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最後的實驗室7.CoM
他皺著眉，但是卻也壓低著聲音說道：“聽到了。”
“這個世界上沒有鬼吧。”我是這麽問著，但是心裏卻認定了，這就是鬧鬼了。為了給自己壯壯膽，我還繼續說道：“對！肯定沒有鬼！肯定不是鬼！那就是有錄音。”
“有什麽錄音，能在這裏幾十年了還有電？”森少反駁了我自欺欺人的言論，緩緩閉上眼睛，說道：“這聲音，不像是耳朵聽到的。而是直接出現在腦子裏的聲音。”
“鬧鬼？真鬧鬼？”我又緊了緊，抓著他手臂的手。
森少抓住了我的手，在我手心捏了捏：“我們一起找找看。”
“找鬼？”我嘴裏這麽說著，但是腳步已經跟著他在這二十平米的小房間裏走動了起來。
“能直接出現在腦子裏的聲音，不一定就是鬧鬼，也有可能是一定類似催眠一樣的存在，就像，我用我的香味讓你睡覺一樣。”
“可是這裏沒有香味！這裏所有的蛇，所有的樣本都是在密封的情況下。要不然，元宵奶奶也不會是被刀捅死的，這些小蛇任何一條都能殺了她。森少？”我驚呼了一聲，瞬間兩隻手再次纏上他的手臂，“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好像看不到了。眼前，全黑了。”
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麽了？我幾秒鍾前還能清清楚楚地看到電筒光線照下的房間，我還能看到我腳邊的一些玻璃渣子，怎麽現在就一下都黑暗了下來。就好像，看著電影，正看到最緊張的時候，光線逐漸黑暗，接著就是完全的黑屏了。
這種黑暗，讓我緊張，讓我害怕，我不得不緊緊抓著森少的手臂，確認他就在我身邊。
森少的聲音，在我身旁傳來：“有一個玻璃瓶子，碎了。地上還有碎片。但是沒有看到蛇。從我們下來到現在，都沒有任何破碎的聲音。這條跑出來的蛇，應該在這裏很多年了。”
“就是說，叫我名字的，是那條蛇！讓我看不見的也是那條蛇？它，它在哪，它想幹嘛？”
我的聲音打著顫，沒有任何時刻，比現在更讓我恐懼的了。這種看不到危險，無能為力的感覺，很讓人痛苦。
“我能下暗示，讓你好好睡覺，它卻能直接讓你看不到，估計，它的能力比我強。”
“它沒有香味！我聞不到香味！”
“嗯。”森少應著，空氣中開始浮動著屬於森少的味道。那種香味是我很熟悉的。而香味中的信息，也讓我能輕易讀取到。“出來！出來！讓我們看到你。”
這個信息並不是語言，它就是一個信息，包含在香味裏的信息。我驚訝地抬起頭，就算根本什麽也看不到，但是也抬起頭，看向了森少的方向。他傳達的信息是“讓他們看到你。”就是說，森少，他也看不到了嗎？
我的呼吸沉重了起來。在這樣危險的地方，我們身旁都是被密封著的小紅蛇。而在那邊的牆邊上，甚至還有被密封起來的屍體。我們兩都看不到的情況下，要是打破了一兩個玻璃瓶，那裏麵的東西，能瞬間就要了我們的命。
沒有任何的回應，四周還是那麽黑暗而安靜。
我低下頭，有種想哭的感覺，抓著他的手，也控製不住地輕輕顫抖了起來。
我的改變，應該被森少感覺到了，他伸過手來，輕輕拍在我的後背上：“沒事。既然知道是它影響的，我們隻要離開它的影響範圍就好了。隻能離開這裏，它就影響不了我們。”
“我們，我們都看不到了。你也，看不到了。”
“黑暗訓練！不需要害怕，跟著我就好。”
我看不到，但是卻也感覺到了他緩緩蹲下了身子。我跟著他蹲了下來，眨眨眼睛，有眼淚流出，卻不敢鬆開手擦眼淚，就怕一鬆手，他就不見了。
“噠噠”耳邊傳來了輕微的聲音，森少應該摸到了我們麵前的鐵架子。
空氣太安靜了，安靜得讓人害怕，我禁不住說道：“你在幹什麽？我怕。”
“還記得剛才我們看到的這個小房間的結構布局嗎？我們身旁，右邊，就是第二個鐵架子。往前，還有第三個鐵架子，然後就是牆。我們跟著牆邊摸過去，用記憶裏的房間結構布局，找到方位，就能找到我們之前下來的那個洞了。”
“真的，可以嗎？”
