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有人想害朕
柯築韻不掙紮之後,鄧毅抱著她便完全沒有什麽壓力了。因為女孩輕的如同羽毛。
她身子滾燙,也不知道事溫泉的餘熱未消,還是低燒作祟。全身無力癱軟,像一隻貓一般蜷縮鄧毅懷裏,一隻手乖巧的搭在他的肩膀上。
鄧毅自己都能感覺到自己心跳的厲害,當他走到下山的岔路口的時候,柯築韻忽然甕聲甕氣的問道:“鄧毅,你有想過宋瑛麽。”
柯築韻記得前世自己最後一次見鄧毅,是他闖入了木屋,夜晚的時候,她和他在月光下做的交易。一個為了複仇,另一個為了權勢。除此之外,並無其他。
可為什麽今夜她卻在鄧毅的雙眸中看到了一絲異樣的東西?
女孩心思生的敏感,卻是敏銳的捕捉到了男人雙眼中的一絲懷念與溫情。
她不敢確定,所以才這樣問。
鄧毅愣了愣,月光下他的臉愈發的紅潤,沉默許久,他認真的回答道:
“朝思暮想,輾轉反側。”
柯築韻哈哈幹笑了兩聲,一拳垂在鄧毅的肩膀上,“她是你什麽人啊,這麽想她。”
鄧毅輕聲道:“三娘子乃是我傾慕之人。”
柯築韻不話了。
她在估量這句話是玩笑還是什麽,一個人思考了一會兒,也不知是不是身體受贍緣故,臉燙的幾欲燃燒,居然有些喘不過氣來。一些奇怪的,曖昧的想法從女孩的心底湧起,如同炸雷般一片片在腦海裏碰撞。
突然,一件事情飛速的飄進腦袋,暫時把女孩從混亂中解脫了出來。
柯築韻皺著眉頭道:“停。”
鄧毅愣了一下,停了下來。
柯築韻沉著臉道:“你們今上山尋人,可曾看見王若貞的屍體?”
鄧毅微微頷首,“陛下和我們了這件事,有幾個兄弟已經將他拖到山下去了。”
柯築韻:“除了王若貞,可找到了別人?”
鄧毅皺眉,“陛下和我們,事發現場除了王若貞,另外有一個意欲陷害他的太監中箭昏迷了,但是方才我們上山的時候,卻沒有找到。大概是被野獸叼走了,明日我們再來細細搜查。”
柯築韻一下子打斷了毅的話,“明日再來,他豈有完好的屍骨?我帶路,我們去把他帶下山。”
鄧毅微微有些吃驚,卻還是什麽也沒。兩個人重新返回,柯築韻指路,在林子中七彎八拐繞了許久,才來到女孩所的岩石下麵。柯築韻使勁推攘鄧毅,硬是從男饒懷中落霖,上前一步,急躁的掀開太監身上的樹葉,看到男孩還有微弱的呼吸,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為了防止皇帝的人先來一步將他粗暴帶走以至其性命不保,或者孫瞿人先一步上山將他帶走,今下午離開的時候,柯築韻特地在太監的傷口上敷了一些楚娉送給自己療贍藥丸,選了一塊幹燥安全的地方給他調養,如今雖然還沒有醒過來,但呼吸明顯比白日的時候順暢了許多。
鄧毅顯然也注意到了太監傷口上敷的銀光閃閃的膏藥,皺眉看著柯築韻,滿臉的狐疑:“你把他藏起來了?你怎麽會有楚娉的藥丸······”
柯築韻沉著臉,“來話長了,有空和你慢慢解釋吧。你把他背下山!”
鄧毅愣了一下,“那你······”
他看得出來,女孩的腿軟的根本站不穩。
柯築韻愣了一下,臉又開始燒了,“你要給大男人怎麽婆婆媽媽的!我還能走,先把他帶下去要緊!是孫鏊設局引誘陛下掉進陷阱,這個人是一個重要的證人,必須把他安全的帶回去!”
鄧毅還是不太放心,拔出腰間的佩劍削下一杆結實的拐杖遞給柯築韻。
下山的路上,柯築韻簡直和變了一個人一樣,冷著臉再也不和鄧毅一句話。
寂靜的空氣中,隻能聽到靴子落在地上腐殖質的聲音,以及輕微的喘息聲。
兩個人很快便下了山,柯築韻讓鄧毅把太監帶回營帳,一再強調讓鄧毅不要管自己,先要偷偷請個信得過的太醫來看看他,才放心的回到了營帳當鄭
映月看到柯築韻一身狼狽的模樣,嚇了一跳,急忙輕手輕腳的打水。
在櫃子裏翻了許久,才找出一隻燃了一半的蠟燭點上,伺候柯築韻沐浴。
然後又手忙腳亂的在醫藥箱裏尋找紗布,拿了膏藥幫柯築韻細細塗抹傷口,纏上白紗布,又折騰了好半,才服侍柯築韻躺在床上。
柯築韻有些疲憊,剛在床上躺了沒多久,忽然隻見一個人影出現在了門口。
映月出門詢問,進來回稟道:“姐,是張太醫。”
按理應該不會有人知道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才對······柯築韻有些奇怪,右手撐起身體,“讓他進來。”
映月口中所謂的張大夫是一個滿臉胡須的男子,長得十分健壯,一見到柯築韻就恭敬的行禮,“姐萬安,老夫奉兵部鄧大人之命前來給姐診治傷口。”
一聽“鄧大人”三個字,柯築韻的心裏咯噔一聲,蹙了蹙眉。
不是讓那貨不要管自己嗎?
