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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番外(三)

  天國末年,國十六,魏國吳國虎視眈眈,互不相讓,終於發兵,一較高下。


  “吳國國君覬覦我朝江山已久,朕心裏日夜惶恐,心憂百姓,不父輩江山毀於我之手,魏國吳國實在不能共存,安遠侯聽令。”朝堂之上,皇上說道。


  “臣聽令。”安遠侯跪拜於朝堂之上,皇上親為安遠侯披上戰甲,授予一統六軍的權利。並且命令當朝驃騎大將軍作為其左膀右臂,也好助你一臂之力。


  “皇上,老臣以為,安遠侯難當此次重任,倒不如將此重任交於三王爺的手中,三王爺曾在年輕的時候就陪先皇征戰沙場,立下戰功赫赫,臣以為,此行,必得三王爺不行。”一白鬢老臣俯首說道。


  不難看出,這是三王爺的心腹黨羽。


  其實當今皇上又豈會不知道安遠侯不曾領兵打仗,毫無經驗。安遠侯在當初各個皇子爭奪皇位,不可開交之時,無心權貴,隻是醉心詩書山水,存了一顆風流旅人的心。不然,皇上也不會派驃騎大將軍作為其左膀右臂,護得周全。


  可是,此行卻是萬萬不可派的三王爺領兵親征的。若是打了敗仗,失了江山,自己必定是千古的罪人,被載入史冊,受萬民的唾棄。自己登上皇位的時間雖然不算長久,不做出什麽驚天動地萬民敬仰的事情被載入史冊也就罷了,如今,要江山失於自己的手中,實在是不可。


  若是三王爺領兵親征,打了勝仗,想必定會恃寵而驕,聯合著朝上的黨羽,逼著自己退位,三王爺覬覦皇位已久,隻是君心不定,朝綱不穩,又不能落得個手足相殘的惡名,便隻好如今先隱忍著,待到時機成熟,連同著朝堂之上三王爺的黨羽一舉清除,永絕後患。


  “皇上,臣也認為不可。”皇上憂心,朝堂之上,三王爺的心腹黨羽不在少數。


  “朕心意已決,大家不必再相勸。”皇上說道。


  “臣定會竭盡全力,護我朝周全。”


  安遠侯出征之日,皇上曾率禦林軍一直護送安遠侯到京郊的之外。


  皇上支開身邊的所有親信,私下囑咐安遠侯。


  “朕親兄弟不在少數,但是與朕同心同德的卻寥寥無幾,你是朕唯一信任的人,所以,此行你必須要凱旋歸來,不可以讓朕失望。”皇上拍了拍安遠侯的肩膀說道。


  “知道了。”安遠侯說道,仍舊是雲淡風輕的樣子。


  “回來的時候,朕定保你一世榮華。”皇上說道。


  然後安遠侯帶著大軍,浩浩蕩蕩的奔赴戰場。


  其實,安遠侯並不是對於兵法毫無研究,隻是當今聖上疑心太重,不必要的猜忌自然是能免則免的。


  沙場苦寒,自然不是尋常毅力可以頂得住的。可是,安遠侯從來都不是尋常人。


  吳國將軍吳用乃是當朝吳王的心腹,又驍勇善戰,吳用隻有一個女兒,所以,自然是當著男孩子培養。


  吳用此生隻取了一位夫人,誕下一女之後,因為元氣大傷,就再也沒有為吳用再剩下一兒半女的。好在吳用對於夫人的感情情比金堅,即便如此,也沒有令納妻妾,反而待自己唯一的女兒吳嫣兒額外的好。


  吳嫣兒自小就舞刀弄槍的,不愛女工女紅。吳用曾經還頭疼的很,若是自己這唯一的女兒到了出嫁的年紀,估計要怎樣的男人才能入得了自己唯一的這個寶貝女兒的眼。


  吳用的妻子一直埋怨吳用,嫣兒明明是個女兒身,確怪的吳用一直寵溺著她一,以至於到了現在的性格。


  吳用大笑,她吳將軍的女兒,自然是最特別的。


  吳王命其父親征,吳氏日夜擔憂,夫君雖然馳騁擅長多年,立下戰功赫赫,到底已經是上了年歲,不再少年時候那般的身強體壯,更何況戰場苦寒,怎是如今的身體可以吃的消的。


  吳嫣兒不忍心看著其母日夜擔憂,終日以淚洗麵,便悄悄的自己去求了皇上,想要去助皇上一臂之力。


  皇上讚賞吳嫣兒小小年紀,就有如此膽量,敢上陣殺敵,又念在為了家中的母親以及戰場上的父親一片孝心,便答應了吳嫣兒的請求。


  戰場黃沙,狂風,就連戰士的食糧裏麵都摻了黃沙。


  吳用心疼女兒,吳嫣兒卻義正言辭的說:“父親能做的事情,嫣兒一樣可以。父親從小就告訴我要做一個巾幗不讓須眉的女英雄,父親難道都忘記了?”


