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黑白事件7
我做的這件事,我沒有跟任何人說。甚至就連森少都沒有說。他還在京城,我有一種做了壞事,隨時會被人發現的忐忑的感覺。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裏,我甚至就連浮生的大門都沒有離開過。每天都小心翼翼地關注著手機,關注著每一次敲門聲。我就怕被人找上門來。
這種不安,經過了整整四天。四天後,森少還沒有回來。但是我們的小群裏,已經由老宋爆出了天大的消息——元周,也就是元海濤死了!
密室殺人事件!就在醫院的病房裏!醫院的監控突然斷電,病房裏沒有傳來一點聲音,等醫生過去查房的時候,才看到,那個人已經死在病床上了。
沒有新聞,沒有一點八卦,整件事被隱瞞了下來。要不是老宋在這方麵還有點關係,而且他參與了前期的現場勘探,說不定他都得不到消息。
他被叫過去的原因是,現場法醫給不了任何建議或者意見,隻能找老法醫過去看看。老宋就這麽過去了。他沒把圖片發群裏,說是有規定不能發,他就簡單地說了幾句情況。
“利器紮入心髒,導致的死亡。詭異的是,他之前是二十幾歲的模樣,甚至就連骨齡都是二十幾歲。DNA被修改過,但是確實是元周的。那他的年齡應該是在八十九歲左右。入院時做過詳細檢查,那麽多人見過他的模樣。但是我過去看到的屍體,卻是一個八九十歲的老頭。而他的全身皮膚,在死亡半小時後,已經整個幹枯萎縮脫落了。剩下的那些肉,也都跟風幹了一樣。整個人就像”老宋的語音到這裏就斷了,好一會才出現第二條語音,“就像風幹的屍體一樣。”
黑米醬還是那麽誇張地發了好幾個表情:“哇!我就知道跟著你們幹,生活比遊戲還刺激。我什麽時候能回明南呢?”
西風回複著他:“打完這個賽季,你們就完完全全地遷到京城去了。俱樂部,經紀約,這些還不夠你炫耀的嗎?”
“我現在一心就想回去跟你們幹事業呢。看看你們那生活,比我遊戲還好玩。”
我丟開了手機,長長吐了口氣,下了樓,從一樓的倉庫裏拿了一瓶私釀,就上了天台。隻有這這裏,才不會被任何人打擾。我就跟那天做出決定的時候一樣,坐在地板上,靠著圍欄。隻是現在是下午,我選了個陽光照不到的角落躲著。
現實裏的天氣可不會因為誰的心情而改變,該大太陽的,還是大太陽。樓下步行街的繁華,讓這天台上還是多少能聽到一些聲音的。
有年輕人突然的哄笑聲,有某個大男生突然大吼的“我愛你!”這裏的一切,透著城市該有的繁華,也透著一種最簡單的生活氣息。
我用小杯子倒了點酒,酒味很淡,這種酒聽說是專門為在浮生談生意的人準備的。他們可能吃個飯,談個生意,下午還要回去上班。不能飲用那種度數高的酒,或者是不適合用名貴的酒。那就用這種,包裝精致,打著浮生私釀招牌,據說是西風他們家自家釀的好酒來簡單慶祝一下。
我轉著手中的酒杯,就這麽笑了。
“元周,真的死了!”我低聲自言自語著。他是怎麽死的?那個凶手是怎麽製造的密室殺人案件?凶手又是誰?這些估計讓很多人頭疼吧。
其實我也不知道答案,但是我心裏瞞不了自己,元周的死,多少跟我有些關係。我不是凶手,但是我是推進了整件事的那個人。如果不是我判斷出元海濤不是之前我們推斷的元海睿,而是元周的話,他也不會麵臨哪樣的局麵。如果不是我去找了李誌軍的話,他就算會進入清洗名單,也不會是這個時間點。
兩年前,從元零和老樹的第一個包裹開始,我們就尋找著勘探隊的曆史,接著,我們追平了整件事,我們開始得不到任何提示,沒有任何包裹,參與進了這些事件中。而現在,我們更是走在了這些事的前麵,成為了引導事件推進的那個人。
兩年,很多東西都變了。梁林變了,我變了,就連周景森也變了。
天台的門被推開的聲音,還是挺大的。我看了過去,那從樓梯口走過來的人,竟然是應該還在京城的森少。他一身名貴的手工西裝,在走向我的同時,也扯下了領帶,解開了那精致的袖扣。接著,他伸過手來,抽走了我手中的小酒罐子:“有什麽事想不通的,還喝上酒了?”
