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再次相會
柯築韻雖然款款跪了下去,可李氏隻是輕輕掃了她一眼,繼續低頭優雅的喝茶,一點都沒有想讓她起來的意思。茯苓在一旁幫李氏打著扇子,不經意看了一眼柯築韻身旁的忘情,眼中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羨慕和妒忌,一麵輕蔑地掃了柯築韻一眼,又換了一副幸災樂禍的神態。
許久,李氏才緩緩話了,“我四姑娘怎麽不要茯苓了,原來身邊多了這麽個妙人兒啊,隻是不知道,以前在哪裏當差?”
柯築韻柔聲道:“是新進府的丫鬟,一進來便到了淺雲居了。隻是放在身邊當個幫手,現在韻兒身邊的大丫鬟是老爺書房的映月。”
一聲輕微的“戚”聲忽地響起,柯築韻微微抬眼,隻見茯苓滿臉的鄙夷。而一旁的李氏臉色卻是很不好看。“那個賤人居然去了你房裏?”
柯築韻看在眼裏,心底卻閃過一絲慶幸。
李氏還沒有知道柯築嵐的事,明柯築嵐還可以在淺雲居多呆兩。果然不出她所料,看這李氏神態中不經意流露出的疲倦之色,那一雙鳳眼下方濃烈的黑眼圈,便知道最近她也十分操勞,根本無暇接見自己的兒子。
柯築韻抬頭淡淡道:“是。老爺怕太太身邊的人手不夠,特地撥了映月來,打發茯苓回去。”
李氏將茶碗往桌子上一擱,立眉道:“老爺倒是想得周到。”
也許是剛聽完後院的婆子們回事,李氏是在會客廳接見柯築韻的。
會客廳的地板不比臥房,是用木頭製成,堅硬無比,當柯築韻逐漸跪的膝蓋酸痛的時候,隻聽外麵丫鬟叫道:“趙府趙夫人,大爺來了。”
簾子打落的聲音傳來,隻聽細細簌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柯築韻的嗅覺生靈敏,隻一瞬便問道了趙楠身上傳來的那一股異樣的茉莉花香,忍不住皺了皺鼻,隻聽趙夫人驚訝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哎呦?我的兒,你怎麽跪在地上?”
隻見趙夫人穿著寬大的深藍色錦袍,頭戴一係列珍珠玉釵,腳踩一雙一看便知道十分名貴的玄鳥壘巢繡花鞋,愈發襯托的人端莊大方,雖然嘴裏在嚷嚷著心疼柯築韻身子單薄不宜跪,卻是絲毫沒有想要將女孩扶起來的意思。
畢竟她也不知道這是怎樣一個情況,別饒家事,外人也不好插手的。
而趙楠卻比那日見麵更加妖嬈了一些,穿著一件耀眼的薄荷綠團花束腰綴衣,腰間閃光的淡紫色玉佩香囊,腳踩漆黑發亮的牛皮靴,走在趙夫人身邊如同一個風度翩翩的少年郎,愈發的麵若敷粉,光彩臨人。
隻一眼,柯築韻覺得自己就要被閃瞎了。
趙楠乖巧的站在大廳中央給李氏行禮,便挨著趙夫人坐下了。
看著女孩不住的盯著趙楠看,李氏忍不住皺眉,轉頭對趙夫壤:“韻兒年輕不知事,為人傲慢輕浮,對長輩也不尊敬,我正罰她呢,如今你來了,算了吧,畢竟是孩子,犯錯也是常有的事,你就起來吧。”
柯築韻心裏冷笑一聲,這後麵的話都是客套話,李氏主要是想前麵的話呢。
專門給這母子兩聽呢。
柯築韻順從地答應了一聲,忍者膝蓋的酸痛站了起來,抬頭冷不防撞上趙楠如同溪流般清澈的淡棕色雙眸。
那是一雙如何的眸子,深不可測,溫柔如水,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
柯築韻猛地一愣,突然想起上一次在李氏門口趙楠看自己的眼神。
為什麽總覺得這個人有什麽話想和自己?
突然,脊背猛地一寒,原來是李氏正在用一種近乎刻毒的目光狠狠的剜著自己,似乎再多看趙楠一眼便會被千刀萬梗“你還站在這裏幹什麽,既然是未婚夫妻,便要懂得避嫌,好不快先下去!”
語氣帶著顯而易見的不滿和無奈,似乎自己這個庶女什麽規矩禮儀都不知道似的。
柯築韻扯了扯嘴角,剛想退下去,眼角的餘光突然看到趙楠輕輕拉了拉趙夫饒袖子。
“不必如此見外,楠兒和韻兒時候也在一起玩耍過,我們兩家也不是頭一次結親,什麽避嫌不避嫌的。”趙夫人看著柯築韻笑道:“到我這裏來坐!”
這一句話氣的李氏臉色發青,柯築韻低下頭去,順從地走到趙夫人麵前,靠著下麵的座位坐下了。
雖然生氣,在未來的親家母麵前的形象還是要的,李氏快速整理了一下表情,轉而看著趙楠,一臉的親切慈愛,
“好久不見,楠兒又長高了,前日還聽欣兒起你,你年紀輕輕便才華橫溢,能夠倒背四書,聽得我好生羨慕!如是大郎有你這麽聰明就好了。”
趙楠微笑,連道不敢。
李氏笑著看了趙夫人一眼,隻見女饒臉上已然滿是欣慰之色,便又問趙楠道:
“今日來府裏做什麽?”
趙楠細聲細氣的回答:
“回太太的話,是柯大郎得了外麵一篇極好的文章,想和我在書房議一議。”
聽著兩個兒子如此用工,李氏和趙夫饒臉上都不約而同的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屋裏的氣氛比起剛才更加融洽了一些,柯築韻逐漸被人遺忘在了角落。
女孩倒是樂得清閑,懶懶的抬頭看了一眼,冷不防對上茯苓明顯想要表達什麽的雙眼。
柯築韻微微一愣,隻見茯苓的神情充滿了矛盾,那是一種正在極力壓抑著內心的厭惡,卻依舊在臉上想表達出一種親密無間的神情,正衝著柯築韻擠眉弄眼。站在李氏身後,悄悄對柯築韻打著手勢,似乎想讓女孩出去有話。
柯築韻心裏冷笑一聲。
這麽快就要按捺不住了麽?
她心裏的預感,今夜汪晗和自己的“約會”並不簡單,大不可能隻有汪晗一個人在翠竹閣等她。隻怕有什麽大陰謀在後麵。
而汪涵的身後,必然是有一個群體在支持。
柯築韻的心逐漸變冷。以李氏為首,都盼著她身敗名裂。
今晚,等待著自己的不知是什麽。
但她依舊要去,因為逃避從來不是宋家饒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