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黑白事件1
這種事，我並不熱衷去湊熱鬧，就自己一個人在我們的小餐廳裏吃了飯。小餐廳說是給了我，但是運營方麵是根本就不需要擔心的。我更關注於自殺的那四個人。
老宋這幾天也很忙，之前那阿鍾的事情，他想要從中協調一下，拿到阿鍾的血液樣本。但是那邊家屬一直在鬧。鬧完學校鬧醫院，一點機會都不給。
看到我在小群裏發的內容，他好一會才回複到：“我過去看看，在明南市裏，我這張老臉還有點用。”
黑米醬馬上回複著：“老宋厲害啊，等你消息。”然後黑米醬就私戳了我：“元宵，這幾天你小叔都用銀行的電話給同一個號碼打過去。”
我回複著：“他工作吧，做貸款的，需要聯係很多人。”
“那個電話號碼開號的身份證是李誌軍。”
我看著那信息愣了一下：“我小叔給李誌軍辦貸款了？李誌軍幫清洗計劃辦事，應該能拿到錢的。”
“具體的我就查不到了。隻是監控著他辦公桌麵的電話給李誌軍的號碼打去電話。”
“沒有用自己的手機，應該是工作上的聯係吧。李誌軍這幾天都在明南活動的話，說不定那四個人就是他下的手。”
又瞎扯了幾句，我們就結束了聊天。
晚飯的時候，老宋過來跟我們一起吃飯了。西風也過來了，還帶著這次項目的賬單過來的。簡單的說，這次的項目投資，是走浮生這邊的賬。到現在，前後不到五天的時間，已經虧了二十幾萬了。我們燒掉的篷布，現場混亂中砸了的電腦都是小數，主要是死者人道主義賠償部分。
森少坐在餐桌旁，把他那文件直接丟回他麵前：“這種事你自己看著辦。你是執行管理者，我就是個修車大師傅。”
西風推推鼻梁上的眼鏡，也沒再說什麽。老宋做人很實在，他就是忙了一天，過來吃飯的。誰叫森少把他老婆調到外地去給那些半大的孩子當保姆去了呢。他沒地方吃飯不就過來了。
老宋一邊吃著，一邊說：“趕緊吃，吃完了，我就給你們發資料了。不然一會看完了，我怕你們一個個吃不下飯。”
就老宋這開場白，我已經算是有心理準備了。但是等我從平板上看到那些圖片的時候，還是嚇得不輕啊。
“資料發了，現場圖片比較多，你們先下載。”老宋一邊說著，一邊倒了杯熱水，“他們那些人在回到學校之後，那個老教授就跟學校提出，要讓他們都住到學校招待所去。一人一間，住兩個星期。然後做體檢，沒問題的，才能回歸原來的學習生活中。老教授在他們學校還是很有威望的，而且那個阿鍾的死，不少人都覺得是詭異事件，就這麽做了。
但是在隔離的第二天，就有四個人說，身上癢，很癢。學校給他們準備了藥膏，還安排一個校醫進去看了。校醫認為是過敏反應，就給他們打了靜脈脫敏的藥。
晚上的時候，就有同學提出，他們會不會也是中毒了。因為那個阿鍾一開始中毒也是說癢，還把自己抓出血了。但是那四個男生一直沒有任何回複。打他們手機也沒反應。校醫去敲門，同樣沒反應。就讓保安來開門。打開第一個房間門，哦，現場相片，就是第二張那個。那樣的死法！”
“這不科學！”我叫著，“這樣死不了人！”
圖片上，在浴室的浴簾杆子上，男生用長長的鞋帶綁了死結，吊死了自己。
“現在的年輕人穿的那種運動鞋，鞋帶都老長了，質量也好，完全可以成為上吊的材料。那浴簾的杆子，嘖嘖，固定的，打進牆裏鋼筋的，別說吊一個人了。吊五個人都是穩穩的。”老宋繼續說著，現場完全密封。窗子、門口都是鎖著的狀態，甚至在開門的時候，那個門鏈子都是卡著的。還是保安校醫幾個人，用個小勾子挑開了，才進去的。”
“密室殺人事件？”我驚呼著。
森少朝我揮揮手：“老宋你繼續說。”
“自殺！現場沒有任何第二人的痕跡。門口能從裏麵扣門鏈的，應該是他自己扣上去的。”
老宋之所以會說，看了圖片吃不下飯，就是因為這些圖片都是現場第一手資料，沒有任何打碼，什麽還是高清版本的。
我往下翻了幾張圖，越看心裏越發毛。
老宋繼續說道：“他們四個人的手機有檢查過，沒有任何的私下聯係，不過是不是刪了記錄還不確定，哎喲，那邊的人查手機什麽的，還沒有黑米快呢。”
森少給老宋加了點熱水：“黑米醬在這方麵可是國際高手。”