  “罷了,你留下吧,但是要好好照顧自己。”吳用見女兒如此誌向,便成全了女兒的一番孝心。


  不想吳嫣兒小小年紀,兵法上的運用相對於吳用的古板,吳嫣兒的兵法的運用倒是靈活了不少。


  原本安遠侯兵法運用得當,已經在這場戰役中取得了些許的先機,隻是自從吳嫣兒來了之後,安遠侯本是占得先機的狀況似乎有了一些改變。安遠侯爺曾經和軍師探討過,對方為什麽突然改變了作戰策略,最終的決定就是安遠侯以身試險,去敵方打探軍情。


  似乎對方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樣,安遠侯以及安遠侯帶著的一小隊人馬全部中伏。


  那是安遠侯和吳嫣兒第一次見麵。


  安遠侯被五花大綁,綁在敵營的拴馬木上,然後就看著一身盔甲的吳嫣兒背著手朝著自己走來。


  “你是魏國的將軍?”吳嫣兒眉毛輕佻的看著安遠侯。安遠侯沒有說話,做好了要殺腰剮的準備。


  “都已經使階下囚了,脾氣還這樣的倔強,倒是不多見,這樣,你求我,我便考慮饒你性命。”吳嫣兒到底是年幼存了一顆愛玩愛鬧的心,吳用自己心裏清楚的很,管不住自己這女兒,便由著她的性子去了。


  “你莫不是被嚇破了膽子,不會講話了吧。”吳嫣兒笑著說道。


  “罷了,你既然不說,我也就不問了,我給你點時間好好的想想吧。不過在你想清楚之前就要委屈你在這拴馬柱上呆上一晚了。”


  “有問出什麽嗎?”吳用問道。


  “大概也不會是什麽要緊的人物吧,魏國也不會傻到要一個將軍以身犯險。”吳嫣兒說道,其實心裏還在打鼓,看著安遠侯又不像是什麽尋常人。


  後來隨從的一位士兵倒是受不了如此的折磨,將這安遠侯的身份和盤托出。


  吳嫣兒抱著胳膊一臉得意的說道:“原來你是安遠侯,是皇上的親兄弟,如此倒是怪我眼拙了。”


  “國家存亡,匹夫有責,與我是誰何幹?”安遠侯終於肯開口說話。


  “你倒是有趣。”吳嫣兒命將領為安遠侯淨了麵,換了身衣服,大概是想要先禮後兵的架勢吧。


  “我請你喝酒。”吳嫣兒一身戎裝,並未改變分毫,隻是再見安遠侯的時候,目光變得有些癡癡的。


  “兩過相爭,你與我,隻能是敵人。”安遠侯義正言辭,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


  “你很有趣。若不是兩朝征戰,我們也許會成為朋友。”吳嫣兒笑著說道。


  “你也說了,那是如果。”安遠侯說道。


  “你走吧。”吳嫣兒忽然揮手說道。


  “你肯放了我?”安遠侯吃驚的看著吳嫣兒說道。


  “趁我沒有改變主意之前,趁我父親還沒有發現之前。”吳嫣兒笑著看著安遠侯說道。


  “他日戰場上兵戎相見,你救我一命,我定是會還你的。”安遠侯說道,倒是覺得這姑娘隱隱約約的特別。


  “好,記得你這句話。”吳嫣兒說道。


  他日戰場之上,兵戎相見,安遠侯信守了諾言,真的在戰場上放過了吳嫣兒一馬,吳嫣兒雖然身負重傷,到底是皮外傷,並沒有傷及性命。


  戰爭持續了整整一年,兩國相爭自是死傷無數,魏國大勝,吳國削城池,並且立下契約畢生不再覬覦魏國國土。魏國軍隊凱旋回朝,魏王帶著禦林軍京郊百裏之外迎接,隻是安遠侯回朝的隻是棺材之中的衣冠塚。


  魏王下旨,安遠侯遺體,入皇陵,享親王封號。


  其實安遠侯並未戰死沙場,隻是由著了自己的心性,隱居山林。當然了,是帶著吳用唯一的寶貝女兒,吳嫣兒。


  安遠侯心裏清楚的很,就算如今是太平的,也未必在將來不起戰事,君王之間的承諾哪裏胡作數,江山自然是遼闊無垠最是好的了。


  這是世界上再也沒有了安都所謂的風水寶地,那裏也沒有那個才情一絕廣交天下好友的安遠侯,也沒有了安都第一才女林林靈兒,那日乘船湖上初見傾心。


  關於安遠侯民間隻是流傳著這樣一個故事,說安遠侯禦駕親征,戰死沙場。回京之後皇上傷心至極,追封為親王。


  但是安遠侯其實沒有死,隻是隨著敵國的敗將之女隱居山林,不問塵世了。這件事無從考證,因為誰也沒有辦法當麵去問清楚。


  有人曾經說見過安遠侯,可是,世界上長得相似的人倒是不少,又或者是前世的他投胎轉世了呢。


  “夫君,嚐嚐我今日做的桂花羹。”木屋前一個粗布衣衫的女子,雖然眉目間帶著些許的英氣並沒有褪去,但是,為人妻的柔情倒是不少分毫。


  隻是林間的一個木屋,前有桂花後有竹,雅致的很。


  “娘子今日的桂花羹倒是特別。”一個醇厚的聲音響起。


  “我在這其中加了竹筍,所以這桂花羹中自然也是有竹筍的清新味道。”姑娘笑著說道。


  從此這世界上沒有吳國的將門之女吳嫣兒,巾幗不讓須眉,馳騁沙場,為父親征,像極了故事裏麵的花木蘭。


  也沒有一身儒雅氣質的安遠侯,為兄弟平定江山,書生轉身成王侯。凱旋而歸。


  在這個世界上,如今剩下的就隻有這一對神仙眷侶,不問世界紛爭,不理如今是誰的天下,隻是守護在這一大片的竹林之中,直到終老。


  也許在很久以後,這片竹林會變得熱鬧,他們有了一雙兒女在屋前屋後追逐奔跑,於是原本安靜的竹林開始變得很吵鬧。


  安遠侯笑著教兩個孩子識字作詞。吳嫣兒則教孩子劍法兵器,融洽的很。


  這個世界上,未必有權有錢才是天下的第一得意事,如此終老才不算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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