教都格外小心,並選了最得力的十幾個手下護衛。
果不其然,今兒退城就遇到了襲擊,早有防備的重富家武士,幹脆利落的殺死了襲擊者,且輕易的認出,這些襲擊者和島津齊彬一方的幾位大佬沾親帶故,或者有所關聯。
襲擊的矛頭,完全指向島津齊彬,甚至完全可以推斷,就是島津齊彬指使他們前來襲擊重富忠教的。
一場禦家騷動,已經完全無法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