“四個人情況都差不多，後麵的圖片都是一個房間一個房間拍下去的。”
“不對！”我質疑著，“他們四個在沒有任何聯係的情況下，卻都選擇了用鞋帶，在浴簾杆子上上吊，這太統一操作了。這就算是自殺也肯定是商量過的。沒有商量過的痕跡，那就肯定是，”我頓了頓才說道，“有人，而且是同一個人，把他們都弄成了這個死法。那個人懶得想那麽多的死法，就把四個人都安排成一模一樣的。但是他忽略了，沒有讓四個人商量的情節出現，就成了統一死法的漏洞。”
老宋嘖嘖嘴：“這一點，我們的人早就想到了。但是四個現場都沒有第二人的痕跡。這個人要是真的一個晚上作案四次，還細心得沒有留下一點痕跡，甚至學校那麽多監控都沒拍到他一個身影，我都要相信是鬧鬼了。”
“那是因為，他們是經過訓練的。針對這種事情的精心訓練！”我看看他們三人，“例如李誌軍。”
別說，李誌軍他們清洗計劃想要殺人，都不知道弄出了多少個這樣的場麵了。梁林那個，說不是他們下的手，但是他們挑了頭。
我靠在了椅背上，兩隻手捧著臉，好好想想，好好想想。不管那邊的調查，這四個人是怎麽死的。我的內心都更傾向於，這四個人是被清洗計劃給清洗掉了。
清洗計劃反應好快！相對我們這邊知道事情，調查事情，但是沒有中毒的人來說，他們並不急於馬上下手。甚至有種要借著我，找出所有跟這些事情有關係的人似的。而真正發病的，出現症狀的，下手都特別的快。就像之前老家溺水死的那個，身體裏有小紅蛇的那個。屍體第二天就失蹤了。而這四個也是，發病了，第二天就全成這樣了。
我突然想到了之前在大坑那不敢深思的一個可能性——世界末日！
假設，小紅蛇重現人間。元家人已經失去了捕蛇人老盤說的那種跟蛇溝通的能力，那麽小紅蛇跟隨著屍體的出現，隨意的殺人。就算沒有被蛇殺害，而是因為碰觸出現樣本中毒，或者間接感染，就這種傳播傳程度和死亡率，能活下多少人？
等專家們找到原因，開始製作疫苗的時候，這麽高的感染幾率，疫苗成功時，還有多少人活著？
老宋和西風是什麽時候走的，我並不清楚，腦海裏不停地在思考著這些問題——假如，小紅蛇失控了，世界會變成什麽樣子？世界末日嗎？就跟喪屍病毒一樣？
這種時候，我總是能很冷靜，甚至有些冷血地去想，那四個人的死，也許是正確的。因為他們不死，接觸的人更多，間接感染的人也會更多。就算他們好運的，還能活幾年，但是那種小紅蛇已經找不到了，誰又能幫他們解毒呢？難道他們要向老監獄裏的那些人一樣，每天都被人監視著，檢查，記錄，最後一個個慢慢死去？
清洗計劃一開始下達的命令，炸毀那個山洞，封住所有地下洞口。這一步，從曆史來看，是正確的選擇。不封起來，隻會讓更多貪得無厭的人，把那種蛇帶出來。也把危險帶出來。大自然從來都是平衡的，在那個山洞裏存在的，並沒有影響到人類社會。但是人是貪心的，總有人想要得到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去破壞這個平衡。
接著，所有有傾向於去挖掘那個勘探隊的事的人，都陸陸續續被扣下，陸續死亡。讓那個勘探隊消失在曆史中。
最後的行動，是以我為中心，所有試圖接觸勘探隊和小紅蛇的人，都必須去死。
手段狠厲！但是換個角度看，清洗計劃是正義的！它在努力維護大自然的這個平衡，不讓人類社會被小紅蛇毀掉。
周景森捂住我的眼睛的時候，我輕聲說道：“清洗計劃，可能是，對的！元家人，不應該存在。或者說，元家人本來就是屬於那個山洞裏，和小紅蛇在一起伴生的。他們的先祖，不應該走出那個山洞。不應該放棄一直守護的小紅蛇。對於這個世界來說，清洗計劃是正義的，隻是對於元家人來說，死了太多人了。不應該。”
“不需要想得那麽深刻吧，元宵，就想想，你自己想要什麽？”
我搖搖頭，甩開他的手：“這個世界上，不是非黑即白的。清洗計劃是，元家人也是。也許，我們擋住了正義的腳步。”
森少一隻大手輕輕打在我的腦袋上：“小傻子！當自己是英雄呢？上樓洗澡去！平板裏下載的那個文包，刪了！自己的平板，別存這麽恐怖的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