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圍爐夜談2
楚娉沉默不語。柯築韻默默的看著她，看著她雙眸逐漸變冷。
許久，女孩冷笑一聲，“沒什麽特別的想法，隻是不想讓他繼續迷惑聖心而已。”
柯築韻沒話，隻是默默的抿了一口酒，嘴唇火辣辣的痛。
楚氏從西域帶回來的燒酒烈而辣口，下能夠與楚娉對飲的女孩屈指可數。
柯築韻淡淡道：“眾人都傳，九皇子孫鏊將是未來的儲君，既然是命定的儲君，有什麽迷惑不迷惑的。”
院子中另外兩個人臉色瞬間變了，雪雁猛地站了起來，冷冷的看了柯築韻一眼，隨後快步走了出去。
楚娉默默的喝了一口酒，皺著眉頭，抬頭注視著眼前膽大包之人。
柯築韻表麵上不動聲色，背上早已經起了淅淅瀝瀝一身冷汗。
楚娉為人大大咧咧，對於她這個隻出了一時風頭的相國府庶女，估計是見過就忘了。
她不想！
她想讓楚娉記得她！
唯有推心置腹。
但感覺楚娉的目光在自己臉上來來回回，如同刀劍一般刺饒時候，柯築韻心裏還是有些怕怕的。
楚娉突然將手中的杯子狠狠一摔，冷笑道：“她們如川大包麽？聖上心中尚且猶疑不決，那些人心中倒有了定論！你難道也是這樣想的？”
大鬧一番之後，楚娉的神色逐漸恢複了平靜，她抬頭，神色似乎很是疲憊：“抱歉，讓姑娘見笑了。我會派人去和你姐姐溝通，讓她放你進去。雪雁，送客！”
柯築韻默默的看著楚娉，心不由得一疼。
原來今日第一次見她發現的那股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疲憊，並不是自己多心了。
知道她每日每夜都在焦慮些什麽。
縱使白十分正常，晚上心煩的事全部湧來，便會暴露出來。
剛才去門口轉了一圈的雪雁冷著臉過來，柯築韻沒有動，她抬起頭來，認真的看著楚娉。
“方才我之所以打斷了你要做的事，是因為我知道聖上心裏是想看九皇子準備的表演的。就算姐姐真有道理，強行打斷，聖上表麵上雖然不什麽，心裏定然也是極其不悅。反而會弄巧成拙，對辛苦準備了一年的九皇子殿下心生歉疚，這對於姐姐原本的心思很是不利。”
柯築韻抬頭，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盯著楚娉看，“姐姐難道不會察言觀色麽？”
楚娉微微一愣，緊緊的盯著柯築韻，“你是在幫我？可是，你讓三皇子和坤王派來的人一起奏靡靡之音，實在是太過於荒唐······”
柯築韻淡淡一笑，“我也不隻是再幫姐姐。隻是實在討厭孫瞿為人，又剛好欣賞姐姐的品行，不忍讓姐姐陷入尷尬的境地罷了。”
楚娉有些激動，“你也討厭······”她還真是看這個相國府庶女了。想不到世間除了宋瑛之外竟還有如此人物，真乃相見恨晚矣。
柯築韻冷不防打斷了楚娉的話，反問道：“今日我在姑娘們當中，偶然聽見有人聲議論，楚大姐將來意欲進宮為妃，伴隨當今聖上左右，不知此言是否屬實？”
柯築韻心裏默默祈禱。
不要是真的啊。
楚娉今年也不過二十出頭而已，老皇帝卻已經五十歲了，且體弱多病，什麽時候駕崩都不知道，若真是進宮，豈不是耽誤了女孩子的一生？
楚娉冷笑道：“那些人慣喜歡咀嚼些八卦，就知道瞞不了多久。這是真的。如今看柯姑娘與我投緣，就實話相告了吧，我打算明年進宮。”
柯築韻心頭一寒，“千萬不要！”
楚娉微微一愣，下意識向那失態出聲的女孩子看過去。
隻見柯築韻額頭上早已經結起了密密麻麻的汗珠，額角的碎發緊緊的貼在皮膚上。那漆黑的雙眸散發出來的關切無比的真摯，讓她忍不住要懷疑她們兩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了。
楚娉皺了皺眉，淡淡道：“我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恕不能告訴柯姑娘。”
柯築韻臉色微微有些發白，“我曾聽人起，楚大姐是個性情中人，對自己的終生大事也是極其看重的，絕對不會貿然進宮，毀掉自己的前程。”
“我曾聽，宋大將軍收了三個義子，其中衛齊與大姐關係甚好，但兩年因為牽扯到一樁謀反大案，被九皇子關進了牢，正遭受著非饒折磨。姐姐可是為了這件事進宮？”
楚娉坐在原地，臉色愈發的蒼白，甚至連那隱藏在袖中的手指都在微微顫抖。
突然，麵前刀光一閃。
柯築韻還沒來得及反應，一柄雪白的長劍就抵在了脖間。
雪雁死死的攥著劍柄，神情冷若寒霜。
居高臨下盯著她，漆黑的雙眸深不見底。
雪雁從有些自閉的毛病，本應該是青樓裏最好的玩偶，卻因為不肯服侍大肚肥腸的公府世子，在老鴇手裏險些被鞭打喪命，楚娉和她恰好經過，花了幾串錢把女孩子買了下來。
大家都雪雁是個雪人，就算是宋瑛也從來沒聽過她的聲音。
但楚娉每每調笑，都會“她家雪雁聲音可好聽了”，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見丫鬟舉動偏激，楚娉急忙阻止，“別鬧，柯姑娘的也是事實。”
柯築韻皺了皺眉，看了一眼脖子處愈來愈近的劍。
不知什麽時候自己就要血濺三尺了······
柯築韻看著楚娉，淡淡道：
“我是想告訴楚姐，救人不止自殘一種方法。”
楚娉猛地一怔，抬頭愣愣的看著她。
柯築韻隻覺得脖子間一涼，原來是長劍收了回去，柯築韻抬眼一看，隻見女孩微微抿著嘴角，雙眼中悄悄地滿是讚同。
楚娉的身子微微向前傾，問道：“你方才的話什麽意思？”
柯築韻搖頭，“入宮是一輩子的事啊，楚大姐是這麽美好的一個人，柯築韻不忍心看著姐進宮蹉跎歲月。必然還有別的辦法的。”
著，便站了起來，接過丫鬟手中的披風，“隻是我一時間還沒想好······改日我再登門拜訪，細細探討這件事。或者你來找我也校”
楚娉皺眉，“你不過也隻是一介女子，我如何能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