“可以，不需要害怕。這種時候，越害怕，回憶越有偏差。元宵！幫我一起確定我們的位置，說出你認為身旁有的東西。”
我咽咽口水，眨眨眼睛，讓自己從這種恐懼的心緒中走出來。“第二個鐵架子，沒個鐵架子，分兩列。我們應該是在兩列的中間。”我一隻手抓著森少的手臂，另一隻手也伸出，小心翼翼地摸摸審判的鐵架子。不敢用力，也不敢快速，就怕一個動作過去，把玻璃瓶子給推倒了，那小紅蛇蘇醒的話，我們就要在這裏陪著元宵奶奶了。
我們一點點朝前挪著，一點點用手去摸，去回憶，在腦海中構建著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
“往前，牆，摸到牆了嗎？”
“嗯。左邊，轉到左邊，往前兩米就是電腦桌。”
“噠！”
“你怎麽了？”
“沒事，撞到電腦桌了。再往前就是牆角，電腦桌是靠著牆角放的。”
“轉過去，是，是，屍體。電腦桌距離屍體，有兩米多三米的距離。”
“嗯，摸著牆邊走。”
“森少，你，摸到屍體了嗎？”我問著，他一直走在我前麵，我摸的牆壁地麵，其實都是他摸過的。我知道他這是在保護我。因為在我們身旁有著一條躲起來，正在迷惑我們的小紅蛇。我好幾次都在腦海中想著，要是一摸過去，就摸到那小紅蛇的話，該怎麽辦呢？
“還沒有，再往前點。摸到了。不用害怕，就是一堆骨頭而已，往前。”
“嗯！”我應著的，但是腳步卻有著明顯的僵住的感覺，手臂上，感覺到森少拉了我一下，我才硬著頭皮往前挪著腳步。
手指尖摸到了那冰冷的，圓的，長的，還有堅硬的，是，是，人骨頭！
我急促呼吸著，想放聲大哭，卻緊緊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來。接著我的手指頭，觸到了一些特別的感覺，耳邊聽到的是那種紙張發出的“哲哲”的聲音。這屍體身上，有紙張？之前，我們隻關注於她衣服上插著的那匕首，沒有動手翻過屍體。現在在這樣的黑暗中，我卻摸出了紙張的聲音。
沒有停留，畢竟現在我們也看不到，在這種未知的危險中，我們還是按照原計劃，繼續往前。
整個房間的布局，已經在腦海中基本成型了。“往前，屍體再往前幾米，就到我摔下來的那個小洞了。”
“嗯，我摸到地上的水泥砂漿的硬塊了。”
“我下來的時候，前麵一節是爬著的，後麵一節是滑下來的。那坡度很大。”
“沒事。小洞四周牆壁很粗糙，能爬上去。找到了。我摸到那小洞了。元宵，過來。你在前麵，我在後麵托著你。你隻管往上爬就好。”
他牽著我的手，把我帶著王前走了幾大步，我的手就被放在了那小洞裏。手指尖的觸感，就跟下來的時候一樣，是粗糙的。有些地方有水泥，有些地方是完全的磚塊。這就是我們下來的那個洞。
“上去吧，好好爬。這個小洞，應該是沒有危險的。我就在你後麵。”
“嗯。”我應著，踩著那牆麵，用力一蹬，就上了那小洞。那小洞的角度，就跟我們小時候玩的滑滑梯差不多，隻要踩好牆壁，是能夠爬上去的。有些地方，我感覺到了打滑，趕緊用後背抵住牆壁，用腳伸直了，讓身體就這麽卡在小洞上。身後還能聽到森少的聲音，甚至在我打滑的時候，他的手還準確地托住了我的屁股。我的腳下，好像踩到了他的肩頭，就這麽一路跌跌撞撞地往上爬著。
光！在黑暗緊張中這麽長時間，當我的眼睛再次感覺到光的時候，我就是驚叫出聲：“光！我，我看到光了！啊！”
在那光中，我看到了前方遠處出的小洞開口，那開口傳來了光，在那道光中，一個男人從上麵滑了下來，他的速度很快，甚至一點也不在乎，我們就卡在那小洞中間。
他的手裏還拿著一把刀。我的眼睛隻能看出一個大概的輪廓，卻看不清楚他的臉。
“啊！”我的驚呼中，我本能地低頭避開他的衝擊。而這一低頭間，我看到了我身後的人。那不是周景森，在我身後的人，是我自己！我的臉上全是血，眼睛中是一片驚慌。
前後也就兩秒鍾的時間，我感覺到了一個沉重的衝擊，狠狠撞在我的身上。我驚叫著，從上麵滑了下來。我砸在上我身後那個有著同一張臉的元宵身上，她瞬間消失了，我的模糊的視線再次陷入了黑暗中。
我能清晰地感覺到，那熟悉的手臂，護住我。卻被我帶著一下朝下滑去。