我別開臉,沒有看向他那帥氣的臉:“能有什麽,想你了。”
“想我,想到躲在天台喝酒?”他單膝跪在我麵前,一隻手撐在我腦袋邊的圍欄上,傾身向前,就這麽一點點靠近了我。
我的心裏在狂跳著,微微開合的嘴唇,卻不知道該說什麽。我緊張,我不安,因為我沒辦法跟他說,他不在的這幾天時間裏,我設計了元周的死。
一個生活在和平社會小家庭裏長大的女孩子,害死個人的事,怎麽說都是一件天大的事。而是卻真的做了這麽一件事。在做之前,我也緊張不安過,所以,我回到龍屯村,去給祖宗們上個香,告訴自己,為了龍屯村,為了元家人我必須這麽做。
但是在真的成功之後,我更害怕了。我怕森少知道,會不喜歡我了。誰會喜歡一個心機重到能害死人的女人呢?我也怕老宋他們知道,老宋雖然站在我們這邊,但是他身上那種正義感還是滿滿的。我怕他會讓我去自首。我怕.……我怕現在這樣的生活會結束。我好不容易得到一個愛我的人,有一個屬於我自己的小店,有一個屬於我的家,我不想改變這一切。
想著想著,眼淚就這麽眨巴眨巴地下來了。
“怎麽還哭了?”他的手指,捏著我的下巴,掰正了我的臉,讓我看向了他。
“沒事!真沒事!就是,就是想你了。”我打開了他的手。
“元宵,不願意說,就不說。走,先下樓,帶你去吃個飯,套點消息。幹活了!”
我被他拉了起來,趕緊擦擦眼淚,整理一下情緒。他再次彎下腰,湊近我,幾乎是嘴唇貼著我的額頭說的話:“你這模樣是想讓我狠狠欺負你嗎?”
下樓,洗個臉,換了衣服。周景森也把他急著回來的目的,和我們即將要去做的事,說了一遍。
我們要趕在晚餐前,去到某食堂,就那麽恰巧的,碰上了京城來處理元周死亡案件的某個人,一起吃個飯。
現在有規定,這些上麵下來的辦事的人,都不能吃請的酒席了。都是統一在某食堂吃飯,他們都有規定的餐飲補助。規定是說吃快餐,補助是一餐多少錢。但是在沒有記者,沒有攝像頭的地方,食堂也很樂意把這樣的快餐模式,改成食堂內部包間的一大桌飯菜。
我們要做的,就是用自己的人脈關係,進入這個包間,跟這些人一起吃頓飯。就周景森這張臉,就他那背景,在明南市哪級哪層都會給個笑臉的。所以要去吃這頓飯並不難。而他帶上我的原因是,我姓元,能成為他們談話開場的一個借口。要不,好端端的,森少這個京圈數得上號的x三代大少爺,要去過問一個小城市還是被殺害被隱瞞成為機密案件的情況,這就說不過去的。
這種應酬,我並不擅長。但是周景森的角色轉換,那是奧斯卡欠他小金人的水平。
我們是在晚上六點就坐在了那家食堂內部豪華包間裏,對著空桌子刷手機的。脫離了一個人的壞境,我很快就能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我還有些不安地問道:“他們肯定會到這家食堂吃飯嗎?我看很多時候,都是通宵加班,送盒飯到辦公室的。”
“這次事件,保密措施做得很好。京城那邊得到消息的人也不多。他們不用那麽拚命的在辦公室吃盒飯。而且這裏的餐,已經定好了。他們人過來就能吃上。”
七點,包廂門被打開了。走進來好幾個西裝男人,甚至還有穿著特別製服的。但是這一個個看到我和森少出現在這裏,竟然都沒有一點吃驚。估計是森少之前是打過招呼的。
森少熟絡地跟他們打著招呼,我跟在他身旁陪著笑。大家一一落座,就有人吩咐上菜了。整個吃飯的過程,沒有人談笑,這件事算是茲事體大,大家都是很嚴肅地沉著臉,該分析的,還是分析,好好的一頓飯就這麽成了他們的工作餐會。
森少出現在這裏的理由是,帶我過來的。元周是在元家上了族譜的人,就算是死了,沒有子女親屬,我作為宗族代表人,也需要過來問問情況。
一個男人說道:“這件事,不好說。基本情況你們也都知道了。現在這個案件是屬於機密,所有資料隻能內部幾個部門能看到。查案方麵的事情,又專案小組負責,這種事交給人家專業的去做。我們討論的重點的,屍體,怎麽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