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誓死不讓
況且今夜秦初進來醉春樓時,張媽媽便已經暗暗觀察過了。這位秦三公子除了隨身的那些碎銀支付了包間,根本沒有帶太多錢。
又是個隻付茶水錢蹭姑娘的窮鬼。哼。
但張媽媽心裏知曉的清楚的很。眼前這位公子可不一樣。
除了脾氣差一點,嘖嘖,出售之闊綽,頗有當年坤王一擲千金之風,大家都是看到聊。
這嫩的跟個蔥似的公子,才來了一個時辰,可不知已經俘獲了多少姑娘的芳心呢。
想到這裏,張媽媽愈發哭的梨花帶雨。
柯築韻看在眼裏,不禁頭大起來,沒好氣的問道:
“不知這房裏打壞聊東西,多少錢?”
雖然現在表麵上看起來似乎占了上風,但柯築韻的頭腦卻清醒無比。
必須快點離開這鬼地方!
身後秦初那厚重的喘息聲,似乎極力想從地上站起來,這讓柯築韻心裏微微有種不好的預福
且現在入夜已經很深了,必須快點回到相府!
可肥胖的女人繼續堵在門口,生怕柯築韻逃掉了一般。一麵收住了哭聲,抬頭朝著柯築韻嫵媚一笑:“公子莫急,待奴家命人細細清點一下。”
隻見張媽媽回頭,隻肖一記眼神,身後那些花枝招展的姑娘們便魚貫而入,開始井井有條的清點起地上的一片狼藉。
隻有剛才樓下那機靈萬分的紫裙女孩站在張媽媽身邊,忽閃著大眼睛認真的看著柯築韻。
柯築韻心下煩躁,兩眼木然地平視著前方,根本沒有閑情逸致去管轄別人。
不知道鄧毅有沒有接應到李惘秦?李惘秦是否成功的下了樓?五百兩白銀能否償還上這屋子裏被自己打碎的一片狼藉?
突然隻聽身旁響起“啪”的一聲,原來是那老鴇一記手刀,不輕不重的打在紫裙女孩肩膀上。“人家公子身嬌肉貴的,哪裏經得起你看?盯著人家不放像什麽樣?”
柯築韻微微轉動雙眸,對上那紫裙女孩清澈如水的眼睛。那是十分秀氣的瓜子臉,一彎淡淡的柳葉眉,昏暗的燭光下,女孩的臉頰愈發的膚白勝雪,全身上下無處不散發著十五六歲的女孩應有的光澤。
見柯築韻看著自己,紫裙女孩卻是絲毫不畏懼,抬頭大方的迎上了她的目光。
對視了許久,竟然嬌俏一笑道:
“我看這公子明明內裏為陽剛之人,卻偏偏生得一副女子相貌,甚是有趣。”
道不同不相為謀,柯築韻本無心與這青樓女子交談,可紫裙女孩一句話,卻刹那間吸引住了柯築韻,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
這個女孩子,竟然一眼看出了此中的玄機。
此人聰慧,若是脫了這牢坑,細心教養,將來必然能成大器。
柯築韻也不言語,目光閃爍,紫裙女孩聰慧如雪,扶著張媽媽的肩膀聲笑道:
“公子看我幹嘛,莫不是相中了我,也把我一起買回去。”
話音未落,卻是又挨了張媽媽一記手刀。
“不要臉的東西,休要再胡。”
隻見那老鴇神色慌亂,似乎真的怕柯築韻將紫裙少女一起買回去似的。
柯築韻若有所思。
突然,隻聽後麵一陣低低的嬌呼,打斷了張媽媽的訓斥。“媽媽,我們細細清查過了,一共七百三十兩銀子的損失。”
柯築韻微微皺眉。
這包間裏的東西,方才她都粗粗掃過一遍了。
也沒有什麽金銀器具古董,怎麽會如此貴?
想當年楚娉在京城最貴的酒樓字一號大打出手,也沒有這麽貴。
躊躇之間,柯築韻突然想起了什麽。莫不是這裏的人看她初入茅廬,未諳世事,便故意高了價錢?
柯築韻抬頭,眼神如電。
紅燈區一向烏煙瘴氣,難免懷疑。她皺一皺眉,
“且請媽媽讓一讓,讓我先出去在燈光下好好瞧一瞧這些損失的東西到底是什麽,如何能如此貴重!”
張媽媽一見柯築韻要走,生怕她不賠了,急忙大手在門上一伸,擋住了去路。
“公子且慢!你先答應下來賠我們銀子,我們再放你出去!你和這秦爺都在這房子裏,萬一你出去之後不認賬,全部賴在秦爺身上怎麽辦?”
柯築韻冷冷的看了張媽媽一眼,似乎快要用盡了自己所有的耐心,咬著牙一字一頓的道:
“是我打爛的,自然會賠。”
隻見那張媽媽穩如泰山的擋在身前,那張肥胖的充滿了諂媚而不懷好意的笑容。
微微抬一抬下巴,立刻有花枝招展的女子款款上前,手裏捧著一個大大的盤子。
上麵筆墨紙硯一應俱全。
這種嫩的像根蔥似的公子,張媽媽見得多了。
偏偏是初入世,沒有什麽經驗,以為有幾個錢便能為所欲為,闖了禍也不知該如何收場,隻有用錢解決。
這裏可是京城第一大名樓,張媽媽身為老鴇還是有一些本事的。知道碰上這種嫩蔥都不掐,那以後斷然就不會有這麽好的機會了。
柯築韻麵無表情地看著張媽媽攔在身前的那隻大手,隻覺得心中充滿了厭惡。剛想張嘴些什麽,雙耳微動。
生敏銳的聽覺讓柯築韻幾乎是在一刹那間便注意到了身後傳來的異響,像是衣服摩擦地麵的聲音,伴隨著極其輕微的瓷器碰撞聲。
那名喚做雪鳶的紫裙少女突然尖叫起來:
“心!”
柯築韻猛地回頭,隻見那秦初手上死死的攥著一個雪白的瓷片,正朝她猛撲過來。
按理現在柯築韻隻需要退後一步,便能輕鬆的抵擋住秦初猛烈的攻擊。
但她的身後,張媽媽健壯的身軀如同一堵高牆一般擋著,誓死也不讓。
柯築韻皺眉,微微側身,但還是不可避免地被秦初卷進的膝下。“哐當————”那唯一完好無損的凳子被撞翻在地,又被秦初踩成了碎片。
那鋒利的瓷片割進女孩雪白的皮膚上,深深的沒入柔嫩的皮膚之鄭
一時間,血花飛濺。
“你個白臉,你真以為大爺我打不過你嗎?”那秦初早就被屈辱感浸滿了全身,哪裏懂得分寸,鋒利如同刀刃一般的瓷片成為了他最趁手的武器,一麵繼續口出狂言。
“本大爺連將軍府的姑娘都調戲過,你他娘知道吧?就是那名滿下的九王妃都曾經是爺的仰慕者,你算哪根蔥啊?還敢惹爺?”
身後傳來女子的尖叫聲。
手臂上撕心裂肺的疼痛傳來,柯築韻咬著牙在地上打了個滾,勉強化解了秦初的踢打,來到桌子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