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他的墮落
咣！咣！咣！拳頭與後背緊密接觸的聲音，在不算太寂靜的夜裏還是太突兀。
“你幹什麽？人家都不還手了，你別太過分！”路人早注意到這邊在吵架，隻是沒想到兩個女人才吵了一會兒，其中就有一個動起手來了，另一個不還手的任人打。
他們實在看不過去，立即走上前要拉開雲明燁。
“你躲開！”雲明燁喊著，用力甩開多管閑事之人的手。
現場瞬間變得很混亂！雲明燁叫囂著堅決不放棄又要抓蔚一涵開打，攔架的人吵鬧著推攘著雲明燁，而蔚一涵見狀又立即擋在雲明燁前麵，四周圍滿看熱鬧的人，樓上的窗戶也“哐”“哐”的一下開了好幾扇，鑽出不少人頭看著下麵。
直到蔚一涵抬起頭，勸架的人才看清挨打的是誰，不解的反問：“一涵，你怎麽不還手啊？”
蔚一涵推開其他人，“這是我欠她的。”
“可她在打你啊？”
“她不是真的要打我的，你們別管！”如果雲明燁真的想打她，使勁掄起手裏的皮包豈不是更好？
“你……”
這時，一陣鈴聲響起，眼睛上還掛著淚水的雲明燁停下拉扯的動作，掏出放在包包裏的手機，“喂－－”
手機那頭傳來吵雜的聲音，雲明燁豎著耳朵仔細聽了半天，點點頭：“行，我知道了，謝謝你告訴我他在你那！”
把手機收好，雲明燁瞪著蔚一涵，冷冷的說：“跟我走。”
“可是……”
“你不欠我什麽，是欠振岩的。既然你還有一絲內疚，有一點良心，就該去看看你把他害成什麽樣！”
說著，不等蔚一涵回應，雲明燁一把抓住她，使勁往前拉：“走！”
蔚一涵有一百個心一千個心不願意去見雲振岩，雖然知道自己確實欠他的，該給他一個可以把傷害降到最低的解釋，但是，在這個世界上，她最不願意欺騙的兩個人，一個是媽媽，另一個就是雲振岩。
如今為了讓媽媽相信她嫁給淩不塵是出於自願，每天過得很幸福，已經對她說了上千個謊話。
難道，還要對雲振岩說上千個謊話嗎？再者，她很怕自己見到他，會對他造成進一步的傷害。
坐在雲明燁的車裏，兩個人都沒有說話。蔚一涵靜靜的看著暗夜中華燈點綴的大樓與街景，忽然覺得好孤單。
她的苦無處述說，沒人了解她的痛她的難，每一個人都怨恨著她。這樣的日子，到底什麽是個頭啊？
不久，雲明燁將車停在一家酒吧門口，腳步急切地朝酒吧裏衝去，蔚一涵的心霍的忐忑不安起來，加緊腳步跟在她身後。
推開酒吧門的瞬間，喧鬧的聲音迎麵而來。裏麵音樂震耳欲聾，除了屋頂的彩球閃著五彩的光芒外，整個酒吧隻有前麵吧台處才有幾盞照明燈。
這裏到底是酒吧還是舞廳啊？蔚一涵不禁自問，跟著雲明燁在瘋狂扭動腰肢的人群裏穿梭，費了好大的勁才走到吧台。
“振岩！”雲明樺一眼看到坐在吧台前的雲振岩，他正舉著酒杯，一仰頭，幾秒鍾的功夫，滿杯的啤酒就不見了。
雲明燁已經用最快的速度跑過來了，還是沒來得及攔下他。
蔚一涵吃驚的看著他，短短一個月不到，注意整潔的他此刻頭發散亂，衣服邋遢，原本的意氣風發也被形容憔悴代替，下巴尖細的嚇人。
他的麵前擺了三四個瓶子，手裏還抱著一個剛剛空掉的大酒吧。
“振岩，不要再喝了！”雲明燁一把奪過酒杯，“你……”
“姐，你別管我！”雲振岩生氣的打斷她的話，並伸手要把酒杯搶回來。
“你到底想怎麽樣啊？頭幾天你喝就喝，我們不管你，畢竟遭受這麽大的打擊你很痛苦！可是，你不振作也該有個盡頭了吧。”
“姐……”雲振岩語氣不好的喝道，瞪著她看了半天，發現她並沒有把酒杯給他的意思，轉頭衝一邊的調酒師喊：“再給我來一杯！”
“不許給！”雲明樺也衝調酒師大喊。
調酒師對這種情景早就見怪不怪，酒吧裏借酒消愁或者打架的人多了去了，隨意的聳聳肩，“我看你倆還是好好商量下是否要喝，我先放這邊了。”
“給我！是我付錢，我要喝酒，商量什麽？”雲振岩怒喝。
“雲振岩！”雲明樺叫他的全名表示她的忍耐達到一定限度了，“你有氣別衝酒吧撒。”
這姐弟倆吵架吵的，雲明燁完全忘了蔚一涵就站在一邊，直到雲振岩站搖搖晃晃起身要去拿酒，才發現不遠處的人。
他一愣，眼睛越瞪越大，昏暗、迷幻的燈光讓他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夢境。
