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和我回家!”
秋秋知道他一向說到做到,三年過去,他依然不改他的強悍和霸道。
真是霸權主義!
無奈,她隻好命令司機停車,司機百般不願,最後也怕那個看起來很瘋狂的男人失控的撞過來,靠著路邊緩緩的停下了車子。
七少技術性的把車子一橫,堵死了馬路,以防他們再次逃跑。
然後,他甚至不關熄跑車馬達,下了車徑直走到他們這邊。
司機不敢降下車窗,卻不料瘋男人直接掏出了一把槍,子彈上膛,黑洞洞的槍口指著他。
他甚至什麽都沒有說,隻是站在車窗旁冷然的俯視著他,一股強大的壓迫感壓的他快喘不上氣來。
“打開車門吧……”秋秋渾身無力,還是舉起沉重的胳膊按下了車鎖,司機想阻止都來不及。
嘎巴一聲,車鎖打開。七少猛地拉開車門,一把把司機給拽了下來,“不想死,就給我滾遠一點!”
“你……”司機剛要反抗,卻在收到秋秋的示意後,停住了所有的動作,走到不遠處觀察著這邊的情況,一旦這個男人要做出傷害夫人的舉動,他就會衝上來。
“你,出來!”七少冷聲命令車內的人,並收起了槍支。因為他不想用槍對著她。
秋秋力持平靜的走出車子,和他麵對麵站著。
起初,誰也沒有說話,他隻是盯著她看,那雙猶如著了火的眸子,透著無法撼動的執著。
她心虛的想移開視線,卻又不敢,深怕他從中自己躲閃的眼神中看出什麽來,但是這樣和他的視線膠著著,心跳隻會越來越快,渾身也開始熱了起來。
這是他們分別三年後,第一次這樣對視,第一次靠得這麽近,近的似乎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神經也繃得不能再緊。
他的眼神越發的熾熱,仿佛一塊吸引力強大的磁鐵,其中複雜又糾結的情感,讓她甚至忘記怎麽呼吸。
她覺得自己完全被困住了,因七少深沉又執著的眼神而迷惑,實在無法理解他的執著是為了什麽。
他不是不愛她嗎,不是有了新的家庭嗎?為何還要不顧性命的追上來?或者隻是無法接受她騙他?
“秋秋!”七少突然開口,低沉的嗓音因無法克製的激動而染上一絲顫抖,語氣卻是那麽的肯定。
似乎害怕名字一叫出口,她就會消失般,他甚至不由的伸出手想觸摸她的臉頰……
秋秋猛地回過神,條件反射的避開他的手,語氣平淡的道:“先生,不好意思,你認錯人了。”
七少突然沉下眸光,掩去眼底所有火熱的感情。
“我會認錯任何人,也不會認錯你!”冷聲說著,他上前一步,緊緊地抓住她的手,這雙和以前一樣冰冷的手。
終於暗暗鬆了口氣,她不是自己幻想中的幽魂!
不遠處的司機看到他的動作,剛要上前組織,秋秋立即衝他搖了搖,他又停住了腳步。
“先生,我不會跑掉,請你放開我說話好嗎?”七少的手心異常灼熱,牢牢的緊握著她,根本無法掙脫開!
她難得的果決冷靜,把所有的畏懼都掩飾了起來,心中一遍遍的告訴自己,必須一口咬定自己不是景嵐秋。
好不容易再次碰觸到她,七少怎麽舍得鬆手?可這會兒,他已經比剛才稍微鎮定了一些,思緒迅速飛轉,最後,隻得出一個結論,無論自己為她的假死有多憤怒,無論自己有多想抱她入懷,這會兒他都不可以表現出來,更不可以激進。
他緩緩的,一點點的鬆開了她的手,濃濃的不舍從脫離的指尖傳遞到她心裏。
她差點就失控的反握住他溫暖的手。
還好,是差點。
“先生,你到底有什麽事,快點說好嗎?我不想站在這裏喂蚊子。”
他凝視著她半晌,然後吐出四個字:“和我回家!”
語氣,堅定不移。
跟我回家?
這四個看起來稀鬆平常的字眼,在秋秋聽來,卻不知道該做何想,他的家是她的家嗎?
他的妻子,他的兒子,能把她當成家人嗎?