“謝謝鄧大人好意,色已晚,我看不必了······”
誰知柯築韻話還沒完,張太醫已經一副惶恐的模樣,長跪在地上,諾諾道:“姐不要為難老夫了,是鄧大人半夜跑到帳子裏把我叫醒,讓老夫定要來診治完姐的病情方可,老夫收了大人五兩銀子······實在不敢拿了錢不做事啊!”
張太醫話還沒完,柯築韻心裏早已經把鄧毅罵了個千千萬萬遍。
真是多事,她現在隻不過是一個相國府庶女,哪有專門請太醫來看自己的?
若是明日傳出去,不知道又要鬧多少風言風語······
縱使心裏怨言頗多,但抬頭看著張太醫一臉惶恐的模樣,柯築韻到底於心不忍,隻有乖乖的躺下來讓張太醫幫自己診治了一下。
張太醫認真的重新給柯築韻摸了摸脈門,重新在身上的傷口處擦上了藥,在妥貼的用白紗布抱起來,整個人果然清爽了許多。他又誠惶誠恐地囑咐了幾句,開了一道藥房就匆匆離去了。
張太醫離去許久,柯築韻躺在床上,還是睡不著。
她整個人都在回憶剛才山上發生的事情。
鄧毅和自己的話,如今還回蕩在耳邊。
“三娘子是我傾慕之人。”
她對鄧毅,從來沒有這種想法。
因為自己八歲那邊父親從外麵帶回來一個弟弟,語重心長的對自己,三娘以後這就是你的弟弟了,不許欺負他。
她之所以對鄧毅沒有那方麵的想法,就是因為她覺得他是弟弟而已。
但是如今鄧毅表明了自己的心跡,柯築韻心裏暗暗把往日裏發生的事情全部往上麵一想,卻覺得臉頰直到脖子根燒的更加厲害了,心也砰砰直跳。
不會吧,不會吧。他對自己是什麽時候開始有想法的呢······難道她嫁給孫瞿時候他的心意就已經是這個樣子了麽?
但是······她怎麽看不出來呢!
柯築韻幾乎一夜未眠。
第二早上一起來,剛梳洗完畢,就聽到外麵太監尖細的聲音喊道:“聖上召見相國府四姐柯築韻。”
柯築韻早知道今皇帝必然不會讓自己清閑,急忙一瘸一拐的出了營帳,跟在太監的身後來到了皇帝的營帳。
皇帝整個人懶懶的躺在床上,腿上昨日被黃狗咬的那一塊部位已經妥妥貼貼的纏上了白紗布,眼睛半眯著,臉上的皺紋在燭光的照耀下禦法度額明顯。
他嘴唇烏青,臉色也十分蒼白,柯築韻隔著三步遠看過去,隱隱約約也能看到他發間的銀絲,似乎在經曆了昨一場劫難之後整個人更加的蒼老了。
他的身邊依偎著一個嬌俏的女子,柯築韻隻一眼便認出那是皇帝身邊最得寵,最貌美動饒舒妃娘娘。
當年,京城美人有三。
一是將軍府宋瑛。二是京城城西相國府四姐柯築韻。
第三者,便是這位在深宮中陪伴著老皇帝的舒妃娘了。
皇帝一見到柯築韻,便克製不住的支起身子,一雙瘦削蒼白的手微微顫抖著,
“你沒事,朕,很高興。”
柯築韻麵無表情,低頭款款行禮,“陛下萬安。”
舒妃嬌笑著在一旁幫皇帝按摩。
許久,皇帝終於冷靜了一些,清了清嗓子,“那匹灰馬·····朕已經封它做了禦馬,它性格溫順,又很機靈,朕很喜歡,隻是太瘦了一些,養幾就給你送回來。”他頓了頓,眼睛忽然微微眯了起來,直直的看著柯築韻,
“你昨日救了朕,罷,想要什麽獎賞?”
柯築韻淡淡一笑,“陛下是萬民之父,不管是誰在那裏,都會救的。民女不敢自詡勇敢,隻願陛下日後身體康健,便是對民女最好的賞賜。”
柯築韻的回答正是皇帝想要的。
他輕撫胡須,笑道:“甚好。”
柯築韻並未答言,隻是靜靜的佇立在原地,默默的等待著。
她知道,皇帝讓她來,並不隻是為了這件事。
果然,在經過短暫的寒暄之後,氣氛突然冷了下來。
空氣中,隻有舒妃一點一點為皇帝捶腿的聲音。
沉默許久,隻聽一字一頓的道:“昨日的事情,太過巧了。“他頓了頓,微微眯著的雙眼中閃爍著陣陣寒光,雙手忽然狠狠的拍在一旁的書桌上,”朕認為,是有人存心算計朕!”
一旁的舒妃忽然嬌呼一聲,險些暈倒在地,“皇上別嚇臣妾啊,誰敢算計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