這麽多日子以來，他不斷的去她家樓下徘徊，明明知道她停機，每天還是瘋狂不止的撥打著那串烙印在心底的號碼，不僅如此，他還去淩氏大宅找她，結果連門都沒靠近就被趕走。
思念折磨著他，寢食難安，隻有喝過酒，他才能忘記她片刻。
怎麽會呢？尋她這麽多日，也見不到的人，怎麽會出現在眼前？
看來，他真的喝太多了！
雲振岩搖搖沉重無比的頭，發現眼前的人還是沒消失，磕磕巴巴的低聲叫著雲明燁：“姐，我真的喝了很多酒嗎？”
“你這個臭小子，才知道啊！”
“是啊，我都出現幻覺了。嗬嗬……我看到涵涵了……哈哈哈哈……”說著，他仰天狂笑，晶瑩的淚水霎時盈滿眼窩，一滴滴的掉了下來，飽含痛苦的聲音震醒雲明燁：“她怎麽可能會出現呢！”
雲明燁暗罵自己的狗屎記性，越過弟弟，抓住定住的蔚一涵來到他麵前。
“振岩，這是真的蔚一涵！”
雲振岩的狂笑徒然停住，身體僵硬，慢慢的低下頭，盯著眼前的女人。
陰暗喧鬧的酒吧裏，大家都各自玩的開心，誰也沒注意到這三個人，除了寂靜的角落某張桌子旁的一個人。
蔚一涵的身影一出現，他便注意到了。此時看到那對男女麵對麵站立著，他嘴角泛起一抹看好戲的笑容，衝一旁的黑衣人擺擺手，立即一個手機遞了過來。
熟練的按下一串號碼，很快，電話接通，他愉快的聲音傳遞給對方一個訊息：“大哥，我這裏有好戲看哦！”
雲振岩愣愣的看著眼前的女人，而對方也默默無言的看著他。四周的喧雜以及人影逐漸消失，這個世界上隻剩下他和她了。
心情複雜的兩人，靜靜的對視著，誰也沒有說話。過了好久，雲振岩雖仍呆呆的注視著她，手卻像自己有了意識似的，緩緩伸向前，就差一點夠到她，忽然停在了半空。
雲振岩猛的回過神，刷的縮回手。
他到底在幹什麽？！眼前的女人，可是拋棄他把他的深情狠狠的踩在腳底的人啊！
“你來幹什麽？”臉上的思念、柔情轉眼間消失，他語氣冰冷的厲聲喝道。
“我、我……”蔚一涵也不知道自己來幹什麽，壓抑心底的痛，張開嘴，我了半天也沒吐出第二個不同的字。
“怎麽？來譏笑我這個傻男人為你失魂落魄的嗎？嗯－－？”雲振岩逼近她，濃濃的酒氣噴在她的臉上。
“振岩……”
“振岩，是我把她找來的。你有什麽話想問清楚趕緊問吧！”雲明燁靠過來道。
“你讓我問什麽？”酒勁上來，身體漸漸不受大腦控製，腳下也開始不穩。
他的意誌力控製自己不要倒下，艱難的轉過身麵向姐姐，語氣不堅硬，卻透漏著濃濃的責備：“你為什麽把她帶來啊？”
此刻是他最狼狽的時候，他不想讓她看到自己失魂落魄的樣子，不要她同情！
“振岩！”不想讓雲明燁為難，蔚一涵叫住她。
她明明知道自己該說些狠話讓他徹底死心，可看著自己深愛之人變成這般模樣，她的心怎麽也狠不下來，隻好決定以道理取勝，先安撫他平靜下來吧。
“我們好好的談談吧，那天是我不對……”
“我不要聽你道歉！”雲振岩怒吼。
他等了這麽長時間，不是想聽這個。到底想聽什麽？他捫心自問，卻又想不出來。
雲明燁看著弟弟，簡直無語，見不到人的時候想，見到了，又死要麵子不肯說出心裏話。男人都這麽幼稚嗎？
“你先坐下來，或者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談談，行嗎？”
“不好！你滾！我不想看到你……”他說著，狠狠的往前邁了一步準備趕走她，結果，腳下一個不穩，身體向前傾去，蔚一涵見此，立即伸出手扶住他。
不過，他脫離控製的身體很沉重，重心一直向下，沒辦法，蔚一涵隻好肩膀往前一動，讓他靠在自己身上。
溫暖的嬌軀近在咫尺，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香氣充斥著他的神經，一瞬間，相思的痛苦一腳踢住理智，狠絕的心消失不見。
雲振岩大手一揮落在她的背上，胳膊一用力，把她攬進懷裏緊緊的抱住，下巴抵住她細弱的肩頭。
他哽咽的聲音傳來，聽到蔚一涵的耳朵裏，心像被上萬根針紮般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