這三年國外的漂泊,加上十多年的孤兒院生活,她一直不知道有家是什麽樣的感覺,除了跟陸鋒生活的那幾年,她感覺到一點歸屬感之外,就隻有在她得知了自己有了七少的孩子,認命了,準備跟他一起生活下去的時候,漂浮不定的心才仿佛漸漸生了跟,在葉家紮根,在他身上紮根。
最後,好像紮的不牢的根,不得不連根拔起的時候,痛,原比想象中的還要劇烈還要長久。三年來日日夜夜噩夢糾纏,飛機場的那一幕,更是最讓她心碎的夢魘。
三年來所有情緒的壓抑……她不得不壓抑自己,若放縱思緒和感情自由行走,那她滿腦海裏就會隻有他,隻是他。
她一直以為,事過三年,心頭的傷口已經愈合。
然而直到此時此刻,和他這樣麵對麵,視線膠著,飛機場分別那日的想法,叫囂著,拚了命掙紮的要跳出來。
可是,不行,也不能跳出來。她和他,中間隔著死去的陸鋒,更隔著……他的妻兒!
她不會做破壞別人家庭幸福的小三,也不會讓自己陷入更痛苦更絕望的地獄。
有些蒼白的小臉上漸漸浮現一抹淡淡的笑容,即使心裏早已百轉千回,她的眸光卻依然如湖水般平靜。
“先生,真的不好意思,你認錯人了。我和你不是一家人,談何回家啊!”
她不知道,就在她思緒萬千之際,七少所思所想,並不比她少。
他幽深的目光凝視著她,一刻也舍不得離開,狂喜,憤怒,激動,渴望……各種複雜的情緒盤根錯節的糾纏在一起。
喜的是她還活著,並不是因為自己三年以來,日日夜夜痛苦思念而產生的一抹幽魂。
怒的是她竟然敢騙他,還是用死這種最讓他絕望和悲慟的方式,一騙就是這麽多年。
三年,對她來說,也許很短,對他來說,卻是度日如年。他隻有不斷的憑借著血腥的工作和放肆的飲酒,才能勉強減緩心底越來越深的痛。
那日望著病床上失去氣息的她,他才知道她對他已經有多重要,她的音容笑貌,已經在他腦海裏刻了多深。她的死亡,留在他心底的,不隻是一道深深的傷口,更是永遠無法平複的烙痕!
麵前的這個眸光平靜,臉帶微笑的女人,他很恨,恨不得一把掐死她,以解這麽多年以來心頭的劇痛。
她怎麽可以如此平靜?在割傷他的心,讓他差點為她發狂失控之際!
可是,恨她,又想把她緊緊的抱在懷裏,揉進骨子裏,感受她的溫暖她的柔軟和她的馨香,她的一切一切,他都想狠狠的占有,占為己有。
他用最大的意誌力隱忍著這股衝動,忍得渾身每一個細胞都在喊痛,她卻笑著拒絕他!
“秋秋,你有必要在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事上裝糊塗嗎?”他一步步的逼近,令人心顫的霸道不減當年:“我剛才說的話,不是請求,是命令!”
“我不是你的屬下,也不是……”
話音未落,他已經抬手捏緊了她的下巴並抬高,赤紅的雙眸透出複雜的光,死死的擒住她的視線不放。
“你本該跪下來聲聲哀哭的求我,我才要考慮是否原諒你所撒的那麽大的謊言,可我很大方,已經不跟你計較其他的了,還想把過去的事一筆勾銷,你竟膽敢拒絕?你當我態度柔溫和,柔聲柔氣的跟你說話,是在懇求你嗎?!”
“嗬嗬嗬……”秋秋愣了一下,然後忍不住的輕笑出聲,這笑意完全沒有嘲諷的意思。
三年的歲月會改變人很多,她就覺得自己成熟了,穩重了,可卻完全沒有改變他!他依然霸道,依然自我為中心,依然冷酷無情!
下巴上突然傳來一痛,顯然某人很不喜歡她這個笑容。她嗔怒的瞪著他:“你這樣就叫態度溫和,柔聲柔氣?”
“我態度溫和就是這樣的。”
他毫不羞愧的樣子讓她又氣又無奈,就好像人人理所當然該接受這個模樣的他。
她咬牙切齒:“拜托你去學學什麽叫溫柔!”
原以為他會繼續反駁,卻不料,他突然問道:“你喜歡溫柔的男人?”
“我……”欲肯定的話語突然梗在喉嚨,雷德利就很溫柔,和他相處了一年,她確實是很喜歡他,但隻拿他當大哥,根本沒有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
秋秋眼神恍了一下,立即又道:“我喜歡什麽,與你無關,請你放開我好嗎?這樣說話很別扭。”
他低嗄的語調,挾著壓抑過後的嘶啞:“放開你也行,和我回家,別逼我綁你回去。”
“你……簡直不可理喻!”他的行徑,完全與無賴無異,氣得她小臉都紅了:“我和你認識的那位小姐長得就這麽像嗎!”
“不是相似,是一模一樣!”她如此憤慨的指責,讓他不禁泛起狐疑起來,難道她失憶了?不記得他了?
“真的一模一樣嗎?”她的聲音裏透著好奇,他到底是怎麽一下就認定自己秋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